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殺(1 / 1)

我和比約恩·安德森走在回衛心住所的路上。

他脫掉了作戰服和麵罩,穿著單薄的背心和長褲。英俊的臉上有一條疤痕從右邊眉尾處向左延伸至左邊嘴角下方。

戰損嗎?更香了。

D區實在窮的可怕,一路上一盞路燈都沒有,隻能靠終端發出的光照路。比約恩在路上向我說明劉懷仁詐屍的情況被稱為病變異體,一個月前在A區出現了一例,還沒有公布於世,希望我能保密。

他不知道有什麼毛病,說話都是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而且惜字如金。大爺的,幾句話我理解了半天。

但他給了我一筆不菲的封口費,嘻嘻,我發誓我絕對守口如瓶。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站在衛心家門口,對比約恩道謝。出於他給錢了的原因,我笑得格外燦爛,臉都要笑成花了。

比約恩隻是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我懷疑他不是高冷,隻是單純地因為口吃所以不愛說話。這個猜測絕對是正確的,我看人超準的。

我轉身輸入門密碼,用餘光打量周圍,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來衛心的住所,衛心的家位於這棟樓的頂樓——第六層。

門剛打開,身後也傳來開門聲。我回頭,隻見對門一個麵容蒼老的婦人打開門縫,半個身子佝僂地探在門外。

她的臉部肌肉嚴重下垂,臉上、脖子上——凡是我能看到的地方都長了老年斑,像是墨水撒在了她的身上。

“你回來了?聽說,我隻是聽說啊,開診所的衛興出事了?”

消息傳的還真就快。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麵上露出有些傷心的神情,聲音也帶了點哭腔:“是出了些事……”

老婦人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像是餓狗看到了什麼肉。我注意到她的右眼眼白有一塊不大不小的黃斑,似乎在挪動。

“剛剛離開的那個男人,他是你什麼人啊?”

“他是我的——”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掃剛才的陰霾:“追求者呢,可惜身份差的有點多了,不然我早就答應他了。"

老婦人點點頭,縮回了身體,隨著她關上門,我似乎聽到那扇門後傳來男人的談話聲,我小心地挪近了些,將耳朵貼在門上,能聽到更清晰的“身份”、“錢”之類的字眼。

這就打上主意了,明天指不定給我來個開門殺呢。

我勾起唇角,回到衛心家中,將十幾道門栓全部栓好。她居然安了十幾道門栓,好有安全意識。

打開燈,我差點被晃瞎了眼,整個客廳沙發上全是堆放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和珠寶盒,腳邊還有一個打翻了的貓糧碗。

怪不得一周給她三十萬聯邦幣還說不夠花,我扶額,走到沙發邊上將那些衣服一股腦地卷在一塊,丟進衣帽間。

剩下的珠寶能賣就賣掉吧,心好累。

我脫掉長裙,從褲子口袋裡掏出“衛興”的終端,將終端上的幾個賬戶轉移到衛心的終端裡。

一個成熟的醫師怎麼可能隻有一個賬戶。

“你有一條消息未讀~”

我切換到衛心的賬戶,終端上收到一條來自“醫師方慈烏”的好友申請。

通過了申請,對麵很快彈出來一條二十萬的轉賬。

好少,我麵露嫌棄。

但我還是收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更何況診所燒沒了,損失不小。

我動動手指,回了消息。

[美麗仙女在線摸魚]:謝謝方醫師,已收到。

什麼鬼網名。

算了,隨便吧。

夜間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跟衛心痛快地打了一架,當然是我單方麵痛毆她。她哭訴我害她性命奪她身份,我罵她養你十年不如養塊叉燒,最後我們誰也不服誰,背對背生悶氣。

其實我看不清夢中人的臉,可我知道那就是她。

胸口好悶,爹的。

我睜開眼,一隻胖得像輛小車的橘貓趴在我胸口上,差點給我壓斷氣。我扒拉開貓,貓從善如流地溜下床舔毛去了。

從枕頭下摸出終端看了一眼,六點了。從廚房裡找出貓糧倒在貓碗裡,那隻貓吃得很香。我換完衣服從衣帽間出來的時候它已經懶懶地躺在貓爬架上搖尾巴尖了。

我穿上鞋,手已經摸上門把,卻不打算就這麼直接開門。

衛心常跟我吐槽樓裡的人一大早就開始走動,門開開關關的要吵上好久。可現在呢,樓道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安靜得不正常。

說不定,真有開門殺呢?

我笑了,在看到貓眼被人堵住後更確定了。

門後究竟有幾個人?我不確定,我又不是什麼超級塞亞人,能一個打好幾個。

我隻是個文弱可憐的學生,該向誰求助呢?

好像沒有人能求助啊,衛心你的人際關係真的好差。還是連人帶房子一起處理掉好了,今晚絕對要換個地方住,免得又出事,處理起來真麻煩。

我輕輕地走到臥室,從臥室裡找出一個電擊棍來,左手床單,右手電擊棍。謝天謝地,這個房子裡不止有服飾和貓。

故意踏出聲音走到門口,貼在門上,門外的人似乎很緊張啊,我都聽到呼吸聲了。

兩個人,還是好解決的。

橘貓跑到我腳邊,喵喵叫了一聲,門外的呼吸聲更重了。

我退後一步,在等待五秒後立刻打開門將床單甩出去並繼續後退,那兩人被床單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手裡還拿著菜刀在砍空氣。

好危險啊,我蹲下身打開電擊棍打在他們的小腿上。

兩人跟蛆一樣蛄蛹了幾下倒在地上。褲子逐漸濕了,尿液流淌。

還是熟人呢,比約恩沒什麼用啊。我乾嘔幾聲,捏著鼻子掀開床單,用床單把躺在地上的老婦人綁起來,還有一個男人,我又電了他幾下,年輕力壯的,就是經得起電。

找了些衣服紮在一起把他綁起來,兩人一塊丟在屋子裡,臨走前找出一個防毒麵具戴上。鎖上門,我從口袋裡摸出終端,切換到“衛寸白”的賬戶,聯係人過來處理房子。

“衛興”的賬戶已經沒用了。

花了將近半個小時走到列車站,上車後在靠近車門的位置坐下,摸出終端,聯係的處理人回了消息。

[AAA專業倒爺]:已到達,房子裡的人和貓怎麼處理?

[衛寸白]:拉到C區,交給花花,記得把那灘尿清理了。

[AAA專業倒爺]:歐了。

靠譜。

我看向窗外,到B區了。下車出站,摘掉防毒麵具,隨便找家店買下一個托特包,順便問店員要支筆。

我嗅了嗅防毒麵具,一股子垃圾味混著那家店裡的熏香味。

令人作嘔,我隨手把它扔進路邊的垃圾桶,打車到朱老師家附近。

“就這樣吧,下次聊。”

掛斷了通話,方慈烏微笑著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