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仙居(1 / 1)

寒雨淩江孤棹停 蘩一 2010 字 2個月前

夏日午後,樹梢上的蟬鳴響徹一片,吵得我不得安寧。

推開院門,燥熱的空氣立刻包裹住了我,逼得我又躺回了床上,但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這雷雨接連下了幾日,也把我困在這小院五六日,好不容易到了晴天,哪怕天氣再熱,我也下了決心要拉著江霈心去街上逛逛。

想到這,我麻利的起身,一溜煙躥到了江霈心的小院。

“姐,你不想出去逛逛嗎?”看江霈心不做聲,隻一個勁的臨著古帖,好似根本沒有看見我似的。

我便故意把頭湊在伏在了江霈心的正在臨摹的《聖教序》上,橫斜著腦袋觀察著她的神色。

之前那件事,對江霈心來說,打擊並不小,隻是才過了幾日,她似乎是完全放下了,雖此時此刻未展露笑意,但我能感到她不再像前幾天那樣悶悶不樂了。

整個江宅似乎也隨著江霈心的情緒,重新恢複了正常,所有下人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江霈心的婚禮,往來的下人腳步匆匆,做著最後的準備。

看到江霈心此刻還能氣定神閒的臨帖,我擔憂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我故意托著腮,撲閃著睫毛,言辭懇切的對江霈心撒著嬌說:“好姐姐,陪之語出去逛逛吧!”

半晌沒理我的江霈心終於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她放下毛筆,騰出一隻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笑著說:“你啊,沒事的時候,就直呼我大名,有事求我,倒叫起姐姐來了。”

“好啊,江霈心,搞了半天你在這裝深沉啊!”我察言觀色了半天,沒想到可惡的江霈心故意逗我,愣是不露出半點笑意,讓我好一頓琢磨,氣的我伸手就去捏她的臉。

“話說,你想去哪裡瀟灑?”她笑著擋住我的手。

“煙雨樓!”不知怎麼,三個字便像玻璃珠似的脫口而出。

“上次咱們在煙雨樓撞到淩啟,把你嚇得不輕,你現在還敢去啊?”江霈心狐疑的打量著我。

“煙雨樓可是避暑勝地,而且這次去不可能還碰到他吧!”說實話,上次去煙雨樓根本沒儘興,這次一定要好好看個夠。

“姐這次可沒有請帖啊!”

“先去了再說!”我迫不及待的拿起帷帽,一頂蓋在自己腦袋上,一頂扣在江霈心腦門上,推著她趕緊出門。

再次來到煙雨樓前,站在樓前,不由思緒萬千,煙雨樓還是那座煙雨樓,屹立在未央街最外側。隻是短短半個月,卻感覺過了好久好久,竟生出一種物是人非之感。

今日沒有請帖,我們被帶進了三樓“梅仙居”的雅間裡。

與彆個酒樓都不同的是,我們剛進入梅仙居,一位恍若仙子的年輕女孩已在彈奏古琴,她輕撫琴弦,如晨霧般飄渺的音符緩緩流淌,帶領人置身於春暖花開之境,感受那獨有的寧靜與韻味。

一曲彈罷,我不覺已沉靜其中,她施施然起身,略向我們俯了俯身行了禮,女孩甜美的聲音把我們拉回了現實。

“二位小姐請入坐,茶點隨後會有人送至雅間內,今日由奴家主侍二位,如有任何需要,請隨時吩咐奴家。”

說罷,她整理好裙擺,坐在琴凳上,準備再奏一曲。

“陪我們聊聊天吧!”江霈心拉著我坐到茶桌旁,遠遠的和她招了招手。

“二位想聽什麼?”女孩起身來到了我們身邊,順勢幫我們倒上了茶水。

“你們老板是誰?”江霈心問出了我想問的問題。

“奴家從未見過老板。”她頓了頓繼續說,“奴家十歲便被送到煙雨樓學琴、棋、書、畫等技藝,十四歲便在梅仙居做主侍,如今已四年了。”

仔細看女孩的模樣,言語間極為真誠,不像是敷衍的樣子。

“你會下棋?”說到下棋,江霈心來了精神,她自小棋藝高超,隻是我是個棋癡,每每不出片刻,我便被她殺的片甲不留,如今被她逮到個會下棋的,可不就來了興致。

“略通一二。”女孩微笑回應。

“吃完來一局?”

“奴家之幸。”

談話間,我們點的菜便陸陸續續上齊了。女孩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放下珠簾,換了琵琶開始彈奏。

盛夏之時,煙雨樓涼氣襲人,簡直是避暑勝地,上的茶點也被貼心的冰鎮過一般,真不愧是煙雨樓,連這般細枝末節的事情也照顧到了,難怪生意這麼好。

江霈心也真是,這難得的美食還沒吃上幾口,便迫不及待的拉著女孩開始棋場廝殺。

而我品著美食,眺望著窗外的美景,不知不覺茶盤已空,稍歇息片刻仍覺得有些胃脹,自覺有些不妙,趕忙問那女孩:“請問這附近可有能消食的地方?”

“你可以沿著煙雨樓後的連廊轉一轉,奴家可以陪小姐一起。”說罷正欲起身,卻被江霈心一把拉下。

“彆啊,之語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去走走,我們繼續下!”

好你個江霈心,一開始還不肯出來,現在倒好,找到了樂子就把我給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