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長穀部和今劍率先衝進了天守閣,結果就看到了沒睡醒的一人一刀和一狐。
“山姥切,太狡猾了!狡猾狡猾!”
“阿魯基!你怎麼能不脫衣服就睡覺!另外,您要跟我解釋一下,山姥切為什麼在這裡!”
岩融隨即也進來了,青江慢了一步,端著醒神茶葉進來了。
芳江迷迷糊糊抓著狐之助的尾巴往自己臉上蓋,被吵醒的山姥切坐起身,看著生氣的長穀部和今劍老實本分地把自己的被褥疊起來放到了櫃子裡。
長穀部都震驚了,天守閣居然有山姥切的被子。
“昨天太晚了,乾脆就在這裡睡了。”山姥切看著生氣的幾張臉,稍微解釋了一下。
之前,芳江生病的那段時間都是由山姥切照顧的,對於他來說,天守閣就是他的第二個房間。
山姥切還穿著睡衣,看著嘰嘰喳喳的幾振刀離開了天守閣,穿著睡衣的他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去洗漱間。
“山姥切先生,早上好啊。”太鼓鐘貞宗即便是早起看起來也是元氣滿滿啊。
“早上好。”山姥切找到了自己的牙刷,慢慢地刷起了牙,看起來十分放鬆。
洗了臉,用毛巾擦拭著臉的太鼓鐘看著他:“山姥切先生看起來心情很好啊,做了個好夢嗎?”
“不,芳江大人回來了。”即便含著牙膏,山姥切也口齒清晰。
“誰?”
“芳江大人。”
一大早,有的人還在睡夢中就被叫醒了,然後被告知審神者大人回來了,當然也有的沒有通知到。
芳江被長穀部晃醒,又被青江灌了一杯醒神茶,整個人靈魂都在戰栗。
“青江,你給我喝的什麼?苦死了!”
“醒神茶哦。”
清醒過來的芳江看著幾張熟悉的臉,才有回到自己本丸的踏實感。
今劍抱著他亂蹭,他笑著安慰今劍,摸了摸他的頭,又問了問大家最近怎麼樣,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鍛煉之類的。
長穀部眉心直跳,看著亂七八糟的床褥和亂七八糟的房間,還有狀態亂七八糟的房間,拎起了抱著芳江撒嬌的今劍和試圖再灌一口醒神茶的青江。
“主啊,您現在應該去洗漱,然後吃早飯!”
岩融十分有眼力見地把被子給卷起來了,把狐之助抱到一邊去睡覺。
今劍和青江也安靜下來,長穀部鬆開他們,然後拉起芳江,推著他去洗澡,芳江明明比長穀部高不少,但在長穀部手裡就像個不聽話的小孩子。
“吼啦,快點去洗澡!”
“好了好了,我自己走啦。”
離開時長穀部好不忘吩咐岩融從衣櫃裡挑身衣服一會兒送過來。
芳江的手有些粗糙,手心手背都有細細的淺色疤痕,脫掉衣服時長穀部才發現,原來他的主人身上也有許多傷痕。
芳江很久沒有和被人一起洗澡了,上次還是和山姥切一起。
山姥切也看到了他身上的傷疤,和長穀部一樣,都是低著頭不說話。
“以前留下的,就是有點難看,其實並不嚴重。”芳江回頭看向身後的長穀部,似乎在安慰他。
長穀部撇撇嘴,心想著,騙誰呢。
一大早來泡溫泉的石切丸和鶴丸國永悠閒地聊著天,說著說著就聽到了門口略微嘈雜的聲音。
“難道是我惡作劇被一期發現了?”鶴丸國永朝著水下沉了沉,一臉的凝重。
石切丸嘴角抽了抽,他已經習慣了鶴丸偶爾的小把戲了。
長穀部穿戴整齊,頭巾袖套圍裙,手裡還有把洗浴刷,另一隻手裡拉著一個人。
長穀部看到了溫泉池裡的兩人,十分自然地打了聲招呼。
鶴丸發現不是來找他的瞬間放輕鬆了,石切丸則是更好奇,長穀部穿成這樣過來是做什麼的。
“請坐好!”
芳江乖乖坐好,還回頭十分不好意思地朝著溫泉池裡的鶴丸和石切丸點了點頭。
長穀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搬出一大堆洗浴用品,打開淋浴開始他的工作。
石切丸和鶴丸看著長穀部像是洗寵物一樣幫芳江洗頭,臉色奇奇怪怪的。
“長穀部,我其實可以自己來的。”
“阿魯基,難道這點小事都不願意交給我嗎?”長穀部雖然嘴上服軟,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沒鬆懈,他可是聽山姥切說過的,芳江大人對自己的頭發一點都不珍惜。
‘阿魯基’!
鶴丸國永和石切丸從池子爬出來,圍上了毛巾湊到了長穀部和芳江身邊。
“阿魯基?您就是審神者大人?”鶴丸國永眼睛亮亮地看著一臉生無可戀的芳江。
“是我。”
鶴丸完全不在意現在的情形有多可怕,反而坐在旁邊開始了自我介紹。
石切丸看著長穀部的動作,頭都大了:“長穀部,要不然讓主公自己來吧。”
長穀部深呼一口氣:“沒關係,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吧。”
石切丸看著芳江臉上彆開生麵的無力,隻能放棄,畢竟那可是長穀部啊。
不過,主公居然沒生氣啊。
岩融和今劍送來了衣服,因為要監督著芳江好好使用洗浴產品,長穀部身上濕了不少,也隻能回去重新換一身。
長穀部臨走還不忘叮囑今劍和岩融看著芳江塗好護膚品。
芳江看著麵前的瓶瓶罐罐,嘴角抽了抽,難不成他們嫌棄自己長得醜?
穿上衣服的房間跟著岩融和今劍離開了浴室,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去吃早飯吧,大家都在。”岩融拍著芳江的肩膀,今劍牽著他的手。
“最近一直在鍛刀嗎?”芳江記得自己給山姥切留的符紙並不算太多。
“這大半個月都沒有鍛刀,因為符紙不夠了。”今劍說。
芳江點點頭,隨即又向他們詢問本丸現在的刀劍有誰。
根據岩融的描述,目前本丸的刀劍並不多。
粟田口家的太刀一期一振來了,打刀鳴狐,短刀五虎退,亂藤四郎,藥研藤四郎,秋田藤四郎,目前粟田口就這些。
除此之外還有長船派的太刀燭台切光忠,貞宗裡麵的太鼓鐘貞宗,兼定的歌仙兼定,和岩融今劍同屬三條的石切丸,五條的鶴丸國永,古備前的鶯丸和左文字家的小短刀小夜左文字。
加上芳江未離開時的五位付喪神,現在的本丸已經有十八位刀劍男子了。
“十八人啊。”走著走著的芳江突然停下腳步,岩融和今劍奇怪地看著他。
“怎麼了?”
“……好久沒和這麼多人說話了,有些不適應啊。”
今劍牽著芳江的手,拉著他朝前走。
“彆害怕,今劍會幫你的哦!還有岩融。”
岩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十分自信。
“啊,那就拜托了。”芳江任由他們拉著自己朝吃早飯的大廣間走去。
燭台切光忠擔憂地看著今天早上的飯菜,因為剛知道審神者回來,所以準備的東西並不多。
狐之助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看到了緊張的大家,打了個哈欠。
“沒必要緊張的啦,在在下看來,芳江大人才會緊張才對。”
粟田口的小短刀們在一期一振的身邊坐著,看起來有些不安,小夜和鶯丸坐在一起,太鼓鐘和歌仙中間坐了個燭台切。
歌仙和燭台切看向狐之助。
“狐之助先生,這些東西是不是太簡陋了。”歌仙兼定看向桌麵上的食物問道。
“不用擔心。”從門外走進來的山姥切直接替狐之助回答了。
“我剛來的時候,芳江大人的日子過得十分粗糙,喝的茶都是涼的,茶壺都是壞的,能吃上這樣的飯他大概會很高興。”
歌仙皺著眉,他不敢相信以前審神者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燭台切有些難以置信,而隨後走進來的長穀部聽到山姥切的話捂著臉悲傷不已。
“我的主啊……”長穀部現在就想奔到芳江身邊,為他倒上一杯熱茶。
跟在他身後的鶴丸和石切丸一臉奇妙的表情。
“我說啊,被長穀部折騰成那樣的芳江大人才慘吧。”鶴丸找了個位置坐下,石切丸坐到了小夜身邊。
燭台切看向鶴丸眼神閃了閃:“你們見過審神者大人了?”
“嗯,很不錯的一位大人哦,就是有點太寵愛長穀部了。”鶴丸想起溫泉池邊的那一幕說道。
長穀部紅著臉訓斥鶴丸的胡言亂語,隻是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好意思。
石切丸看著他們的樣子笑了笑。
青江在拐角遇到了芳江岩融和今劍,芳江朝著青江眨了眨眼,青江輕輕歪著頭,微笑。
他們來到大廣間的時候大家都在了,長穀部和山姥切早就占了主座的左右兩邊。
“哦呀哦呀,來晚了啊。”青江說。
“太狡猾了,長穀部也是,山姥切也是。”今劍抱怨道,但最後還是被岩融抱著坐在了一邊。
芳江穿著麻灰色的和服,肩膀上繡著深藍色花穗,隨著他的動作像是一道道深藍色的水流輕輕搖曳。
“今天好豐盛啊,感覺像是過節一樣。”芳江坐下,看著麵前的飯菜小聲感歎道。
一抬起頭就看到了盯著自己看的大家。
芳江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心底竟還有幾分的懷念,就好像他以前也經常想這樣在人前發言似的。
“我是1023本丸的審神者,大家叫我芳江就好,不是什麼尊貴之人,很抱歉這段時間一直不在本丸,突然回來大家可能會有一些不適應,接下來就一起生活吧,還請多多指教。”
芳江盤腿坐著微微鞠躬。
“嗨~那接下來就由我開始自我介紹吧!”今劍隨即舉起了手,朝著芳江眨眼。
“那就拜托了。”芳江也朝著今劍眨了眨眼,就好像他們兩個是第一天認識一樣。
而今劍和芳江之間的氣氛也確實讓人羨慕,特彆是小短刀們,對芳江的感官都很好。
就連害羞的五虎退也察覺到了芳江身上的平和,就像毛茸茸一樣。
由今劍開始的自我介紹,很快就結束了,早飯也終於開始了。
燭台切看著芳江的樣子,會詢問他飯菜合不合口。
芳江點頭:“有這種還活著的感覺真不錯,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吃了大半年幕間便當之後喝了狐之助給我煮的蔬菜湯……”
芳江端起蜆貝湯喝了一口:“真好啊,活著的感覺。”
大半年幕間便當?燭台切有些頭疼,看著芳江,心裡總覺得他是個營養不良的小可憐。
嗯,之後多做些好吃的吧。
歌仙沒忍住笑了出來,因為芳江的表情真的很有意思。
鶯丸端起碗,也品嘗了一下:“確實很好喝啊,鮮活的味道。”
“真的嗎,我也喝一口……還真是。”
“早飯是太鼓鐘歌仙和燭台切準備的啊,真有你們的。”
早飯期間其樂融融,一開始見麵時的僵硬也在彼此地說笑之間消散。
芳江暗暗鬆了口氣,而他放鬆下來的表情也被幾振刀看得清楚。
看樣子這位審神者並沒有把你們當作物品對待的打算,看起來謙遜平和,易於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