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彈指而過,再過一月,江霈心就要與太子殿下國婚了。
但江府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一日,我如往常一般坐在江霈心的院子裡,挑著孔雀毛織成的逗貓棒逗弄著院內的大胖貓玩,這貓被表姐養的膘肥體壯,簡直是一頭小貓豬,沒折騰兩下,就哈哧哈哧喘著粗氣躺在貓窩裡不理人了。
“鮮鮮真是隻大胖貓!”我笑著回頭看江霈心。
隻見她倚靠在美人榻上,瞧著窗外的風景暗自神傷,全然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止不住的歎氣。
我瞧出了端倪,輕輕挑著逗貓棒在表姐的眼前逗弄了兩下。
“之語,彆鬨了,好生讓我清靜會兒罷。”她焦躁的拂去橫掃在她麵龐的孔雀毛,愁眉苦臉的說著。
“我瞧你魂不守舍的模樣,莫不是婚前焦慮症?”看到表姐這樣,我不免有些心疼,開朗活潑的表姐,現如今精神萎靡,長籲短歎。
“你就彆打趣我了。”說完這話,她起身躺到了床上,眼睛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看著江霈心這樣,想必一定是有難言之隱,她這樣憋在心裡,鬱鬱寡歡,始終不是辦法,我將她輕輕從床上拉起,注視著她的眼睛,輕聲說:“表姐,我擔心你。”
江霈心淚眼婆娑的看著我,猛然間紮進了我的懷裡,長久未發出聲息,但我感受到,她滿腹的委屈,化作一行行熱淚,沾濕了我的肩頭,我輕撫霈心的後背,低聲安慰。
待江霈心情緒慢慢緩和,她向我訴說道:“半個月前,我正在珍寶閣挑選新進的首飾,一名五六歲的孩童拽著我的衣角,邀我去隔壁茶坊一敘。”
“茶坊雅間內坐著的是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她是立春樓有名的藝妓冉清婉,那個孩童竟是太子的私生子!”江霈心低頭輕拭眼角的淚水。
“這怎麼會,聽聞太子自小得楚皇後教導,品德高尚,為人儒雅謙和,斷不會做出這樣有傷皇家體麵的事,你不可聽信彆人的一麵之詞,被人蒙騙啊。”
我確實不信太子會做出這樣的事,太子還未娶妻,便與煙花女子有染,甚至還有一個孩子,這是多麼荒唐可笑。再說,若是真是確有此事,朝堂上早就鬨的天翻地覆,又怎會瞞的滴水不漏,任由這冉清婉私下挑釁尚書令嫡女。
江霈心緊緊握住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全身都止不住的顫抖,她垂下眼眸繼續說道:“本來我也不信,直到她從腰間取下了青玉蟒紋蝴蝶佩。之語,這玉佩的另一半我曾在宮宴上見太子佩戴過,不會有錯的。”
“若是仿造的呢!”我著急了,我怕事情真的如她所說,往壞的方向發展,急急的打斷了她的話。
“回來我也將此事說與父母,父親已替我細細查過,確有其事。”江霈心苦笑一下,撫平了我的衣角。
良久,又似乎是自我開解般喃喃地說著,“人人羨慕我是尚書令千金,是金枝玉葉,但又有誰知道我的身不由己,自從被皇上指婚,我便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命運為卻如此戲弄我。”
“之語,我不是不願和你說,隻是現如今的局勢,我沒得選,不嫁,這是違抗聖旨,嫁,與娼妓共事一夫,使江家族蒙羞,但江家在皇權麵前又算得了什麼,事已成定局,我沒得選!”像是下定了決心,江霈心向我擠出一抹微笑。
轉頭望向窗外,不知何時,天空已烏雲密布,霎時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夏日的雨,非但沒能帶來一絲清涼,反而惹出許多惆悵,低沉的氣壓更是悶的人喘不過氣,令人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