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邊關黃沙漫天,一眼望不到頭。陸漓池剛剛下訓回來,一個人坐在帳子外。過些時日他就要上戰場了,抬頭望著夕陽,思緒連綿。

陸漓池掏出懷裡的荷包,低低呢喃著:“阿榆,我好想你。”他目光怔怔的看著荷包,突然發現那一片花瓣下若隱若現的幾個字。“君於春日去,望君春日歸。”

看著那若隱若現的幾個字,陸漓池笑出來聲。

“嘿,兄弟,你在乾什麼?”李伯峰突然冒出來坐在他跟前。陸漓池連忙將荷包放入貼身的裡衣,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沒什麼。”

“我才不信,你小子偷偷看阿榆妹妹給你的荷包呢吧?還想騙你兄弟。”陸漓池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你天天寶貝的跟什麼是的,你小子夜裡偷偷拿出來看的時候被我瞧見了,我一猜肯定就是阿榆妹妹給你的,嘿嘿嘿。”

李伯峰一邊笑還一邊曖昧的朝陸漓池擠眉弄眼。

陸漓池看了看他,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無思慕之人自然不懂,哈哈哈”,然後起身向帳子裡走去。

隻剩下被嘲笑的李伯峰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待反應過來陸漓池早已經走遠。李伯峰站在那裡跺了跺腳,心想你小子怎知我沒有思慕的姑娘。

桑榆緊趕慢趕終於在交貨前做完了這些繡帕,正當她準備去交貨時。繡坊老板突然進來喊道:“阿榆,快快快,帕子繡完了沒?那位喬府小姐恰巧今日隨兄長來咱們這,此刻正在繡坊等著呢。”

桑榆還未將帕子遞給他,突然院外亂哄哄的,有人闖了進來。

“咦,這麼破落的院子能住人嗎?本小姐的帕子竟出自這種地方!”桑榆還未走出門口,一道奚落的聲音就傳入她的耳中。

繡坊老板連忙迎了過去。一臉諂媚的對來人說道:“喬小姐,您怎麼親自來了,您在那等著,我自會給您送過去,何必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喂,就你給本小姐繡的?”喬詩沁用手帕捂了捂鼻子,滿臉嫌棄的看著桑榆,並沒有搭理繡坊老板。

桑榆抬頭打量著她,隻見眼前的人身穿一身藍紗裙,那重甸甸金耳飾仿佛要把耳朵墜下來,頭上還插著好幾個簪子。這一身裝扮看著很是滑稽。

桑榆看著麵前的人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二妹,怎能如此對這位姑娘說話!”站在旁邊的喬長敬看著妹妹的無禮裝模作樣的批評道。 他轉身上前微微靠近桑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眼前的女子麵目清雅、身姿纖細,好似出水芙蓉般溫婉動人。在他所見的女子大多是明豔張揚,不然也是嫵媚妖孽。平日的世家女子也都帶有一股假惺惺的裝腔作勢,捏著性子與人交談。

而麵前的女子隻是站在那裡,身著素衣。頭上也隻有一個不值錢的簪子,但卻在他看到她的那一眼就勾住了他的魂魄,讓他得到她。

似乎是感受到著灼熱的視線,桑榆連忙後退了幾步。注意到眼前的人,看似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與他那妹妹倒是很不一樣。

感受到眼前女子的退讓,喬長敬一下回過了神。他假惺惺的整理了一下著裝,對桑榆開口。“小妹不懂事,望姑娘海涵。”

喬詩沁看著裝模作樣的哥哥,一下就明白了過來。這個繡娘長得到還有幾分姿色,他這位好哥哥肯定是看上這個繡娘了。

許是看氣氛不對,繡坊老板連忙上來打圓場,“阿榆,還愣住做什麼,把帕子給喬小姐。”

看著麵前的一群人,桑榆後知後覺將帕子遞給了喬詩沁的婢女。喬詩沁拿到帕子後仔細檢查了一番,心中還算滿意的,沒想到繡出的東西還算和她心意。

扭頭對旁邊的喬長敬喊道:“哥哥,把剩下的銀子給她,我們趕緊離開這。”

一旁的婢女連忙把剩下的銀子塞到桑榆手上,又拿了些賞錢給繡坊老板。

喬長敬看著桑榆,眼中留戀出依依不舍的情緒,拱了拱手與桑榆告辭離開了。

送走了院子裡的一群人,桑榆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那股緊張勁好似突然消失了。看著手中的銀子,她很是高興,感到心中無比舒暢。

而另一邊的喬長敬卻心神不寧,腦海中一直浮現桑榆的麵龐。她細膩入水,溫婉動人的模樣揮之不去。

喬詩沁看著失神的哥哥,撇了撇嘴,知道他肯定是被美色迷惑,略有些醋意的說道:“你不會還在想剛剛那個繡娘吧,她長得哪裡有本小姐好看。”

回過神的喬長敬看著蠻橫無理的妹妹,默不作語,隻身往前走。

一旁的喬詩沁看著哥哥加快了腳步,連忙追了上去:“喂,說都不讓說,你若是真的喜歡那個繡娘就把她納了便是,你不是有好幾個妾室,隻是多一個妾室而已才沒有人管你呢!”

聽著妹妹的話,喬長敬若有所思,心中仿佛已有了主意。

午間的陽光讓人汗流浹背,院子裡嘰嘰喳喳的蟲鳴聲不曾停歇。

桑榆和母親坐在屋子裡吃晚飯,她笑盈盈地和母親分享今天的事兒,止不住的喜悅。

“娘,這些銀子夠我們生活好些時日,您便不用這麼操勞了。” 許沐蘭看著滿臉笑容的女兒,心中也很是歡喜。她在繡坊裡便已聽說,女兒的帕子賣了好價錢,同屋的繡娘們的羨慕她呢!

“好好好,我的阿榆長大了,娘高興得很呐!”邊說著邊往桑榆碗裡夾了幾筷子菜,兩人相視而笑。

“沐蘭啊!”正當母女倆其樂融融的時候,陸禮成打聲招呼拿著一本書走了進來。

桑榆放下碗筷連忙起身:“成叔,您怎麼來啦!您快來坐一起用飯吧!。”許沐蘭也起身相迎,招呼人坐下。

陸禮成一邊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已經吃過,一邊將手中的書遞給桑榆,他此行來是為給桑榆送書。

桑榆連忙接過來翻了翻,臉上止不住的笑意對陸成禮道謝。

“阿榆這孩子我是很喜歡的,我將她當親女兒一般,現今隻盼望阿池回來讓這兩個孩子成親,哈哈哈。”陸成禮滿臉慈愛的看了看桑榆,扭身對許沐蘭說道。

“唉,我們都老了,要是阿池他娘還在,想來還是會很欣慰的,阿池被你教的那麼好,既知文禮詩書又有男兒血性,我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聽著許沐蘭的話,陸禮成又想起了已故的發妻,心中一股酸意湧上心頭,眼眶微微濕潤。

看著這場麵,桑榆連忙開口:“娘,快些用飯吧,菜要涼了!”

許沐蘭反應過來,也招呼陸禮成一起吃。但他卻擺擺手像她們母女告辭離開了。

看著陸禮成遠去的背影,許沐蘭心中微微顫動:“娘,您對成叔說這些乾什麼!”

許沐蘭看著女兒,歎了口氣道:“你成叔心中還是有阿池他娘的!”

桑榆看著母親,沉默不語。

而剛剛離開的陸禮成並沒有回家,轉身去了農田的一處墓地。他隻身坐在墳頭前,用哽咽的嗓音道:“惠春啊,不知你在天有靈有沒有看到,阿池他已經長大了,他也長得越來越像你。”

不覺間眼淚從麵龐滑落,他抬手擦了擦,心中五味雜陳。

陸禮成與徐惠蘭年少相識,兩人婚後不久就生下了兒子陸漓池,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直到兒子十歲那年妻子因病離世,他將繼室接進家門,自此兒子便和他生分起來。

陸禮成眼神迷惘的看著身下的土,緩緩開口道:“惠春啊,你說阿池他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在你走不久就給他找了後娘。可這若不是……”

桑榆自做完這些帕子後便休息了兩日,她在屋子裡收拾自己,準備和母親出門買些物品。

梳妝台上,桑榆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挽成了一個荷花般大小的發髻。那發髻上的芍藥簪子更是襯得她溫婉可人。身上穿著有些發舊的淺藍色紋織裙,更顯得她身材纖細單薄,讓人想將她擁入懷中。

桑榆看著那個芍藥簪子,不由覺地想起了陸漓池,不知現在他正在在做什麼,有沒有受傷,現今已是盛夏,不知他何時才能歸來。

街市上人群湧動,熱鬨非凡。桑榆和母親走在街道上,她們剛剛在一個鋪子裡買了好些布料,準備回家做些新衣。

正當她們坐在一個小店等著吃食時,忽然聽到旁桌客人小聲談論的八卦。

隻聽見有一人說道:“聽說那喬家那兩位少爺打起來了,那喬長敬被打得好幾天都下不了床。”

另一旁的人也連忙附和道:“喬長敬一個庶子也敢和嫡子動手,看來這喬家很快就沒有嫡子喬長楓的容身之處了”。

“再怎麼說那也是嫡子,母親早逝,又不受父親待見,喬長敬一個庶子得勢,我看以後喬家保不齊就是他的嘍!”

“兄弟,這話就不對了再怎麼說那喬長楓也是軍中之人,不然那喬長敬怎麼被打的腳不能沾地,我看最後誰鬥得過誰還不一定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