郡主都說什麼了 溫瑕咬著栗子點頭……(1 / 1)

庶女溫然傳 海鷗太太 3639 字 11個月前

溫瑕咬著栗子點頭,放下心來不說了。

“今兒是你七妹妹頭天去郡主那兒上學,你一會兒去她屋子裡看看她,問問她過得好不好。”金姨娘端起茶盅喝了口“也不知她拘不拘謹,這一天累不累。”

溫瑕聞言哼了一聲,手中剩下的半個栗子也放下不吃了,賭氣道:“她有什麼好擔心的?大家小姐身份在這深宅大院兒裡養到這麼大的,什麼沒見過,不過半日罷了,下午不就回來了?好好兒的拿她當燈籠草籽兒看呢?一眼瞧不見還能叫風給吹沒了?阿娘也彆提那些個手足姐妹的話,我去時才多大,她更是小,這麼多年過去有誰還記著誰呢,更彆提什麼血脈親情了。”

金氏見長女帶著氣,也隻好歎息道“好好,我不叫你去就是,瞧你,還鬨起氣性兒來了,我哪裡說什麼親手足,親姐妹了?我犯不上說這些個糊塗話,莫說你們兩個自幼分離,就算是那些個真真兒一起長大的親兄弟親姐妹,大了,不合反目的又豈止那麼幾人了?合心合性兒的即便不是血親也最是親熱交好的,這些心思原不在那幾滴血上,隻看人心罷了。”

溫瑕撇撇嘴“說是這麼說,阿娘不還是想叫我去看看?”

“我自個兒想著還不成了?”金姨娘好笑道“哪個做娘的不願看見自個兒的孩兒們親親熱熱的?你不願去我也不說什麼就是,可你也霸道的沒邊兒了,還不許我心裡存個念頭了?”

溫瑕彆彆扭扭地拿起那半顆栗子塞進嘴裡胡亂嚼幾口咽下,嘟嘟囔囔道“她好著呢,回來請過老太太和太太的安,就在太太屋裡倒頭睡下了。”

金姨娘一愣,想到長女一邊嫌棄一邊吩咐人去問溫然的樣子又不禁莞爾,隻拿眼去看秋丫頭

秋丫頭道:“回姨娘,確實如此,姑娘叫我去問過的,說七姑娘回去狠狠吃了幾塊點心,漱過口就困得睜不開眼了。”

金姨娘又問“那她現在可醒了沒有?”

“這我哪裡知道。”還不等秋丫頭答話,溫瑕似是又來了氣了“我還得時時找人候著她不成?她是什麼神女娘娘嗎?”

金姨娘笑著搖頭,將桌子上那一盤撲落酥軟糕往長女那頭推了推。

天色已晚

溫然坐在暖炕上,手捧著著一滿碗白粳米飯吭哧吭哧地吃得香,小炕幾上還放著一碗五香羊油烹頸肉,一碟乾筍香鹵鵝脯,帶著荷葉清香的糯米雞,湯碗裡是用牛骨湯煨的穿孔的豆腐,邊兒上還有一碗蛋皮兒酥肉蝦仁餛飩,淺口盤子裡擱著二甜二鹹四粒金角粽,一旁更是破天荒的放了一盞乾桂甜酒釀。

這酒釀可是不易得,倒不是有多珍貴,隻是殷氏從不許溫然吃酒釀,說是怕小孩子吃醉了難受,今兒倒是給了,雖然隻有小半盞但仍十分討溫然喜歡。

殷氏端著一杯橘酒,不時低頭淺飲。

剛上學的小孩子的彆容易餓,這點殷氏是知道的,是以提前備下了午飯,溫然第一次在外頭待了那麼久,回到家隻覺身心俱疲,殷氏雖然有許多話想要問,但見女兒一臉疲憊神色就叫姑娘家先去睡午覺,並且十分好耐性地任由溫然睡到了天色漸晚。

溫然隻覺著今日的宵夜比往常的都要香,直把小肚皮吃得滾圓才放下碗筷,元媽媽一臉擔憂地上前給她擦臉漱口,怕溫然吃撐了肚子鬨積食,又怕姑娘累了一天吃不飽晚上安置的不好。

“今日去上學都遇見什麼新鮮事兒了?”殷氏放下橘酒,朝溫然問道。

溫然摸著肚子仔細想了想“嗯,娘娘給了我一間院子呢,說是平日裡給我午睡用的,日後也可以去那裡小住,還給我講了一些藥材,嗯,有生薑,麻黃,桂枝,紫蘇,香薷和荊芥,再往後我就記不住了,郡主就讓我回來了。”

“既然給了你一處院子,怎麼不在那裡午睡了再回來?”殷氏看了眼巧心給溫然端來的茶水,見是山楂神曲茶,皺了皺眉頭道:“彆給她喝這個,雖說消食,可也怕夜裡鬨胃。”

巧心答應一聲才道:“可姑娘也不好就這麼睡下呀,太太既憂心,奴婢取一些些陳皮,青皮和荔枝奴來給姑娘沏茶可好麼?”

殷氏點頭應允,巧心這才退了出去。

“洛川說那院子得等我真拜在郡主門下才能住呢。”溫然肚子吃飽了,人也顯得神采奕奕,再加上吃了幾口酒釀小小的臉頰泛著紅光“郡主還說要戒驕戒躁,不能敷衍了事。”

殷氏忙問道:“你做了什麼驕躁的事了?”

“沒有沒有。”溫然的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郡主說風寒也會要人性命,所以...所以...”

殷氏忍不住催促“所以什麼?”

“所以當我要掌權時,不能隨便叫人得風寒。”溫然說完,挺著小胸脯很有底氣地看向殷氏。

殷氏:“?”

元媽媽也愣在原地。

豐姨娘實在想不明白,走過來半蹲下扶著姑娘肩膀,耐心問道:“好姑娘,郡主娘娘原話是怎麼說的?你可還記得住?”

溫然想了一下,然後誠實而堅定地搖頭。

元媽媽無奈地暗自歎了口氣。

豐姨娘正要為難地看向殷氏時,溫然又開口道:“但是我猜娘娘大概意思就是,嗯,掌管疾病的神仙並不覺得風寒會要了人的命,以為隻是一點小病罷了,但如果那個人要餓肚子,沒有熱乎乎的暖炕睡,那時就容易送了性命,如果我有一天成為主母,不能因為覺著事情很小就不去管,容易害了人的。”

此話一出殷氏、豐姨娘和元媽媽三個都齊齊鬆了口氣。

“你呀。”殷氏寵溺而又無奈地指了指溫然“老太太所說可真是沒半點錯的,你在仁熙院裡分明的是個百精百靈的聰明孩子,怎麼一對著彆人就成了這樣了?連個話也傳不明白。”

“太太說的可是呢。”豐姨娘輕輕拍著胸脯“姑娘昨晚說話多有條理,怎麼今日倒成了這樣?”

溫然有些難為情道:“我一瞧見郡主就心就緊巴巴的,腦袋也不會轉了,當時那裡一個我熟識的人也沒有,連桐歌桐簷也沒跟著,我怕得厲害,又記著不能太畏縮,隻好死命忍著的,其餘的再顧不得了。 ”

“罷了罷了。”殷氏道“且不說你年紀還小,就算是我,見了榮安郡主也沒那個能耐半點不懼怕的,你還得再去呢,往後興許能好些,謹慎些總比惹了禍的要強。”

溫然十分讚同這話,連連點頭。

郡主府

榮安郡主手上拿著一隻攢盒,裡頭放著四色蜜餞

郡主光潔的額頭上一對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愁道:“她已經淪落至此了麼?”

景澤顯然也為其所傷感,微微垂著頭道:“這還算是好的,旁人...更是不如,來送信的人說,那一家子家產都已變賣,人也如行屍走肉一般,再無往日神采了。”

“不是說那家裡的小子能成氣候麼?”榮安郡主抬頭問道“怎麼又到了如此地步?”

景澤道:“前陣子確實如此的,他還折騰個買賣,將家中銀錢都拿去了,咱們還高興呢,想著也有法子幫襯他了,可誰知道他又沾上了賭,還,還借了印子錢,為了給他還債,這下子那家裡是徹底沒了東西了。”

郡主閉上眼,修長細軟的指頭抓著那蜜餞匣子,恨聲道:“這個立不住的!”

半晌,又長歎一聲道:“都是我為爭一時,誤人一生啊。”

景澤道:“這如何能怪得了郡主?即便當初沒有這回事,他該是立不住的也還是立不住的,打從到了那頭,還不到一年便整日裡酗酒滋事,這且不提,自己爹娘姊妹的東西也偷個沒夠,這幾年愈發不成了,還花言巧語去騙好人家的女兒,那姑娘知道被騙了以後留了封信便尋了短見,那家人也是烈性,生生扛著把他告上去,險些沒給官府打死了,他爹娘求爺爺告奶奶,好容易陪著笑臉給人家那些銀子,這才將他保下來,要奴婢說,這樣的活該給打死才對呢!彆連累了好人才是正經!”

榮安郡主放下蜜餞盒子“還是不說他了,沒得叫人心煩,叫人仔細注意著罷,我雖有意相助,可既然如此,想來終究不是時機。”

“是。”景澤行禮應下

“她怎麼樣了?”

景澤的眉頭舒展開一些“是這裡頭唯一還立著的人了,秋收時還扮成個哥兒去給人打穀呢,後來賺得太少又去尋旁的了,許是冬日裡太冷了罷,她不做針線活兒了,反去做這蜜餞,傳話的人還說這些個是好送來的,那頭還有冰糖葫蘆,糖人兒什麼的,不好拿來給郡主過目便罷了。”

“哦?她也折騰個小生意?”榮安郡主心中一喜

景澤遲疑道:“這...不曾,本是能成的,隻是攢了那些銀子,眼瞧著就夠了,後來...都給她爹娘搜刮去救她兄弟了。”

榮安郡主一歎“這麼好的姑娘,怎就托生在那麼個人家。”

景澤想起這些,隻有搖頭,說不出其他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