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諾藍第一次被雄蟲哺液,梅溫柔的眉眼令他心跳驟停一瞬,緊接著梅輕柔但是不容置疑地摟住了他的腰,依偎在了他身上。

他的血蹭了諾藍一身,兩條觸須虛弱地蜷縮起來,諾藍把他摟進懷裡,撫摸著他的頭發,梅在他懷裡眷戀地窩了窩,諾藍沒有拒絕他的靠近,而是撥開他沾血的金發,用袖子一點一點仔仔細細地把他脖子上殘餘的血擦乾。

S級的實力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更何況是身經百戰的突襲隊梅·聖恩。

一貫肆意灑脫的雄蟲此刻在諾藍懷裡乖順地像手辦,睫毛顫抖著,但是一動不動。

他身上攜帶的血液並不屬於蟲族,諾藍幾乎一瞬間就識彆出來了,那是人類的血,來自於十萬光年之外的藍星。

“梅隊長?”諾藍輕聲喚他,可是梅似乎睡著了,他脖頸的皮膚裂開後慢慢修複,像一朵枯萎的花在修複美麗。

和弟弟貝利爾的叛逆不同,哥哥梅總是謙遜沉靜的,這對雙子截然不同的性格讓諾藍很輕易就能區分他們。

貝利爾看到的話,肯定會心疼他哥。

係統在後台發出質疑:“雇傭兵來自於人類,所以這黑工廠的巨型蟲族實驗,人類也有份!”

“這時候你醒了!”諾藍氣得夠嗆,係統縮著腦袋:“對不起對不起!閣下,我得升級程序啊,要不然我跟不上蟲族思路啊,我可是個藍星係統!…誒?這隻雄閃蝶怎麼了,該不會是死了吧?”

“沒有,蟲族不會那麼容易死。”諾藍歎了口氣說,“但我如果不立刻鋪菌毯,他可能就得去見他太雌了,你彆說話,我現在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置你。”

係統完全不敢說話:哭唧唧…就是說,小可愛不發脾氣的時候很溫柔,發脾氣的時候完全叫統不敢吱聲…

蟲母純白色的軟鱗尾巴在地麵清掃,矮短如同牛毛苔一般的潤白/精神力鋪滿地麵,包裹著梅·聖恩的治療繭被菌毯包裹住,安安穩穩躺在蟲母的雙腿上。

繭子裡的雄蟲在凝固,蛻殼,然後新生,整個過程持續不到一分鐘,一個乾淨雪白的雄蟲就蛻變而出,閃蝶鮮紅的羽翼像是滴血的紅玫瑰,梅在清醒時從不會露出的柔順表情,此刻淋漓儘致。

有一些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諾藍迅速躲在草叢後,看著醫療隊的蟲族將梅隊長帶走。

“梅隊長一點也不像資料裡描寫的那樣強硬。”

係統暗戳戳說:“蟲族是很好奴役的種族,這一點我在無數種族的法典裡見過,星際其他種族形容他們的腦子裡有一種名叫“腦群”的物質,真正的蟲群並沒有意識和感知,他們為群體的王或者是蟲母服務都沒有區彆。”

諾藍漫不經心地拂去製服褲上的碎草葉:“怎麼說?”

係統調出來一篇泛黃的文件掃描圖片,“閣下請看,人類曾用血管裡攜帶的基因信息素馴化蟲族,事實上還真取得了一些成果。”

【古藍星人類曾在巨蟲腔室裡培育出了“腦群鏈”,他們觀察到蟲族會無條件臣服於蟲母,所以在當時的蟲母腦子裡提取了大量的神經元,用來馴化被捕的蟲族。】

【人類也確實馴服了蟲族,然而當時沒人知道,那隻是蟲族的陷阱。】

【蟲們在沒有組織的前提下,將所有人類同化成了蟲族,另一部分無法同化的人類,則被“腦群”腔室吸收。】

【這殘忍而獨/裁的做法換來了人類的退讓,蟲族順勢與人類簽訂契約,要求人類參與蟲族“腦群”共生實驗,或是接受死亡,也就是把人類做過的實驗再做一遍。】

【人類覺得很有挑戰,於是選擇了前者。】

【畢竟,對方隻是一群低智商的蟲子,人類是擁有高級情感的生物,絕不是被群體意識所綁架的蟲子,他們不相信“腦群鏈”能操控他們。】

【人類並不相信蟲族也有高級的情感,他們通常出現的情形總是在宇宙裡搜刮星球資源,或者是亂/倫繁殖,以最原始的野蠻姿態橫行霸道。】

係統把文件收回,發現諾藍沒說話,小心翼翼說:“不過,人類至今沒有發現蟲族沒有被“腦群”完全操控的原因,本該被基因操控的無腦的蟲族,生出了彆樣的智慧。”

“似乎對蟲族而言,蟲母的意義…並不是一團血肉模糊的冰冷神經元組織所能替代的…抱歉,我不太懂,你彆笑我!”

【……】

係統趕緊打圓場:“誒呀,這隻是上一任蟲母的故事啦,也就是王蟲之前那一位蟲族統治者的事跡,據說簽訂契約的蟲族是蟲母的雄夫,代號“雪淵”,你有印象嗎?”

諾藍:“沒有,我出生的時候就是一個蟲,我和你了解的差不多,當時蟲族剛形成社會體係,到處都亂糟糟的,我是撿破爛長大的。反正先不管那個,我問你,厄斐尼洛和古拉德是親兄弟吧?”

係統:“你怎麼知道!”糟糕,好像不該泄露這種秘密的,“這是機密庫裡的檔案!”

諾藍:“我無意間聽到的。那麼,古拉德就是大皇子,他說要娶我做雌君那番話也是真的,但他也不知道,這群雇傭兵裡有人類混進去了。”

係統花容失色:“你說啥!他敢提出娶你做雌君!!”

諾藍不再和係統對話,因為貝利爾中校帶著軍部特派的救援蟲來了。

“手腳很利落,諾藍同學。”

白發紅眼的雄蟲少年難得露出有悖於乖巧的模樣,顯露出閃蝶族特有的神秘優雅氣息,帶著一絲淡淡的強硬:“多虧你發現了我哥哥…梅隊長,現在他已經被送到醫療艙裡了,看上去沒有致命傷。”

諾藍莞爾一笑:“小事一樁,你彆客氣。”

“諾藍,”貝利爾纖長的銀睫輕顫,他抬起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諾藍,“真的不考慮加入我們突襲隊嗎?你要什麼條件,我去向分配中心申請,一定會滿足你,我上軍校到現在攢了五百萬貢獻點,可以全部送給你,你畢業後可以直接進軍部,享受中將待遇。

或者,我以聖恩家族的名義,向你贈予星球與能源,這對我的家族而言不算難題,我隻要你的回答,是或不是,給個痛快。”

這是個很重大的承諾,貝利爾不像是在開玩笑,雙拳攥得很緊,滿臉是隱忍不發的盼然。

諾藍還沒等回答不要,就感受到一股格外強大的精神力席卷而來。

在戰場最邊遠的密林深處發出一聲暴怒的嗡鳴,一個足以吞噬半數蟲族的龐大雄性從林子裡緩步而出,壓倒一片樹叢,足有十艘軍艦豎起來那麼高。

機甲隊似乎是聞著味兒過來的,飛船停在上空。

“帶著梅離開吧,貝利爾,現在不太適合聊你們的私事。”

古拉德落了下來,抱起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那裡,六根蟲翅悠哉悠哉地扇動,笑著說:“小諾藍,到我身邊來,好好看著你的隊長是怎麼失去所有風度的。”

諾藍詫異:“隊、隊長?那是艾爾法隊長!”

古拉德唇角笑容戲謔,語氣輕柔:“對啊,那就是你們平時不苟言笑的艾爾法隊長,看到這樣一頭野獸,心裡有沒有覺得毛骨悚然?”

【可怕?】

眾蟲湊上去,絞儘腦汁想安慰小蜜蜂的話。

【多漂亮啊!我的隊長!你就是我的偶像!】

眾蟲&古拉德:???

兩日不見的雄蟲渾身充滿著磅礴渾厚的力量感,白色蟲身像是積雪覆蓋著的高山岩石,蟬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綠眸猶如某種遠古祭壇裡召喚母神的圖騰,他的觸爪踏入血腥的戰場,將滿地蒼白的骨骼碾做齏粉。

好像那不是斷肢殘骸的屍山,而是他腳下日日踩踏的王座。

“蟲族本該有如此風采。”古拉德倒是不吝惜讚美,“我還以為會是路修副隊他們第一個找來,看來,艾爾法對你很重視,他從未對其他蟲族這樣用心。”

艾爾法站在那裡,沒有四處走動,冷綠的眸子卻沒有一刻停留,直到他看見諾藍,那道血紅土壤裡唯一的純白,發出令山林震顫的怒吼,細長有力的尾針將整座懸崖峭壁擊碎!

古拉德俯身貼在諾藍耳畔處,捏著他的下頜,和他一起看向艾爾法,愜意地笑道:

“小可愛,你可能不了解,SS級的精神力可不是白來的,從軍校建立至今,艾爾法是唯一一個沒有蟲母鏈接加固的情況下,突破S級難關的蟲族。

說實話,如果我是他,也會想把你留下,畢竟能承載SS級的雌蟲太少太少,真奇怪,他明明是個怪物,卻還妄想被疼愛,他似乎把你當成了蟲母閣下,當成了我們的媽媽,真是可悲又可憐。”

古拉德那語氣卻很惋惜,好像可悲又可憐的不止艾爾法一蟲。

“現在你看到了他的真實模樣,還會堅定地選擇成為他們的指揮師嗎?

你明知道他對你不會手下留情,隻會窮凶極惡榨乾你最後一滴蜜,凡是劣雄都有劣根,不用鐐銬和鞭子教訓他們,就永遠無法馴服,偏偏你總是心軟,到最後,鞭子和鐐銬會綁到你身上,你會成為高塔裡被囚禁的籠中蜂。”

諾藍一直在看著艾爾法,什麼話都沒有說。

眾蟲心驚肉跳:完了完了,小可愛被打擊到了!

【蟲神啊,太帥了……】

“…………”

古拉德倒是很有閒心,“小可愛,聽我說,不如把昨夜我們做過的事都告訴他,再把他打敗,然後我們可以在他的蟬翼上再做一次。”

【啊?】

【我不過是發呆了一會兒,他都說到哪兒了?】

【變、變態啊!】

不知道冰蟬的聽力範圍是多少,在冰蟬淬冰般的嚴酷目光中,古拉德含著笑意,在諾藍的耳根輕輕舔了一下,並且在諾藍腿軟跌倒之前,曖昧地掐住了諾藍的腰。

緊接著巨大的蟲族振翅掠過焦黑的平原,風呼嘯而至,詭異恐怖的冰蟬觸須縮短,四肢逐漸轉化為修長俊美的人類軀體,猙獰的口器化為薄唇,千萬棱麵的複眼,也變回湖泊一般冰洌的冷綠色。

艾爾法落在甲板上,收攏蟬翼,踩著軍靴大步流星走來,猝然停在古拉德身前。

“……”

雄蟲的目光下移,落在古拉德捏住諾藍腰的那隻手上。

艾爾法一身的血氣,激發了在場所有雄蟲的鬥誌,然而在SS級的強製碾壓之下,雄蟲們隱忍不語,除了古拉德好像免疫。

“古拉德殿下。”

艾爾法的嗓音如同冰霜一般寒涼,“他身上穿著特戰隊的裝備,就算他脾氣好,但你是否該深思熟慮,沒有被他的隊長允許的情況下,你不該碰他。”

“艾爾法隊長,他是你的嗎?他身上寫你的名字了還是紋了你的蟲紋?”古拉德的笑容倨傲,“我還要問,來了就搶,誰給你的權利?昨晚你們把他弄丟了知道嗎?”

艾爾法臉色冰冷,“是你們和潛行隊串通好的不給予支援,把我們扔在前線送死,彆以為我沒發現,他們隊長輸給我後,也承認了這一點。”

【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打死你古拉德!】

【怎麼可以欺騙我們實戰係的蟲!】

“那又怎樣?得到他的是我。”

古拉德湊近了諾藍的耳垂,輕咬了一下,蠱惑般的笑道:“我還要感謝你的失職,昨天晚上,我能讓他一浪高過一浪的爽,你能嗎?”

“……”

“你也不聞聞,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誰的信息素,你想象不到嗎?來吧,艾爾法,正大光明和我打一架,隻有勝者才配享有他,看看拋棄該死的匹配值之後,我們誰才是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