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盔棄甲(下) “想要我,還是彆人?……(1 / 1)

眼眶噙著的淚終於大顆大顆地滾落,她辨不清浸透了酒精的現實與夢,呢喃出聲:

“阿轍哥哥,我做了噩夢,夢裡你不見了。”

淚水順著縫隙淌進捧著她臉頰的手心,那隻手被燙到般蜷了蜷。

黑暗中,她的手腕被死死扣緊,扣住的那力道失了控製,讓她吃痛地輕哼,另一隻手不顧一切把她摁進懷裡,將她周身的骨頭都壓得生疼。

身軀被徹底籠住,熾熱的氣息將她完整地包圍。

下一瞬,她被一個發狠到可怕的吻封住時,渾身血液開始失控地抽泵、逆流。

吻戛然頓住,那人起身將遮光簾拉開一隙,又欺身壓上來。

陸微怔然睜開眼,月亮的銀輝灑在他身上,是他,俊美無雙的臉,眼睛的形狀是那樣溫柔,深墨色的雙瞳讓她迷戀。

是他——

“叫我什麼?”

“阿轍哥哥——”

她清晰地聽見對方劇烈的、真實的存活於世的心跳聲,淚水再也忍不住連珠般滾落。

“看清楚再叫。”他像在咬牙,語氣艱澀。

麵前無比熟悉的俊臉上再無一絲清冷自持,帶著昏/聵的欲和陡然的戾氣,定定看了她一會,俯身下去,無視著輕薄的衣料一寸寸碾磨著她的理智。

陸微閉上眼,鴉羽般濃密的睫毛胡亂撲顫著,

她被吻得七零八落,在越來越稀薄的氧氣中頭暈目眩,意識渙散出聲:

“阿轍哥哥——”

這聲喚激得身上那人緊緊交扣住她十指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不再留一絲餘地。

他發狠地抵身向前,為她的痛放緩停頓,又不管不顧地用吻將她一次次顫栗的吟//哦徹底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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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世界逐漸從沉睡中蘇醒,陽光照進的沉淪還未徹底翻篇。

陸微頭痛欲裂地醒來,渾身酸脹難當,忍不住輕哼出聲。

後麵環著她的一雙臂膀將她往懷裡又攏了攏,

意識驀地清醒,瞬間的緊張激得頸後和脊背上的汗毛統統豎了起來。

她混亂地屏息,從酒精泡透了的殘存記憶中翻尋著來龍去脈。

由脊心處彌漫出令她神誌渙散的痛與交融、膚上落下的片片印記,還有那一遍遍情難自控的衝撞潮水般一股腦兒湧入回憶中。

房間的空氣裡旖旎的氣味濃得抹不開,

周遭靜得落針可聞。

“醒了嗎?”身後的語氣冷然中有些慵懶。

陸微不著痕跡地深呼出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剛剛自然地醒來。

她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身體還被傅雁寧圈在懷中,小小的幸福感在她心裡鼓脹著裂開了幾分。

她忐忑地抿住唇,目光稍抬起乖巧地望他,

“傅老師……”

傅雁寧似笑非笑低頭,滾燙的呼吸輕而薄地拂在臉上,讓她心頭發癢。

他手握住陸微的腰將她往上抱了抱,又吮上那晶瑩的唇瓣。

呼吸聲漸亂。

他給她的吻還是那般細密悠揚纏綿化骨,總是讓她貪戀地不舍停下。

那吻戛然而止時,

她還如嗷嗷待哺地幼鳥,意識迷//亂地攀著他的肩,追著那不懷好意閃躲著的唇。

猝不及防地落進一雙如潭般靜謐的眼眸裡。

她羞赧回神,隻聽他說,

“這回認對人了?”

陸微心裡一驚抬眼去看,傅雁寧麵色平靜,眸底毫無波瀾,甚至一點情緒也沒有。

“我,我昨天認錯人了嗎?”她忐忑。

“一遍遍喊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不知道多少次”,

傅雁寧好整以暇地莞爾,眼裡卻沒有笑意。

陸微猶猶豫豫“我……?”

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傅雁寧湊近,

“所以,阿轍哥哥,是誰?”

發問之人帶著漫不經心的淡漠。

陸微瞳孔劇震。

這問題砸過來得太過猝不及防,她一麵羞慚於自己床//第間的情不自禁,一麵驚詫自己怎會將此生最大的秘密那般忘情地宣之於口,

緊張到止不住顫抖的纖睫和眼尾驀然泛起的潮紅讓傅雁寧又是一陣心悸的衝動。

他翻身又將她壓在身下,如同小獸般啃咬著懲罰地去吻,將她罰得忍不住浸潤出聲。

突然,他頓住動作定定看她,兩人鼻尖相抵,呼吸相觸,傅雁寧墨色的眼眸中隱隱罩上一層戾氣,像是帶著若有似無的嘲意問道:

“我很像他?”

見她下意識點頭又搖頭,混亂不堪,又逼問道,

“前男友?現男友?愛而不得?所以你把我認成他才會……”

他沒說完,手一刻也未停,陸微身體已是灼熱難當。

“是,是愛過的人。”

她聲音顫得連話也說不完整,抓著他的手腕,想讓他停下一瞬讓自己喘息。

聽他在耳邊氣息滾燙地問,“以前愛過,那現在呢?”

掌根抵住的力道霍然間重得嚇人。她仰著頭,脊心被激得微微抬起,意識渙散地開不了口。

悄寂的室內,廝磨的聲響被無限放大。

一旁叮咚短信聲接連響起,肆無忌憚的人停了停。

陸微赤紅一張臉從被打斷的動作中脫逃,拽住救命稻草一般抓起手機,

是方繼夏。

「微微,早安~」

「昨天喝多了頭疼嗎?」

「昨天微信和電話你都沒回複我,有點擔心,起來跟我說一聲。」

「微微,今天有空嗎?想見你。」

她往上翻,昨天三點到四點,方繼夏發來了十多條消息和幾個電話,那時候她正在——

不由地又耳熱心跳起來。

點進聊天框準備簡單回複一下,突然覺得頭頂的視線焦灼,猛地抬頭對上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酒吧門口跟你熱吻那個……男朋友?”

儘管昨天的記憶模糊,陸微還是崩潰地憶起傅雁寧每次都撞見方繼夏吻她,她正想著怎麼與他解釋。

“不是男朋友。”她又無力地補充一句,“……當時隻是喝多了。”

“所以你跟我與跟這位……”傅雁寧低頭淺淺瞥了眼,順便將她手機抽走遠遠丟到一邊,“這位方繼夏也一樣?隻是因為喝多了?”

那隻不懷好意的手到底停了下來,換作擁著她,問這句話時手臂緊了緊。

陸微趕緊搖頭,“不是,你不一樣的。”

怎麼能一樣,

慌亂中頭搖得更厲害,

說到後半句,已是蚊蚋般的聲音。

陸微覺得今早的傅雁寧好像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以往溫文爾雅、冷肅如鬆的他,不留情麵地在她心裡、身上一路攻城掠地,讓她丟盔棄甲。

她呆呆愣怔在他懷中,去想他那些令自己心猿意馬的所作所為。

傅雁寧垂下眸色晦沉地盯住她,視線燙得讓她下意識斂睫閃躲,又被他修長的手指輕掐著下巴,迫她轉頭看向自己。

望過來的瞳孔顏色很深,看起來並未聚焦在任何一處,竟略有些渙散。

神色怔忡片刻後,他曲起指腹擦過她的臉頰,又去揉撫她的唇,力道有些失控。

一個念頭飛速地閃過突襲了陸微的心跳。

然而,容不得她細想,細細密密的吻雨點般又砸向她,將兩具溫熱的身體瞬間又燒得滾燙。

傅雁寧手掌用力摁著她的脊心,吮上的熱度在唇間漫漶,延伸到耳垂頸間,肆意碾磨的動作稍頓,

他沉聲惑/誘至極地在她耳邊問,

“再說一遍我是誰?”

陸微喃喃間,臉紅得要滴出血來。

“再說一遍我的名字——”

他頓了頓,克製地容自己靜息幾個來回,

不依不饒地又問。

沒有聽見那個想聽的那個名字,

一遍遍抵著她的動作又縱了半分。

“想要我,還是彆人?”

聽她帶著悶悶的、酸軟的哭腔,乞求般念著他的名字,麵紅耳赤地說著是他,平日裡的冷肅冷靜的謙謙君子再次失守失序。

他驀地發狠把人拉到身上。

一遍遍讓她與自己呼吸同頻,骨血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