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後,管理混亂失序,是閻契踏上這個星球的第一想法。
進了奚天思檢索出的地標位置,尋到這樣一個“地下酒廳”,遠觀就能看到上個自然世紀影像中才有的五顏六色迪廳氛圍光,同四周懸浮的高科技冷藍監控屏交織一片,更是有種彆樣混亂又惡俗的飽和色吸睛混搭。
好在剛過前頭正門時活色生香的“雙蛇獵奇”豔景,已讓閻契對接下來會看到的情況見怪不怪。
廉價又漫天的香水味也直白往人鼻腔裡灌頂,前頭西裝革履的理事尚在諂媚領著他不斷向內穿行。
兩側看台上有衣著暴露的男男女女不男不女,長得都挺漂亮,甚至有的是半獸形態,閻契一律看的挺拾樂,一邊笑著一邊點評那個身材勁,這個臉蛋漂亮,那個毛絨絨可愛。
同時,他借著這種點評,目光自然可停留在這群人身上的骨關節處,判斷他們是否也有差不多同前廳迎賓處,那如出一轍的“電極束縛帶”存在。
按道理,但凡尚有點掙紮能力的哨兵、向導,都不會輕易允許彆人植入這樣的電極芯片。不知他們是因何作劃分,才有的植了,有的沒有。
前頭理事直擦汗,邊猛猛應承:“貴客您喜歡的話,一會我可以把他們都打包送你房間裡去。先、先裡麵請,您朋友之前給您預定好的‘兔舞’係列馬上要開始了,聽說您指定要先看這個。”
閻契笑眯眯點頭,又不動聲色剝開管新的淨化煙,叼進嘴裡。
這種特製煙很昂貴,作為一個沒有綁定專屬向導的哨兵,多少都會備一些各自喜愛味道的向導素在手。
但淨化煙效果更好,還能短期屏蔽周邊有害物質。
——很明顯,整個大廳香氣都彌漫著一股“催.情”氛圍。
並非故意設套,這麼明顯的香氣,純粹是因為下九流嘛,供人找樂子的地方,多多少少會用點這玩意兒。
閻契想屏蔽這個味道,也隻是單純的瞧不上。
——早有傳言,在下等星區有殘等哨兵買賣精神體的“黑貨”流通,每一個來這的人,都很可能一開始是為了尋樂子,卻很難保自己最後會不會也成為那個“樂子”。
畢竟他也是真的納悶,按照沈青詞精神體那種強大的那種程度,他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方來?而且,從奚天思給的線索蹤跡上來看,他甚至都很像是……已經成為了這裡的“樂子”。
他在一路上已自我開脫般地替他找了很多理由,但無論什麼,都讓他在深思到最後一層邏輯上,感覺說不通——他找不到沈青詞遇到難處不來找自己的理由。當年他對沈青詞有多好,路邊路過一條狗看到都能感動的程度好不好!
可同理,沈青詞對他也很好!
說如師如父這實在有點超過了,但他很多本領確實都是沈青詞親傳的,按理說,自己的背景、包括閻家在帝都星的威望、乃至自己這顆拳拳真心——在他麵前都是無處遁形的。
而沈青詞既為聯邦效過力,也在帝都星任過職,他要真有什麼隱情任務要這樣進行……閻契動用家裡的資源,也不會查不到。
可是,統統沒結果。
麵前紅木高門在人靠近時才忽變作一麵巨大屏顯,突彈出三道激光射線,“滋滋”掃視起前頭領路理事的虹膜。
閻契心裡頭“哦豁”了一聲,暗道就這麼個破地方還有這玩意呢?
畢竟剛看大門處隻有指紋鎖,他還以為這個星球上的技術僅僅到此為止,落後於帝都星簡直像是不存於同一時代的產物。
“身份核驗成功,已放行。”
機械音毫無起伏的提示解鎖後,他剛隨理事踏入房門,一眼過去,就愣了。
巨大紅絲絨帷幕做窗簾的房間正中,擺著四四方方的三條長沙發,組成一個C型,而屋中心鋪在紅木地板上的純黑圓形毯上,正跪臥了一群兔耳男模,皆著黑絲、帶束襪腿環,一路扣到男仆裝的翹邊超短褲兩側,露出一排排極漂亮的大長腿來。
緊實胸膛深擠在身前鏤空愛心的皮質拉鏈短上衣裡,露出裡麵交叉綁帶束衣馬甲緊托出的傲人局部,越發顯得胸肌光潔飽滿。
大概是這裡男模們身材確實都很勁,所以即便服裝上來講,莫名有種又村又土的“鄉村魅魔”衝擊力,但被這身材瑕不掩瑜地呈現出一種又純又欲的詭異混搭感。
閻契暗自腹誹:靠,這審美受眾絕壁不可能是我。
一邊心思沉重地往前了幾步,想看清他們。
——隻可惜,鴨子們也全戴著蕾絲麵具,壓根看不到臉。
紅色本就是很顯膚白的顏色,再有周邊肅穆雅致的黑毯一襯托,他剛進門浮現出的“這裡前身是不是就是個鬥獸場?”的莫名想法,很快就被眼前這一群極奪睛的裝扮,直白轉移了念頭。
他非常喜歡身材火辣的人——腿要長,屁股要翹,這確實不假。
但間接還是被這裡奇異的混搭深深衝擊了一波。
二者取其中的想調和一下,也完全找不到任何完美措辭。
為了顯得自己不是那麼的刻薄與不近人情,隻好由衷地感歎了一聲:“哇哦。”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怎麼連蕾絲都不挑個質地看上去好點的,一個個打扮的都還那麼土。
但一切支撐著他勢必要來這兒看看、有點不可置信、卻又分外迫切地想確認他那完蛋前妻真在這兒,種種奇異的感覺在這一路一直升騰沉浮,直至在心底混雜成一股極怪異扭曲的沉鉛感。
一步、一步地緩往下墜,墜的他隻剩一口氣一樣,呼不出又咽不回——
媽的,瘋了他,來這種地方討營生?!
閻契心想,要不是他媽的想抓人抓的急,他剛才就該在渡口把手頭所有票子先換成鋼鏰,然後一會,一個、一個地全砸在他前妻那漂亮臉蛋上,再給他塞滿喉嚨,噎到肚皮漲破!搞不哭他!
真給他長臉啊,腦子被驢撅了?
放著我這樣條件的不要,非要騷的來這種地方賣是吧?
但一想到一會又真能看到他的情形,閻契的嘴角簡直壓都壓不住的瘋狂上挑。
那顆心底沉鉛立時又一路碾著喉管,一點點被人提線引上一樣,讓他拚命忍著倒流的反嘔感,壓的舌根都不受控製地感到一絲顫苦的興奮。
那岌岌可危、被汙染過的精神指數於此刻得到極大回升,他已經很久沒這麼愉悅過了——
貴賓室裡的燈線略有些暗,但至少燈光沒外頭那麼群魔亂舞,正以一種像流水的速度,緩慢柔轉。
舒緩音樂有著同樣撫平精神躁動的功效,理事回頭看了看,這位公子哥冷峻的臉上依舊沒太多表情外露,但觀他剛才一路反應,理事這麼多年的處世經驗,讓他覺得這位公子哥絕對是那種麵善心冷類的。
唔,其實看著也不是很麵善,概因這人長得太過好看,隻需稍稍挑一下嘴角眉梢,都有種恣意狂放的笑意明顯上臉,這種毫不遮掩的狂氣,確實很令人羨慕——
那些生於高等星區的貴公子們,天生就有一種淩駕於旁人之上的冷傲。
隻不過真說他傲吧,不也還是副臭皮囊,這時候要來這等地方找樂子?
理事點頭哈腰的將閻契安排到最C位好位置坐了,兩側沙發上也早有客人落座,穿的非富即貴。
倒顯著一身機車衣,像是隨便停車來路邊買杯汽水的閻契更如同一個從軍校剛逃課的新兵蛋子。
從剛才他的走路、坐姿,理事都十分確定,這個哨兵絕對是經曆過嚴格軍事化管理的,雖然更鬨不明白,如果是帝都星軍校或者聯邦白塔那邊溜出來的二世祖,怎麼敢來這種地方?不怕給整個家族都鬨出麻煩?
轉念想起這威壓感甚重的人先前問出那句“玩死人的話……”
一瞬了然。
家裡頭的嬌花自然是受不住外麵的玩法。天天擱家裡頭相對無言,膩了,又想玩點花的,便自然來找他們這種下等流民。
活在這裡,生死無論。
閻契剛落座就不動聲色轉了轉手腕,像在整理袖扣。
袖間智能管家微縮芯片心領神會地捕捉了一張眼前排排火辣勁爆的大胸肌、大白腿美人們靚照。
他這才又好整以暇、且正大光明地調出自己腕表部位的智腦,像在簡單處理回訊——
先是對著這張照片速覽了一遍,雖然剛進來時他就有留意過,即便這群人都恭敬低頭,還戴著麵具,也沒一眼看見個身形很像的。
胖了?瘦了?
有些不耐煩地將這張照片加密傳給奚天思。
——哪個?
【來自您親愛的2X】:
——大哥,你自己老婆長啥樣你不知道,你問我?
——什麼我老婆,那頂天了隻配算我前妻。
閻契回完了又覺得有點憋氣,心說還好奚天思這家夥是知道沈青詞這傻逼曾經是怎麼愛自己的,不然上哪兒說理去,現在擱這麼一個環境裡找前妻?
越想越氣。
閻契都快叫自己氣樂了,心說還不知道那騷貨現在傍的哪條粗壯大腿,又被多少人玩過了。
他不要臉,我還不要嗎?
一想到沈青詞那雙修長的、包裹在軍靴中的漂亮長腿會向彆人敞開、或被彆人占有,他的怒火就能從帝都星燒到d19。
騷貨是不配給他生孩子,但騷貨可以抓回去……既不讓我標記,那不如讓所有人都無法對他標記!直接把腺體摘了,給人關籠子裡,緊鎖家中,日夜灌溉!隻能挺著日益滿漲的大肚,匍匐做隻腳下狗!
可是老婆的腳也好好看,好久沒親到了……老婆那時候還會主動拿腳幫自己,老婆好。老婆呢。
他就像是被過往和現在的念頭瘋狂拉扯搖擺,猛吸了口煙,最終冷靜敲下幾個字:
——仿生麵具,查。
同時室內一陣更輕柔的音樂響起,帶著一點爵士的俏皮旋律,可能是看客人都到齊了,這群兔郎們隨著音樂節奏,逐漸開始了舞蹈。
閻契掃了眼這老土掉渣、搔首弄姿,某種sexy暗示十足但漸有群魔亂舞的架勢,心裡頭白眼快翻上天。
心說真是奇了,是那貨當哨兵那些年拿命換錢,賺的不夠多,還是真就發騷了,能賣//身賣這種地方來?
以前怎麼沒見著他這麼騷呢?
他不過是想在昏暗燈光下找到一個熟悉的故人麵容,結果剛漫無目的一垂眼,立即就和前排一個兔郎對上了目光。
不錯,臉沒記住,但這一看就很緊致飽滿,太如成熟蜜果的“男媽媽”火辣身材,實在有點奪目吸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