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嬴新沉思之際,嬴勝已經回轉住所,開始今天的課後補習、五十頁大字。

黑夜血紅:[我要去直播嬴新那邊的情況一段時間,她那邊發生了事情。]

哦?

雖然真相未必如此,但嬴勝就是猜測“事情”跟她和嬴新說的話有關。

是她影響嬴新做出了某些決定。

當然可以,畢竟我這裡隻是平淡的日常。嬴勝在腦海中用意識跟黑夜血紅交流。

直播間裡的畫麵從嬴勝所在的房間離開,穿過空曠無人的學堂,悄無聲息跟在嬴新身後。

『原來係統是有名字,有自我意識的嗎?』

『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之前直播間掛在嬴勝身上,就覺得嬴新矮了,現在直播間掛在嬴新身上,視野都跟著低了一個頭。女兒什麼時候能長高一點兒?』

兩個坐在家門口剝花生的中年人湊在一起閒聊:“唉~我跟你說,咱們村裡有個女人愛舔男人的腳,那男的腳毛多,骨頭又大,還有股酸臭味。舔完她肚子疼了兩天,去看大夫,說是吃壞了肚子。現在的女人啊……”

回家路上,聽了一耳朵的嬴新走過去問:“嬸子,你們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嬴吉家的丫頭,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我家大哥肚子疼了兩天,被我給治好了,我聽你們說的那個‘女人’好像我大哥,就過來問問。”

嬴新之前想跟嬴勝說大哥生病的事兒,就是這個,可嬴勝不想聽,她也就沒機會說。

誰知道這件事居然在村子裡傳開了,隻是“張小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不知姓名的“女人”——她秉承著家醜不可外揚的想法,沒有到處宣揚,到底是誰傳揚出去的?

既然事情已經傳開,她也不打算替大哥遮掩。

兩個嬸子捏碎了手裡的花生殼,“什麼?”

張小山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小男子,怎麼可能做出舔男人的腳,舔出毛病,還鬨肚子的事來?

她們不信:“嬴吉家的丫頭,你才多大,就會治病?小山看著可不是那樣的人,說不定是事有湊巧呢。你怎麼什麼話都往外禿嚕?當心敗壞了你家大哥的名聲!他現在年紀已經不小了,名聲壞了,還怎麼找媳婦?”

『為什麼這年頭,說實話都沒有人相信?』

『一個三歲小娃娃說自己會治病,我肯定不信。兩個嬸子懷疑也正常。』

『不是,就我一個人還在震驚,張小山舔男人的腳嗎?他舔的是誰的腳?為什麼他會做出這種事?』

嬴新隻瞧了兩位嬸子幾眼:“你們神疲乏力、腰膝酸軟,可能是腎陽不足,寒濕內生。若白帶色黃、黏稠,有異味,還伴有外陰瘙癢,可能是濕熱下注之證。怎麼不去看大夫?”

兩位嬸子沒想到嬴新真能看出來。

這些毛病忍忍就過去了,何必看大夫花那個冤枉錢,又不是多金貴的人。

她們正要說話,轉而想到那個不知姓名,去看大夫的女人。一時醒悟過來,必然是哪個男人編造出的謠言,村子裡的女人即使身上不舒服,也不會花錢去看大夫……

識破詭計後,她們拉著嬴新誇了一圈,說嬴新怎樣聰明。又抓了一把剝好的花生塞進嬴新的口袋裡,從屋裡拿了幾個桃子出來,叫嬴新帶回去吃。

嬴新推辭不過,隻好拿了回去。

『現在的人類幼崽,真是恐怖如斯。』

『親親聰明寶貝。』

『小說裡,張小山結婚對象是鎮子裡茶鋪老板的女兒,為人乾練又和善,又是獨生子。不過時間是在一家人到鎮子上做生意,有起色以後。』

回到家中,嬴新將聽到的消息,以及一些猜測告訴嬴吉:“這件事並不光彩,我沒往外說過,現在外麵卻在傳。肯定是大哥說的!”

張小山解釋得病原因:“你是個女兒家,又有阿娘給你謀劃,自然萬事不愁。大哥是個男人,現在年紀已經不小了。阿娘不願意給我攢彩禮……女人都要價貴,我那些兄弟,隻要幾個銅板,請他們吃一頓飯,就喊兄弟大氣,給我弄了。”

當著母親和妹妹的麵,居然敢說這種話,嬴吉當即罵了聲“混賬”!

嬴新有些恍惚。

嬴勝曾提過傅有財的祖宗是“賣溝子”才那麼有錢,可大哥說得分明不是這樣。那些兄弟,那些男人隻要幾個銅板、一頓飯就可以“賣溝子”。

她不知道該反駁“賣溝子”掙不了那麼多,還是該驚訝大哥那些兄弟實在便宜得離譜。

不,換過來想,大哥得病或許是因為“便宜沒好貨”的緣故,傅有財的屁股白白嫩嫩,他的祖宗說不定也是如此,才能賣得上價呢!

嬴新的種種想法,直播間觀眾自然不知。

“既然如此,大哥你又何必執著於娶媳婦?直接跟那些兄弟們過好了。畢竟你也沒什麼錢,他們也便宜。”

嬴新有理有據地分析,給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寫完大字的嬴勝一邊揉手腕,一邊看直播,心說:“男人價賤,也自知其他男人都是些賤貨,玩玩還可以,在一起是萬萬不能的,又不會老了坐一起升值,隻會男男互害這樣子。自然倒貼錢,都要賴著女人。一群賠錢貨而已,何必對他們客氣。”

她表麵喜怒不形於色,內心陰暗地蛐蛐:

“像李挑一這種克母的不祥男人,自然也沒有哪個女人瞧得上,就算讀了書也沒用。還不是砸手裡了?說得好像他自願單身一樣,還不是沒人要。老娘死了,難道他不想再找一個新的娘,娶個新娘嗎?”

“小說裡,他可沒少受嬴新的孝敬,靠著學生飛黃騰達。”

“如今不過是被我接盤了。”

張小山徹底惱怒:“我想要娶媳婦,也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給家裡留後。”

“家裡有三個男兒,就算真要找一個男兒,也不一定需要你。更何況,男人不能生育,無法延續任何人的血脈,就像樹葉落到地上也不會成為種子,隻會化為肥料。”

嬴新皺起眉頭,“家裡真正能延續血脈的,隻有我和嬴勝。為家裡留後,不是你的份內之事。你覺得自己年齡大,就可以欺我年幼,越俎代庖?”

張小山覺得還是生病的妹妹更可愛,現在的嬴新實在太強勢了。

嬴吉做主,家裡的男兒都不準娶媳婦,也不能跟外男廝混,免得染上臟病。

『差點忘了臟病,還是嬴吉有遠見之明。』

如今正值夏季。

嬴吉身體好了,女兒又要讀書,她自然琢磨著怎樣掙錢。

她采摘荷花、蓮蓬、蓮藕拿到鎮上去賣,勉強算一項進項。

攢下些本錢後,開始走街串巷賣涼茶。

嬴新下課後經常往山上跑,發現一株幼小的純白三角梅,帶到鎮子上賣出了好價錢。此後專門去尋找奇花異草,常常有所斬獲。同時也好運地遇到了幾位好主顧,將這些花草賣出好價錢。

『有好幾盆花我也好喜歡。』

.

夏天晚上,草叢裡傳出貓叫。

跟著嬴吉回家的嬴新想要撥開草叢看一看,一道熟悉的小男孩兒的哭聲響起。

是傅有財的聲音,他已經有三天沒來學堂了。

『嚇我一跳。』

『奇怪,傅有財大晚上不在家裡,怎麼在這兒?』

男人年老渾濁的聲音像是濃痰一般惡心,“我這把老骨頭還想再多活幾年,嬴勝現在是李秀才的義子,整日待在學堂裡不出去,我可遇不上。而且……”

老男人講述起一天晚上,一個男人不穿衣服趴伏在草叢裡學貓叫吸引小孩子。嬴勝被吸引過去,那個經常猥褻小孩子的男人見到她,流著口水嘿嘿直笑。

『我說剛才怎麼有點熟悉的感覺,原來是之前嬴勝走過的那條路。合著,剛才草叢裡又有一個不穿衣服的男人……』

嬴吉忽然意識到,自己在生育之前沒有給孩子挑選一個安全的環境。以至於嬴勝遇到這種事。假如嬴勝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她不敢細想。

嬴勝從未將這件事告訴過她,大概也是覺得她實在無用。

如今傅有財想要對付她的女兒,自食惡果,她並不會多管閒事,反而越發領悟到男人對男人最狠的“男男互害”真諦。

第二天。

嬴新將傅有財想要害嬴勝的事情告訴嬴勝。

這一天,傅有財也來到學堂,下課後淒淒艾艾地說有個老男人騷擾他,請求嬴勝保護他。

嬴勝一口唾沫呸到手裡,搓了搓手,一個大耳刮子扇到傅有財臉上。

砰,清脆的聲音,傅有財臉上迅速腫脹起一個巴掌印,火辣辣的疼。

他嘴裡的後槽牙被打出來了兩顆,滿嘴血。

身體更是摔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當晚,傅家。

一個散發著臭味的盒子被打開,裡麵塞滿了裝著屎的腸子。

不知為何,保翼總覺得心中不安,詢問下人,得知傅有財不在家裡,立即出動自己手底下所有人去找。

下人來報。

在一個草叢發現傅有財的屍體,和好幾個老男人在一起沒穿衣服,身上有多處傷痕,腸子被扯出來了。

保翼兩眼一番,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