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分,暖煦的晨暉透過雕花窗欞,在屋內青磚地上灑下一片片斑駁光影。柳念慈悠悠轉醒,窗外鳥鳴啾啾,似在輕喚她開啟新的一日。她正對著銅鏡梳妝,纖細手指握著木梳,輕柔梳理著如瀑青絲,眉眼間透著溫婉氣質。
恰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柳婉清身著一襲華美的綾羅衣衫,裙擺隨風飄動,帶著幾分張揚的氣息,風風火火地闖進了柳念慈的房間。她的臉上掛著一抹看似和善,實則透著幾分虛偽的笑意,開口說道:“念慈妹妹,今日我要去拜訪一位極為重要的人家,是咱們家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就安心在家中待著,莫要四處亂跑。”
柳念慈聞言,微微蹙了蹙秀眉,心中泛起一絲疑惑。她抬眸看向柳婉清,輕聲問道:“姐姐,是哪戶人家如此重要?怎的這般匆忙?”柳婉清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卻依舊強扯著笑容說道:“不過是些舊相識,你無需多問,乖乖在家便是。”說罷,轉身便快步離去,留下柳念慈在屋內,滿心的狐疑愈發濃重。
待柳婉清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柳念慈心中的好奇再也按捺不住。她暗自思忖,柳婉清向來行事高調,此番如此神秘,定有蹊蹺。於是,她匆匆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衫,戴上一頂帷帽,悄悄跟在了柳婉清的身後。
一路上,柳婉清腳步匆匆,神色間透著幾分焦急。柳念慈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響。不多時,她們來到了一處略顯破舊的宅院前。柳婉清抬手叩響了院門,不多時,門緩緩打開,一位麵容憔悴的婦人出現在門口。
婦人看到柳婉清,眼中閃過一絲驚恐,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柳婉清臉上堆起了虛假的笑容,說道:“許久不見,嬸嬸彆來無恙啊。今日我特意來看看您,咱們可是多年的交情了。”婦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是婉清啊,快請進。”
柳念慈躲在院外的角落裡,透過門縫向裡張望。隻見柳婉清走進屋內,東張西望了一番,隨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狠的模樣。她雙手叉腰,對著婦人厲聲喝道:“你這老東西,欠我們家的錢到底什麼時候還?都拖了這麼久了,彆以為能賴掉!”
婦人嚇得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麵地說道:“婉清姑娘,求你再寬限些時日吧。我家中實在是困難,實在拿不出錢來啊。”柳婉清冷笑一聲,說道:“困難?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還!今日若是不還錢,就彆想過安穩日子!”說罷,她抬起腳,狠狠地踢向婦人。
婦人被踢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著。柳念慈在門外看到這一幕,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冒了起來。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院門,衝了進去。她擋在婦人麵前,怒視著柳婉清,說道:“柳婉清,你怎能如此欺負人!她如此可憐,你卻這般狠心!”
柳婉清看到柳念慈,先是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她說道:“柳念慈,這是我家的事,與你何乾?你少在這裡多管閒事!”柳念慈毫不畏懼地說道:“這豈是你一家之事?這般欺淩弱小,天理難容!你若再不停手,我定不會放過你!”
柳婉清氣得渾身發抖,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柳念慈,竟敢跟我作對!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樣!”說罷,她揮起手,就要向柳念慈打去。柳念慈側身一閃,巧妙地避開了這一擊。她目光堅定地說道:“柳婉清,你若再執迷不悟,我定會讓你惡行昭彰,讓眾人都看清你的真麵目!你彆忘了,我回來了,你們一家的那些醃臢事,我心裡都清楚得很,若再肆意妄為,小心我把這些秘密公之於眾,讓你們再無立足之地!”
柳婉清聽到這話,心中一慌。她清楚柳念慈知道不少家中的陰暗事,若是被她抖落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她狠狠地瞪了柳念慈一眼,說道:“算你狠!今日之事,我暫且記下,咱們走著瞧!”說罷,她轉身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宅院。
柳念慈看著柳婉清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她蹲下身子,將婦人扶起,輕聲說道:“嬸嬸,您沒事吧?以後她若再敢來欺負您,您儘管來找我。”婦人感激涕零,拉著柳念慈的手說道:“姑娘,你真是個好人啊。多謝你今日出手相助,老身無以為報。”柳念慈微笑著說道:“嬸嬸,您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您先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望您。”
隨後,柳念慈也踏上了歸家之路。剛踏入柳府的大門,就看到柳婉清正一臉陰沉地站在庭院中,眼神如淬了毒一般緊緊盯著她。柳婉清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開口:“喲,念慈妹妹還真是好本事,跟了我一路,我竟都未曾察覺。怎麼,你這是沒失憶啊?”
柳念慈神色淡然,毫不畏懼地迎上柳婉清的目光,緩緩說道:“姐姐這話倒是奇怪,我不過是閒來無事,四處走走,怎就成了跟蹤姐姐?再者,我好端端的,又怎會失憶?”
柳婉清向前走了幾步,逼近柳念慈,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彆在我麵前裝蒜!你既然什麼都記得,就該知道咱們家的規矩,不該管的事,最好彆插手!今日之事,你若是敢說出去半個字……”
柳念慈微微仰頭,眼神中透著堅定與不屑,打斷了柳婉清的話:“姐姐莫要威脅我,我可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今日之事,本就是你理虧在先,若姐姐執意要行那惡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觀?”
柳婉清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柳念慈,聲音尖銳地說道:“好啊,你這是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了!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任我欺負的小丫頭?我告訴你,如今的柳府,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柳念慈輕輕一笑,語氣平靜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姐姐莫要忘了,善惡終有報。姐姐若能迷途知返,放下那些惡行,或許還能保得柳府的安寧。否則,一旦事情敗露,姐姐可彆後悔莫及。”
柳婉清氣得臉色鐵青,轉身拂袖而去,留下一句狠話:“柳念慈,你給我等著,咱們這筆賬,日後慢慢算!”
自那日與柳婉清一番針鋒相對之後,日子在看似平靜中悄然推移。柳念慈深知,想要改變這柳府的風氣,營造清明有序的環境,得從整頓內務開始。這一日,陽光透過繁茂枝葉,在庭院裡灑下點點光斑。柳念慈身著一襲素色羅裙,身姿輕盈,宛如春日裡綻放的梨花,亭亭玉立。她站在庭院中央,命人將府中的一眾下人都召集而來。
待眾人到齊,柳念慈輕啟朱唇,聲音清脆而溫和:“諸位,今日把大家召集在此,是有要事相商。如今府中各處,不少地方都積了灰塵,雜物擺放雜亂無章。我想著,咱們齊心協力,把府中的該打掃的地方都仔細打掃一番,該整理的物件也都規整規整,讓咱們柳府煥然一新,你們覺得如何?”
話音剛落,人群中便傳來一陣竊竊私語。這時,一個年長的婆子皺著眉頭,滿臉不情願地站了出來,扯著嗓子說道:“姑娘,這可使不得呀!咱們府裡向來都是這般模樣,以前怎樣現在就怎樣,何必費這力氣去折騰呢?這平白無故地改變,萬一出了岔子,可如何是好?”
旁邊一個年輕的小廝也跟著附和道:“就是就是,咱們平日裡的活兒本就不少,這再加上額外的打掃整理,哪裡忙得過來喲!姑娘還是彆折騰了,大家都安安穩穩的不好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表示不讚同。柳念慈靜靜地聽著,神色依舊從容。待眾人的聲音漸漸平息,她微微提高音量,語重心長地說道:“婆婆,各位兄弟姐妹,我理解大家的擔憂。但你們想想,一個乾淨整潔的府邸,不僅能讓咱們住著舒心,外人來了瞧見,也會誇讚咱們柳府上下井井有條。而且,平日裡雜物亂放,灰塵堆積,既容易滋生細菌,讓大家染上疾病,也會顯得咱們柳府毫無規矩。咱們花些時間和精力,把府裡收拾乾淨,往後的日子也能過得更舒坦,這又有何不好呢?”
那婆子聽了,依舊滿臉的不以為然,撇了撇嘴說道:“姑娘說得輕巧,可這打掃整理起來,那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呀!咱們這些下人的命本就不值錢,累壞了病倒了,又有誰會心疼呢?”
柳念慈微微皺眉,目光掃過眾人,誠懇地說道:“婆婆,我向大家保證,這次打掃整理,我會和大家一起動手,絕不是讓你們獨自辛苦。而且,隻要大家齊心協力把事情做好,我會向管家提議,給大家分發一些額外的賞錢,就當是對大家辛苦付出的犒勞。再說了,若是府裡一直這般雜亂無章,萬一老爺、夫人怪罪下來,咱們誰也脫不了乾係,到時候可就不是辛苦一些這麼簡單了。”
眾人聽了柳念慈的話,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這時,一個年輕的丫鬟小聲說道:“姑娘說得也有道理,要是能把府裡收拾得乾淨漂亮些,咱們乾活兒也能更有勁頭。而且還有賞錢拿,這倒是件好事。”
有了第一個人附和,其他人也開始動搖起來。柳念慈見狀,趁熱打鐵地說道:“大家放心,我定會合理安排任務,不會讓大家太過勞累。隻要咱們團結一心,定能把柳府打掃得煥然一新。”
終於,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柳念慈看著眾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說道:“那好,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開始分工,爭取早日讓柳府舊貌換新顏!”
日暮時分,餘暉似金紗般輕柔地灑落在柳府的琉璃瓦上,為這古老的宅邸鍍上了一層暖橘色的光暈。經過一天的忙碌,柳府在一眾下人的齊心協力下,終於煥然一新。窗明幾淨,庭院裡的石板路一塵不染,花木也被修剪得整整齊齊,原本雜亂的雜物都被妥善安置,整個府邸彌漫著一種清新整潔的氣息。
恰在此時,一陣車馬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傍晚的寧靜。柳清合身著一襲華麗的錦緞旗袍,上麵繡著精致的牡丹花紋,頭戴珠翠發飾,在餘暉的映照下,顯得雍容華貴卻又透著幾分冷豔。柳長軍則身著一襲黑色長袍,身姿挺拔,臉上帶著幾分威嚴。兩人在仆人的攙扶下緩緩走進府中。
剛踏入府門,柳長軍的目光便在府中各處掃視了一圈,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對身旁的柳清合說道:“夫人,看來咱們這府裡今日是有了大變化啊,不用想,定是念慈那丫頭的主意。”
柳清合輕輕一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隻是淡淡地應道:“這丫頭,倒是有些能耐,不過……”她的話語頓住,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那笑容仿佛帶著幾分不為人知的算計。
兩人沿著庭院的小徑緩緩前行,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這府中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整潔與有序。路過一處回廊時,柳長軍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一盆被精心修剪過的蘭花上,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念慈這丫頭,倒是懂得操持家務,隻是她這般行事,莫不是想在這府中樹立自己的威信?”
柳清合輕輕搖著手中的團扇,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哼,她一個黃毛丫頭,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她若以為這般就能改變這府中的格局,那可就太天真了。”
說話間,柳念慈聽到動靜,匆匆從內院走了出來。她身著一身淡粉色的衣衫,頭發簡單地束起,未施粉黛卻依舊清麗動人。見到柳長軍和柳清合,她連忙上前,福身行禮,輕聲說道:“父親,母親,你們回來了。今日我見府中有些雜亂,便讓下人們一起打掃整理了一番,希望沒有驚擾到你們。”
柳長軍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說道:“念慈啊,你有心了。這府裡被你收拾得這般乾淨整潔,為父看著很是欣慰。”
柳念慈微微低頭,謙遜地說道:“父親過獎了,這都是下人們的功勞,我不過是稍作安排罷了。”
柳清合在一旁看著,嘴角依舊掛著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她開口說道:“念慈,你能想著為府裡出力,這是好事。隻是這府中的規矩向來都是由長輩定的,你以後行事,還是得多跟我們商量商量,免得好心辦了壞事。”
柳念慈心中一凜,她聽出了柳清合話語中的警告之意,但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說道:“母親教訓得是,女兒以後定會多加注意。”
柳長軍看了看柳念慈,又看了看柳清合,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念慈也是一番好意,咱們就彆再說她了。今日忙活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先去用膳吧。”
眾人移步至膳廳,一路上,柳長軍和柳清合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柳念慈身上,那眼神中,既有對她能力的認可,又帶著幾分警惕與算計。而柳念慈心中也清楚,今日的舉動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開端,未來在這充滿暗流的柳府中,她還將麵臨更多的挑戰和考驗,但她早已做好了準備,絕不退縮。
用膳之時,膳廳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眾人臉上跳動,映出幾分曖昧不明的神色。珍饈美饌擺滿了整張檀木長桌,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可柳念慈卻隱隱察覺到氣氛有些異樣,心中的不安如藤蔓般悄然蔓延。
柳長軍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柳婉如身上,神色間帶著幾分意味深長。他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道:“婉如,為父今日得了個消息,近日那翟慶樓裡,有一場熱鬨非凡的盛會。聽聞淩大人屆時也會去那裡飲酒作樂,觀賞歌舞。”
柳婉如一聽,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與期待,手中的筷子都不自覺地停在了半空。她連忙坐直身子,眼中滿是熱切,輕聲問道:“父親,可是那位權勢顯赫的淩大人?”
柳長軍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正是他。你與淩家公子自幼便定下了娃娃親,這可是你與淩家拉近關係的大好時機。你定要好好把握,在淩大人麵前留下個好印象,為咱們柳家的未來添磚加瓦。”
柳婉如激動得臉頰泛紅,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連忙應道:“女兒明白,定不會辜負父親的期望。”
一旁的柳清合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輕輕拍了拍柳婉如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道:“婉如,這機會千載難逢,你可得精心打扮一番,舉止言談都要得體大方,切莫失了分寸。”
柳婉如用力地點點頭,眼神中透著堅定:“母親放心,女兒自會小心行事。”
就在這時,柳長軍的目光又轉向了柳念慈,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他輕咳一聲,說道:“念慈,這次你也一同去吧。雖說你與淩家並無婚約,但多見識見識世麵,對你日後的人生也大有裨益。而且,你與婉如一同前往,也好有個照應。”
柳念慈心中一驚,她不明白柳長軍為何突然要她一同前往。她抬眸看向柳長軍,眼中滿是疑惑,但還是福身行禮,輕聲說道:“女兒謹遵父親吩咐。”
柳長軍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甚好。你們姐妹二人一同前去,定要相互扶持,莫要失了我柳家的顏麵。”
柳婉如看向柳念慈,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但很快又被她掩飾了過去。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傲慢地說道:“妹妹,到時候你可跟緊我,莫要在那種場合鬨出什麼笑話來。”
柳念慈心中雖有些不悅,但還是禮貌地回應道:“姐姐放心,妹妹自會注意分寸。”
用過晚膳後,眾人各自散去。柳念慈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心中思緒萬千。她深知柳長軍此番安排定有深意,那翟慶樓之行恐怕不會像表麵上這般簡單。但她既已答應,便隻能硬著頭皮上,暗自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隨機應變。
接下來的幾日,柳府上下都為這場盛會忙碌了起來。柳婉如每日都在精心挑選衣裳首飾,讓丫鬟們為她梳妝打扮,力求在淩大人麵前展現出最完美的一麵。而柳念慈則在一旁默默準備著,她沒有柳婉如那般張揚,隻是靜靜地挑選了一件素雅的衣衫,簡單地梳理了一下發髻,心中卻在暗暗盤算著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未知挑戰。
終於,到了前往翟慶樓的那一日。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灑在柳府的庭院裡,給這座古老的宅邸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柳婉如身著一襲華麗的紅色錦袍,上麵繡著精致的鳳凰圖案,頭戴珠翠步搖,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宛如一隻驕傲的鳳凰。而柳念慈則身著一襲淡藍色的羅裙,清新淡雅,宛如一朵盛開在水中的蓮花。
兩人在柳長軍和柳清合的注視下,登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出柳府,朝著翟慶樓的方向而去。一路上,柳婉如不停地對著銅鏡整理自己的妝容,嘴裡還不時念叨著見到淩大人該如何應對。而柳念慈則靜靜地坐在一旁,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心中充滿了忐忑與不安。她深知,這一場看似普通的聚會,或許將成為她命運的轉折點,而她,隻能鼓起勇氣,迎接即將到來的一切。
翟慶樓前,車水馬龍,喧囂如潮。樓內絲竹悠揚,弦歌不輟,賓客們歡聲笑語,熱鬨非凡。
馬車緩緩停下,柳婉如心急如焚,一把掀開簾子,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梭巡,很快便鎖定了那身著月白錦袍、身姿挺拔的淩熙。她的雙眸瞬間亮若星辰,兩頰泛起一抹嬌羞的紅暈,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嘴裡還不忘催促身後的柳念慈:“念慈,你磨蹭什麼呢!還不快點!”
柳念慈瞧著柳婉如那迫不及待的模樣,心中暗自嗤笑,麵上卻依舊保持著雲淡風輕的神色,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她無意被柳婉如隨意擺布,徑直踏入了翟慶樓。樓內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處處透著奢華之氣。柳念慈環顧四周,尋了個僻靜角落坐下,靜靜打量著這熱鬨場景。
沒過多久,柳婉如拉著淩熙走了過來。淩熙身形修長,麵容俊朗,隻是臉上毫無表情,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他舉手投足間雖帶著世家公子的儒雅氣質,卻也難掩周身的疏離。
柳婉如帶著淩熙在柳念慈對麵落座,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親昵地挽住淩熙的手臂,嬌聲說道:“淩公子,今日能在此與你相見,婉如心裡歡喜得很,盼了好久呢。”
淩熙微微皺了下眉,不著痕跡地將手臂從柳婉如手中抽離,聲音冷淡:“柳姑娘客氣了。”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目光遊離在周圍的熱鬨之中,絲毫沒有與柳婉如熱絡交談的意思。
柳婉如碰了軟釘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如常,她強撐著笑容,繼續說道:“淩公子,聽聞今日樓裡的歌舞表演可是一絕,咱們一同好好欣賞欣賞。”
淩熙微微點頭,算是回應,目光依舊沒有落在柳婉如身上。此時,樓內的歌舞表演正式開場。舞女們身著輕紗,身姿婀娜,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衣袂飄飄,宛如下凡的仙子。她們舞步輕盈,旋轉跳躍間,引得台下賓客陣陣喝彩。
柳婉如一邊觀賞著歌舞,一邊不停地找話題與淩熙攀談:“淩公子,你瞧這舞女的舞姿多妙啊,真可謂是傾國傾城之姿。”
淩熙淡淡地瞥了一眼舞台,語氣平淡:“不過如此。”
柳婉如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有些失落,但仍不死心,又說道:“淩公子,你平日裡都喜好做些什麼呀?”
淩熙轉過頭,目光冷冷地看了柳婉如一眼,簡短地回道:“讀書習武,並無特彆。”說完,便又將目光移開,仿佛對柳婉如的話題毫無興趣。
柳念慈坐在對麵,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默默觀察著淩熙和柳婉如的互動,心中暗自思量。她深知柳婉如一心想要討好淩熙,可淩熙卻這般冷淡,這其中的關係,怕是複雜得很。
隨著表演的進行,樓內的氣氛愈發熱烈。柳婉如還在努力地找著話題,試圖打破淩熙的冷漠,可淩熙始終不冷不熱,回應簡短而敷衍。而柳念慈則在一旁靜靜地品茶,偶爾抬眸看看舞台上的表演,又看看這尷尬的二人,心中五味雜陳。她隱隱覺得,這場看似普通的聚會,背後或許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流,而她,也將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