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有流水作伴(1 / 1)

句句 菀菀楓華 3846 字 2個月前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奔馳著,很快就到了醫院。白清婷望向外麵熟悉的地方。想到一會鄧筵可能還是會把她抱下車去醫院檢查,白清婷感到一陣緊張,她故作很輕鬆地說:“專車就是快哈,‘嗖’地一下就到了。”

鄧筵接了個電話,跟電話那頭的人說:“我們到了,你來門口吧。”

然後鄧筵轉過頭對白清婷說:“稍等一會啊,我叫了人過來。”

白清婷驚訝的說:“啊,不用特意叫人吧,沒到那地步,我還是可以走的。”崴個腳還搞這麼大陣仗,白清婷感到一陣難為情。

“在確定你傷在哪裡,傷到什麼程度不可以輕舉妄動,以免影響到後續的檢查治療過程。”鄧筵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

“那好吧。”白清婷一下子就妥協了,她把頭往後一仰,大有擺爛的意思。

很快,白清婷就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推車空輪椅往他們車的方向走,旁邊還跟著一個畫著全妝半披著頭發捧著藥箱的小護士。

白清婷看著那個輪椅,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鄧筵下了車,向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在這裡。

那男子看到鄧筵,火速推著空輪椅邁著大步跑了過去,白清婷在車裡看見那輪椅在男子的“暴力運輸”下咯吱咯吱響著,都要散架了,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涼氣。

靠近鄧筵時,那男子沒有減速的意思,呲著大牙就直直地推著輪椅撞了過去,不過還好鄧筵伸手製止住了輪椅。然後鄧筵說了句:“彆發神經,我們直接過去檢查。”

那男子緩緩地捋了捋跑到兩邊的頭發,又用手壓了壓定了下形說:“跟骨科打好招呼了,正好今天人少,現在就能過去。”

鄧筵點點頭,轉身打開車子前座的門對坐在後麵的白清婷說:“準備好了嗎,我們去檢查。”

“行,走吧”白清婷沒再矯情,打開車門打算自己下去。

“你彆動。”鄧筵看著白清婷有所動靜,急忙製止了她。

鄧筵把身子探進去,說了句“抱歉,唐突了。”之後就拉起白清婷的一隻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一隻手環過她的腰,另一隻手抄起她的膝窩,輕輕一顛就把白清婷抱了出去。

那男子扶著輪椅,一臉吃瓜看好戲的表情。

被男子落在後麵的小護士剛小跑了過來就看到鄧筵動作十分輕柔地從車裡抱出來一個女子,緩緩放在輪椅上,還替她整理了一下褲腿,她頓時覺得像是見了鬼一樣錯愕地看著鄧筵,很快她便自顧自地搖了搖頭,“果然那天晚上感覺到鄧醫生眼神裡的殺氣是我的錯覺,鄧醫生對待病人還是很溫柔的嘛,鄧醫生溫柔的樣子真帥。”高欣自我催眠似的想著。

“這位是陸阡,你們應該已經通過話了。”鄧筵把白清婷在輪椅上安頓好,彎下腰對白清婷介紹眼前的人。

白清婷微微欠了下身子,跟陸阡說:“非常感謝你對我班學生的幫助,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帶學生謝謝你呢,沒想到我們確是在這種情景下見麵。”白清婷說到最後麵帶苦笑。

“你太客氣了白老師,作為好朋友——哦,是鄧筵的——兩肋插刀是我應該做的,況且我喜歡做公益,這個鄧筵也知道呢。”陸阡使勁錘了下鄧筵的肩。

白清婷覺得這位陸醫生笑得古怪,她看了一眼鄧筵,見鄧筵還是保持溫和的笑容,走到她後麵準備推白清婷進去,白清婷才安了心,感覺是自己的錯覺。

這時高欣已經走到了他們身邊,鄧筵看見了高欣,雖然好奇高欣怎麼會來,但還是想白清婷介紹了一下說:“這位是高欣……”

“我助理。”陸阡率先說了出口,還拍了拍高欣的肩膀。

“我不是……”高欣想反駁。

“我都說你不用拿藥箱了,你看根本用不到,一會你再自己搬回去啊。”陸阡打斷了高欣的話,把她拉到他的身後,阻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你好呀,高欣,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白清婷看著高欣蹦蹦跳跳抓耳撓腮的樣子就想起了平時很活躍的謝韻竹,她笑著對高欣擺擺手說。

白清婷雖然受傷了,但是她坐在輪椅上時的腰仍然是挺直的,她的衣服整潔得體,烏黑的頭發隨意的紮在腦後,加上十分麵善的笑容和久經教室練就的具有穿透力的聲音,給人一種並非俗人的氣質,白清婷隻是坐在那裡,就給高欣一種壓迫感,是能給自己帶來自卑感的壓迫。

高欣連連擺手說:“沒事兒沒事兒,這是我身為助理應該做的。”

隨後,高欣提出要給白清婷安排床位,便快他們一步走了,留下鄧筵緩緩地推著白清婷,陸阡則像個保鏢似的跟在左右,跟鄧筵說著他不在的這幾天他們部門發生的事情。

檢查的全程是鄧筵陪伴著白清婷完成的,負責的醫生跟白清婷說:“你呀有點骨裂的意識行嗎,你再用你的傷腳走來走去那你直接來截肢就行了,還有關節積液,準備手術吧。”

“好的醫生,我下次一定注意。”白清婷乖乖地坐著,像個乖學生一樣接受來自醫生的批評。

“誒,你這腿是不是以前受過傷?”醫生看著片子說。

“是呢,幾年前了。”白清婷十分簡潔地回答。

“看樣子還挺嚴重的,陰天雨天一定要小心,平時多注意保養,可不能在傷上加傷了,要不你這腿就廢了。”醫生看白清婷態度好,又是鄧筵的熟人,跟她多說了幾句。

“受過傷?什麼時候傷的,怎麼傷的?”鄧筵這時在白清婷旁邊微微皺著眉頭壓低聲音問。

“哦,出了場車禍。”白清婷撓了撓後腦勺毫不在意似地說。

鄧筵深深地看了白清婷一眼就沒有再追問。

隨後,在高欣的安排下,白清婷住進了目前隻有她一個人的病房。白清婷給院長打了電話,說明了她的情況,院長大筆一揮,給白清婷批了一個月的假。然後白清婷火速收尾了學校的工作並做好了交接。

鄧筵把白清婷安排進了病房就有事情先走了,隻留下白清婷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躺在病床上。

白清婷沒敢給跟白信華和陶燕說,怕他們擔心,她又不能隻麻煩鄧筵,給鄧筵添麻煩,於是她隻好在網上找了個護工。

那邊的工作效率非常高,兩個小時之後一個拿著布袋的中年大嬸就風風火火地走進病房。

大嬸很有經驗,白清婷沒過多說什麼護工就非常熟練地自己忙活了起來。

手術安排在了白清婷住院的第二天,手術之前,鄧筵一直在病房陪著白清婷,一個躺著,一個坐著,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幾乎誰也沒有說話。

白清婷難得緊張了起來,她手心冒了冷汗,一直在做深呼吸自我調整,馬上要進手術室了,鄧筵站起了身,把毛巾用熱水在盆裡打濕,拉過白清婷的手低頭擦拭著。

緊張沉默的氛圍似乎緩解了很多,感受著手心裡的溫度,白清婷突然又一種自己被陪伴的感覺,她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有一個在外麵等她。

“彆害怕,沒事的,進去睡一覺就能出來了。”鄧筵收起了毛巾安慰白清婷道。

“好的,其實我也沒有害怕的。”白清婷一臉傲嬌地說。

“行,是我想多了,我等你出來。”鄧筵笑著說。

隨後,白清婷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再睜開眼睛,白清婷就看到鄧筵在她的床邊看書。低著頭專注看書的鄧醫生跟記憶裡奮筆書寫的少年重合,白清婷想:怎麼有點小幸福呢?

鄧筵察覺到有一雙熾熱的眼神盯著自己,抬起頭便看見白清婷醒來了。他慌亂地移開了視線,伸出手拿過放在桌子上的水,遞到白清婷唇邊說:“先喝點水吧。”

白清婷正好口乾舌燥的,就這鄧筵的手把一整杯溫水都喝進了肚子裡,喝完,她舔了舔唇心知肚明地問鄧筵:“鄧醫生在這裡等多久了啊?”

鄧筵看白清婷剛醒來就又可以神態飛揚的跟他講話,並沒有出現出什麼不適,他也安了心說:“剛來,正好看見你醒了。”

白清婷十分誇張地點點頭說:“奧。”心想:“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早就在這等著了。”

後麵護工大嬸捂著嘴偷偷的笑驗證了白清婷的想法。

快到晚飯點了,鄧筵問:“想吃什麼,我去買。”

雖然自己有護工,但白清婷還是想麻煩鄧筵,於是她毫不客氣地說:“嗯……想吃肉包子、水煮肉、炸帶魚、宮保雞丁、辣子雞還有酸菜魚,海鮮粥也可以來一碗,就這些吧。”

白清婷說完,鄧筵笑出來聲:“剛手術完不適合吃太油膩的,你再想想彆的,明天再吃大餐好不好。”鄧筵像是哄小朋友似的十分有耐心的說。

鄧筵的話說得白清婷十分受用,雖然有些事情她也明白,但她就是享受被鄧筵照顧的滋味。於是白清婷說:“啊,那就聽鄧醫生的吧,你買什麼我吃什麼。”

鄧筵答應了一聲就出門了。

又剩白清婷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她看到床頭櫃上一束藍色和紫色相間的叫不上名的花,她心情十分好,隨手拍了張照片就發了朋友圈之後便找了部電視劇快快樂樂地看著,雖然是養病,但是白清婷獲得了難得清閒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