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解 二老太太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1 / 1)

庶女溫然傳 海鷗太太 3521 字 11個月前

二老太太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把茶碗丟在炕幾上,拿鼻子哼了一聲“罷了罷了,好好兒的討嫌,權當我是自找沒趣兒罷。”

老太太麵活心軟,哄她道“不是我不依二嫂嫂,實在是溫然已然在榮安郡主跟前兒受教了,我們就是有天大的臉麵也不配在郡主麵前說半個不好啊,娘娘一動怒,全家上下都要受牽連,粟兒和羅兒都彆想在京城待著了,反正家裡還有沒上學的女孩兒...日後再有這樣的時候我一定先問過二嫂。”

殷氏聽得直翻白眼,你自家的事要問誰去?邵家老一輩老早便分了家了,二房再怎麼風光如今也隻剩這麼個老婆子,她能掀起什麼浪來?怎麼老太太就偏要懼怕她?

老太太好說歹說,一把老嗓子都快要冒煙了才總算是哄出二老太太一個笑臉兒來,這才歇下口氣,一轉頭,正好看見殷氏正把玩著身上的墨玉鏤空鴛鴦佩,見老太太看她也不心虛,反而在那玉身上輕輕點了點。

老太太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正好這時茶水冷了,自有小丫頭來重新上茶,豐姨娘在場,不好叫長輩屋裡的使喚人伺候著,自個兒擎等著,便上前去與蔓哥一同伺候茶水,一隻福壽雙字的圓融蓋碗才剛擱下來,二老太太便又起了主意了

豐姨娘正要退下,冷不防被二老太太一把抓住了手“豐姨娘這雙手可真是細嫩,瞧著是個有福的孩子,可怎麼到如今也沒個一男半女的,莫不是當初溫瑕那孩子做的糊塗事波及了你了?還是找人瞧瞧的好,若真是受了害豈非是我的罪孽?”

豐姨娘終究是臉皮兒薄些,聽見這樣的話先是害羞地後退,可一雙手還被二老太太抓在手裡,隻好垂頭道“哪裡的事,想來是我自己身子不足罷了。”

二老太太聽見這話反倒忽地甩下臉來,鬆開豐姨娘的手道:“哼,你是太太娘家陪過來的媵妾,怎能不為太太儘心儘力?若是不成就該早早瞧著些,你一不問醫二不用藥,整日裡隻平白的圖受用,莫不是你家太太不許你?”

“這...我...”豐姨娘不敢看殷氏,怕惹得二老太太借機發作,可這事又實在是羞於啟齒分辯,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反倒是老太太說了話。

“誒,嫂子此話不妥。”老太太雙手摩挲著藏藍素繡祥雲紋的手爐套子道“當初秋琳進門的時候我表兄家早有言在先的,說女兒年幼落水,豐兒為救她落了寒症,郎中說她日後怕是子嗣艱難,求問能不能做媵妾陪嫁,我是點了頭的,這些年來豐兒除了子嗣,其餘的哪有不為我兒儘心的,求醫問藥自然少不了,可她既依舊如此咱們也沒有關門翻臉的道理,嫂子就彆為此責問了。”

豐姨娘愣了愣,想不明白老太太今兒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會為她說話?

“你呀。”二老太太佯嗔老太太一眼“就是這麼個性子,罷了,你要行善積德我又有什麼好說的。”

二老太太正欲再說些什麼,老太太倒像是心焦一般下起了逐客令“哎呀,這天兒也...快到午飯時候了,要不...二嫂嫂留下來與我們一同用飯?”

二老太太:“...”

你這一句話拖的千回百轉的,我要怎麼跟你說我想留下來?

真是奇也怪哉,剛才明明說的好好兒的,你這老東西眼淚也流了,好話也說了,這會兒反成了這樣了?

二老太太狐疑地看了看似乎急著想讓她走的老太太,又看了看悠哉悠哉的殷氏,眯了眯眼──這小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了什麼鬼?

隻是人家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兒,她也不得不告辭了,起身略理了理衣裳“既如此,我還是不留了,今日多打擾了,我這就走了。”

殷氏起身十分恭順道“母親稍坐,我去送二伯母。”

二老太太正要點頭,老太太卻急道“你彆去!”

二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連凹陷刻薄的眼皮都快全掀起來,怎麼?讓侍郎府的當家主母送送我還折辱了你們家了?

“哦,我,我是說...”老太太磕磕絆絆地辯解道“我快擺飯了,你,你走了誰來伺候我用飯...”

二老太太“...”

你看我信嗎?

殷氏笑著打圓場道“二伯母勿怪,昨兒過節,母親憂民憂君,領著我們在小佛堂為國祈福,一整天都清苦著,我瞧著心疼,就給母親講了個話本子,想著這大好的日子好歹搏長輩一笑,隻是說到一半剩下的竟渾忘了,隻好告罪說晚上看了今日再講,可巧今兒早上又沒能來問安,隻好留到午飯,母親這是等的急了。”

說完,殷氏又朝老太太道“二伯母是長輩,兒媳豈有不送的道理,母親莫急,我一會兒就回來。”

老太太顯然還是不想叫殷氏走,臉色為難得很,一張嘴張張合合,就是不肯說出放人的話來。

二老太太隻好自己給自己遞台階“罷了罷了,也不是就走了,我去鏡院看看腰柳,走時叫她送我就是。”

老太太一臉喜色“好好,好,二嫂子算起來也有多年沒見過腰柳了,那孩子爭氣著呢,嫂嫂快去!”

二老太太“...”

這逐客之明顯連齊媽媽看了也要搖頭

二老太太終於還是動了怒,袖子一甩,自顧出門去了。

老太太全無挽留之意,反而抻長了脖子,支楞著耳朵,等聽見二老太太真出了門了才朝殷氏急道:“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拿什麼出來看?齊媽媽祖孫和豐姨娘十分茫然

殷氏緩步走到老太太身邊,從袖子裡仔細地拿出一封信來。

豐姨娘定睛一看,隻見那是一封黃皮信紙,上頭端正寫有家書二字。

老太太把信擱在手上,捏著那厚厚的一封遲遲沒有打開,她怕兒子過得不好,可又舍不得不去看。

殷氏安慰道:“母親儘可放心,回來送信是侯家小子,這家書兒媳還沒看,但已經提前問過了侯家小子,說是官人在外一切都好,隻是災民太難,估摸著等年後才能回來了。”

“好,好...”老太太紅了眼眶,總算有勇氣去拆讀那封信,可本身年老眼花這會兒又止不住流淚,隻好先把信擱下,邊拭淚邊道“幸而你是個機靈的,今兒帶了粟兒從前最喜愛的玉佩來,不然叫你二伯母一耽擱,咱們娘兒還不知什麼時候能看見這個。”

殷氏忙拿帕子給老太太擦臉,道“我才接著信就想來與母親說,又怕擾了您歇息便先打發人來請問您的意思,不想那人聽見二老太太正在這裡與老太太說話,兒媳這才帶了這玉佩,不是兒媳拿二老太太當外人,實在是賑災之事千般要緊,又事關老爺,若叫旁人聽去不該聽的豈不糟糕,所以母親,咱們不得不當心呐。”

老太太連連點頭“你說的是,粟兒回來之前咱們儘量彆待客了,快,咱們快看看這裡頭都寫了什麼,你來念給我聽。”

殷氏哎了一聲,打開信紙,慢慢讀著,信寫得厚,從剛到時的驚險景象到現如今的境況,事無巨細,顯然是時時記載積攢而成

老太太聽見邵粟剛去時險些被難民襲擊搶糧便疼得發抖,再聽見那裡的草根樹皮都被挖出來吃,又連聲念佛,最後聽見親兒報平安,才鬆了口氣,邵粟說災民大都安定下來了,雖然還是有挨餓受凍的,但因為賑災銀兩和柴米到的及時,故而一切仍在逐步安穩,隻是年關將近,恐不能回家團圓,請老太太和太太安心,切勿掛念。

老太太聽完了家書,將那幾頁紙按在胸前連念了幾聲我的兒,又抓住了殷氏的手拍了拍,而後便一言不發地叫齊媽媽扶著回屋獨自傷懷去了。

殷氏歎了口氣,看了眼蔓哥,帶上豐姨娘回仁熙閣去了

福慈居危機已解,鏡院卻迎來了不速之客。

二老太太臉色難看的有些發黑,坐在上頭連一口茶也不肯吃

金姨娘立在一旁小心服侍,見二老太太這吃癟樣兒心中卻十分暢快,隻是她在這老妖婆跟前向來小心謹慎,隻好忍著笑裝出一副恭敬模樣

二老太太拍桌大怒道“你可是得了意了,你那丫頭上學,我全然不知,你是做什麼吃的?這府裡頭這麼大動靜我卻是全瞎全盲的,莫不是念著那是你親生的小畜生就想瞞天過海了不成!”

金姨娘急忙跪下,歪著身子將手按在胸前,十分惶恐地道“二老太太,奴婢不知啊,雖說溫然是我的親女兒,可我隻養了她那麼幾日罷了,我又是個不得臉的妾室,這次回來連老爺的麵兒都沒見成,太太要送她去上女學便送去了,哪裡會來同我說?奴婢才剛回來,老太太看在二老太太麵兒上給了些體麵罷了,這鏡院裡頭什麼魚蝦都有,我連麵孔都還沒認全,外頭的事奴婢是有心也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