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心跳聲連她都能聽見吧?……(1 / 1)

至權 落杯 4095 字 12個月前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慕時澤猛地回過神來時,又躊躇著靠近了一點。

“阿姐,你怎麼在這?”他看向慕承輕。

慕承輕勉強笑了笑:“馬夫來接殿下,我在府裡閒著也是閒著,就跟過來了。”

她抿抿唇,麵色猶豫:“子衡,我能單獨跟你說個事情嗎?”

慕時澤沒有猶豫:“當然可以。”

慕承輕看了白笙落一眼,白笙落立刻了然,她揮揮手:“那我先走了。”

臨走前,她擔憂地看著慕承輕微微泛白的臉色,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但看著她一心撲在慕時澤身上,似乎是要談的事情很重要,便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她朝向慕時澤使了個眼色:“彆忘了答應我的事。”

慕時澤含笑點頭,目送她上了將軍府的馬車。

慕承輕看著他的側臉。輕聲道:“子衡,我們去秦王府聊。”

慕時澤微微一愣。

他如今畢竟也算是秦王隊伍裡的人,雖有些疑惑,但還是遲疑地點點頭跟著慕承輕上了馬車。

白笙落慢悠悠地回到府上,門前等了許久的王總管和劉姨立刻圍了上來噓長問短:

“哎呀看把我們小落兒累的,都瘦了!”

眼看著這兩人說著說著就想做百十天的好菜給自己補補,白笙落笑著求饒,再三表示自己在江南吃好喝好,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劉姨拍著她表示不信,三步並兩步地向廚房走去,還是堅持要做多一點菜給白笙落補補身體。

白笙落歎了口氣,王總管笑道:“你劉姨就是這樣,之前都做了好多菜了還是覺得不夠。”

他頓了頓,又道:“對了,小江剛剛進了院子,估計是有事要找你。”

白笙落點點頭:“那我先進去了。”

“欸,好/”王總管笑道。

回房後,江一悄然出現:“閣主。”

白笙落坐下倒了點茶:“嗯,江南那邊怎麼樣?”

“陸將軍和胡將軍一路乘勝追擊,現在已經收回江都了。”江一道。

白笙落挑眉:“他們兩還是寶刀未老啊。”

但想到這戰事,她又皺眉擔憂:“不過接下來應該會比較焦灼,西洋軍不可能這麼坐以待斃,陸將軍為人強勢,不喜歡彆人插手,不然我也不會回京。過幾日我回潤州看看,白府被西洋軍翻的亂七八糟,我得去收拾一下,看看被拿走了多少東西。”

她放下茶杯:“你跟潤州分部保持聯係,一有意外情況立刻通知我。”

江一抱拳:“是。”

他遲疑一下,繼續說道:“慕時澤那邊,要不要處理一下?當時在樓船上,他多半猜到您的身份了。”

白笙落思索片刻:“不用,我查過他,是個正直忠誠之人,應該不會到處宣揚,當時周圍該暈的暈,該死的死,沒有其他人看到那一幕,放心。”

江一微微皺眉,但還是說道:“是。”

房門突然被推開,劉姨端著一大碗補湯笑著走進來,看到江一,欣喜道:“哎呀小江也回來了!來來來一起吃,我燉的可多了。”

幾位婢女捧著菜品魚貫而入,把小桌擺的滿滿當當。

江一笑著推辭:“不用了劉姨,我隨便吃點就行。”

“哎!不行,我一年就見不到你幾次,必須吃!”劉姨瞪大眼睛,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完全應付本來這種場麵的江一求助地看看在一旁看戲的白笙落。

沒理會江一求助的目光,白笙落故意說道:“小江,來一起吃啊。”

她彎著眉眼:“劉姨,你也坐下一起,把王叔也喊來,咱們好久沒一塊吃飯了。”

劉姨笑得皺紋都擠在一塊:“哎!我現在就去喊老王!”

江一無奈地看向白笙落:“閣主,哪有下屬跟你一起吃飯的道理?”

“我又不在意這些禮節。哦,對了,在他們麵前記得喊小姐,露餡了你就完蛋了。”白笙落雲淡風輕地提醒。

江一低頭:“是,小姐。”

京城的風常年不停,快到臘月了,還是吹來陣陣寒意。

慕時澤來到奉天門外。

第一次任職,他還是有點緊張的。

慕時澤垂眸站立了一會,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邁步走了進去。

宮內或坐或站的錦衣衛見他進來,迅速互使眼色,列陣站好。

慕時澤繞過他們,抬眼對一旁的長史道:“人都在這?”

“沒有護衛任務的都在這了。”長史在一旁恭敬道。

慕時澤點點頭,沉默地審視這麵前站得筆直的錦衣衛。

長時間的沉默總會讓人倍感壓力,等大家都有些惴惴不安時,他才突然出聲問道最近的那個人:

“你的職責是?”

這些問題,錦衣衛再熟悉不夠了,那人答得很快:“受朝之日,於左右升殿,侍列於禦座左右。”

“嗯,很重要的職務。”慕時澤淡淡地說道。

“大俞錦衣衛發展還不完善,上位大將軍還沒有人選,也就是說,”他掃過每個人的臉,“我現在就是錦衣衛的最高指揮。”

“南北衙職責界限模糊不清,在職責模糊之處,兩邊都是遇到好事爭著上,遇到難事就一聲不吭的狀態。導致我們地位高權利低。皇上既然讓我來當這中郎將,那我必然是不能辜負他的期望的。所以,我要求你們的第一步就是,在職責模糊不明的時候,全權負責。”

底下的錦衣衛眼神開始飄忽,慕時澤又冷冷說道:“能進錦衣衛,說明大家都是京城中絕對優秀和忠誠的人,服從上級命令這件事,應該沒有人不知道吧?”

在場的人麵色一僵,立刻朗聲稱是。

慕時澤的話乍一看和風細雨,沒有任何威脅,但在這些常年跟在皇上身邊,揣測聖意的人來說,卻是言近旨遠。

全權負責是為了搶權,南北衙分權多年,合並起來的權利無官能及,可惜各自安守,迄今隻是單純的聽聖命行事,毫無權利可言。

慕時澤要求錦衣衛主動攬權,一開始北衙可能反應不過來高高興興地偷懶讓權。

但時間一長,等北衙發現不對,權利天平早已傾斜。

再說後麵慕時澤一句半是誇獎的語句,更是寓意難測。

入選錦衣衛的機會來之不易,沒有人願意因為頂撞上級離開。即使心高氣傲,不滿慕時澤上位的,此時也是規規矩矩地站著不動。

慕時澤看著年紀輕,但處理事務卻絲毫沒有含糊。

慕時澤很輕地問道:“還有不服的嗎?”

眾人冷汗涔涔,忙低頭不語。

見眾人逐漸老實下來,慕時澤才坐下,看向長史:“錦衣衛的卷宗拿給我看看。”

暮色漸至,慕時澤沉默地走在繁華的街道上。

望著燈火通明的京都,他不由得想起慕承輕求他的事情。

他頓時有些頭疼。

慕家向來以清正忠骨聞世,他也應該一樣才對。

但是看著慕承輕哀求的眼神,他還是沒忍心應了下來。

對於多年給予他關懷和愛護的阿姊,他到底是拒絕不了。

可走出秦王府,不安和焦慮又隱隱纏繞住他。

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和他隔著一個世界,他慢慢停住腳步,看向眼前賓客如雲的天然居。

他深呼吸了一下,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就有侍女上前道:“是慕公子嗎?這邊請。”

慕時澤點點頭,跟著她走進了雅間。

白笙落坐在正位,笑盈盈地托腮看他進來。

慕時澤抬頭,觸及那雙明亮的眼睛時,他忽地低頭笑了一聲,道:“等很久了?”

他笑起來確實很好看,白笙落頓時心情更好了。

她搖頭:“也沒有,剛來一會。”

她拉開身邊的椅子,示意慕時澤坐下:“我點了幾個我覺得好吃的,你看看有沒有要添的?”

慕時澤順手加了幾道,侍女退下後,雅間一片寂靜。

白笙落倒了杯茶,隨後將茶壺遞給慕時澤:“我不太喜歡不熟悉的人侍奉我,便沒讓侍女倒茶,你自己來?”

“好,”慕時澤接過茶壺,頓了一下後為自己倒了一杯。

他輕咳了一聲,將茶壺放下,有些緊張地看著白笙落:“對了,這次擊退西洋軍,皇上正籌備在後日舉行慶典,到時候各家都得入宮,我……接你一起去?”

白笙落眨眨眼睛,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約我?”

慕時澤臉頰滾燙,結結巴巴地補救:“不是,我、我就是,我父母他們要求我自己坐車入宮,所以我想約你一起……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天大家都會去,我隻是去……算了。”

意識到自己越說越不對勁,他乾脆有些慌亂地轉頭不敢看她。

他閉了一下眼。

這心跳聲連她都能聽見吧?

慕時澤頭埋得更低了。

白笙落掩麵憋笑,麵外響起敲門聲,侍女端著菜肴進入。

慕時澤臉上餘溫未消,但仍點頭致謝,侍女一道道放下菜品。

白笙落突然出聲:“想約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也想約你啊。”

慕時澤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

他羞憤地瞪了一眼白笙落,又偷偷看了一眼正在上菜的侍女。

侍女放盤子的手頓了一下,便加快速度,嘴角繃著迅速告退。

慕時澤看向白笙落,隻見她笑著看向自己,語氣平淡:“你今天怎麼突然改了性,想起來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