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足尖鞋6(1 / 1)

今早比起床鈴更早叫醒牧昉的是女生的尖叫以及吵雜的動靜。

“還沒到點呢,”楚知北起來坐到牧昉的床邊,輕拍著她的後背說,“你繼續睡,我出去看看。”

牧昉把頭埋在被窩裡,幾秒鐘過後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還是跟著楚知北一起去了。

出事的是靠近走廊儘頭的那間宿舍,叫喊聲把所有人都從睡夢中嘲醒吸引過來了,牧昉喝楚知北是最後到的,一出宿舍門就看見一群人站在走廊上站著,其中一個女生癱倒在地崩潰地哭著。

牧昉往屋內一看,好家夥,睡在這個女生旁邊床的那人頸部被豁開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眼睛驚恐地睜著,嘴巴也沒有合上,頸下的床單及枕頭的一部分全是血。

而這個人正是汪雨。

“是觸發了死亡條件還是……人為的?”陳諭偉說著,不被人察覺地看了一眼楚知北。

幾人進入房間近距離觀察時,蘇莫行說:“死法跟昨天課上npc殺人的方式差不多。”

“那就是觸發死亡條件了?她昨天晚上回來後有做了什麼嗎?”陳諭偉問和汪雨同屋的名叫楊眉的女生道。

楊眉搖頭,“她回來後就去洗漱了,完了之後就躺床上似乎很早就睡了。”

在她說話的時候陳諭偉一直都在盯著她,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和小動作,確定她說的不是謊話。

大家都下意識地都認定汪雨是觸發了死亡條件,檢查完她身上沒有什麼線索後紛紛散去。

畢竟在這個世界裡死亡是常事。

楚知北關門時蘇莫行從外麵竄了進來,陳諭偉不知道哪根筋打錯了也要進來湊熱鬨。

蘇莫行:“反正都睡不著了,過來跟你確認個事再聊一會咱就可以去食堂吃飯了。”

楚知北黑著臉看樣子很像給這兩人一人來一拳,但忍住了:“你們不睡我家小槿還要睡,有什麼事憋著等會講。”

蘇莫行撇了撇嘴,轉頭和陳諭偉一起直勾勾地看著牧昉。

牧昉:……

牧昉:“這個點了要睡也睡不著,你要問啥就說吧。”

可以說事了蘇莫行卻開始搞一些有的沒有的小動作,半晌過後,在楚知北即將人轟走時,蘇莫行衝坐在一旁的陳諭偉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上道啊,又不關你事,你留這乾什麼?”

“你不就是要問鑰匙的去向嗎,”陳諭偉說,“昨天找鑰匙我也出了力好吧,我也有資格知道鑰匙是不是被他提前拿走了。”

“鑰匙是在我這。”楚知北也沒有想瞞著的意思,前麵檢查屍體的時候這兩人肯定都刻意留意了一下有沒有鑰匙。

“那你知道她怎麼死的嗎?”蘇莫行知道這次的死亡條件,昨天汪雨跟他們在一起後並沒有違反上麵的任何一條。

分開後她回到了宿舍也說明她沒有違反最後一條規則,難不成還有死亡條件沒被他們發現?

“不知道,我半夜進去偷鑰匙的時候她還活著,”說完楚知北又補充了一句,“至少那時還沒被割脖子。”

蘇莫行聽完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楚知北以及他的書包,但沒有說什麼。

自從昨晚過後,陳諭偉有意無意地在向他們靠攏,就連今天早上去食堂吃飯都丟下妹子跑過來跟他們坐一起。

叼著饅頭的蘇莫行含糊不清道:“乾嘛呀你這是。”

陳諭偉實誠地說出了理由:“舞蹈室的鑰匙在你們這,我接下來不跟著你們去舞蹈室找核心那要跟著誰?”

蘇莫行:“你倒是無所謂,萬一你也要陰我們怎麼辦?這種事情防不勝防啊。”

這人昨天可是說了想要相片為下次副本爭取更大的勝算的。

陳諭偉聳聳肩:“我懂進退,如果你們實力比我強我自然不會乾那種蠢事,更何況你們三個人乾我一人,傻子都知道不能上,我的確想要相片這樣在下一個副本中活下來的機率更大,但前提是我得活到下一個副本。”

結合前幾天的情況來看,隻有中午吃飯休息以及傍晚吃飯的點較為安全,因此牧昉幾人中午一放學連飯都沒有吃就直接去舞蹈室了,要是中午沒找到傍晚還能再找一次。

約定好中午放學在舞蹈室集合後便各自去班級了,臨分彆前,牧昉看著陳諭偉的背影在霎那間令她感到熟悉。

牧昉問他:“我們之前見過?”

那種感覺是來自她記憶深處,實在不像是錯覺。

“誰知道呢。”陳諭偉衝她笑了笑,留下這句話後朝6班的方向走去。

過後牧昉往記憶深處追尋,卻探得一片空無,如果他們很早就認識或者見過,那麼楚知北對他應該也有印象才對。

畢竟牧昉自七歲離開那兒起,就被楚知北接來A市一起生活,除去牧昉極少的幾次和同性朋友出去玩的時候,其餘時間不論去小區的超市買東西還是去參加校外活動,牧昉的身邊一定會有楚知北的身影。

兩人早已滲透浸入彼此,是對方無法割開的一部分。

如果楚知北隱瞞牧昉在此之前就和陳諭偉認識的事情,那麼隻能說明是牧昉的記憶感覺誤將陳諭偉貼合進她以往見過的人中,隻有這個答案更符合現在的情況。

何況楚知北沒有欺騙牧昉的理由。

中午的舞蹈室果然沒人,一進門就是直麵舞蹈室必備的大鏡子,四周是把杆,還有排練用的道具和一些用來活動壓腿的瑜伽磚,用來存放物品的櫃子不出意外每格都被上鎖了。

陳諭偉摩挲著下巴,盯了儲物櫃幾秒後一腳踩了上去作為支撐點,隨後雙手抓著其中一格凹槽把手一下比一下地用力拽。

第五下的時候這格櫃門明顯鬆動,第九下的時候櫃門竟然就這麼被陳諭偉暴力破壞了。

陳諭偉拍了拍手:“比我想象的更脆弱,我還以為起碼要二十下才能打開。”

這格裡麵隻有一件蜷成一團的校服外套,陳諭偉拿出來鋪平在了地上。

這所學校的校服是黑袖子白衣服的,它的背後上被人用記號筆或者紅筆寫滿了不堪入目的字。

死娘炮。

學習爛的菜鳥。

這麼喜歡跳舞是為了以後能去私人會所賺大錢嗎?

走藝考文化要求那麼低,你跳這個不會就是為了高考能撈個大學讀吧?

能讓兒子去跳芭蕾的父母真是腦子不清楚,有這功夫不如讓你兒子去上補習班考個好大學。

……

密密麻麻的冰冷的字仿佛有了實體,像無數把刀一樣刺向那個成績差但芭蕾跳得極好的,名叫張未勉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