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和洋娃娃(1 / 1)

耳邊是她曾經視作至親的朋友祝福的告彆。

看著曾經好友一一倒下,她的拳頭因無能為力皺縮起來,那白色的玫瑰在那個少年的胸口綻放,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根部暈染出一道嫣紅,而少年的身體迅速因失血變得蒼白。少年跪在地上,臉上是安然滿足的笑,火焰從他腰部開始,向兩端燃燒,“丁零”,戒指在地麵回彈,隨後不斷的在地上轉圈。

嘈雜的電話鈴聲響起,盛芽閉著眼,手上一頓亂摸,一秒速睜眼滑動屏幕,“喂?”

“第八次放你姐妹的鴿子了,你家到底有誰在啊。”

“五分鐘,就到。”

一通電話睡意全無,刷了個牙,在樓下瑞幸狩獵回一杯生椰拿鐵。樓下陽光正好,曬曬常年貓在屋子裡存在身體的黴味兒。

身體搖晃著秋千,瞌睡蟲再次上腦。

清脆悅耳的旋律,精致的人偶隨著八音盒的旋律規律擺動。

“如果你想要糖果,請隨我跳一支舞吧。”盛芽被甜膩的味道熏醒。

眼前是一個糖果與玩偶交疊建造的小鎮。彈簧稻草人手搖著發條,一上一下的彈動。

偶有人群連連驚呼聲傳來,盛芽也朝著小鎮中央走去。彈簧稻草人似乎不甘心,如同現實中糾纏不休的地推,左右前後的阻擋盛芽的前進路線。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盛芽將彈簧稻草人,頭部和彈簧部位調換。彈簧稻草人無數次嘗試,均以蠕動不出一米失敗。

盛芽是最後一個來到小鎮廣場的人。這裡的陳設要比外麵看到的更加精美逼真。廣場中央,放著一座洋娃娃和小熊擁抱在一起的雕像,周圍則是四米高的巧克力瀑布。

廣場旁邊有棵餅乾樹,樹洞有則小鎮喜報材質很像兒時閃電爽的薄荷含片:我鎮於七號,舉行跳舞晚宴,屆時請所有小鎮人員穿上紅色舞鞋。

“如果你想要糖果,請隨我跳一支舞吧。”聲音很熟悉,盛芽轉過身。

郝多杏紮著一個小丸子,穿著背帶褲,倒還蠻可愛的,很像唐朝的侍女泥塑。

“你這是被堵被窩兒了。”

“沒,在樓下買咖啡,等朋友,偷懶耍了個秋千,就過來了。”

“你們倆是一個被窩兒開會商量的吧。你上半身睡裙,下半身牛仔褲,外麵配風衣。他下半身睡褲,上半身寬鬆衛衣。”

“不好看嗎?”原望之真誠發問。

“好看,非常好看。”郝多杏豎起大拇指。隨後,換上一副嚴肅麵孔,語氣也正經了不少。

“我查過了。”

盛芽以為是什麼意外驚喜,可以提前在遊戲外獲得相關線索,沒想到她隻是大喘氣說了一句廢話:“算上我們,一共十一個人。”

這時,走過來一個穿著小熊玩偶服的人。拿著

一個棕色亞麻的袋子,很簡陋,還有補丁,與整個小鎮的風格,格不相入。

他有條不紊的從中拿出一個又一個的小熊玩偶,交到每個人手中。

“這是鎮長安排給各位居民的舞伴,請將他們妥善安置。不要碰到剪刀,他們會哭;睡覺的時候要點上小夜燈,他們怕黑;不要摔打或者置之不理,他們會生氣。”

聽聞這話,郝多杏拍灰的想法立馬扼殺在搖籃裡,差一點兒老手欠,害了自己。

眾人在收到熊玩偶後,跟著穿玩偶服的人來到一座公寓。這座公寓的建築結構,倒是正常的,和現實世界一樣,既沒有玩偶也沒有糖果。

“裡麵所有的房間,大家隨便選擇,記住,明早七點必須起床到廣場集合。”

“為什麼?”一個粉發潮流裝扮男生開口詢問,眼裡儘是高人一等的不屑。

“會吃不到早飯,僅此而已。”

“sb吧。”男生大膽開麥,好聽點是新時代不受規則束縛的個性年輕人,不好聽就是沒家教作死。但玩偶服人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不適的反應,相反,笑眯眯的。

在人走到大門時,還回過頭來提醒。“哦對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十二點之後,不要吃東西,會長蛀牙。”

“你他媽弱智彆把其他人也當三歲。”哐,大門關上,粉色頭發男生還在激情solo。盛芽才沒興趣看他表演,上樓挑選房間。

樓二的裝飾,讓準確形容,就是破落戶成暴發戶,值錢的物件堆疊儘顯豪奢,不注重整體協調性,風格的統一性。

郝多杏站定在一旁掛有紅色舞鞋的屋子,“這個有時尚感,我喜歡。”

“那我住你對門。”

半夜,天花板傳來不斷的敲擊聲,任憑平時酣睡如豬,也被吵的心煩意亂。但是很奇怪的是,一睜開眼,這個聲音又消失不見。郝多杏閉眼數羊堅持了半小時,那聲音越來越急促,連帶著心臟也跟著一頓一頓。

郝多杏懷揣著熊玩偶,單手夾著鋪蓋卷敲響盛芽的房門。

“哎呀,你晚上怎麼白的發光。”

“囉嗦。”原望之將人拽進來。

郝多杏繞開他,徑直走到沙發處,將東西放下,隨後開門見山講道:“我房間隻要閉上眼睛,奇怪的敲擊聲就會出現。”

“這棟小洋樓一共三層。我們分配好房間後,粉頭發那群人,大概是五個,上了三樓,位置不確定,剩下兩個人在二樓裡麵。過三日不是要舉辦舞蹈晚宴嗎?大概率你聽到的聲音就是跳舞弄出的聲音,至於發出者,應該也不是我們這11個人。”

“知道嗎,對麵有一處偷拍鏡頭在對著這棟洋樓。”

郝多杏假意拉窗簾,借著縫隙觀望,她並未看出什麼端倪。

“這麼黑,拍我們做什麼。”

“不是專門針對我們的。等明早集合之後,看有沒有機會去對麵看看,找找線索。”

郝多杏攤開自己的鋪蓋卷兒,麻溜利索的在沙發旁給搭了一個安全小窩,將三人的小熊安排在裡麵,蓋上枕套,並打開小夜燈,與盛芽各睡一側。

原望之則坐在沙發處,翻看著桌案上的幾本書。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跳呀跳呀,一二一;

他們在跳圓圈舞呀,

跳呀跳呀,一二一。

小熊小熊點點頭呀,

點點頭呀,一二一;

小洋娃娃笑起來啦,

笑呀笑呀,哈哈哈。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跳呀跳呀,一二一;

他們跳的多整齊呀,

多整齊呀,一二一。

我們也來跳個舞呀,

跳呀跳呀,一二一;

我們也來跳個舞呀,

跳呀跳呀,一二一。

我們也來跳個舞呀,

跳呀跳呀,一二一。

“如果你想要跳舞,那就穿上那雙紅色舞鞋。”

郝多杏同時驚醒,與原望之對視。“最後那句話,是個女人的聲音,和前麵的兒歌不是一個人。”

原望之走到窗邊,郝多杏蹲在下麵,順著原望之撩開的縫隙,瞪大雙眼,驚呼被眼疾手快的原望之堵在喉嚨裡,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那雙腳仿佛有感知一般,跳上他們所在窗戶的窗台,不停的蹦蹦跳跳,郝多杏驚恐的抓著原望之的手臂,眼神不斷交涉出該怎麼辦。

原望之按住她的肩,兩人死死的盯著窗戶,好在,那雙腳並沒有停留過多的時間。

“我是不是眼睛花了,怎麼隻有一雙穿著紅舞鞋的腳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