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葉婉瑩有意避開顧秋辭。
大家需要冷靜,他們需要答案,需要繼續下去的動力。
時間很快來到四月二十八。今日要去馬場。
雲畫馬場,視野開闊,草木茂盛。
不僅來了君司理,長寧郡主,顧秋辭,葉婉瑩,還有洛遊章,洛雲華,柳長歌以及那日離開的女子,楚緒言。禦前侍衛,兵部尚書之子盛澤鑫。
人多是非更多,葉婉瑩默默的遠離眾人,都是京城裡的有名人物。
葉婉瑩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騎裝,高馬尾,英姿颯爽。
長寧郡主一襲紅色帶金線騎裝,陽光下熠熠生輝。
眾人先是挑馬,顧秋辭想幫她,葉婉瑩避開了他,其一,她懂馬,其二,長寧郡主還是很可怕的。
其餘人都是經常來的,都有自己的專屬,盛澤鑫是來保護郡主的,楚緒言那日算計成功,搭上了懷慶王妃的船。
葉婉瑩挑了一匹紅棕色的,柔順的馬。
其餘的人牽著自己的馬上了道,開始賽馬。
顧秋辭被郡主邀請在列,葉婉瑩和楚緒言各自找了片空地。
她許久未碰,常試著一點一點上馬,禦馬。
上了馬,騎著馬慢悠悠的走著,看著下方的一切,感覺好自在,微風吹過,一片舒心,近日來,感情的愁緒也淡去許多。
“葉姑娘”楚緒言向她打招呼。
葉婉瑩點頭回應。
她仿佛自來熟一般,與她騎著馬並排走。
葉婉瑩有些驚奇:這般人都是為利益而動,她這是……
她有些不理解,她的身份著實可比不上在場的這些人,再說,這姑娘也不是個愛聊天的人。
“不知姑娘怎麼不和郡主他們一起”
“我不配”葉婉瑩想擺脫此人,與她相處實在需要動腦子,她今日隻想放鬆一下。
耿直的話,整得楚緒言不會了,“怎麼,姑娘還是莫要輕賤自己為好,相比之下,你可比我強多了”說些卷帕捂著眼睛,開始擦拭起淚珠來。
葉婉瑩內心直呼:“今出門沒看黃曆”
“楚姑娘,若是傷心,不妨靜一靜吧!我先去騎馬了”。打馬離開。
楚緒言聽到此語,手掌握拳,指甲印落在手心,眼裡閃過一抹滿意,該做的她可做了。
看著遠去的背影,內心深處:不要怪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我有什麼錯,我就是想往上爬罷了。
她的心思,葉婉瑩不知道,雖知人性險惡,為己者可豁出一切,但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是誰。
“顧秋辭,你慢些”君司理漫不經心的呼喚。
看著他不理,瞥了眼身旁的長寧郡主“你這樣我們長寧郡主可難做了”
皇家威儀,不容冒犯,顧秋辭慢下來,冷冷的看了一眼君司理。
君司理可不管他什麼心情,他這人生平唯愛自己,偶爾看個樂子。
長寧郡主眼中閃過滿意,有些冷傲,她很理解,要是都是些趨炎附勢之人,她倒是想弄死他了。
洛雲華不經意間可憐的看著顧秋辭,長寧此人,睚眥必報,想起某些事,眼神淩冽。
一旁的洛遊章,拽拽衣袖,眼神示意:不要這樣。
洛雲華瞥過眼,不再看,恢複自己以往的神態。
因為她,她已經搭上了她哥哥的婚事,若是……她真的萬死難辭其咎。
看著妹妹的模樣,洛遊章心疼的拍拍臂膀,安撫她。
掃過旁邊的長寧郡主,眼神平靜淡然。
“不如去狩獵如何,這馬也跑了幾圈,怪沒意思的”君司理提議。
挑著眉對著顧秋辭說:我對你仗意吧!這下樂有機會溜了。
顧秋辭冷笑一聲。
“你狩獵,還是狩獵你啊?”
“顧秋辭”君司理真要被這人氣死好不容易大發慈悲,竟然揭他短。
“看來顧公子不想去,那就陪郡主吧!澤鑫,你陪我去”扯著一臉懵逼的程澤鑫離開。
身後冷刀子不斷紮向他的背,可那又如何,他怕過誰,腳底的速度不斷地加快。
他是不怕,但並不意味他愛挨冷眼。
君司理騎著馬,看著程澤鑫狩獵,騎著馬在林野間奔走,不經意間彎弓搭箭,箭如流星落雨,急速劃過空中,消失在眼前。
將獵物交給君司理,抬手告辭,今日他是奉皇帝之命前來保護郡主,但君司理的命令不可違抗,隻能快快交差。
“你急什麼,不是有顧秋辭守著呢!”君司理不慌不忙。“你信不過他?”
“卑職並無此意,還請公子莫怪”程澤鑫急忙抱手。
“既然並無此意,那就在陪我在玩會”說完扯著他繼續遊走在山間。
“郡主,我還有事,就先和家妹離開了。”洛遊章和洛雲華離開。
整個片場,就剩下顧秋辭和長寧郡主。
“你是不是也想離開啊?”
“是”
“那你走啊!“顧秋辭打馬就要離開“我可告訴你,程澤鑫是來保護本郡主的,既然君司理換走了他,你可得擔起責任來。”
長寧可不在乎他願不願意,是不是被坑。
顧秋辭鐵著臉跟著她身後。
“你知道,我看上你哪了嗎?”女孩饒有興趣的看著麵前這個清冷衿貴的男子。
顧秋辭不語,眼神寒冷,淩厲。
“就是你這個樣子,你說若是你沾染,落下神壇的樣子,想想我都覺得超有成就感。”一邊說一邊幻想。
“還請郡主自重”顧秋辭聲音不卑不亢。
“自重,我怎麼不自重了,麵對心愛之人,大膽一些,勇敢一些,怎麼了,彆和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本郡主可煩了”聲音越發的高。
顧秋辭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真的長寧的郡主,那個人們口中不拘小節的人。
顧秋辭默默的遠離幾步,低眉頷首的完著任務:君司理,你給我等著。
長寧郡主,微微一笑“嚇到你了吧!本郡主不愛那些世俗規矩,所以你彆介意”。
“郡主率性天真,草民不敢”顧秋辭迂回應付。
敢不敢,長寧她還不清楚嗎?十九歲的閱曆雖不多,但也不少。
嘴角輕笑一聲,轉過了身:“那就陪本郡主再走走吧!”
“你的荷包挺彆致”不經意間脫口而出。
顧秋辭眼中一暗。
“不知是誰的手藝啊?想必侯夫人定然是拿不出的”長寧郡主接著問。
“不是家母,一個故人罷了”
“故人,好一個故人。”她既然選擇他作為目標,她就不會打無準備的仗。
“不知你這故人,她想不想見你呢?”
聽出她的弦外之音,他仍麵色平靜得問“郡主,到底想說什麼”目光直視她。
“你,啊!”身下的馬突然發起瘋來,長寧的話被迫中斷。
拽緊韁繩,壓低身子,努力的讓自己不被甩下去。
顧秋辭眸光一閃,騎著馬急忙追上去。
兩根黑色的線朝顧秋辭背後襲來,顧秋辭隻好置身躲閃。
兩道黑衣人直攔顧秋辭,顧秋辭脫身不得,隻好空手與之搏鬥起來。
兩人力氣極大,顧秋辭廢了好些功夫才製服,急忙追馬而去。
散落在四處的人看見郡主的馬發瘋,朝著前方而去。都追趕而去。
葉婉瑩騎得有些偏僻,突然陣陣聲音傳來,馬蹄聲浩浩蕩蕩。
抬眼看去,遠處的長寧郡主策馬奔來,她的馬是一匹極其不錯的良駒。
身下的馬也被影響到,開始左右晃動起來。
葉婉瑩許久未禦馬,且她的經曆有限,隻能同長寧郡主一樣壓低身子,抓緊韁繩。
馬蹄聲噠噠,風如刀一般刮著露在外邊的肌膚。
馬超常發揮,後邊的人隔著老遠,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一下。
葉婉瑩回頭,去找那個人,可以一無所獲。
“郡主”
長寧心裡也發慌,雖說有人救援,可是馬太快了,後邊的人根本追不上。
“郡主,快點,”程澤鑫表情難看。
前邊好像是懸崖”君司理麵色凝重的說:顧秋辭,你怎麼這麼沒用啊!
所有人的注意都留在一身紅衣的長寧郡主身上。
“有刺客”程澤鑫等人和護衛急忙攔截黑衣刺客。
一時脫不開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長寧的馬奔向崖邊。
長寧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唇齒蒼白,眼神慌亂,手腳冰涼。
葉婉瑩雖說沒有快到崖邊,也就二十來米的距離。更何況大家的眼神都是在金貴的人身上。
她年歲尚小,苦忍著害怕,內心好希望,顧秋辭,你快出現啊!
“郡主”程澤鑫大喊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快凝固住,長寧整個人快要掉下去。
“蹭”的一聲,一道藍色的身影撲倒在地,抓住了長寧的手。
長寧看著頭頂的人,不由得淚花直冒。
眾人鬆了一口氣,急忙解決掉剩下的刺客。
葉婉瑩十米左右的距離,看到了那個撲出的身影。也看到了前方的懸崖。
瞬間做出豁出一切,半死不殘的決定,就要跳馬,一切都來不及了。
還沒跳,就已經被甩了出去,直接甩出來了崖。
落崖時,葉婉瑩看著不遠處正拽著長寧向上爬的那個人,落下一滴淚水,如蝴蝶般墜入懸崖。
“阿瑩”顧秋辭看清眼前飛過的人大喊,眼球快要蹦出來,可是,來不及了。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從眼前翩然落下,自己卻抓著另一個人。
察覺到他手的鬆懈,長寧牢牢拽緊了對方的手。
聽到他的呼喊,葉婉瑩苦笑,世間最毒,莫過於如此吧!
眾人奔向懸崖,一片深不見底,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