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微步,白絲生塵,筆直的長腿沒有一克多餘的肉,晶瑩剔透的蕾絲吊帶裡,是芭蕾舞女般玲瓏的脊背。
寧欣怡第一眼看到他時,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大家閨秀,不像是來應聘的,更像是來融資的。
“你好。”“姐姐你好,我是來麵試的。”
譚雪瑤的慵懶語調宛若酒心巧克力,口感怪誕卻品味典雅,獨具舍人心動的魅力。
“你可以等待結果了。”寧欣怡心裡已經有數,很多人都來麵試過,卻隻有她能給自己帶來非此人不可的衝動感。
因此大家閨秀剛離開一刻鐘,按捺不住的心就驅使她撥通了電話。
譚女士,138.....
“我們的工作條件比較艱苦,可能會讓你的愛美之心難以舒展。”她向譚雪瑤做最後的提醒。
“沒關係的姐姐,無論如何我會加油的。”
“嗯,我相信你!”寧欣怡很少輕易相信他人,但這次例外。她在譚雪瑤身上聞到了一股說不上來的香氣,這香氣在她的鼻翼中徘徊,若隱若現。
一切就緒後,寧欣怡推開一月未開的房門。
一進房間,她就有些把持不住。
隻見,閨蜜和丈夫的結婚照已經蒙上了一層薄灰。這預示著一切生機與美好,那從孩提時代算起的三十年羈絆都被定格在了昨日。
百感交集中,她連忙深鞠一躬,以告慰閨蜜的亡靈。
“進來,今後你就暫時住這,待大雪封山的日子結束,我們就出發。”
“哇,粉紅色的牆紙,好特彆!”譚雪瑤頓時目光水靈。
半個月後的某個清晨,寧欣怡再次推開這扇門。推開門之前,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的秘密頃刻間破露在她眼前。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沾染著塵埃,製造出丁達爾效應,譚雪瑤在光霧中仰頭伸展,小山丘般的喉結矗立在一馬平川的天鵝頸上。
“譚,女士!你,男的?”她詞窮了,從她漂泊拉丁之後,就沒有男人可以騙倒她,一千多個日夜的信念堅守在這一瞬化為虛無。
她呆滯地凝視著譚先生,雙手握拳,不停地深呼吸。
男人也呆呆地看著她,最終她還是選擇關上了門。
不穩的電壓令床頭夜燈閃爍個不停,她望著電燈從午夜直到天明。最終還是在起床穿外套時長歎一口氣。
她想通了,過去自己一直對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抱有偏見。但那純粹是條件反射,都是拜自己不幸的過往所賜。
僅僅因為自己的命運,便遷怒於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弟弟,寧欣怡不是不想,但她絕不會!一個有求於獨立與自信的,必將成為大女人的寧欣怡,不會是一個沒有肚量的,像小氣的油膩男那樣的造物。而後者總是自願選擇被偏見蒙蔽雙眼直到死亡。
寧欣怡,你要像個女人樣!她收起化妝盒,今天連粉底也不用,而是舉起一瓶完好的乾邑葡萄酒,拔出木塞一飲而儘。
打開房門寒氣透入,臉頰的滾燙更加明顯。臨走前的她回望鏡子,滿麵紅光沒有一絲疲態,鏡子中的那個女人,便是她心目中真正想要的自己。
“喲,姐姐,你的臉為什麼這麼rojo啊!”上午剛一見麵,譚雪瑤那賤兮兮的語調就宛若柳絮般令她過敏。
儘管很煩人,但她還是禮貌道:“嗯,昨晚小酌了一些。”
“是借酒消愁?”
“不。”她的回答地乾脆響亮。
“那我看,原來是你這隻rosa被我的美貌打動了?”
豈有此理!寧欣怡一個箭步抓住譚雪瑤的袖子,將他舉在空中。
眾人紛紛側目,她發達的肱二頭肌引發了一陣陣驚歎。
“彆!彆,姐姐,我疼!”譚雪瑤無謂地掙紮著。
“男人,你彆太自戀,聽好了,我不是什麼花,更不是花瓶,作為你的老板,我不許你發申經,懂?”
將譚雪瑤放回地麵後,她轉過身,微笑著向眾人招手,又將自己被弄亂的滿頭金發仔細紮好,梳成兩條頗具原住民風情的長馬尾辮。
想到做人留一線,她還是拍拍譚雪瑤的肩膀:“弟弟,我不許你說我是rosa,或者彆的什麼花朵。”
“那鬱金香,多,多麼熱情的花朵呀!”
“不行,凡是帶花字的都不行,倒是幽蘭,我看,可以。”
“嘛,行吧。”
“還有,忘記提醒你了,我對男人過敏,少跟我套近乎!”
“可是姐姐,我不是男人呀,我隻是一具小男骸!”隻見他眼神拉絲,嘟著嘴解釋道。
“要不叫我,小奶狗吧。”
“姑且,奶狗弟弟。過了今天便是9月,封山的大雪就要融化了,你這幾天一定要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