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放生地,安寧命其它人留在父皇給他畫的圈圈上,自己和顧心向草叢中走去,起初瑩兒夢兒要跟著侍候,被安寧拒了,說一會便回來,不用侍候。待隻剩二人時,安寧終於解放,瘋狂的在草叢間跑著,顧心見狀趕緊追上。
“我們先把兔子放了嗎?”顧心將兔籠放在安寧邊上。
“讓他們先吃會草,一會他們出去了,可能得走好久才能到家,吃飽了才有力氣。也好再陪陪我們,希望以後都不要再見到他們了,讓它們好好和家人在一起吧。”安寧邊逗弄著小兔子吃草,邊看了看周圍,問顧心道。
“你小時候采藥的山,是不是比這草地大多了。”
“嗯,比這草地大,但沒有這座山大。”
“可惜大的地方父皇都不讓去。”
“陛下也隻是擔心你。”
“我自然知道他是擔心我,可你剛才也聽到了。爹爹自己都承認,他隻是把我當成他的瓷瓶一樣。我傷心不是因為他責罵的有多嚴厲,隻是傷心他並不在意我的感受,我是個人,我有自己的選擇和體會,我不想他保護我就像保護書房裡的那些瓶子一樣高高放著,什麼都不能做。”
“其實陛下很在意你的感受,不然怎麼會著人去抓兔子哄你開心,又任由你來放生,還派了這麼多人保護你,又任由你胡鬨,讓那李理差點暈了過去,哎呦,笑死我了。”顧心想起當時被安寧捉弄的李理,也是笑得不迭。
“他也確實是矯情,既然沒人管,那我必須來治治他,最不喜歡這種讀書讀傻了的人,作一套古禮讓我看得頭暈,自己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還厭棄血肉。要我說,夫子說得也不對,什麼君子遠庖廚,沒有庖廚,像李理這等文弱君子不是餓死,就是嚇死,而且我看小廚房裡的孫伯他們人好,做菜也好吃,怎得就不能是君子?”
顧心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活靈活現的安寧,她不會固於書本,不固於聖人,不固於自身的身份和地位,她隻固於真實的感受,她既這樣純真,又這樣超脫,既這樣自由,又這樣熱烈,以前他覺得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女孩,現在看來,這也是他遇到的唯一的女孩,因為安寧是這時間最獨一無二的女孩。
“你愣什麼呢?”
“啊,沒什麼,你看那有群蝴蝶。”
“在哪兒,哇,快拉我起來!”顧心拉起坐在地上的安寧,跑到那群蝴蝶海中,安寧在蝴蝶花海中轉著圈,顧心起初隻是怕安寧摔倒,在旁邊護著,看著碧綠草叢間那樣明媚的女孩在蝴蝶海中起舞,這世間誰看了不會醉呢,安寧又見顧心在旁楞著,瞬間移步他麵前,拉著他一起跳起舞來,兩個人轉得累了,就都各自躺在草叢上。沒過一會兒,隻聽安寧聲音漸小地說道:
“顧心,我困了。”
“那我們回去吧,半個時辰也快到了。”顧心說著起身走向安寧這邊,結果走進一看,剛才像蝴蝶一樣飛舞的女孩竟然轉瞬間睡著了。本想叫她起身回去,臨近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又不忍打擾,於是將手裡拿著的披風給安寧蓋上,守在一旁。顧心看著睡著的安寧,感覺了她少有的恬靜,陽光映著粉嫩的臉頰,旁邊柔順的青絲被風吹起卷在了雪白的鵝頸間。這是夢,又是夢,可夢隻可在晚上做,隻可一個人做。一陣風吹過,顧心瞬間清醒地轉過頭來看向遠處,告訴自己,再美的夢,也隻能他獨自做。
安寧也被這陣風吹醒了,她迷蒙地睜開眼睛,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披風,也看到了坐在身邊的顧心,他手裡拿著一株狗尾草搖晃著,正看向遠處,即使是隨意坐著也能感受到習武之人的英氣,陽光映在他的鼻翼,溫暖而溫和。
“顧心,你真好。”
顧心正顧自平靜剛剛泛起漣漪的心,卻聽到安寧的話,像心底的夢被掀開暴露,慌忙轉頭看向安寧。見安寧水一般純淨的目光,定了定神,說道:
“公主醒了。”
“喂,我在誇你誒!”
“哦,謝公主謬讚!”說起笑著拱手下拜。
“喂喂喂,人家在這認真誇你呢,你卻在這開玩笑!學得不像!”安寧默契地知道顧心在學被他捉弄的李理。
“不像嗎?我也很認真的!”作勢要再拜,安寧白了他一眼,轉頭看著天,伸出手,自然說道:
“當然不像,你比他們好多了,你就像現在的風,他們卻像是戲裡被提來提去的木偶。”
顧心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動,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身體還能不能承受住翻湧的內心,他怕自己一動,那顆快速跳動的心臟就會衝破僵硬的自己,衝向他麵前這個說他像風一樣的女孩身前抱住她,緊緊地抱住這個美夢,一直都不放開。但他知道與那些世家子弟相比,自己才是一隻木偶罷了。除了安寧,大家都明白今天安排世家子弟狩獵的目的,顧心各個留意,覺得才華橫溢者確實很多,但在他眼裡,他們都配她不上,因為安寧才是那縷自由自在,和煦溫暖,活潑靈動的春風。
“我們現在多自在,比剛才和他們說那些廢話有意思多了。”安寧聞著綠草的清香,感受著風的撫摸,依舊自顧自地說著,見顧心不應,抬頭一看,這家夥還拜在那不動。
“快起來啦,說你不像,還魂魄附身啊你!去放兔子嘍!”安寧說著便起身走遠,兀自留下剛才他給她蓋上的披風。顧心聽身邊無甚動靜,立刻起身,迅速擦掉臉上的淚痕,拿起披風隨著安寧走去。
到了籠子旁邊,安寧看小黑小白早已經吃得滾圓,後悔將草食全都放進去,真怕他們都撐壞了。顧心剛準備打開籠子,安寧說道
“剛才捕兔的人說是在樹洞裡發現它們的,可是這哪裡有一顆樹。我看他們吃得這樣撐,一定都走不了太遠,這裡這麼空曠,連個躲身的地方都沒有,萬一等我們走了,它們再遇到野獸怎麼辦。我們到有樹的地方去。”
“不行,樹林裡不安全,還是在這放了吧,兔子都認巢穴,它們會自己回去的。”
“又來了,哪裡有不安全,有你在,還會害怕被野獸吃了不成。”說著拎起籠子便要往山上走,顧心立即追上,擋住去路。
“公主,真的不安全,樹林裡極易隱蔽,不僅有野獸,萬一有人意圖對公主不利,則十分危險,陛下讓人尋了此處,正是因為草地視野開闊安全,公主就在這放生吧。”
“你怎麼也這麼多事,若讓它們在這裡死掉,那放了有什麼意義?你若不去,我自己去。”
確實不能讓公主前去樹林,顧心心裡著急,又上前幾步,跪下正言道:
“陛下嚴令,公主確實不可去樹林,若公主擔心兔子的安全,可交給屬下或其它禁衛去樹林放生,定不會讓它們出意外。”
“你這是乾什麼,你也拿父皇拘著我。”
“屬下隻是不想公主有危險。”
“好啊,原來你們一個個都把我當瓷瓶,我剛剛還傻傻地跟你說了那麼多知心話,還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是我看錯了人!”說著氣憤地向另一個方向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竟跑得那樣快。
“安寧!”顧心立刻起身去追,兩人沒跑多遠,就遇到在三個外圍職守的禁衛。楊震安排禁衛在草叢外圍成圓形,隔二十丈又有三人,共有三十個禁軍護衛,再加上安寧所待宮人,共有近四十餘人在草叢外。安寧見左右人左右皆有人走來,又有已經追上的顧心在側,七八個人圍著他,想出去都怪。於是把兔籠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圈泛紅起來。顧心見狀,立刻讓禁衛們去原地守衛,俯下身子將披風蓋在安寧身上,安寧用手一甩擋了出去,顧心起身去撿,輕拍了拍,便再蓋上,又被順勢打了下來。兩人也不說話,隻要衣服掉了,顧心便撿起替安寧披上,來回四五次,惹得安寧大喊:
“你要熱死我啊!”
“跑出了汗,披上不會被風吹到。”顧心知道安寧真的生氣了,他像犯了錯的孩子,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隻能一次次撿起被扔下的披風,好在最後一次安寧沒有再打下來。
他將安寧的水囊從身上解開,擰開蓋子遞到安寧麵前,小心翼翼地輕聲道:
“喝點水吧。”
跑了這麼久,安寧確實有些渴了,卻又不想看他,倔強地側了側身背對著顧心。剛才的一幕又繼續重複,顧心隻好起身去另一側,再俯身遞給她。原以為安寧還不會喝,正準備按慣性起身再去另一側,結果被安寧奪過了水囊。
“我預測的是轉完兩圈公主才會喝水。”
正喝水的安寧被這麼弱弱的一句抱怨嗆到窒息,連聲咳嗽,唬得顧心沒顧忌什麼,趕緊為她拍拍後背。一邊的禁衛以為有危險立馬轉身過來,後來看清是公主嗆著水,便都立刻避開了。
“你是在抱怨我拿得早了。”
“屬下不敢。”
聽到這安寧又轉了個身,雖然表麵仍是氣哼哼地,但顧心知道經過剛才嗆了口水,安寧的氣已經消了七八層。他本已起身想去安寧麵前,卻複又原地蹲坐下,在她背後輕聲說道:
“我從未將你當做瓷瓶,安寧是世間最自由最純真最獨一無二的女孩,是最好的公主。”其實他還想說,“安寧才是風一樣的女孩”,但生生咽了下去,留在了自己的夢裡。
安寧的心底有絲絲動容,她知道顧心懂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甚至在他還沒決定是否玩那場射箭遊戲時,安寧就相信他一定會選擇和自己作朋友,而不是僅僅把自己當作一個尊貴的身份。他說的就是自己想做,但還沒有做到的,她想要自由,想衝破那些繁瑣的拘束,衝破皇宮,衝破禁忌,衝破逐漸積攢下來的很多疑惑。
“你倒是很會誇人,雖然誇得很好,但我還是很生氣。”
“那就請公主賜屬下一塊新鮮的山羊肉,以解您心頭之恨吧!”
“你——”安寧聽畢,又氣又笑,直把水囊扔向顧心。
見安寧終於露出笑容,顧心一直緊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他不想看到安寧生氣傷心,一點都不想,更何況是生自己的氣。終於煙消雲散,顧心重把兔籠拿過來遞給安寧。
“在這放吧,對麵就是樹林,它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我用生命保證它們絕不會出事。”
“算了,兔各有命,小黑小白,我儘力了,你們若有什麼事就找他哦,他叫顧心,就是他這個壞蛋不讓我送你們到森林的。”
顧心忍不住低下幾滴冷汗,小聲嘟囔道“明明是陛下不準。”
“你敢說我爹爹!”
“我哪裡有的膽子。。。”
終於在一頓交鋒中,安寧打開了兔籠,兩隻小兔剛開始不敢出來,公主又說了說記住是顧心的話,小黑才勇敢出來,弄得顧心更是滿臉黑線。小白看小黑出籠,也緊隨其後,蹦蹦跳跳地出來了。可接下來,卻發生了誰也沒有想到的事。
安寧看著小黑小白的背影,竟感覺自己像是隻兔媽媽,還略有些不舍。不過想想它們是去找真正的父母,比呆在籠子裡幸福得多,便安下心來。可兔子還未走出草叢,顧心就聽到了箭矢的聲音,立刻護在安寧麵前。安寧還沒來得及問怎麼了,隻看一隻箭從左麵射來正中小白,同一時間另一支箭從右麵天上飛來打向小黑,但被小黑逃脫。此時旁邊的禁衛早已圍了過來,待有人上前查看箭矢方向,則確定應是兩側均有埋伏,此時禁衛已將求救信號發射出去,圍在附近的禁衛分成三股,四人分彆去往左右兩側探尋埋伏,留下兩人加上顧心圍在安寧身側以防冷箭。禁衛雖武藝不凡,但隻有三人在背靠樹林的草叢中防守不知方向的冷箭則是難上加難。“小心——”安寧聽到了又有一隻冷箭傳來立刻大喊,奈何已晚,那箭本是正衝著顧心頸部,被顧心擋了一下射在了左肩。顧心知道這是支衝他而來的致命箭,心思頓然緊張起來,他心底隻有一個念頭,安寧絕對不能出事。安寧看到顧心中箭,立刻慌了,哭著說“顧心,你怎麼樣,顧心!”顧心怕箭頭有毒,立刻拔了箭,通紅的血噴薄而出,顧心看血色正常,安慰安寧道“沒事,箭沒毒,你們立刻護送公主回去,我在後麵掩護。”安寧不走,撕下衣角想給顧心止血,被顧心奪了過來順勢將他推開,“快走!這太危險。”顧心腦子裡想了無數可能,他怕埋伏的人太多,又怕他流的血會招來野獸,但不管怎麼樣,隻要有人將安寧護送走,他就什麼都不怕了。可沒想到事情發展得更糟,一頭猛虎竟從安寧正麵而來,一瞬的工夫即已經離隻有幾丈遠,而此時其它人還未趕到,猛虎卻向他們衝了過來。“安寧,把披風脫了,不要看老虎的眼睛!”顧心大喊,一麵儘力與安寧拉開距離,並從側麵向老虎跑去,他想用自己的血吸引老虎的注意。兩個護送安寧的禁衛將弓架起準備射殺,奈何老虎速度太快,猛地起跳,禁衛們立刻護住安寧趴在地上,想以身抵禦,結果老虎猛然躍起,跳過他們,瞬間撲向顧心。安寧從地上爬起,看到老虎撕扯的背影已淹沒了顧心,便立刻要衝上前去,卻被護衛死死擋住,“放開我——顧心!”就在這時,數十隻箭羽齊齊射在老虎後背,老虎掙紮了數下,終於不動了。草坪外圍的禁衛看到求救信號,立刻趕來,見有虎襲擊,公主在側,立刻放箭,隨後飛身至公主前護衛。安寧見老虎已死,可卻遲遲未見被撲倒的顧心有任何動靜,心底發顫,瘋一般地要衝過去,被眾人齊齊攔下,安寧死命掙紮,大喊“快救人,顧心在那,在老虎下麵,快!救人!”興和宮的禁衛一聽顧心在老虎身下,迅速上前,將老虎費力抬起,所見場景讓眾人大驚,顧心手握匕首,死死插在老虎的咽管處,幾人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匕首拔出,但因握得太緊,卻不能從其手中取出,而其左肩已是血肉模糊。禁衛陳玄探其鼻息頸部,發現還有脈搏呼吸,立刻將傷口簡單地包紮起來。安寧不顧眾人阻撓,已經衝到顧心旁邊,聲音抽搐地喊著他的名字,又大喊太醫來救,不過一時,亦暈倒在側。此時後續增援的軍士已將整個草叢和山體包圍,一部分繼續去追尋放箭之人,另一部分則迅速護送公主下山救治。
此時的皇家大帳如死寂一般,幕布後麵,安寧正趟在戰紘的休息帳內尚未蘇醒,隨行太醫確診公主是受驚過度而導致暈厥,並伴有輕微的低熱。戰紘下令封鎖獵場,任何人不得進出,將整個山翻過來也要找到是何人放箭。顧心的情況不大樂觀,左肩失血過多,右臂和背部皆有老虎抓傷的痕跡,統領楊震命軍醫全力救治。禁衛軍全力搜山,最終發現三人屍體,均是自食毒藥而亡的死士。楊震見此怕獵場再生變故,遂請求陛下立即回宮,一眾人回宮後,戰紘命大理寺卿三日之內務必徹查此事。
安寧醒來之時,已是三更。她像做了個夢,夢裡有草香,有花香,還有顧心,他們正笑得開心,卻見一隻老虎向她撲來,顧心奮力抵擋老虎,將匕首直插老虎喉管,老虎死了,可顧心也血肉模糊。她瞬間大汗淋漓,睜開眼睛,隻見李司儀一行人皆在身側,可又不像在自己的寢宮。
“這是爹爹的寢殿?我怎麼在這?——”
安寧回想起今日是去隨爹爹狩獵,然後和顧心去放生兔子,顧心中箭了,對,還有老虎——那不是夢——顧心!!!想到當時顧心不知生死,卻仍緊緊握著匕首的樣子,安寧頭痛欲裂。
“顧心呢——顧心在哪呢——他怎麼樣了!!!”
“公主放心,顧護衛已無生命危險,現在禁衛營休養。”
“我要去看他。”
“公主剛剛發汗退了燒,現已經三更了。”
李司儀見安寧雖退了熱,卻仍不見好,立即讓李太醫再行診脈。正看著,戰紘快步走來,見李琳在,焦急問道:
“寧兒如何了?”
安寧心裡憂懼,身體又不舒服,一見到戰紘,也不顧太醫在行脈,立即起身抱著爹爹不放。
“爹爹!”
“寧兒不怕,有爹爹在,爹爹在呢。”
“爹爹,是寧兒錯了,寧兒不該去山裡,顧心就不會中箭,也不會被老虎傷到。”戰紘看著懷裡的安寧哽咽到抽搐,心疼不已。
“是爹爹沒護好寧兒,寧兒應該怪爹爹才是,寧兒乖,先躺下,讓太醫看看。”
安寧聽說顧心沒有生命危險,又見到了爹爹,心下也沒有剛剛那樣恐懼,再加上頭痛得緊,身上又乏力,就順勢躺下了。太醫診了會兒脈,知公主白日受驚引發頭疾,遂替安寧施了針,開了安神藥服下。見安寧睡下,戰紘複又回了前堂,此時楊震亦剛從大理寺回來。
“查出什麼了?”
“回陛下,在老虎出現的附近山林發現引誘老虎的釣餌,放箭之人並未先射向人,而先射向了兔子,是想調虎離山,意在公主。那人必然知曉公主放生的具體位置,方能有此埋伏,臣現已將事先在草坪圍守的禁衛全部隔離審訊。隻是那三名死士並無任何線索留下,應是專人豢養。由於此次狩獵人數較多,在公主放生時,出入席間的朝臣和子弟也略多,因此還未從此處查起。”
“繼續查,不惜代價!朕倒要看看是誰敢盯著朕的女兒下手!”
“是!臣辦事不利,未事先發現埋伏,導致公主身入險境,臣甘受責罰!”
“楊震,朕的禁衛營,必須是鐵板一塊,無論有多少人盯著,都得無堅不摧,明白嗎?”
“臣明白,臣失職,請陛下降罪!”
“待此事畢,再行賞罰,重要的是儘快查破此案!”
“是!”
“那個受傷的護衛怎麼樣了?”
“已無生命危險,但傷處較重,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讓人好生照看著,你退了吧。”
“是!”
楊震退後,戰紘屏退所有人,敲了敲案桌上的墨硯,一黑衣人由側門而入,迅速至戰紘身側,跪倒輕言“見過主人。”
“去查那三名死士。”
“是!”
“正式啟動暗衛營,朕耐得住,但有人耐不住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