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劍(1 / 1)

“曾祖父。”潼眠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平穩,卻難掩飾眼中探尋的神色。

司馬炤歌頷首,良久,他緩緩開口道:“陛下,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曾祖父請說。”

“一年之期後,務必留炿月一命。他是我皇弟一脈,如今他不在了,我也得保全他的後人。”

潼眠心中一凜,曾祖父的請求令她陷入了兩難,他對司馬炿月始終存著殺心,曾祖父怕也是早已知曉,這才提前向他提起承諾。

沉默片刻,潼眠微歎一聲道:“曾祖父怎知我能戰勝厲妃呢?”

司馬炤歌捋了捋胡須,笑道:“我跟阿琴的後人,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好,我答應您,無論如何,會留司馬炿月性命。”潼眠目光如炬,被石台上的劍所吸引:“這就是女帝劍嗎?”

女帝劍雖不及入世劍華麗,卻通體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在昏暗的閣頂中格外奪目。

潼眠緩緩走上前,目光緊緊盯著女帝劍,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親切感。她伸出手,輕輕握住劍柄,就在觸碰到劍柄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她的體內,讓她渾身一震。

女帝劍像是感受到了皇帝的霸王之氣,劍身微微顫動,發出低沉的鳴響。緊接著,一道道金光從劍身上迸發而出,將整個閣頂照得亮如白晝。

潼眠深吸一口氣,將女帝劍握得更緊,感受著那源源不斷的力量在體內流淌。她知道,此刻起,自己手中握著的不僅僅是一把劍,更是守護大漊的責任。

“時隔這麼多年,阿琴的佩劍終於再次認主了。”司馬炤歌欣慰地看著半空中漂浮的女帝劍,眼眶微紅,它的前主人已經不在了,但是她的後人卻得到了它的認可。

“女帝,去吧——”潼眠一個抬手,女帝劍似乎感受到了命令,從窗戶飛出,直直懸停在閣頂上空,金光沿著女帝劍四周緩緩向周圍擴散開,淡淡的金光好似要將整個漊都籠罩住。

“陛下,女帝劍已再次認主,我的使命也完成了。”司馬炤歌靜靜地望著窗外,思緒似乎也飄向了遠方。

“我以女帝劍,鎮守在斬天閣,倘若漊都有異,我也能第一時間感知到。”不日她可能便要啟程離開漊都,前往廣陵學院了,她將女帝劍留在漊都,以防她不在,颻澹打漊都的主意。

“我也該走了。”司馬炤歌淡定自若,長歎一聲。

“曾祖父去哪兒?”潼眠疑惑地問道。

“我大限將至,想最後回大颻看一眼,陛下也不用尋我了。”司馬炤歌就像在敘述一件平常的事情,說完,輕躍而起,飛出閣頂,直至消失在夜色中。

潼眠怔怔愣在原地,她甚至還未來得及和剛相認的曾祖父告彆。

望著曾祖父消失的方向,潼眠久久佇立,心中五味雜陳。這突如其來的分彆。好似一場還沒來得及好好開始就倉促落幕的夢,讓她滿心悵惘。可她明白,前路漫漫,容不得自己沉溺在傷懷之中。

暗暗握緊了拳頭,她轉身,大步踏出了斬天閣。

回到永安殿後,潼眠坐在案前,桌上放著廣陵學院的邀請帖。廣陵學院乃漊兆和颻澹兩國開國時所創辦,意為培養天下學武之人。廣陵學院有個規定:凡入學院者,不可私鬥,更不可因兩國不和而爭鬥。現在看來,廣陵學院很有可能是曾祖父和曾祖母創辦,才會定下如此特彆的規定吧,也許他們早就料到如今颻澹和漊兆的局勢了。

“眠兒,回宮了。”樓容璟聽到潼眠寢殿有聲響,猜到她應該是回了,便從偏殿過來看看。果不其然,她一回來就坐在書案邊上了。

“阿璟,還沒歇息呢。”潼眠理了理桌上的筆墨,將邀請帖遞給樓容璟,道:“喏,現在不用我教你習武了,廣陵學院的春招開始了。”

“廣陵學院?眠兒你都通天境後期了,還去那裡做什麼?”樓容璟接過邀請帖,疑惑不已。

“你打開仔細看看。”潼眠嘴角微揚,眼角也帶著幾分笑意。

“竟是……邀你去當學院先生的?”樓容璟打開那封精致的邀請帖,錯愕道。

“我也沒想到呢,這廣陵學院每年隻招收一百名弟子,但考核標準我也不知。而且我與廣陵學院從未有交集,今年不知怎的會邀我前去。”

詭異的是廣陵學院在颻澹的地界,雖說離颻都甚遠,但她一個漊兆的皇帝,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颻似乎頗有不妥。她好奇廣陵學院的院長是什麼身份,更好奇為何要引她去廣陵學院。

“聽聞廣陵學院在平州,那可是颻澹地界,會不會是司馬炿月的陰謀?”樓容璟與潼眠的想法不謀而合,他的擔憂不無道理,此去不知是否是一場鴻門宴。

“這是一個機會,阿璟,你在廣陵學院成長肯定比在漊都快。說來慚愧,我雖十歲便已達到通凡境後期,十八歲到通天境後期,但我並不擅長授課,我覺得這一切都很簡單,不知從何教起。這次,就算是司馬炿月的詭計,我也要去。”潼眠不光是為了樓容璟,也是為了大漊,漊兆的高手太少了,崔銘與泱絮他們都是有天賦的,稍加點撥,他日必成大器,缺的是方法和引導,而廣陵學院恰巧能讓他們快速成長。

“眠兒,你總是為彆人,為大漊著想。”看穿了潼眠的真實想法,樓容璟雖心疼她,但無論她要做什麼,做了什麼決定,他都會無條件支持。

“泱絮,崔銘,茉霜,雲霏他們都是可塑之才,蒔熎也是,從前她因為大颻公主的身份,有太多束縛了,如今她終於可以做她自己了。”蒔熎擅毒,武器是紫玉算盤,憑著珠玉落盤這一功法,突破到了通天境初期,樓外樓的四大掌櫃,也隻有她武功和謀略如此優秀。

“看來眠兒都替他們打算好了,那你自己呢?”樓容璟的話如同一記重錘,是啊,那她呢?一年之期很快就到,厲妃怕是對破境勢在必得,而她因受傷還未恢複到鼎盛時期,破境就更難了。

此去廣陵學院,她能找到破境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