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機與娃娃(1 / 1)

原望之扶起攤在地上的郝多杏,“沒事了,去休息吧?”

“這哪還心大睡的著啊,不會,等下突然偷襲吧。”

“有我在怕什麼?”

郝多杏戰兢兢的回到床上,偷偷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盛芽,將頭蒙進被子裡。

次日早上,盛芽體會到一夜無夢的舒爽感。起身坐在床邊,就對上了洗漱好出來的原望之。身上還掛著水珠,水珠順著腹肌紋理滑落,盛芽想到了小鐵球走迷宮。

“怎麼?”

“那個我覺得你現在的發型更加分。”

隨後快速走進衛生間,深呼吸壓下那份躁動,回過神來,才發現這裡比臥室要冷的多,浴霸滴答滴答落著水,偶有幾滴在側身時,落進她的脖頸,冰涼的觸感,激的人一抖,伸手摸上管子也是冰冰的。

“難不成冷白皮是冷水洗出來的。”盛芽大膽嘗試了一下,不出意外的她迅速調節成熱水模式。

郝多杏在盛芽出來後,也沒耽擱時間,快速洗漱,三人準時來到廣場集合。穿玩偶服的人,分給每人兩個彩虹外皮的雞蛋、一串棉花糖和南瓜甜水。“這是各位準時的獎勵。”

“血糖飆升套餐。”

剩下的人在他們獲得獎勵後,陸陸續續趕來。除了二樓住在裡麵房間的兩個人,其他人都有分到一串棉花糖。

“7:01分,很遺憾,二位沒有早餐可吃。明早還是這個時間,今天開始,小鎮的修繕工作正式結束,大家可以隨意參觀。”說完玩偶服人離開。

“哎,穿玩偶的人都不容易,有的時候又沉又悶,對小個子一點也不友好。”

原望之和盛芽不約而同的看向玩偶服人走的方向。

“走吧,去逛逛。”

轉身就見另一邊吵起來,“呦,起晚了,今晚,記得睡早點。”

“為什麼晚你們心裡清楚。”

“呸。”粉發男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嘲諷拉滿。轉頭走到盛芽麵前。

“小美女,和我們一起吧,我們這邊帥哥妹子很多的,晚上也可以一起交流經驗。”

“帥哥?是那幾個歪瓜裂棗,還是說你。”盛芽看見不遠處打量的目光,一個個嘴咧的像黑黢黢的大嘴□□,不咬人膈應人。

“我覺得你粉頭發,比他更好看。”

“臭婊子,不要給臉不要臉,跟你說話是抬舉你,彆不識好歹。”

盛芽手指了指自己,“你說我不識好歹?”

啪啪啪,連續個巴掌落在他臉上。

“你敢打他。”粉色頭發男身邊的女生頓時按捺不住,被盛芽拽住頭發,一巴掌扇倒在地。

粉頭發男生還想反抗,被原望之一腳踩在地上,而他的跟班們看見情形不對早就在他回頭求援的時候逃之夭夭。

“走吧,彆和他們浪費時間。”

“你們給我等著。”粉發男生齜牙咧嘴。

“雲哥,你怎麼樣?”女生著急的查看粉色男生的身體情況。

“渣男賤女,祝福鎖死。”郝多杏原本還同情這個女孩子,現在真的發現自己眼拙,幸好沒有做什麼舉動讓盛芽和原望之難受。

“肉杏,記住了,有錢有勢長得帥,多才多藝,有能力隻是不愛你,那才叫渣男。”

三人很快來到攝像機所在的房子。

“上鎖了?”

“好辦,讓我來。”盛芽與原望之給她騰出一片空間,郝多杏擼起袖子,兩手握在鎖頭上,腳蹬在門上借力。“三二一,我拔。”第一次嘗試失敗了,摔了個屁股蹲兒。

原望之望天假裝沒看見,盛芽東張西望假裝很忙。很快,郝多杏嘗試第二次,開始前,原望之打斷她,“還是我來吧。”

“我可以。”看著郝多杏那麼堅決,盛芽也點點頭,意思讓她去吧,彆打擊孩子自信心,好壞人生都應該重在參與。

在兩人見證下,成功拽鎖,連帶著門把手一起跟著下來。原望之拳頭探進探出郝多杏拽出的洞,哭笑不得的看向盛芽,兩人端詳良久,憋了半天,在期待中,一口同聲,“真棒。”沒感情沒技巧樸實無華的讚美。

“下次彆讓她來了,幸好不需要賠錢。”

郝多杏有些得意,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根本沒聽到讚美的後半句,回頭兩人不在原地,廣場空曠曠的,像城市模型一樣,昨晚的詭異畫麵爬上腦海,郝多杏越想越感覺身上趴了百十來隻鬼。嗷的一聲,跑進房子內。

整棟樓都在回響郝多杏的叫聲,像魂一樣自由,由遠及近,每層飄蕩。

原望之在三樓的一個房間看到了攝影機,它擺的很明顯,房間既沒有上鎖,也沒有關門,就這樣大敞著。

攝影機罩著棗紅色的絨布,原望之掀起布。是一款一戰時叫Aeroscope的攝影機。原望之找到膠卷盒,全新未動,就像他剛剛放進去的一樣。

原望之站在窗邊,仔細觀察對麵,也就是他們所住的公寓樓。

盛芽從門口一點點向裡麵看去。書架很整齊,一本書都沒有。盛芽踮起腳,將右上角格格不入的相框拿下來。

“你看,照片缺了一個角。”照片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嫗旁邊是剛好缺了一角,看不到臉,穿著一雙紅鞋子,腳邊是兩個洋娃娃和小熊依偎在一起。

“應該是女孩子吧。”郝多杏突然冒頭,將頭插在兩人中間。

“何以見得。”

“男左女右,紅鞋子,還有洋娃娃也是朝向右邊的。”這話聽著很有道理,實際沒有任何依據。

郝多杏好奇的這拍拍,那動動,來到攝影機麵前,“這老古董,怎麼用。”

也不知她瞎貓碰見死耗子的碰到哪裡,看到了攝影機拍攝的畫麵,“啊啊啊。”

原望之被猝不及防的一嚇,三魂沒了兩個半,“乾什麼,一驚一乍,我要是有病,我剛才就躺這了。”

“紅色的鞋,攝影機對著的房間有好多紅舞鞋。”

盛芽聽聞,仔細看了看攝影機,她並沒有看到任何畫麵,原望之也如此。

“完了,隻有我能看見,我被下降頭了。我要跳個大神,驅一驅。”

早上出來之前,原望之特意觀察他們房間所對應的地標建築,按照郝多杏從攝像機看到紅鞋的位置,就是她昨天選中的房間。

“或許和你昨晚進去的房間有關,要是你昨天繼續住在那,說不定會成為第一個出去的人。”原望之接著逗她。

“躺著出去嗎?這個笑話可不好笑。”

郝多杏心覺後怕,跳大神的動作也加快起來。

“查看完這棟樓,我們去那間房間看看。”盛芽說完繼續看房間其他角落。

“你怎麼還真比劃上了。”原望之看著郝多杏的動作有模有樣,又蹦又跳的,嘴裡還嘀嘀咕咕一大串。

“呦,你這是,什麼眼神。”

“我一直以為是我太過敏感,但你身上和這個屋子裡的氣息是一樣的。一股死氣和隱沒塵埃的腐朽。”

“沒錯,我是活死人。你的所有疑惑,我都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

盛芽望著他,一時無言。

“媽呀,停不下來了,小原、芽芽,快救我。”郝多杏像個球一樣從那個突然出現的隧道滾下去。

原望之攔住盛芽向前奔跑的動作,“你想怎麼殺一個影子?”

盛芽甩出匕首,願望之輕鬆攔截,並借著指力飛出,柱子頓時崩裂。說著,願望之從身體裡抽出一根肋骨,“這東西對我無用,就當是你匕首的賠禮。”

“怎麼不接?嫌醜?給你綁個蝴蝶結。”

“一根夠乾嘛?”

“你要燉湯喝嗎?”

所以,當郝多杏在閣樓門前等待良久,看見橫七豎八的怪影子投到門上的時候,連遺言都想好了。

直到來人出現在畫麵,郝多杏那口氣才緩出來。

“你真是餓了,怎麼還當上嘯天犬了。”

“閉嘴。”

在一旁的原望之笑著偏過頭,揉了揉眼珠,再若無其事的皮一下,“這個方案我是拒絕的,但是我的生理本能是同意的。”

郝多杏真的不想跟計較,畢竟哲學這塊上學一直是她的弱點,辯證不清楚。轉而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

“這個閣樓怎麼跟在三樓樓梯口看見的不一樣呢,感覺這個要大好多。”

“你的第六感怎麼像沸水撲鍋一樣,一直往出湧。哪那麼多感覺,透視懂嗎?”

“什麼叫做推理,那就是絕不小心求證,隻管大膽胡說。”

原望之禮貌的敲了敲門,確定沒有聲響後,用著一根鐵絲,彎成一個形狀,來會扭動幾下。

“你還怪講究的。”

“我有不體麵的時候嗎?”

“你人感覺都要散架了,還體麵。”

三人進門後,盛芽防禦姿態貼著原望之身邊。原望之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安心。盛芽掙脫開,走到另一側。

“這些洋娃娃,怎麼都沒有腳啊。”郝多杏湊到跟前輕輕的碰了一下。

“做的還怪真的,軟軟的滑滑的像真皮膚一樣。”

三人分散開摸索,郝多杏也沒在繼續執著於娃娃的材質。

“為什麼我們能從下麵滾到上麵,不科學啊。”

“糾正,隻有你自己是滾進來的。遊戲的世界本來就是天馬行空,不能用現實的邏輯去推測遊戲的內部規則。”

盛芽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本墊桌腳的書,整個房間乃至剛剛三樓的書架,最應該出現的地方,都不在,不知想到了什麼。

點點桌麵對著郝多杏說道:“你來拿。”

“為什麼讓我拿。就在你腳邊,你彎腰撿一下不行嗎?”

“哪那麼多廢話。”郝多杏可不是假怕,是真慫,畢竟盛芽看誰不爽,是真的能動手絕不逼逼的人。

郝多杏拿下墊在桌角的書,拍拍上麵的灰。書本拿起來後,一旁的洋娃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朝著一個方向傾斜。

翻開書本,首頁貼著報紙還有海報上做的拚接手帳樣式。後麵陸續幾頁,也都是一樣的形式,不同的內容。到了中間幾頁,變成紅色墨水寫的一段英語:“Karen learned that the church was going to hold an aristocratic dance party. She wanted to attend, but her dance shoes were worn before she was adopted. In order to be worthy of the aristocracy, Karen asked her grandmother to buy her a new pair of red dance shoes.”

郝多杏讀完做看看盛芽,右看看原望之,“怎麼說?”

“再找找,看有什麼關聯線索嗎?”

“這裡有個紙箱子。”

“打開看看。”箱子一層套一層,像俄羅斯套娃一樣,郝多杏從中拿出了一罐紅色的顏料。

“一罐顏料,包的這麼寶貝。”

突然,閣樓大門“哐”的聲響關合,所有斷腿娃娃哭了起來。不像嬰兒的哭聲,更像是人痛苦哀嚎帶有怨氣不甘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