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在下便是您的影使,崔恒,……(1 / 1)

滄瀾道 墨書白 13427 字 11個月前

她聲音不大, 但整個庭院太過安靜,就顯得這句話極為突出。

所有人都看過來,包括那位神色帶冷的監察司司主。

他目光在她身上血色一凝, 隨後氣勢收斂了幾分,輕聲道:“朱雀,帶她先去療傷。”

“是, 公子。”

朱雀聞言,趕緊招呼洛婉清:“起來吧, 跟我走。”

洛婉清起身, 跟著朱雀離開,離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 便見謝恒轉頭看向詢問來傳話的人, 微微皺眉:“洛婉清呢?也死了?”

她聽著謝恒問話,有些奇怪。

沒什麼謝恒會特意問她?那日她告狀,謝恒不是直接走的嗎?竟也知道她?

張九然給她的信裡說得很明白,她已經把她家裡人已經救出來,隻是被相思子察覺劫走。那如今山崩死的人必然不是她家裡人, 更不可能是真正的洛婉清。

但謝恒不知道,他是真的在關心洛家的死亡, 尤其是她洛婉清的死。

為什麼?

洛婉清心生疑惑, 但怕被人察覺異常,不敢多加停留,跟著朱雀走出庭院, 才仿佛隻是好奇一般,隨意閒聊道:“朱雀使,這洛家是什麼人, 洛婉清又是誰,為何司主如此關注?”

“以後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叫公子。”朱雀走在前麵,漫不經心道,“司主都是叫給外人聽的,你要知道,你跟的不是監察司,是咱們家公子,日後聽誰的,效忠誰,心裡要清楚。”

聽到這樣的提醒,洛婉清不敢多說,恭敬道:“是。”

“這洛家原本是江南富商,家主洛曲舒,因為私鹽案入獄,被判死刑,家眷流放嶺南。”朱雀見她規矩,便回到了她的問題上,倒也沒遮掩,仔細說道,“本來這種小案子根本到不了公子麵前,結果發生了一點小事情,讓公子注意到了,但在公子打算親自提審洛曲舒錄囚時,發現那洛曲舒居然在牢獄中畏罪自儘了。”

洛婉清聽到這話,忍不住捏起拳頭,麵上雲淡風輕,疑惑道:“畏罪自儘?”

“咱們監察司辦了這麼多案子,十個畏罪自儘,九個有貓膩。”朱雀嗤笑出聲,隨後又有些遺憾,“但當時什麼證據都查不到,而且涉及之人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公子就打算把這個案子放一放,和另外幾個案子並一下。沒想到這時候,那個洛家大小姐洛婉清,居然自己想儘辦法到了公子麵前告狀,”朱雀比劃起來,“你不知道,那洛小姐長得天仙似的,一看就是那種一碰就碎了的美人,居然把水牢給挖通了,還殺了一個影衛,這是什麼決心啊?但是吧,她還是被公子給勸走了,公子答應她,日後會給她平反。結果沒想到……”

朱雀沒有說下去,臉上浮現出幾分憐憫,歎了口氣:“人算不如天算,這洛小姐也是命薄。公子是個守信的人,”朱雀搖搖頭,“現下心裡怕是不好受。”

洛婉清靜靜聽著,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庭院還通明的燈火。

那天屏風後的人……竟然是謝恒嗎?

他竟是真的打算給她家翻案?

如果是放在個月前,朱雀說這些話,她是不信的。

那時候她眼裡全是仇恨,她見了江少言的極惡,便更願意相信這世上皆是惡人,謝恒是懼怕李歸玉和鄭平生等人權勢,不願意為了她這個百姓出頭。

可如今一路走來,這個月,她已經看到這麼多冤案。

張九然的父親,秦玨的全家,加上她洛婉清,天下之大,監察司就算想管,哪裡能管得過來?

她求謝恒,謝恒便記下她,這已是不易。

哪怕陰差陽錯,他們走了不同的路,她亦覺得這是個好人。

洛婉清心緒複雜,她抿了抿唇,又察覺到不對,下意識道:“發生了什麼小事,讓公子注意到這種小案子?”

期初她還以為是她告狀,沒想到是另有他事?

“你這人還挺愛打聽的。”朱雀一笑,洛婉清心上微緊,意識到自己問太多,沒想到朱雀緊接著就誇讚,“好習慣!優秀的探子,就該有這種品質。”

洛婉清哽了一下,一時竟有些哭笑不得。

朱雀也沒隱瞞,甚至有興奮,壓低聲道:“這事兒我和你說,你不要和其他人說。那個洛婉清,之前是現在殿下的未婚妻,就民間門回來那個殿下,你知道吧?”

“知道。”洛婉清點頭,“天下聞名。”

“那個洛婉清啊,喜歡咱們司主!”

這話一出,洛婉清有些懵,不由得發出一聲疑問:“嗯?”

她喜歡謝恒?她怎麼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洛婉清好奇打聽。

朱雀帶了些許驕傲,肯定道:“我聽見的。那個殿下我們監察司盯很久了,那天他去牢房看這洛婉清,他的人把監察司的人都逼遠了,我氣不過,親自過去偷聽他們說話。”

“你聽到了?”洛婉清眨眨眼。

朱雀麵上略顯尷尬,輕咳了一聲:“沒聽全。那個,”朱雀認真道,“殿下很強的。”

“哦。”洛婉清點點頭,“那你聽見什麼了呢?”

“我就聽見一句,”朱雀認真道,“洛婉清說她喜歡咱們公子,從小就喜歡,殿下就是她的將就,還要拿殿下的人頭祭她和公子的喜酒。這可太給咱們公子臉了!這種事我必須讓公子知道,我馬上就回來稟報了。結果公子聽了她爹名字,就決定親自錄囚了。”

洛婉清聽著,突然很慶幸現在換了個身份。

她這輩子都不想用洛婉清的身份見謝恒了,太丟臉了。

她艱難擠出一個笑容:“公子和這洛曲舒認識?”

“這就要問公子了。”朱雀聳肩,轉身走在前麵,“但這洛曲舒是崔氏門客,公子母族乃崔氏,認識也不奇怪。”

洛婉清沒說話,她默默記下這些信息,跟著朱雀上了一座小樓,進了屋子。

朱雀給她開了房門,指了房間門道:“咱們監察司女司使不多,這座小樓原先是白離姑姑一個人住,現下分你一個房間門,等白離姑姑回來,你再聽她安排。”

洛婉清聞言點頭,白離這個名字她是從柳惜娘那裡聽過的,這是監察司最好的探子,聽朱雀叫她“姑姑”,年紀應該不小。

“全憑朱雀使安排。”

洛婉清行禮,朱雀點頭,頗為滿意她懂事,隨後道:“等一會兒大夫和女侍會過來給你看診上藥,咱們監察司其他沒有,錢是管夠的,我觀你是會醫術的,想要什麼藥直接和女侍說。”

“那……”洛婉清遲疑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月俸……”

明日她就要去醫館贖張九然,馬是監察司的,今日監察司沒有問她,怕是忙忘了,但明日問起來,她好歹得把馬還了。

還了馬,她身無分文,又拿什麼去管張九然?

而且張九然身上的蠱蟲不知怎麼辦,到時候不管是續命還是養人,都是銀錢。

“月俸?”

朱雀聽洛婉清詢問,隨後反應過來:“哦,監察司的月俸都是每月月底統一給,不多,二十兩銀子。但是你若是要用錢,可以直接告訴你的影使,每個司使月額度不同,你的影使會幫你提交審批的。日後你除了執行任務外一切雜事,都由影使為你安排。”

洛婉清聽著朱雀的描述,慢慢反應過來:“那我的一切不都是影使包?”

“是啊,你就賣命就行了。”朱雀點頭,“影使會照顧你所有事情。什麼準備武器、衣服啊、找大夫、找關係、易容……影使包辦,你指揮他就行。不過你剛進來,一般會分一個司使剛死的老影使來帶你,那畢竟是前輩,還是暫時多聽他的。”朱雀提點她,“等你熟悉監察司後,你們之間門就以你為主導,他做輔助了。”

洛婉清聽著,不由得期待起來,隨後道:“那我的影使什麼時候回過來?”

“明日吧。”

朱雀思索著,“等會兒我幫你去找玄山問問,這是他管。”

“多謝朱雀使。”

洛婉清笑起來,認真感謝。

朱雀點頭,隨後道:“若沒事,我走了。”

說著,朱雀便轉身要離開,電光火石間門,洛婉清突然想起來:“那個,朱雀使。”

朱雀疑惑回頭,洛婉清認真道:“秦玨如何了?”

朱雀動作一僵,他下意識想問,問的是哪個秦玨。

但他也不確定洛婉清到底知不知道這一路秦玨換過身份,他隻能按著現下洛婉清可以知道的情況尷尬道:“活著,人沒事。找到他的時候手裡有十把鑰匙,入圍成為影使了。”

洛婉清舒了口氣,朱雀突然轉過彎來,試探道:“你想要秦玨當你的影使?”

洛婉清愣了愣,她倒沒這個念頭,但是秦玨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她點了點頭,隻道:“我無甚意見。”

朱雀麵露尷尬,遲疑著開口:“那……那我回頭商量一下。”

洛婉清行禮:“全憑朱雀使吩咐。”

朱雀點頭:“好,那你好好休息,此事重大,我走了。”

說著,他便急急忙忙離開了房間門。

洛婉清疑惑看著他有些過分慌張的背影,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在房間門稍微坐了一下,一個女侍便出現在門口,她領著大夫和藥童,扣門上前,洛婉清讓他們進來,給她看診包紮,她念著張九然的病情,又同大夫要了一些續命的藥材。

監察司極為豪爽,她要這些藥都價值不菲,大夫卻眼都不眨就開給了她。

洛婉清盤算著這些藥價,覺得日後若是錢不夠用,她就從監察司倒賣藥材出去,倒也可以補貼一二。

包紮好傷口,做了簡單清晰,女侍給她鋪好床,她終於得以睡下。

這床比過往她在揚州時都要舒適許多,可她有些睡不著。這幾個月,她警戒慣了,突然讓她放鬆繃緊的神經,她竟有些不習慣。

而且有太多的事需要她處理。

張九然要怎麼救?

還有她家裡人,按照張九然所說,那個山崩之後洛家都死了的消息應該是假的,她家裡人應該讓張九然半路救走,之後被相思子給劫了。

相思子要要挾她,早晚會來找她,隻是,不知道她家人過得如何。

還有……

那個假秦玨。

洛婉清腦海中一閃而過那人斜依在窗邊,笑眯眯看她的樣子,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窗戶。

至今也不知道那人身份,名字,乃至真正的模樣。

方才該問問朱雀的,既然是監察司派去的人,朱雀應當知道吧?

不過也不著急了,洛婉清閉上眼睛,調整自己的呼吸,思索著,來日方長,日後再見吧。

她睡不著,乾脆調息入定,沒了多久,她便覺得心裡安定許多,竟也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而她睡下時,監察司另一邊,燈火通明。

謝恒屈膝坐在案牘前,輕敲著桌麵:“所以說,沒有人見過洛家人的屍體?”

“是。”

從嶺南回來的人認真道:“山崩發生得突然,等得到消息進山的時候都已經埋完了,應當不會有活下來的。”

謝恒沒有說話,旁邊玄山看了謝恒一眼,低聲道:“公子,還要再派人去搜嗎?”

“派個人盯著吧,”謝恒垂下眼眸,“他們沒有武藝,若無奇遇,逃不出來。讓個人盯著,把屍體找出來,入土為安吧。”

這話出來,大家都沒有出聲,謝恒安靜坐在原地,所有人都能明確感覺到這位上位者的消沉。

是他太自負了。

謝恒看著麵前茶水,想起最後一次與那位女子的相見。

隔著屏風,那個女子帶著嘲弄告訴他:“大人,有些結果來得太晚,就沒有意義了。”

那時候他沒在意,隻當是她的埋怨。

然而如今想來,她說得沒錯。

現下再有什麼結果,對於洛家而言,的確沒有意義了。他若出手乾預,讓洛家留下,或許有更好的結局。

是他有負於她。

謝恒心弦微顫。

沉默著喝了口茶,調整了情緒,隨後轉眸看向另外一邊一身青衣青年,開口詢問:“青崖,秦玨如何?”

“他身上沒有重傷,已經安置下來了。”青崖一板一眼回複,聲音溫和,“風雨閣的人也都抓了,身份都已核實,今日死的那位趙語嫣應當是風雨閣右使,如今風雨閣明閣中有一戰之力的人應當已經差不多覆滅,幾年內很難再興風作浪,隻是有一個人……”

青崖遲疑著,所有人看過去,青崖皺起眉頭:“雖然秦玨並沒有多說,隻同我說是新進這位柳司使救了他,但我覺得,這位柳惜娘有些太過奇怪了。”

謝恒沒有多話,隻道:“仔細說說?”

“一個鹽幫小舵主,能殺了風雨閣右使,”青崖抬眼看了周遭一圈,“不奇怪嗎?”

“那你覺得,她可能是想做什麼呢?”謝恒漫不經心。

旁邊玄山沉穩開口:“能下這樣的本錢,隻可能是一個目的——”

說著,所有人一起看向謝恒。

青崖溫和的聲音異常認真:“公子。”

謝恒聽著這話,垂下眼眸。他輕敲著桌麵,緩聲道:“她一身筋脈是我接的,骨頭都是我塑的,我探過,她沒有風雨閣的蠱蟲。”

“公子,控製一個人,不是一定要靠蠱蟲。”

玄山提醒,謝恒看向玄山,直接道:“你懷疑她是風雨閣的人?”

玄山遲疑片刻,雖然這個柳惜娘很奇怪,但現下也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能證明她是風雨閣的人。

她沒有害過他們,甚至於,這一路她還幫了他們不少忙。

今日若不是她,秦玨可能活不下來。

玄山抿了抿唇,輕聲道:“這不好說。”

“的確不好說,但試一試就知道了。”謝恒一撣衣袖,神色淡淡,“她是個好苗子,這一路也沒有壞我們的事,反而幫了不少,好好培養,日後或許還能接任白離姑姑的位置,不應輕易放棄。”

謝恒分析著,做下了決定,抬眼道:“人我親自來帶,安排一下吧。”

聽到這話,眾人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青崖立刻皺眉勸阻:“公子,若她真是來殺您的,您放在身邊,未免不妥。”

“有什麼不妥?”謝恒輕笑,“她若當真是來殺我,到可以那我當靶子,提前練習一下如何刺殺。若能傷到我,那白離的位置她也能坐得了。”

“縱使她有加害公子之心,公子還要留她?”青崖詫異。

謝恒疑惑:“為何不留?”

“可她也許是風雨閣的人……”

“我管她哪一閣的人,反正她進了我監察司的門,就是我的人,若有人要搶,”謝恒瞥了一眼青崖,打斷他,強硬道:“搶過來就是了。”

見謝恒意決,在場人都安靜下去。

玄山思索片刻,隨後道:“公子打算如何帶她?”

這話問得謝恒一頓,他想了想,思索著:“謝恒這個身份還要留來試她,也要給她練手,我不宜直接出麵。”

謝恒說著,想到什麼,抬眼看向青崖:“秦玨同你說,她認出秦玨和我了嗎?”

“說了,”青崖如實道,“她認出從揚州到東都路上的秦玨是另一個假扮的,但目前不知道您的身份。”

“這樣。”謝恒似有些遺憾,點了點頭,隨後思考著道,“那她的影使安排了嗎?”

“尚未。”玄山如實道,“還在調配。她剛入司,需要一個成熟一些的影使,但現下成熟的影使都有各自的司使,我還在協調。”

“這樣吧,”謝恒笑起來,似是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高興道,“我來當她影使好了!”

聽到這話,眾人對視一眼,不敢多言。

謝恒覺得這個想法極好,正要說話,旁邊就傳來朱雀回來的腳步聲。

他轉過頭來,見朱雀走進屋中,行了個禮,便大大咧咧跪坐在案牘前,同侍女要了杯茶,看向玄山道:“玄山,那個柳惜娘的影使你安排了嗎?”

這話出來,所有人都看了過去,謝恒也覺疑惑:“你問這個乾什麼?”

“剛才柳惜娘同我說了,”朱雀喝了口茶,有些苦惱道,“她想要秦玨。可秦玨也是個新人,我都說最好找個有經驗的帶帶她,她怎麼就看上秦玨了?不是考個試考出感情了吧?”

聽著朱雀開口,謝恒的臉上表情稍淡,所有人都察覺不對,隻看他似是漫不經心:“她想要哪個秦玨?”

“啊?”朱雀沒反應過來,想了想,揣測著洛婉清上下的語境。

她先問秦玨有沒有受傷,那問的是真秦玨,這樣梳理下來,她想要的……

“應該是真的那個?”朱雀遲疑著。

“這樣啊……”

謝恒端起茶杯,低頭用茶蓋撥弄著茶碗中綠葉,語氣意味深長。

玄山和青崖敏銳察覺謝恒情緒,都挪開目光,開始低頭用咳嗽試圖提醒朱雀。

但朱雀渾然不覺,繼續道:“柳惜娘想要秦玨我倒也覺得不是不可以,現在人手緊,剛好考了這兩個進來。秦玨性格溫和,做事滴水不漏,柳惜娘我看她挺利落的,兩人搭檔也是合適。就是兩個人都是新人,一起出任務,是不是不妥?”朱雀說著,看向上方低頭用的謝恒,征求著意見,“公子你覺得呢?”

“是不妥。”謝恒點頭,轉頭看向玄山,“你安排個妥當的人吧。”

玄山立刻恭敬應聲:“是。”

朱雀疑惑看向玄山:“唉?你不是說影使不夠用嗎?誰比較妥當?”

“朱雀,”謝恒喚他,朱雀轉頭,就見謝恒笑了笑,突然詢問,“昨日初試登記的時候,你是不是提前收工了?”

朱雀臉色一僵,遲疑著:“公子,這個事情……”

“罰半年月俸。”

謝恒低頭抿了口茶,起身道:“若無事先去睡吧,大家好好休息。”

說著,謝恒便負手離開。

朱雀僵著身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震驚看向青崖:“我隻是早收工了那麼一點點點,罰得這麼重合適嗎?!”

“公子的脾氣你知道的,”青崖憐憫看著朱雀,“他要不開心,誰都彆想開心。”

“他不開心什麼?”

朱雀搞不明白,青崖歎了口氣,沒有多說,起身離開。

朱雀茫然回頭看向玄山:“我做錯了什麼?”

玄山沒有回他,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頭,隻道:“彆和公子搶東西。”

朱雀懵在原地,看著在場人一個比一個玄妙深奧離開。

他坐在原地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他到底為什麼被罰半年月俸?!

朱雀在迷茫中想了一夜,洛婉清好好睡了一覺。

睡到第二日,她神清氣爽起身,梳洗過後,就聽有人敲門。

她活動身體開門,一打開大門,便見一個青年,華衣玉冠,麵上帶著遮著半張臉的鎏金麵具,笑眯眯站在門口。

他穿著玉色金絲華衣,於晨光下流光溢彩。

洛婉清一愣,便聽熟悉的音色響了起來:“見過柳司使。”

洛婉清睜大眼,隨後反應過來:“你……”

她開口,一時竟不知如何稱呼對方。

對方微微一笑,隻道:“在下便是您的影使,崔恒,字觀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