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葉婉瑩這組贏了。接下來，她不再亂動，乖乖的待在座位上。

顧秋辭眉眼間不時回味，暗得一抹欣喜。

“你打算怎麼謝我”君司理目視前方問。

“不是給過你了”顧秋辭淡然出聲。

君司理一思索，“你怎麼不去，真是寬宏大量，這麼大的謝給了我”男人陰陽道。

“不客氣”顧秋辭裝作不懂，簡答的社交。

接下來，相安無事，平安度過，中途幾位夫人臉色稍變，繼而匆匆離席。

月光如水。

葉婉瑩泡在浴桶裡，一身肌膚雪白光滑，烏發微濕，香肩暴露在空氣裡，沾了水的花瓣蓋住了水下的光景，但若隱若現間，更加的誘人一探全貌。

少女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白日裡兩人肌膚相貼，雖隔著一層衣服，但他身上的滾燙，她仍心有震撼。

從未與男子有過這種舉動，且還是與心意相通之人，不免得臉頰紅粉起來，嘴角不自然的上揚。

莫名的羞恥，將自己整個人埋入水中。

“小姐”白煙端著東西進來時，忙驚呼出聲。

“無事”葉婉瑩探出腦袋。

“沒事就好，您的臉怎麼紅紅的，莫不是受著風了”擔心的問。

“許是太熱了”葉婉瑩鎮定的起身，擦身，穿衣。

梧桐閣

顧秋辭披著薄衣，坐在窗前喝著茶，雖是四月天，但夜裡還是有些許涼。

涼可滅不掉火，尤其是人心裡的火。

兩情相悅，雙向奔赴就是戀愛裡最好的事，沒有單相思的痛苦與折磨，沒有不確定的懷疑和迷茫，可以不用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她會喜歡嗎？她會不會拒絕自己，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喜歡讓她覺得惡心。

想起明日的課來，又期待住了。愛戀中的男女總是不一樣的。

小雨細細的下著，屋簷上灑下一滴又一滴的水珠來，雨簾遮麵，更顯得雨天的恬靜淡然來。

撐著一柄油紙傘獨自走在長廊上，等待著思念中的某個人。

葉婉瑩走過拐角，就看到那個另她魂牽夢繞的男子。一襲月白色長衫，發帶束發，雨天中的他格外的清冷，但此時看到她，她卻覺得滿是溫柔。

葉婉瑩淺笑著上前，兩人目光對視間，明白對方的心意。

葉婉瑩超前走去，低眉頷首間笑意盈盈。白煙也如此感受些許來。

眼前的姑娘月白色齊胸襦裙，天青色的油紙傘，顧秋辭眉眼帶笑，抬腳離開。

“公子，不等三少爺了嗎？”侍從祈白問。他有些不解，明明說等三少爺的。

“我累了”顧秋辭本就是打著幌子罷了，隨意應付一句。

兩人前後腳進了書齋。

其餘三人還未來，兩人都有些睡不著，姑來得早了些。

雖說兩人心意相通，但相處中難免還是有些尷尬。

顧秋辭試著挑起話題：“你今日還困嗎？”

葉婉瑩著實不好意思了，那幾日真的隻是意外“不，前幾日都是意外，多謝你了”

問出口時，顧秋辭就後悔了，一抹懊惱湧上心頭。

本是不好意思的姑娘，看到某人的懊惱，不由得眉眼彎彎。

逗笑了喜歡的姑娘，也算是有所收獲。

“你的荷包好彆致”顧秋辭的腰間掛了一枚有些歲月的荷包，花樣看不出是什麼，繡工不怎麼好。

顧秋辭一時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看出他的沉默，想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和隱私，葉婉瑩識趣的不在問，轉移過話題。

“你能給我講講這個問題嗎？”

男人瞬間鬆了口氣，細聲細語的講述起來。

講得很有深度，不僅解析的字麵意思，還拓展了相關的內容。

兩兄弟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一個聽的認真，一個講得滔滔不絕。

兩人一腳滑向前排，拿出書就複習，作為兄長，他們理應作為榜樣。

餘光看到兩位兄長來了，葉婉瑩麻利的收回自己書，獨自複習，顧秋辭冷眼掃過麵前的人。

葉婉清到時，被顧秋辭的冷氣嚇到，無語的掃過某人，大清早的天冷，人冷。

下課了，想起上次，葉婉瑩三兩下收拾好東西，轉身就走。

顧秋辭轉身時，一個背影留給他。

“小姐，沒事吧！”白煙詢問道。

“沒事，回吧！”今日天氣有點涼，王昭言特地架了鍋子。

剛進院裡，香氣就溢滿整個院子。

看到女兒，夫妻兩忙招呼。

葉婉瑩進了屋，換了衣服，這才到桌前來。

不大的鍋子，三人都口味清淡，各種肉卷，蔬菜切得是薄厚適中，大小合適。

葉辰奕將兩人喜歡的下進鍋裡，不時的說著話。

“東西收拾得怎麼樣了？”

“基本差不多了”葉婉瑩眼瞅著鍋裡，一邊回答。

“可能會出點問題”葉辰奕臉色不變，語氣有些低沉。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該不會……”王昭言不安。

“你彆慌”葉辰奕忙安慰妻子。

“我們可能不去江州，也有可能不是刺史的身份，陛下那邊還有些猶豫”葉辰奕略微思索後言。“也可能時間會推遲一些”

王昭言定下心來“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她轉頭就一記白眼“你真是要嚇死我”

葉辰奕忙陪笑，致歉“是我不好”。

葉婉瑩沉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她給忘記自己要離開了，甚至還要在那邊擇婿。之前是沒有喜歡的，但也無妨，現在……。

“阿瑩，快吃，要涼了，想什麼呢？”葉辰奕問。

“該不會有心上人了？”王昭言打趣開口，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

“沒有”葉婉瑩應聲否認。

“那就快吃飯吧！”王昭言貼心的給自家姑娘夾菜。

葉辰奕夫妻兩吃的是一個快樂，葉婉瑩倒是有些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在想這個問題，今天是四月十六，就剩十幾天了，他定然是不會離開的。

她一個人留下，爹娘不會同意，況且她自己也不會同意。

愛情，她相信在這一刻是真的，時間卻不會作假，一切都是會變的。

一夜無眠。

早晨打著哈欠的葉婉瑩不由得埋怨：“自從遇見他，她不是在失眠，就是在睡不著”。

有著心事，上課的時候不自覺的看向那人的背影。

感受到時不時的目光，顧秋辭心裡有些慌亂，他不知道那個目光意味著什麼。

下課了，她磨磨蹭蹭，他也心有靈犀的磨磨蹭蹭。

所有人走完了，白煙能猜到，就在外邊守著。

“你怎麼了？顧秋辭看向少女“你是不是沒睡好”

“是”葉婉瑩有些埋怨“都怪你”

男人輕笑出聲“我也沒睡好”

糾結了許久，葉婉瑩還是開口了：“我們如今算什麼關係呢？”抬起頭，認真的看向他。

“你說呢？”男人不答，回問她。

“我不知道”葉婉瑩脫口而出，她看著他的眼睛，沒有一絲躲閃。

“我也不知道”顧秋辭沉默良久，開口。

葉婉瑩想說些彆的，但是她沒有任何立場，她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問他，你怎麼想的，我決定離開，你……，同窗，朋友，還是戀人。

“如果，我非要一個答案呢？”女孩抬頭堅定而固執的看向他。

“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想離開京城”男人沒有給予回答，她還是說了。

“為什麼？”男人皺起眉頭，兩人的關係才開始進入，她這是……

“你還沒那個資格質問我吧？”聽到男人語氣中的不滿，她也不客氣。

“抱歉，是我過激了”顧秋辭反應過來連忙道歉。

“我爹打算繼續不留在京城，我也不喜歡這裡”

“你留下來好嗎？我知道這很為難，但是……”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答案”女孩目光清冷的看向他。

沉默是此刻的答案。

十秒

二十秒

五十秒

葉婉瑩不想掙紮了，這樣逼迫也沒有什麼意義。

看見葉婉瑩出來，臉色不對，白煙急忙跟上去。

徒留顧秋辭一人現在那裡，他該怎麼說，該說些什麼。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

葉婉瑩走在回去的路上，無悲無喜。這個答案是她早預料到的。

這個時代，即便民風開放又如何，女孩子永遠是活在枷鎖中的。

她不敢說，她喜歡他，一旦她說了，她有什麼回頭路呢？

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考量，不是情緒所左右一切的。她理解他，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認同他。

當她問出那一句如果非要給個答案時，她已經想好了一切。

時間可能會證明她是錯的，但是至少在那一刻是真的，她的情感是有回應的。

今天的她，咄咄逼人了，可是，她堵上了除過底線的所有。

隻要他回應了，她可以任性一次，留在這個不喜歡，充滿虛偽的地方等他，可以不顧父母的意願，可以不畏懼世俗。

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可以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吧！她還是對他抱有期望的。

畢竟，他可是她的初戀，她動心的人。

她可能不是聰明至極，將一切運籌帷幄，算的了人心，算的了天命，但她絕不會是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