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桃桃 先吃解藥 4030 字 2個月前

痛失副歌部分的c位,但一碼歸一碼,陶斯記任池伽的情,打算做點什麼讓金主展顏舒心。

考慮她的經濟條件,送禮拿不出手,任池伽有早起喝咖啡的習慣,她決定選一天比他起得更早。

陶斯專門空出一個他不在家的下午,請教阿姨家裡機器的使用方法,接受手把手教學並反複練習,一杯接一杯愈發趨於穩定地出品,直到阿姨大大咧咧提到練習用的咖啡豆單克價格。

陶斯立刻收手,對身前一列盛美式的馬克杯沉思,接著拉阿姨對酌,等把人嚇跑了,獨自喝了個臉白心跳——最後實在消化不了,隻好貢獻不少給下水道。

聯賽開賽時間愈近,任池伽校隊那邊的訓練更緊鑼密鼓,一日不落,陶斯好幾次見到他到家時的狀態就能想象其強度。

此時是六點,距離任池伽回家起碼還有三個小時,她對著夕陽咕嚕嚕灌下一升水試圖稀釋血液中的咖啡因,感到□□和神經活躍得仿佛急待申請加入訓練。

哪怕不久前才對說阿姨說沒胃口把人送走,陶斯還是準時準點打開了外賣軟件,開始沙裡淘金。

她搬到這裡後最常懷念的是從前居民樓周邊外賣的味道。

富人區意味著消費高,除了昂貴的私房菜,能點到最好的就是從商圈的連鎖店裡送出的預製菜餐品,水準遠不如經明火的蒼蠅館子小炒。

最後還是選中近期她偏愛一家燒臘店,同樣開在商圈,但價格適中,符合口味,還免費贈汽水飲料。陶斯有時不想喝,放入冷藏室,易拉罐不知不覺摞起半人高。

好在任池伽家的冰箱很多,儲物空間富餘。

吃過飯,再收拾完行李,到夜裡果然睡不著。

清醒持續至四點多,她握著發燙的手機,已經把其中一切娛樂功能都摸索過一遍,去外麵倒了杯水喝,決定放棄入睡。

任池伽起床時間通常在七點半到八點,陶斯烤了吐司,煎蛋因為一點意外變成炒蛋,準時在他打開房門時出品一杯冰美式。

陶斯說:“早上好。”正好捕捉到他目光落在餐桌時一閃而過的迷茫神色。

玻璃杯底輕磕在桌麵,她走到另一頭,拉開椅子坐下,報備行程:“我下午去z市錄節目,明天才回來。”

任池伽不著痕跡地點頭,平靜地低頭咬一口吐司,沒搭茬。

百分之六十到七十?陶斯抿抿唇,再接再厲:“沒錄過這種,上電視的機會,有點緊張。”

她用叉子去戳漏到盤裡的碎雞蛋,把盤子戳了個精光,也沒等到另一人開口,有些拿不準了。

吃一塹長一智,總不能又像上次一樣踩雷,開門見山說“謝謝你的助力”——或許深沉寡言就是任池伽本來的舒適區,隻是勉強自己此前表現得主動熱絡一點。

這麼一想,她豁然開朗,即將被自己說服得釋然了,冷不丁聽見他說:“緊張到四點多睡不著?”

陶斯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因此對上,任池伽解釋:“正好聽到外麵有聲音。”

從房間出來確實需要路過主臥,她說:“玩手機不知不覺到那個點了。”

見他舉起手邊的杯子,又問一句:“還行吧?”

任池伽垂下眼睛,杯沿移開,唇瓣被浸得濕紅,玻璃杯壁上的水珠隨重力滾下,剩半杯冰和底部一層透明液體。

“要工作就彆熬夜了。”他說。

百分之八十。

陶斯一身輕鬆地回房間補覺了。

從出發到z市大約有兩個小時的車程,下了車,所有人急匆匆扒一口晚飯就準備錄製,在陶斯目前為止所見過最大的攝影棚。

新歌跳了兩次。

大約是因為錄製剛開始,底下的觀眾哪怕對人和歌不熟悉,但精神飽滿,給予的反應禮貌而積極,比平時去商演的氛圍還好一些。

她是第一次被邊緣化站位,但已經排練得很熟,也沒什麼不適,邊跳邊唱邊做表情管理,還能抽空向觀眾席飯撒比心,信手拈來。

第二次開始前,一名攝影師跟她說:“要多對攝影機笑。”

陶斯認識到錯誤,及時改正方向,餘光黏住機位鏡頭,指哪打哪,巴不得把酸痛的蘋果肌笑飛出去。

到最後,出言指點的攝影師大哥明顯滿意了,還多跟她閒聊兩句:“反應真快,姑娘你挺有靈性啊。”

錄完舞台,眾人去到後台待機,一名之前溝通過的節目編導走過來,在一群人裡叫住她:“桃桃。”

組合雖然成員眾多,但顯然絕無可能讓一檔知名綜藝的做專場,同場不管是談話還是遊戲部分,都有更正經的明星嘉賓參與。

用出演份額來衡量,她們的定位更像是臨時加塞的龍套角色。

除了新歌的演出和自我介紹環節,剩下一個珍貴的露臉機會,是在其他嘉賓開始遊戲前,由一名成員擔任小助手,協助主持人說明規則。

節目組覺得剛才舞台上陶斯的表現比較吸睛,聲音條件也不錯,臨時決定把小助手的數量改為兩個,讓她加入。

早早定下的另一個是公司推薦的趙簡書。

其實她們倆在工作外沒什麼交情來往,換c位加這出其不意的一遭,像被人刻意放置到敵對關係一樣,造成一種彆樣詭異的氣氛。

好在組合到這種境地,已經無人關心成員間的人際,不然陶斯不難想象粉絲間編寫的劇本大戲。

說到底,觀眾誰會留意一個還是兩個遊戲規則說明員。

等台上的海洋球池設置完畢,陶斯背上節目組分發的小助手專屬小翅膀,同樣也分走趙簡書一半的台詞。

嘉賓被分為紅藍兩隊,要規定時間裡在池中找到藏在期間的顏色相對應的球,而數量更加稀少的白球抵兩分。

一共比拚三輪,期間小助手可以一直站在台上,通過不定時的感歎聲和做誇張表情,爭取在後期中多留下一個反應鏡頭。

戴翅膀的兩人守在球池兩頭,畫風格格不入,像亂入的雕像。

陶斯身邊站著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演員,叫林識泉,最近頗有人氣和熱度,留偶像樣式的劉海,臉很白,看起來比實際來得年輕。

他擔任隊長,雖然前兩輪沒有出戰,從遊戲一開始在場外也加油得十分賣力,豐富的肢體語言,呐喊時屢屢破音,有時比場內情況還引人發笑。

有林識泉一馬當先,陶斯在一側鬨出什麼動靜都顯得拙劣蒼白了,心安理得地開始摸魚。

神遊到中途,一旁手舞足蹈,作勢下跪的身影像失去平衡,趔趔趄趄地往前倒去。

這算犯規,陶斯想也不想,扯住他身上的藍隊背心,在對方即將栽進海洋球之際出手一架,把人扶穩了。

林識泉站直了,看起來十分不好意思,對她笑了笑,連連說謝謝。

沒想到等一局遊戲結束,主持人上前特意cue到這一幕。

“我剛剛在旁邊啊,看到桃桃就這樣——”他邊說邊效仿做一個拎提的動作,“把一個大男人抓雞仔似地抓起來,過於輕鬆,我整個看呆了…你平時是有健身的習慣嗎?”

陶斯客客氣氣地回答:“是林老師太輕啦。”

這句話沒什麼爆點和新意,於是話題向她偏移一下下又立刻回到正軌。

林識泉露出蒼天有眼的表情,舉起話筒,很自然地開始向主持人傾吐減肥史:“終於等到有人說了!你知道我最近半年都在減肥…...”

…...

這次機會珍貴而意義重大,嚴方仕也專程跟來z市。等錄製完畢後,便抓緊時間帶團隊去拜訪各間休息室,順帶送出以前組合出的實體唱片。

一路出乎意料的順利,沒有遭到不耐煩和拒絕,主持人甚至表現得相當老練友好,還能叫出多數成員的昵稱。

對比之下,林識泉的休息室門算比較難敲的一扇。

不難理解,因為他已經擁有好幾部熱播劇,曝光和認知度確實很高。

嚴方仕向臉色很差的助理說明來意,又在門外等了十分鐘左右,得到回複說可以,但合照要經由他們這方審核通過才能發布。

並不算什麼苛刻的要求,他們這邊自然是欣然答應。

陶斯站在最邊上,等集體合影結束,聽到嚴方仕突然提議說:“林老師能不能和桃桃一起照一張?”

林識泉聽到這話看過來,像是才注意到她,眉心擰起,考慮一會兒,最後才點頭,顯得勉強:“行。”

陶斯先擺好姿勢,他配合到另一邊,左手跟她共持著唱片,展開右胳膊,手掌扶在她的胯上。

陶斯身上的表演服是短款,露一截腰,恰好是對方手心碰到的地方,她立刻轉頭看向他。

林識泉察覺到目光,也轉頭看她,微微一笑,比台上時對人的笑更耐人尋味一些,輕聲問道:“你幾歲了?”

聽到問話,陶斯沒立刻回答,對他說:“等一下。”然後伸手到腰間,果斷把他的手拿起,遲疑一下,還是搭到隔一層衣物肩上,這才說:“二十。”

她轉頭看向掌鏡的嚴方仕,“拍吧。”

扶在肩上的手卻在此時倏地滑落,陶斯側目,發現林識泉的表情變得冷淡僵硬許多,另一隻拿唱片的左手也放下去了。

還沒完,林識泉向旁岔開腳步,直到兩人間隔的距離足以再插入一個人。

休息室的氣氛微微凝滯,手機後頭,嚴方仕的表情同步變得一言難儘起來。

陶斯當然不在意,自己握住唱片包裝上空出來的一角,用眼神示意他抓緊時間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