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昇和徐之恒談戀愛小半個月了，每天不間斷的微信聊天和電話，徐之恒每次要和程昇視頻聊天都被程昇掛斷，他都氣惱地問她是不想見他嗎？

於是，他又生氣半天，程昇最近忙得很，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好半天以後了，又去哄他半天。程昇回複他因為視頻裡的我不好看，我隻想給你看我最好的樣子呀。

她隻是覺得視頻對話兩張大臉相對怪傻的。

徐之恒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看到‘我隻想給你看我最好的樣子呀。’一陣傻笑。

不過，前麵這些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但是想想她說想給他看最好的樣子，這說明她十分在意他，徐之恒自說大人有大量也不和她計較。

但是呢，他又總覺得他和程昇談戀愛少了一點普通情侶之間的黏膩和親昵感，他坐在沙發上滑動著聊天記錄，除了日常分享，一點親密的話語也沒有甚至連‘想你’這種話，徐之恒都找不到。

“林益明，我問你如何促進情侶之間的親密感？”徐之恒手肘推了推坐在他旁邊玩遊戲的林益明。

林益明何許人，花花公子一個，從高中起他就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交滿12星座的女朋友，當然他已經完成了。

他聽到這問題，八卦地要去看徐之恒的聊天記錄，他見狀急忙把手機黑屏。

林益明見徐之恒這樣，笑笑，“平時你們怎麼稱呼？”

“就叫名字。”

“平時她會跟你撒嬌嗎？”

“看你這表情就知道沒有，這問題馬上就出來了。”

“不然要怎麼說？”

林益明豎起三個指頭，“情侶間的三個稱呼，寶寶，親親，乖乖。”

徐之恒聽完皺起眉，“太惡心了。”

他不理會徐之恒這副純情的樣子，“她放不開，你得放的開，你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呀，兄弟。”

徐之恒一臉若有所思。

林益明上前搭上他的肩，“她的照片給我看看唄，我很想看看是何方神聖拿下我們徐少爺。”

徐之恒打開手機，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沒有程昇一張照片。

他懊惱地回複道：“下次，你回國就見到了。”

“是不是很美？”

“很美嗎？”徐之恒思考了一會兒。

“就還行吧。”

“那她哪裡吸引你？”

徐之恒低頭回憶了一下過往，程昇哪裡吸引他，好像都很吸引他。

“她很與眾不同。”

林益明明白了，“她引起了你的注意。那你倆誰追的誰啊？”

“當然是她追的我，追了大半年呢。”徐之恒麵容有些得意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林益明又問：“你倆誰先告的白？”

“我早看出她喜歡我了，一直不好意思戳穿她而已。”徐之恒說完這話還一臉嘚瑟。

“原來是你先告的白。她是哪家的千金？”林益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不是什麼千金，就一普通人。”

“那你可彆讓你媽知道，她準做背調。”

晚上，程昇在圖書館自習收到徐之恒的微信。

‘在乾嘛，寶寶？’

‘想我嗎，寶寶？’

‘吃飯了嗎，寶寶？’

徐之恒皺著眉打完這些話並在末尾加上了愛心。

程昇對著屏幕眉毛皺成了‘川’字，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她回道，‘你是徐之恒嗎？’

隨即，徐之恒回到，‘我就知道很惡心。’並發了一個捶頭的表情包。

她出了圖書館，滿月皎潔掛夜空。

她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徐之恒，‘今天的月亮特彆好看，但是我拍不來了，拍下來總是和看到的不一樣，有時候想要是我的眼睛是攝像機就好了，就可以記錄下所有好看的瞬間，然後分享給你。’

不久，徐之恒發了一張像素清晰的滿月照，‘是像素問題’。

程昇點開圖片保存，黑色的夜空懸掛著皎潔的月，屏幕上還倒影著程昇滿臉的笑意。

周六，程昇乘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到姑姑工作的醫院，上次見麵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前了。

她到了科室，就碰到姑姑在房間外和家屬講話。

一位中年婦女拉著她的手，滿臉感激地說：“真的很感謝你照護我爸爸的這幾年，之前那個阿姨照護，我每次來我爸爸的手都是臭的，天天躺在床上皮膚都爛了，全是壓瘡。自從你照護的這幾年，我爸爸都可以坐了。你有什麼想要的儘管和我們說？”

程紅不好意思地回絕道：“不用，好好照護你爸爸是應該的。”

“不要太客氣，你這樣弄得我很不好意。”

“我最近胃口不好，要是可以的話，就給我帶幾瓶辣椒醬就行。”

“辣椒醬，剛好我做的辣椒醬可香了。”

“那謝謝了。”

那位中年婦女硬把水果遞給程紅，程紅不好拒絕隻好收了。

中年婦女離去，程昇才上前。

“姑姑。”

程紅見到程昇一臉驚喜，上前握住程昇的手，“你怎麼來啦？”

“我來看你呀。”

旁邊路過的程紅的同事，“呦，程紅，你江大的侄女又來看你了呀，小姑娘真漂亮呀。”

程紅驕傲地抱住程昇的肩膀，“那是。”

“程紅你可真幸福。”

“那是。”

程昇在旁也笑笑。

程紅把她拉進房間裡，把程昇的手放在手心裡，搓了搓，責怪道：“手這麼冰，是不是衣服穿少了？是不是錢不夠了，錢不夠就和姑姑說，不要自己硬抗。”

“夠的，最近我在做家教。”

“不要太忙，多休息，衣服多穿點。”

“我知道，姑姑，你最近胃口不好？”

“沒事的，就是最近腹脹，胃口不好的時候吃點辣椒馬上可以乾一大碗飯。”

“程昇，你爸的債還完了，我想再乾幾年，再存點錢回平城開一家水果店。以後你在江州累了，回平城還有一口熱飯。”

程昇聽完心口一陣暖意，“好啊，一年以後我也快畢業了，到時候我們開一家大一點的水果店。”

倆姑侄聊了一會兒天，關於近況，關於未來。

程昇到了11點多就和程紅告彆了，要去給徐青青上課。

她出了醫院，收到了徐之恒的微信，是一張聖誕老人的照片。她拿近仔細看發現是徐之恒扮的，滑稽可愛的。

下麵還有段文字‘聖誕老人的禮物可能要延遲，12.30日請程昇小姐注意查收。’

程昇嘴角上揚，回複道：‘你覺得我可以抓到太陽光嗎’

她回複完消息，把手機放口袋裡。

凜冬午後，無一絲雲，淡藍純粹，陽光灑落，給人帶來無限的遐想和暖意。

她抬起頭透過枝丫看見了直射的光暈，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光束，隻覺得手掌心溫暖抵達胸口。

臨近元旦，江州又下了一場大雪。

程昇早起收拾了半天，收到徐之恒的微信，‘一定要穿我給你買的那套。’

她隨手翻了翻徐之恒送來的袋子，白色的毛呢大衣，鵝黃色的高領毛衣，藍綠色格子圍巾還有深藍色的闊腿牛仔褲，穿上這身以後，她越看越眼熟，她想起來了。

程昇趕到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有點遲了。

馬路對麵，熟悉的背影，徐之恒站得筆挺，穿著白色大衣，陽光照著他的黑發上淺淺投一下光暈，他時不時低頭看著腕表。

程昇放慢了腳步，心裡沒來由的覺得緊張和熾熱，這個人在等她，隻為等他，專門為她而來。

徐之恒轉身見程昇還愣愣地站在校門口，綠燈亮了還不知道來。

“程昇，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徐之恒快速地穿過馬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程昇看了一眼手表，低喃道：“對不起啦。”

“我是準時的，你下一次不要這麼早到呀，你早了將近整整15分鐘。”

徐之恒還是有點生氣走在前方。

“喂，你不理我呀，小心眼。”

程昇小跑上前，靠近他，“手伸出來，給你道歉。”

“你要乾什麼？”徐之恒乖乖地把手從口袋裡伸出來。

她從把手覆了上去，而後徐之恒明白了程昇的意思，嘴角上揚，十分自然地回握了她的手。

程昇的手冬天總是冰冷，徐之恒的手掌溫熱，把她的手緊緊握住。

“徐之恒，我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

“你是不是喜歡赤名莉香。”

“嗯。”

“好巧，我也是。這身你是照著她買的吧。”

“嗯。”

程昇跟著徐之恒到了電影院的包間，隻是包間一個人都沒。

“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程昇好奇地問道。

“我包了呀。”徐之恒給程昇遞了一束玫瑰花。

程昇略帶為難的接過一大束花，大到可以把她的上半身遮住了。

“這是？”

“驚喜。”

“謝謝。”

徐之恒看出程昇臉上隻有驚沒有喜。

“程昇你是不是不喜歡玫瑰花，是不是全換成紙鈔你更喜歡？”徐之恒略帶諷刺道。

“其實你還說對了。”

“你個財迷。”

程昇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徐之恒坐在她旁邊馬上有人把爆米花和飲料擺好。

“我覺得其實不用這樣，就自然點。跟普通情侶一樣。”

徐之恒為自己精心準備的這些卻被程昇拒絕有些不高興，“你不喜歡就扔了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那我們看什麼電影？”

“僵屍世界大戰。你要是害怕就告訴我。”徐之恒靠近程昇說道。

“這部不是上映過了嗎？”程昇有些不解。

“我讓它隻在我們這裡上映了。”

程昇問道：“你看過沒？”

“沒有，我從不看這些，不過聽說很刺激。你要是害怕就在我懷中閉上眼睛。”

電影放映至高潮部分，成群喪屍模糊血腥的麵孔像是要衝破屏幕，徐之恒猛吸一口氣，閉上雙眼，手心冒汗，他瞟了一眼身旁的程昇。

她卻是依舊鎮定自若，手肘撐著椅子背上。

程昇注意到徐之恒的目光，就見他雙手握成拳頭，程昇身體慢慢靠向他，手攬過他的肩，在他耳邊低語：“你要是害怕就在我懷中閉上眼睛。”

他立馬掙脫開來，“誰害怕了！”

但劇情進展到一堆僵屍形成一堵人牆時，他還是把頭靠向了程昇的肩膀。

徐之恒從電影院出來喝了一大杯水，這和他原本的預想很不一樣，可以說完全相反。程昇又去買了一杯礦泉水遞給徐之恒。

徐之恒朝她揮了揮手。

“我們之恒還是很脆弱的。”

“你一點都不害怕？”徐之恒承認自己是有點害怕這些血腥的東西。

程昇坐在他旁邊，“以前我跟著我家對麵的大伯買過一陣子豬肉，夏天本來就熱，豬血味就更重了還有豬腥味，你應該沒見過沒處理過的豬肉吧。”

徐之恒想象不出來，光是屏幕上的血淋淋的麵孔就讓他發嘔。

“當然最難聞的不是發熱的豬血味是屍體在水裡泡過的味道，就像臭鹹魚的味道，那味道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直接打斷她，“彆說了，我還要吃晚飯呢。”

程昇見徐之恒一臉微皺著眉頭又喝完了一瓶水。

徐之恒反應過來，“不是你還賣過豬肉？”

“我還殺過豬呢。”

徐之恒沒信，他掃了一眼程昇的手，潔白細長，也是骨節分明，徐之恒想象不出這麼一雙手用來殺豬，準又是程昇打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