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古拉德才把軟成一灘蜜蜂餅乾的諾藍給撈起來,給他衣服扣子弄好:“昨晚在我們機甲隊睡的好嗎,諾藍同學?”

“……”

諾藍並不想回答,至少在胸前鼓隆但是腰肢堪比蜂族的雄蟲懷裡時,他睡得還算說得過去。

而且機甲隊的精神力都已經是極力壓製過的平穩了,雖然近期有給實戰係二年級做精神力疏導的工作,但如今看上去,難度係數並不是很高。

摩提奈在營地外圍巡視,裡奧似乎在後半夜的時候被兩隻雄蟲驅逐出去看大門了,在外麵撓木頭樁子,稀裡嘩啦的。

天才蒙蒙亮,外麵就傳來收整行囊的聲音,時不時有蟲族們興奮但是很小聲的低語,似乎是一夜都沒睡。

其實機甲隊已經很貼近真實的軍部生活了,早起晚睡,他隻是一條鹹魚啊,現在要好好考慮一下畢業後的工作去向了……

還有,據觀察,機甲隊的蟲族們來自於各個軍統世家,他們的本體都具有很強的優越感和吸引力,體型龐大如戰艦,翅翼和爪牙攻擊性極強。

怪不得他們雖然駕駛機甲,但是興奮勁兒一上來就直接化身變態戰鬥蟲族,用堅不可摧的外殼瞬間摧毀敵人,並且以此為樂。

但是他們也真的是很愚鈍。

蟲族們昨晚在帳篷外守了一宿,硬是沒闖進去,可能這就是高等種血統蟲族們最難能可貴的“忠誠”品質吧……

諾藍內心的小蜜蜂捂嘴哭…

這樣的品質麻煩不要謝謝。

古拉德的銀色長發散如朝霞一般披散在背後,空氣還微微涼,唯一的熱源就是他懷裡,諾藍很沒出息地臥倒,恢複精力。

“要不要和我建立精神鏈接,”古拉德聲音緩緩勸誘,“沒有蟲打擾我們,還有一小段時間可以完成初步鏈接,要不要和我試試,小可愛?”

通過S級的蟲族腦域,可以順便鏈接上低等級的蟲族,諾藍也想這麼做,但是有點猶豫:“時間不夠了,我們隻能鏈接到10%左右,你以前沒和其他雌蟲鏈接過的話,我也許能把進度條推進到20%……”

一隻雄蟲在一個生長周期隻能接受一位雌蟲的疏導,也就是說,諾藍必須做他的第一位雌蟲。

“沒有過。”

俊美邪魅的銀眼雄蟲做出了與外表截然不同的舉措——他低下頭,順從的姿態。

“馴服我應該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我一直在等待一位強大的疏導者,征服我,讓我心甘情願臣服於祂。”

“所以我說,你來試試。”

諾藍盤算了一下,自己F級,非高等種雌蟲,最強大的,應該是……

心聲。

……哈哈。

【那就…粗略地做一下?不做到最後,他太會折騰蟲了,我的腰現在都很痛…】

諾藍的手指輕柔地插在古拉德的銀發發絲間,按摩著他的頭皮,順手建立了10%的精神鏈接。

【好…好舒服的觸感!】

“……”

古拉德的喉結狠狠滾動,吞咽著被刺激出來的口液,雙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諾藍的腿,順著腿部流暢的線條,一路摸索,握緊腳踝。

就像昨夜,他一直摟著諾藍的蟲尾,還將頭貼在尾鱗上,嘴唇輕柔地吻過一片片圓潤的鱗,任由滿頭銀發隨意散漫地披散在少年的尾巴上,壓他在身下。

昨天晚上很冷,諾藍的蟲母基因提醒他要保護下半身的內臟,於是在夜裡,他腰以下的部位發生了蟲化,從胯骨往下,尾巴柔軟地像是棉花,光滑美麗,體表覆蓋的僅有一層輕薄柔軟的鱗片,就彆說是變異種的利爪,哪怕是宇宙中漂浮的微型隕石碎屑,都能輕易劃破他的皮膚。

尤其是他的蟲體腹部很粗壯,尾部還有一根尚未完全進化的刺尖兒,在掌心裡揉捏的時候十分可愛。

雄蟲吻不到鱗片,有些急躁,連帶著諾藍也喘不過氣來,臉紅心跳,強行用腳踩住雄蟲的腿,壓製他的反抗。

雄蟲眉心緊促時,那種連靈魂和蟲身都被某些規則牢牢束縛著、所以叛逆地在高壓下肆意揮灑生命力的隱忍模樣……愈發像某些時刻無話可說的厄斐尼洛。

諾藍其實很想問他和厄斐尼洛是什麼關係,但現在問,未免有點乘蟲之危的意思,他隻能去問係統,看看能不能吃到關於有關於蟲族製度不合理的瓜。

【……】

係統在沉睡。

好吧…

雄蟲粗糙的大掌扣住他的小腿,貼在自己腰側按緊,諾藍一直在喘,累得連眼角都是汗,隻能儘力把腿往後扯,抓緊了自己的腰帶,避免某些過於粗糙的倒鉤現象出現在他腿側。

在古拉德隊長高頻率的需求下……

諾藍哼哼唧唧地把進度條推到了21%。

“不能、不能再做下去了…停下…”

精疲力儘的小蜜蜂軟倒在雄蟲懷裡,很沒出息地捂著臉嗚嗚噫噫地小聲叫喚,兩條腿像假肢一樣並攏在一起,貼倒在雄蟲腰側。

這一次小蜜蜂不想暗暗吐槽,隻想哭訴:“太累了,我不行了,嗚嗚嗚,古拉德隊長,你也不能這麼壓榨我啊,如果被我們隊長知道我被這麼高強度地使用過的話,我一定會被扣工資的……”

“扣工資?不扣彆的就行。”

古拉德迅速恢複了體力,把渾身汗淋淋的小蜜蜂抱到懷裡,輕聲哄道:“他扣多少錢,我以百倍數目打到你卡裡,辛苦了,諾藍同學。”

美麗的銀發雄蟲看似矜傲,倒是很會照顧蟲,對待這位肌膚蒼白,肢體纖細柔弱的蜂族少年非常儘心儘力。

他用自己粗壯結實的螳螂尾巴纏住了諾藍的細長蜂尾,在摩擦的過程中,產生了源源不斷的熱量。

……諾藍太疲倦了,困意襲來,閉上眼睛。

“比起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我是不是更加合你的心意?”

“什麼時候才能正大光明走在你身邊,我很期待向帝國宣布,你成為我的雌君……”

睡眼朦朧間,諾藍似乎聽見這樣一聲遙遠的喟歎。

可惜諾藍在睡覺的時候就算是宇宙爆炸都不會醒來。

雄蟲似乎輕笑一聲,“小瞌睡蟲。”

可以想象得到,他眼尾那顆痣為這副笑容增添了豔麗的魅力。

……耳垂似乎被輕咬了一口,然後是柔嫩細膩的唇角,輕輕地刺痛,並不足以驚擾到睡回籠覺的小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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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到了太陽暖和一點的時候,諾藍才和古拉德一起離開了帳篷,古拉德將銀白長發在腦後鬆鬆垮垮束了起來,將外袍披在了諾藍肩上。

裡奧剛剛把屬於古拉德的機甲弄過來,順便給諾藍也淘了一台,然後一直在帳篷外麵靜靜地站著,等待他們結束精神力鏈接。

看見諾藍那一瞬,他眸子低沉,不再清澈。

昨晚到今晨都很冰冷,他卻反而像是在火山裡炙烤肢體。

“送給你。”裡奧將機甲的指揮智腦遞給諾藍,“我昨天用過了,不太合適。”

這是裡奧的生日禮物,帝國目前最高端的機型,一直沒舍得用。

不過裡奧不打算告訴小可愛。

諾藍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機甲,摸來摸去,愛不釋手,“謝謝,太酷了!”

裡奧將手臂上的繃帶勒緊,彆過頭,抿了下嘴唇,“……彆謝我,這是我不要的,我家裡機甲多的是。”

諾藍對高科技的盲目崇拜堪稱很傻很天真:“我不嫌棄。”

裡奧眸光閃爍,一點點笑意在他嘴角泛起漣漪,然後以閃電般的速度消失。

古拉德意有所指說:“那群一年級的小朋友們還沒有找到他們的指揮師嗎?”

他扯起唇角笑了下,“真夠慢的,最後一天時間,找不到的話,我就不還了。”

裡奧正色道:“隊長,特戰隊和潛行隊發生了一點矛盾,艾爾法和潛行隊的隊長打起來了,昨晚潛行隊某些蟲族為了躲避打仗逃去了工程係,好在沒出亂子,這次的事情算陰差陽錯。”

什麼陰差陽錯?

諾藍尋思了一下,驚覺昨晚潛行隊在上前線的前一刻臨時投奔了工程係,前線吃緊,然後他才迫不得已流落到機甲隊這邊的……

倒黴!

離開營地的時候,諾藍心裡一直在蜂蜂頭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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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戰隊的蟲們才從前線退下來,回到營地的時候數人頭,唯獨沒有看見諾藍,蟲族們天都塌了。

盧卡斯難得惱怒,路修低著頭,但盧卡斯並沒有責怪他。

“昨晚的情形太糟糕,你讓諾藍跑是正常的。”

“諾藍雖然不如其他雌蟲那樣強壯,但他擁有著整個蟲族不可或缺的治療係精神力,必須找到他,在艾爾法回來之前。”

路修觸須狠狠壓進發絲。

“否則…艾爾法一怒之下會毀了這片汙染區的。”

戰役過後的汙染區一片狼藉,硝煙如同幽靈般還未完全散去,酸嗆的氣味混雜著燒焦蟲族屍體的腥味,在濕漉漉的空氣中彌漫。

破碎的蟲肢碎片散落得到處都是,戰艦能量黑匣在泥濘中閃爍著微弱的光,內部的能量極其不穩定的能量,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機甲隊和實戰係其他蟲族彙合,一起清掃戰場。

諾藍也責無旁貸,加入地麵搜救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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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幾具蟲族屍體歪斜地倒在一旁,戰艦駕駛艙敞開著,裡麵一片死寂,隻有儀表盤上微弱的指示燈還在有氣無力地閃爍。

在戰艦的邊緣,一隻雄性蝴蝶跪坐在泥水裡,華麗的金發披散著,不複華麗,似乎已經昏迷。

是突襲隊的隊長,梅。

與蝴蝶們絢麗且寬大、能夠迷惑異種且韌利的翅翼截然不同,閃蝶族的翅翼脆弱而單薄,卻是蟲族最昂貴的珍寶。

梅隊長的閃蝶翼鮮紅如血,透明的翅膜上布滿了因戰鬥而產生的裂痕,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殘破不全。

猶如暴風雨擊打過的紅玫瑰,可以想象,一定有無數道精神力帶著千鈞之力,毫不留情地砸向他的身軀,每一滴都似是灌了鉛般沉重,留下一道道傷痕。

他濕漉漉的金色長發緊貼臉頰,似乎在瀕死邊緣。

“……誰?”

諾藍跪下,以最快速度搶救他。

“梅隊長,卸下你的防備,全部身心交給我。”

“……”

“這是命令。”

諾藍低聲說:“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相信我,或者選擇死亡,你沒有第二次機會。”

“……”

聽出是誰在說話,梅在那一瞬間,依賴地將身體放鬆。

諾藍的精神力如潺潺細流,一遍遍耐心又溫柔地修複著雄性閃蝶破損斷裂的骨骼和內臟。

透明的治療絲線一點點將毫無溫度的蝴蝶翅膀縫補起來,梅感受到溫柔而強悍的力量,眼角滲出淚漬,絕無反抗。

諾藍讓精神力一圈圈纏繞、包裹著他,最後,將他封裹在一顆治療繭裡。

“你儘力了,梅隊長。”

諾藍的聲音悲憫而溫柔,就像夜色裡一輪皎潔的月光。

“忘記這一刻,不要說出去,我替蟲族感謝你的付出。”

梅也不知道聽見沒有,蜷縮成一團,躺在諾藍的腹部。

那裡柔軟溫暖,細薄均勻。

閃蝶的翅膀和腿在顫抖,巨大的蝶翼在諾藍胳膊上亂蹭,卻不敢用力,兩隻觸角更是抖得如同狂風裡的薔薇。

少年的手輕撫他滾燙的額頭,手指修長而冰涼,讓梅感覺很舒服,那是一種不需要看見就能感受到的美好,讓蟲十分心動無法抗拒的溫柔。

“睡吧,梅隊長,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沒有一條規則允許強者就不能脆弱,蟲在危險來臨的時刻選擇休眠未必就是錯的。”

梅卻不知足,湊過來,壓下去,將細長口器對準柔軟少年的唇。

蝶族為身陷絕境而儲備的花汁緩緩流出,失去意識的梅細細舔吻著少年柔嫩細膩的唇邊,將最後一滴花液,喂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