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結束沒多久,周旭的微博po出一張四個崽崽拔蘿卜的照片。
澄碧的天空下,每張童稚可愛的小臉上,都溢滿了無憂無慮。
周旭配文:【我們小柒也是擁有了自己的快樂小照片。@歌手朱薇
@演員-楚涵 ,一鳴(你小子不是要爆紅嗎,先開個微博怎麼樣[勾手指][勾手指]】
【這就是節目裡用兒童手表拍的?鳴崽爸爸也是有點拍攝技巧在身上的】
【真正的大佬,用兒童手表也可以?緩緩跪下】
【當時我看老婆找角度拍攝的時候,就感覺不一般了,果然啊!】
【少馬後炮!(喊話鳴崽,開微博啊,發你和小爸爸的自拍啊,最好連你大爸爸也……】
【鳴崽你有微博了,我們才可以給你投票了呀,快開吧】
隨後,朱薇和楚涵的微博也同樣分享這張照片。
尤其是平日性格比較沉靜的楚涵,非常難得配了很多笑臉,像是為星星可以融入崽崽群體感到高興。
沒多久,周旭的評論區出現一張圖片,並且@他本人。
由於畫麵過於搞笑,粉絲們和節目觀眾帶著這張照片走遍每個嘉賓的評論區。
圖片是魔改法國油畫家德拉克洛瓦的名作,為了紀念法國七月革命而作的《自由引導人民》。
其中舉著旗幟、振臂高揮的人物畫像,完美地融進了節目中站在凳子上發言的薄一鳴。
他身後的革命跟隨者中,則巧妙地P上一張周旭的臉。
由於照片過於搞笑,段時間內諸多節目觀眾、嘉賓粉絲和路人網友互動,一下子就空降上了熱搜。
【一想到鳴崽是中法混血,就真的一點沒辦法不笑】
【哈哈哈哈哈哈媽耶,什麼鬼畜笑話】
【德拉克洛瓦:這位網友你好,等我踹翻棺材板來找你。】
【周旭!感受到召喚和指引了嗎!鳴崽在呼喚OK】
周旭也轉發這張照片:【鳴崽,你的人生照片,叔叔給你存下。】
他還把照片發到家長群裡,@一鳴爸爸。
不過,溫辭書正躺著小憩,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圖片。
身體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健康
這兩日雖看似都在農場的小範圍活動,但由於白天不停的說話交流,以至於消耗了不少的精氣神。
到家著床後,溫辭書就暈睡過去。
兩位醫生輪番把脈、聽診,都沒把他吵醒。
好在心臟並沒有什麼異常,中醫的林醫生開了安神的湯,讓鐘姨熬上,等晚上睡前喝。
家裡的床比節目大得多,顯得溫辭書無比消瘦。
半張白皙的臉埋在被子,氣息淡淡,更是叫人心疼。
鐘姨擰了熱毛巾來,薄聽淵伸手接住,“我來。”
她本要親自給二少爺擦拭的,聽這話,也隻能先退出門外去。
大宅雖位於鬨市地段,可周圍綠樹環抱,幽靜異常。
午後的臥室,厚重的絲絨窗簾合攏,寧靜得仿佛深夜裡。
溫辭書的皮膚,是宣紙一樣薄的,五官又是紙上的畫作一般美。
每當他沉沉安睡時,薄聽淵總有一種時空凝滯的錯覺。
如同當年在喧囂的巴黎街頭,他第一次遇見他。
一瞬即永恒。
昨晚一夜的無眠,讓薄聽淵知道原來僅僅隻是分開一宿,他也經不起這種短距離分隔的痛苦。
擦拭的毛巾漸涼,薄聽淵的指尖停留在眉梢,良久後,慢慢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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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辭書做了一個異常溫柔的夢。
夢裡,薄聽淵捧著他的臉,親吻他的額頭,用法語同他說:【往後,我會代替你的父母、兄長繼續照顧你,永遠不會辜負你、拋棄你、令你受半分苦楚】
等他恍然一睜眼,室內隻有一絲餘暉,耳邊似乎還有薄聽淵說法語時極其低沉與性感的嗓音。
彼時薄聽淵還年輕,遠沒有如今位高權重的氣度,然而英俊得讓溫辭書心跳加速。
床邊守候的鐘姨,充滿慈愛與溫柔地喚道:“二少?”
“嗯。”溫辭書慢慢撐起身體,鐘姨扶他一把。
他喝了一口溫水,回憶剛才的夢境,才發現,那根本不是夢,是被他遺忘的婚禮現場。
當年,他和薄聽淵在法國的一座湖邊城堡辦的婚禮。
在布滿紅玫瑰的禮堂裡上,薄聽淵親口說了夢裡同樣的諾言。
十年過去,溫辭書想,薄聽淵甚至比他當初承諾的做得更妥帖。
鐘姨拉上被子,詢問道:“怎麼失神了?”
“鐘姨,我的婚戒呢?”
溫辭書疑惑,“我剛結婚天天戴的那個。”
鐘姨仔細回憶一番。
也不怪她記不住,主要是因為當時兩位少爺結婚,儀式感十足,從訂婚宴到正式婚宴跨度時間長,中間薄家送到溫家的珠寶可以說是成堆。訂婚、結婚戒指自然就好幾枚。
她想起來了:“你有一鳴的時候,一天早起說是戒指箍住了手指,不舒服就摘了。”
“放哪裡?”
“我去找找。”鐘姨起身去尋。
溫辭書婚後帶來的珠寶和薄聽淵送的新奇玩意兒,是收藏在專門的房間。
房裡是薄家老爺子請人專門打造的中式名貴珠寶櫃,一屋子從裡到外的珠光寶氣。
鐘姨沒在戒指區找到,打開其他幾個小掐絲琺琅立櫃,也沒蹤影。
她手裡空無一物地走出來。
“我一會兒去問問老徐。他應該曉得。”
她見溫辭書稍稍蹙眉,安撫說,“放心吧,老徐那個人眼尖心細,大宅掉根針他都知道在哪裡,肯定不會丟的。”
溫辭書的手掌覆在腕處的白玉手串,用力揉了揉。
帶著體溫的玉串,溫潤極了,也像是在無聲地提醒他什麼。
其實徐叔也不常進這房間,出入最多的是鐘姨和薄聽淵。
溫辭書有個猜測。
他的視線緩緩移向兩間臥室中間的絲鍛屏風移門。
或許是中式裝飾過於規整肅穆的緣故,又或許是此刻房內燈光昏暗的緣故。
這間屋子,給溫辭書一種莫名的威嚴感,仿佛是一個森冷的禁地。
就像是拉開門,從那裡麵走出來的薄聽淵本人。
溫辭書收回神色,看著精巧細膩的手串:“鐘姨,先彆問,我自己想想。”
他伸個懶腰,“睡餓了,走吧去吃晚飯。”
鐘姨扶著他起床下樓。
-
剛踏出電梯,溫辭書就看到頭發還濕漉漉的小猴子。
“去乾什麼了?怎麼頭發不擦乾?”
他接過徐叔手裡的毛巾,給孩子擦頭發。
徐叔笑意盈盈地說起小少爺剛才乾的事兒。
打網球、去馬場喂馬,到家遊過泳剛洗了澡。
精力旺盛到讓溫辭書咋舌。
溫辭書給他擦乾頭發,揉揉亂:“那趕緊吃晚飯吧。你大爸爸呢?”
徐叔:“大少爺去公司了。”
溫辭書和薄一鳴去餐廳,落座吃飯。
薄一鳴看著香噴噴的燒鵝,兩眼放光。
“對了,小爸爸~徐爺爺說,大爸爸昨晚上一直看我們直播,都沒有睡覺哦。”
“真的?”溫辭書看向徐叔,有些詫異。
“是的。”徐叔送上兩小碗米飯,“大少爺不放心。”
溫辭書想,那他下午絲毫沒有倦容。
這是什麼鋼鐵打的身軀?
他看向歡快夾菜的小猴子,能遺傳到薄聽淵的健康基因,真是萬幸。
薄一鳴剛夾上一塊燒鵝,突然感覺到小爸爸的視線,以為他也想吃這塊,便趕忙送到小爸爸的碟子裡。
“小爸爸,你吃這塊。”
“乖。”溫辭書也沒拒絕,夾起來蘸醬送進口中。
陳師傅手藝超一流,就這麼一小塊燒鵝,皮脆肉嫩,蘸了酸梅醬,一口下去恰到好處的油潤汁水在舌尖迸濺,絲毫不膩且滿口生出香味。
不過,對於溫辭書而言,燒鵝至多隻能吃一塊。
即便是陳師傅做的,也至多兩塊,再多就有些油了。
薄一鳴的手邊,放著個小袋子,拳頭大小的圓乎樣子。
溫辭書猜測到一二:“一鳴,你的小土豆就準備這樣一直帶著?”
薄一鳴咽下美味的燒鵝。
“小爸爸,我不想小土豆變壞掉,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溫辭書喝一口清湯,托腮認真為兒子琢磨起來。
“要不然,我們在家裡找一小塊地,種下去怎麼樣?這樣就不會壞了?你每天還可以給它澆澆水,看著它長大。”
“好啊!”
薄一鳴拿起小土豆,想象它在自己家裡生根發芽,再結出農場那樣的碩果累累,便覺得很有意思。
“我們吃過飯就種?”
“嗯……”
溫辭書雖然出了個主意,其實並不知道方法,“爸爸上網找一下怎麼種。”
鐘姨給他續湯,怪道:“我人在這裡,也不問問我。”
溫辭書同薄一鳴都笑起來。
薄一鳴歡欣鼓舞:“太好了,鐘奶奶教我和小爸爸吧!”
-
飯後。
鐘姨找個合適的器皿來,告訴父子倆要怎麼操作。
溫辭書拿著小刀,按照芽點切開土豆。
薄一鳴戴著一次性手套,挨個將土豆放進盆裡,再覆上薄土和澆水。
鐘姨道:“等過幾天,看看發芽情況,發出芽就可以種進地裡。”
薄一鳴樂淘淘地問徐叔:“徐爺爺,幫我找一個風水寶地好不好?”
溫辭書聽這話,啞然。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要給土豆“風光大葬”呢。
種完土豆,父子倆去洗手。
薄一鳴貼在小爸爸身邊,看著溫水衝刷乾淨手指間的綿密泡沫,抬頭看看小爸爸。
溫辭書眨眨眼:“怎麼了?”
薄一鳴歪頭靠了靠小爸爸。
非常喜歡小爸爸陪他做這些事情。
溫辭書擦乾淨手,攬著他揉揉頭發,孩子如果再大一點就不會這樣依偎父母了,他要珍惜這份溫柔的時光。
“爸爸陪你寫作業好不好?”
話音剛落,懷裡的小家夥就往後退一步,又退一步。
“小爸爸我已經九歲了,我可以自己完成作業!”
薄一鳴邊說邊轉身跑路,尾音都飛沒了。
溫辭書:嘖,我這多餘的父愛。
他慢悠悠地回二樓的臥室,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才看到微信群裡的《自由引導人民》,忍俊不禁。
【@周老師,真不好意思我下午都在睡覺,剛清醒一些。我一會兒就讓當事人欣賞。】
周旭:【沒事兒,不要緊】
朱薇:【一鳴爸爸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我看你今天好像累著了】
溫辭書有些感動:【就是難得出門,有點耗神,睡一覺就好了。謝謝薇姐關心。】
楚涵:【一鳴爸爸喊我是楚老師,喊朱老師叫薇姐】
溫辭書捧著手機靠在床頭輕笑:【沒有沒有,楚老師是涵姐】
楚涵發了一個【你我舉杯、共享盛世】的古早表情包。
溫辭書想,楚老師在節目裡相處時沉靜又溫柔,沒想到私底下有這樣可愛風趣的一麵。
周旭:【那我呢?】
溫辭書:【周老師,你好像比我年輕,確定要我改口嗎?】
周旭:【那還是喊我周老師吧,我占個便宜哈哈】
【給你們看看小柒今天回家讓我跟他媽媽搞的】
屏幕裡跳出一個可可愛愛的立體雲朵相框,正中央放著的就是四個小崽崽拔蘿卜的照片。
楚涵:【真可愛啊】
朱薇:【巧了巧了】
她也發出打印好的照片,是按在絨絨的照片牆上。
照片位於最中央,顯然是絨絨的心頭好。
溫辭書被這種可愛的氛圍感染到,忍不住將陪著薄一鳴種土豆的事情告訴大家,博得一樂。
忽而,溫辭書想起個人來,點開他的微信號,敲字輸入:
【徐叔說,你昨晚整夜沒睡,彆太累了,早點回家休息。】
想了想,又覺得怪彆扭的。
撤回消息後,重新改字。【忙完了嗎?早點回家。】
發出去幾分鐘後,也沒反應。
溫辭書正想著估計他還在忙。
結果房門正好被推開,來人正是表情淡淡的薄聽淵,綠眸的眼簾隔著冰涼的鏡片一抬,直直地看過來,透著些許冷意。
溫辭書將手機一丟。
——行叭,又是多餘的關心。
薄聽淵留心他的氣色,比他出門時紅潤一些,丹鳳眼裡也透著靈動的神采。
他合門往裡走。
溫辭書鼻子靈敏,隨著他走近,一下嗅到淡淡的酒味,還可能是威士忌之類的烈酒。
他有些意外地問:“你喝酒了?”
一個晚上沒睡還飲酒的話,對身體不好吧?
雖然薄聽淵本人看不出倦容,但溫辭書隱約有些擔心。
再好的身體底子,也禁不起日積月累的消耗,更何況還有不能言說的疾病。
薄聽淵聽見這話和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在床尾處卻步,沒有再往前。
“我去洗個澡,你先看。”
他將文件放在床角處,轉身往屏風移門走去。
“哦。”
溫辭書光顧著看他的臉,完全沒注意他手裡還拿著文件,居然還是給自己的?
他好奇地起身撲過去,語氣輕快嘟嘟囔囔,“讓我看看這是什麼~”
剛打開屏風的薄聽淵,側過臉往床上看去。
乳白的燈光下,溫辭書格外纖細的身軀陷在柔軟的被子裡,長發隨手挽了一個鬆鬆的發髻,發絲垂落在修長的頸部。
真絲麵料的睡衣沿著微微起伏的後背線條緩緩延伸,金絲紋路的衣擺比較重,在腰肢處往前滑落,露出一線雪白的細腰。
薄聽淵的視線在接觸到他翹起的圓臀時,快速收回,用力推開屏風,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