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過後,兩人順利在西宮門相見。安寧去時,顧心已在樹下等待,她第一次見顧心穿私服的樣子,不似穿禁衛軍衣那般硬朗,此時的顧心雖仍自帶英氣,卻多了幾分溫柔。而安寧雖著婢子服飾,仍掩蓋不了骨子裡的尊貴,穿了一身翠綠,還帶了條絲巾遮麵,也多了幾分俏皮。安寧將采辦的腰牌交給顧心,跟在他身後,默默走向西宮門。雖想過數次如何應對各種突發情況,但畢竟頭一遭實踐,也有些怯意。
“顧心,我有點害怕。”
“不用怕,一會你不要說話,有問題我來回答。”
兩人到了宮門,為首的禁衛上前一步,認出了是興和宮的顧衛。
“顧衛怎來了西宮門,莫不是公主派了差事?”
“正是,公主派侍女瑩兒出宮采辦,怕路上不方便,遂命我同行。”
顧心說著將腰牌遞上,那禁衛連腰牌也未看,隻伸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瑩兒”,便側身請行。
“我記得此前陳玄也去過,即是公主的差事,萬不敢耽誤了,顧衛請。”
“多謝!”
兩人出了宮門,仍是一前一後地走著,直至拐角處,安寧遂敢回頭,終於看不到宮牆了。安寧立馬從後麵撲向顧心,興奮滿溢:
“啊——我們終於出來啦!顧心,我們出宮了!!!”
這是安寧從未有過的經曆,她為這一刻可是準備了好久。
顧心雖心底一直不安,可見著安寧這般歡脫,也看著安寧笑起來。安寧隨著顧心,直向前方走去,其實她也不知道這裡會走向哪裡,但隻要跟著顧心走,她便很安心。安寧興奮地邊走邊說:
“你可終於笑了,你剛剛的樣子很嚇人,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的禮物!”
“我隻是擔心——”
“停——我沒看你擔心,隻看你在宮門騙人的樣子還蠻熟練的,對比之下,小女子相形見絀,沒想到我堂堂公主竟然會怕了那幾個守衛。”
“我也隻是裝作不怕罷了。”
“嗯嗯,那倒是,要不是我神機妙算,此前便讓陳玄和瑩兒出宮,你哪裡能如此順利?哎,對了,你們並不在一處當值,他們竟然認識你?”
顧心極想翻下白眼,但忍住了。
“公主就不怕門衛此前記住了瑩兒的臉,一看不是,便揭穿了你。”
“按照禁衛營招募條件,你們這些禁衛即使不個個是典範楷模,也都是正人君子,哪裡好意思盯著公主的貼身侍女看個不停,怎會記得那麼準確,而且我讓瑩兒幫我畫了她的妝麵,我倆身高體態也相似,連認識的人乍一看都容易混淆,他們怎會揭穿我。”
“剛才好像有人說害怕。”
“喂,我這也是第一回好嗎?”
“你還想有第二回?”
安寧見顧心要打人的架勢,立馬服軟道。
“不敢了顧衛,絕不會有下次,請顧衛息怒。”
“你——”顧心從未在這上麵贏過什麼。
“顧衛,你還沒說那門神怎麼會認識你的?”
“獵場。”
“哇嗚,一戰成名!顧衛威武!”
“——”
“顧心,你這套衣服挺好看的。”
“——”
“怎麼一誇你就不理我?”
“——”
“我們這是去哪啊,顧大人?”
“——”
“喂,你還在嗎?這是顧心嗎?”安寧順手去撓顧心的腰間,她的腰就極怕癢,小時阿姆和她玩鬨,就總會撓她的癢處。可癢處沒摸到,卻摸到了像繩索一樣的東西。
“你不會帶了鐐銬吧?彆告訴我你真的準備抓幾個埋伏回宮?”
顧心滿臉黑線,繼續不語。
“喂,你不說話我自己拿了。先把你抓了再說。”邊說邊上手去取係在腰間之物,顧心一心在想行程,未曾注意安寧的動作,待回過神來,東西已在安寧手中。
“堂堂顧衛也有愣神的時候,這是什麼啊?”
說著安寧解開了包袱,隻見一銀色武鞭,亮閃閃的,鞭柄處還看到了寧字,一見便是親手編製的,安寧手裡拿著鞭子,停住了腳。
“這是你給我做的,是嗎?”
“嗯。”本想今日一見麵就給她,但與她的驚喜相比,這個鞭子有些微不足道。
“這是我第一個生辰禮物,也是你給我的第一個禮物。”
“喜歡嗎?太簡陋了——”
“這是我收到的最喜歡的禮物,顧心,謝謝你!生辰快樂。”
安寧再一次抱了他。
“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