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03 不錯,他是我家郎君。(1 / 1)

滄瀾道 墨書白 15038 字 10個月前

洛婉清聽著謝恒的話, 忍不住揚起嘴角,她也是如此作想,但不敢自滿回話。

謝恒見她高興, 也沒多說,他看上去很似是疲憊, 轉頭看向一旁流風島的侍從,頷首道:“可以了。”

洛婉清聽這話奇怪,隻看謝恒剛說完這話, 便被發放了一塊眼布, 他抬手係好眼布, 就聽旁邊侍女道:“公子, 轉身往前走。”

洛婉清見謝恒帶著眼布跟著侍女進去,這才反應過來,流風島的人並不希望他們發現路線,所以都要帶上眼布,謝恒大約是一直在這裡等她。

洛婉清心中一暖,旁邊青衣女子遞過一條眼布, 低聲道:“姑娘, 請覆目。”

洛婉清心不在焉接過白布, 蒙到眼睛上,隨後跟著人走進船艙, 由侍女引著坐下。

她進船艙之後, 聽呼吸聲感覺約有十來人, 她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流風島的人,還是進入流風島的人,便安靜坐下,不發一言。

她一坐下, 聞到一股熟悉的鬆木香,便知旁邊坐的謝恒。

洛婉清動作一頓,隨即不由自主往旁邊挪了挪。

方才與李歸玉一戰後的餘韻尚在體內激顫,她呼吸還有些不穩,她靜靜調息,不斷回顧著方才那一戰。

四劍。

今日她一共硬接下李歸玉四劍,之後李歸玉為藥物所牽製,根本發揮不出全力。

其實她很好奇,如果第四劍李歸玉不躲,他用了子母蠱,他們到底是誰輸誰贏。

隻是李歸玉沒用子母蠱,她也就不知道答案。

不過也好,至少她活下來了。

但子蠱在她體內,終究是個隱患。

洛婉清皺起眉頭,正想運轉一周內力查案,就聽周邊有人陸續進來。

她不敢在這裡貿然打坐靜修,簡單確認了一下沒有需要立刻處理的傷勢後,安靜等在原地,打算上島再說。

不知等了多久,突然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之後便聽方才那個青衣女子道:“人已到齊,今日不足一船,共三十一人。稍後感覺到自己被拍肩時,請報上姓名。”

蒙上眼布,對一切便敏感許多,洛婉清聽著,才意識到,這個聲音其實有些熟悉。

哪裡聽過?

洛婉清皺起眉頭,聽著船艙裡大家開始報起姓名。

先是報了兩個洛婉清不認識的人的名字。

隨後就響起星靈的聲音:“靈靈。”

“燁燁。”

“謝瀾。”

聽到謝恒報出“謝瀾”的名字,洛婉清便感覺有人拍到自己肩上,她沉默片刻,意識到沒有一個人報上真名後,便開口謊報了名字:“柳惜惜。”

報了一圈名字,洛婉清感覺船慢慢動起來,聽那個青衣的女子又道:“各位名字都已記錄在冊,現下已開船行往流風島,上流風島,恩怨儘消,嚴禁尋仇武鬥,若有違禁者,”女子聲音冷冽起來,“殺無赦,還望各位明白。”

大家得話,紛紛應是。

女子語氣又緩和下來,繼續道:“今日行船約一個時辰,還望各位稍安勿躁,等到了流風島,會引大家下船。”

說著,女子便領人離開,洛婉清數了數船艙內還留著的人的氣息,便知流風島是留了四個人看守他們。

船艙內所有人靜默不言,似乎都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洛婉清卻是思索著方才女子的聲音。

太熟悉了。

她到底哪裡聽過?

洛婉清反複回想,搜索過她所有見過的女子。

想了許久,洛婉清突然想起一個人。

青綠。

一瞬間,方才綠衣女子的身姿和聲音都和記憶裡那個張九然告訴她的親信重合在一起。

隨即她便想起,他們進入流風島前,按照王虎所說,救他的恩公三十歲,額間一枚紅痣,那極有可能就是相思子。

如果是相思子,他既然救了王虎,那他對張九然怕也是暗中縱容放過,那麼幫助張九然的青綠出現在這裡,也並不意外。

甚至於青綠可能從頭到尾就是相思子的人。

如果這個女子真的是青綠,那麼她就是現下最好的突破口。如今在船上,是他們接觸她最好的機會,上了流風島還不知如何安排。

洛婉清一想,便知事不宜遲,此事必須儘快通報謝恒。

但這裡人多口雜,她不宜聲張,想了片刻,她便主動伸手,探入謝恒衣袖,仿若調情一般握住他的手。

這在外人看了不過是情侶之間再正常不過的動作,不會引人注意。

謝恒被她一握,動作微僵,隨即便明白了洛婉清是有話要說。

他抽出手來,洛婉清一愣,正以為謝恒不懂她的意思,就感覺自己又重新被人握住。

這次是一隻溫熱乾燥的手,他用掌心包裹著她,將她的手全部掩在袖下。

洛婉清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去脫手套,不由得感慨謝恒聰明,她一碰就知道她想做什麼。

她在他掌心翻過手,用手指劃在他手掌上,一筆一劃寫:“青衣女,熟人。”

謝恒動作微頓,隨後鑽入她的手心,用指腹寫字詢問:“誰?”

他脫了手套,可以清晰感覺到他指尖溫熱的溫度和薄繭。

這繭子劃在她手心,有些發癢,洛婉清凝心靜神,逼著自己不去多想,隻繼續寫:張九然親信,風雨閣殺手,相思子屬下

這一句寫得很長,謝恒等著她一筆一筆劃,磨得他整個肌肉都繃了起來,刻意放鬆了手,怕洛婉清察覺。

洛婉清寫完這一句,補了她的名字:“青綠。”

寫完這個名字,謝恒鬆了口氣,覺得洛婉清應當是寫完了。

他正欲收手,就感覺洛婉清又開始寫,隻能捱在原地,感覺洛婉清一字一字比劃道:“她的名字。”

謝恒:“……”

他一時無言。

緊接著便覺洛婉清又開始寫:“芳菲閣曾助我救出家人,青雲渡與我最後一次見,崔恒亦見過……”

行船路程很長,洛婉清有足夠的時間,將青綠所有信息全部報告上去寫完。

謝恒第一次意識到洛婉清這麼囉嗦,囉嗦得他覺得時光異常漫長,他逼著自己刻意壓住呼吸,洛婉清聽出異樣,不由得詢問:“公子?”

謝恒怕她發現異常,回頭在她手心回複:“人,確定?”

“沒見到臉。”

洛婉清實話實說:“不敢確定。”

“下船製造機會。”

謝恒寫完,便抽手欲走,洛婉清卻趕緊抓住他,關切寫道:“傷?”

謝恒沒回她,直接在她手背不輕不重拍了一巴掌,抽手離開。

洛婉清感覺謝恒似是不悅,她不知道他不高興什麼,但謝恒不讓她管傷勢,她也不敢多說。

船安靜行了一個時辰,洛婉清便感覺船停了下來,片刻後,有人進來,一一為洛婉清他們解開眼布。

也就是在洛婉清被解開眼布刹那,旁邊崔衡的聲音突然想起來,輕佻道:“呀,美人,讓我瞧瞧!”

所有人聞聲看去,洛婉清一轉頭,就見崔衡抬手一把拽下為他取走眼布的青衣女子麵紗,女子同時一把掐緊崔衡手腕,隨即意識到什麼,轉眸向洛婉清看去。

洛婉清靜靜看著麵前人的麵容,沒有說話。

青綠捏緊崔衡的手腕,崔衡立刻疼得嚎叫起來:“疼疼疼疼!”

說著,崔衡試圖去掰青綠的手,大聲道:“我不敢了,美人,我不敢了!星靈,救我!”

星靈站在旁邊,淡淡瞟他一眼,似覺丟人,轉頭假裝不認識他看向一邊。

青綠似是冷靜下來,抬手一巴掌將崔衡扇到一邊,慢條斯理帶上麵紗,轉身往外:“下不為例。”

說著,所有人跟著起身。

謝恒看了一眼洛婉清,便知答案,率先走出去。

洛婉清思索著青綠方才的眼神,同情看了崔衡一眼,知道他必定是受謝恒要求才乾這種事,頷首道:“辛苦了。”

旁邊星靈不知緣由,跟著洛婉清走出去,甚至踹了崔衡一腳:“該!”

崔衡從地麵爬起來,捂著臉跟上星靈,有些難過道:“星靈你好狠的心!”

一行人跟著青綠往外,走到甲板,便看見一座桃花盛開的島嶼出現在眼前。

島上人來人往,看上去格外溫馨。

青綠領著所有下船,正巧另一艘船上的人也在往下走。

洛婉清掃了一眼,領頭的是王韻之,她帶了許多人,李歸玉走在中間,他身上都是血,但氣色好了不少,想來是迷筋散起了效果。

他身邊環繞了幾個人,洛婉清認出其中一個是張伯,便知是李歸玉的人追上了。

李歸玉的人和王韻之的人各自分散,旁邊的隊伍就成了兩截,兩船人走下來後,便見沿路都是手持利刃的侍衛,青綠走在前方,讓兩邊人排了順序,領著兩船人踏上青石道,往前進島。

她跟著隊伍上前,看見島門前左右立著兩張桌子,進去的人登記名字、帶來的東西。

一個胖子站在中間,招呼道:“進了流風島,就和過去無關了。流風島不得尋仇,不得武鬥,你們就當自己出了家,前塵儘往,恩怨兩消。”

這是流風島一貫以來的宗旨,隻要進了流風島,便受謝憫生的庇佑。

洛婉清聽著這話,倒也沒什麼感覺,隻掃了一眼左右,總覺得在場人都有些熟悉,她又想不起來。

直到她前方女子簽下自己的姓名“豔七娘”時,她才突然想起來為什麼眼熟。

麵前這個人,是官府通緝了許久的一個殺人犯。

她以美貌盛名,常引誘人夫,慫恿其殺妻,不從者就滅人滿門,至今血債累累。

認出豔七娘,洛婉清突然意識到,這些人她眼熟,是因為他們都是監察司通緝榜上有名之人!

身上都是重案,卻就要進流風島從此一了百了了?!

想到這裡,洛婉清不由得皺起眉頭。

隻是現下也不是容她想這些時候,她跟著人上前,將包袱放下,讓人打開檢查。

“柳惜惜。”

“一個人?”

“有同伴。”

“同伴還是家眷?”對方有些不耐。

洛婉清正想回答,就聽身後謝恒道:“家眷。”

他這話出口,所有人抬眼看去,洛婉清有些詫異,就聽謝恒道:“我們是一家四口,她是我妻子,這兩位是我表兄、表嫂。”

聽到這話,被點名的三人都麵露異色,洛婉清很快想明白,流風島看上去可能是男女分居,如果他們不是夫妻,或許就會被強行分開居住。

明白謝恒的意思,洛婉清立刻點頭:“不錯,他是我家郎君。”

這話從隊伍傳到遠處,李歸玉手上一顫。

旁邊張伯察覺,壓低聲道:“殿下?”

李歸玉閉上眼睛,壓著情緒:“無事。”

登記人見洛婉清這裡是一家,便一起登記了四人,隨後隨意在圖紙上圈了最偏僻一個四合院,給了兩塊門牌後,喚:“下一位。”

一行人順著指引往前走,便有一個侍女上前,給謝恒和崔衡發放了一個包裹後,對方取了門牌,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便領著四人往前走。

洛婉清一麵走,一麵走觀察著整個島嶼。

島嶼最外圈是桃花林,穿過桃花林後,便是極為規整的四合院構建,供人居住。

島嶼四角都有瞭望台,塔上有人,正時刻盯守,這樣的結構仿佛一個巨大的監獄,哪怕到處是桃花美景,也有些壓抑。

侍女領著他們走了半截路,到人跡罕至處,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從半路:“昭昭,我來領他們吧。”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頓住腳步,就見青綠從一旁走出來,她看著引路侍女,冷靜道:“我剛送完人,你去接其他人吧,我帶去就好。”

昭昭一愣,但也覺沒什麼區彆,隻點頭道:“是,青綠姐。”

說著,昭昭便轉身離開,青綠轉眸看向洛婉清,洛婉清遲疑片刻後,試探著開口:“青綠?”

“好久不見。”

青綠一頷首,隨後轉身道:“跟我走吧。瞭望塔上有人,時刻看著我們,要走樹下或者死角處才能有動作。”

洛婉清聽著,便知方才青綠一直不肯相認是因為有其他在場。

這讓洛婉清心定幾分,明白至少青綠並不抗拒她。

但她也不敢掉以輕心,和謝恒崔衡等人對視一眼後,洛婉清試探著談話:“青綠,你怎麼在這裡?”

“這個問題當是我問你。”

青綠冷眼看她,明顯比當初戒備許多:“你怎麼到這裡來,還帶著他們?”

說著,青綠看了一眼謝恒,提醒道:“要大島主看到他,會殺了他。”

洛婉清一聽便知這個大島主指的是謝憫然。

大家明顯知道,崔衡不由得笑起來:“但要是二島主看見他,就會把他當成座上賓。”說著,崔衡直接打探,“你們二島主什麼時候見客?”

“崔郎中,”青綠淡淡瞟了崔衡一眼,“島主不見客。”

“哦。”崔衡思索著,打量青綠道,“姑娘倒是有些眼熟啊。”

“不曾見過。”

青綠直接否決,看向洛婉清:“你到底來做什麼?”

“她來查案。”

謝恒突然開口,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青綠神色微凜,謝恒卻沒有半點遮掩,直接告訴青綠:“有一根謝夫人的鳳羽發簪,被你家主人買走了。”

謝恒盯著她的表情,慢慢道:“他人在哪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青綠冷了聲,謝恒從手中拿出一塊令牌,亮給青綠,平靜道:“現在知道了嗎?”

青綠一愣,不可置信看向謝恒:“你……”

“崔子規給我的。”謝恒說起這個名字,情緒稍有了些波瀾,但非親近人完全聽不出異樣,他盯著青綠,隻問:“現在,能說了嗎?”

青綠愣愣看著那個寫著崔字的令牌,許久後,才慢慢緩了過來,她神色認真中帶了些恭敬,想了想道:“請隨我來。”

說著,青綠便加快速度,領著大家去了劃分給他們的四合院。

四合院中早已被打掃過,青綠一麵開門一麵道:“流風島各處都有瞭望塔的人看守,你們既然報了夫妻的名義就不要分開住,被瞭望塔的人發現很難解釋。你們先進去,我稍後過來。”

說著,青綠便朝著大家行禮,仿佛是送到了位置,轉身離開。

等青綠走後,四人對望一眼,崔衡想了想,高高興興往星靈肩頭一攬:“來,娘……”

話沒說完,星靈劍鞘猛地砸在崔衡腹間,崔衡抱著肚子痛苦止聲,星靈淡淡看他一眼,提步往前。

星靈和崔衡進了屋子,謝恒便提步帶著洛婉清進了開著門的另一間。

這件房間連著走廊一顆大樹,謝恒進門便讓洛婉清將窗戶打開。

洛婉清開了窗,隨後立刻道:“公子,為何同青綠說這麼多?”

“一直以來相思子做的事,都是在暗中保護崔家,我懷疑他們是當年崔氏放在王家的暗樁。”

謝恒解釋,洛婉清便明白過來,她皺起眉頭,遲疑著道:“可是……如果是崔氏暗樁,公子……”

洛婉清沒有說完,但謝恒卻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是對崔家忠心的人,對謝恒必定恨之入骨,怎麼可能合作?

謝恒聽著這話,神色淡了幾分,隻道:“我給她看的,是崔家的少主令。崔氏最高級彆的令牌是家主令,分成陰主和陽主,當年陽主是崔清平,陰主是我母親,他們死得太匆忙,家主令不知去向,如今崔氏能見天日的最高級彆令牌,便是崔清平長子崔子規手中的少主令。”

每個家族的令牌用法隻有傳承人才知道,哪怕拿了令牌也不一定有用。

而崔青綠認可謝恒,必定是因為崔子規教會了謝恒正確的用法。

青雲渡,謝恒果然是為了救崔氏。

洛婉清一想,心中不免有了幾分難過。

連崔子規都原諒他,願意將家主令留給他,可活著的崔恒、世上對崔氏尚有感情的所有人,卻都無法接受他。

她心中為謝恒生出幾分不平,卻又立刻壓住。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他都動手殺了崔家人,崔恒對他生怨,也是自然。

她不能為了謝恒,卻否認崔恒的決定。

畢竟,崔恒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洛婉清站在原地,平息了自己的想法,這時外麵傳來聲響,洛婉清和謝恒一起抬頭看去,便見青綠從窗戶翻了進來。

她上前行禮,恭敬道:“屬下崔青綠,見過少主。”

“你果然是崔氏族人。”

謝恒找了個位置坐下,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青綠。

青綠平靜道:“是,卑職自幼生於崔氏,十六歲為崔氏入風雨閣,成為崔家在王氏臥底已逾越七年。”

洛婉清聽著,有些意外,但一想卻也在情理之中。

“相思子呢?”謝恒思索著,“他也是臥底?”

“是,”青綠答得平靜,“主上原名崔子思,早卑職四年進入風雨閣,卑職進入風雨閣時,崔子思已是風雨閣左使。”

“你們既然是臥底,當年出事時,你們在做什麼?”

謝恒皺起眉頭,似是不解。

如果當年崔家已經有探子在王家殺手組織中做到高位,王家當年做過的事情,崔氏為何一點都不得而知?

而且崔氏事發之後,崔家相關人員也沒有收到任何聯絡。

青綠聽出謝恒話中帶了怪罪,趕忙道:“當年崔家在王家的暗樁不止我與主上二人,當年事發時,的確發生了什麼,其他暗樁都因向陰主示警被察覺清理,最後隻留了我們兩人活下來。為了保全實力,主上與才屬下蟄伏,不敢和崔氏任何人聯係。”

陰主。

洛婉清聽著這個稱呼,看了一眼謝恒,方才謝恒說過,陰主是他母親。

也就是說,當年謝夫人崔慕華是得到過消息的,然而她卻還是死在了宮中。

“當年你們得到了什麼消息?”

謝恒問出了洛婉清最想問的問題。

青綠搖頭,隻道:“屬下位卑人輕,並不知曉,隻有主上知道一二。”

“那他人呢?”謝恒冷著聲,“他還活著吧?”

“屬下……”青綠麵上露出難色,“屬下也不知道。”

這話一出,洛婉清和謝恒對視一眼,謝恒皺眉:“什麼意思?”

“去年洛曲舒出事,主上便覺危險,今年三月,主上包庇張九然被趙語嫣察覺,上報暗閣之後,風雨閣暗閣閣主王琴書對主上不滿,加之主上又暗中拿走了陰主令,知道遲早會被人查上來,於是安排屬下配合柳司使,裡應外合,假死脫身。”

青綠說著這話,讓洛婉清反應過來。

她就說,當初一切太順利,相思子一個風雨閣閣主,竟然就這麼容易被她當著太子、風雨閣殺手、甚至王韻之的麵殺了。

原來一切都是相思子的安排。

“死的是替身?”

洛婉清不由得詢問,青綠點頭:“是,是早就安排好的替身。芳菲閣一戰死者眾多,王家為脫乾係不敢明目張膽斂屍,屍體全部進入官府,由中禦府處理,他們一把火燒了所有人,王家也沒察覺。”

“後來呢?他怎麼了?”

謝恒坐在椅子上,撐著額頭,問得冷淡。

青綠聞言,似是受了什麼刺激,捏起拳頭,咬牙道:“主上拿到陰主令假死後,便到流風島尋求謝憫生庇護,不想見到入島後便失去了蹤跡,至今未歸。卑職也因此想儘辦法混入流風島,試圖救出主上。還望少主相助。”

謝恒靜靜聽著,看不出喜怒,隻問:“他身上隻帶著陰主令?”

青綠皺眉,搖頭道:“屬下不清楚,屬下隻知道,主上進了流風島便沒了消息。”

“他為什麼會想到找謝憫生庇護?”

“主上與謝憫生一貫交好,這些年時有往來,加上流風島不問世事,是一個極佳避難之所。屬下猜想,或許是因此……”

“謝憫然知道嗎?”

謝恒打斷她。

青綠一愣,隨後搖頭:“卑職不知,卑職未曾與謝憫然接觸過。”

“謝憫然和謝憫生出現有規律可循嗎?”

謝恒手指輕輕點著額頭,繼續詢問。

青綠搖頭:“目前看沒有,都是隨機。”

“你來多久了?”

謝恒抬眸看向青綠,青綠實話實說道:“四月主上失蹤後,我便想辦法進了流風島,一直在這裡做事。”

“我想見謝憫生,”謝恒冷靜詢問,“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