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咯越越,我超級有員工的自覺性,是不是一豎?”路仁的視線望向正在哼著小曲兒剪枝的鄧一珩。
“我叫一珩,你這個路人,我當然也是非常自覺的員工。”
著兩人的拌嘴,讓以往安靜的飯館,倒和這季節一樣,充滿生機。
三人一直忙碌到十一點,終於迎來每日營業時間。
目前進店的都是不用上班或者是上班時間自由的人,例如張遠明爺倆。
然後他們就順理成章的,買到今日份三千元。
這讓路仁和鄧一珩羨慕不已,兩人內心暗自發誓,他們也要自備一隻野生甲魚,他們也要吃!
淩越則是覺得她的食客很有實力,以後可以多備些三千元。
甲魚處理好切快,裡頭的肉是深紅色的,如同牛肉一般的色澤。
正沒事乾的張家鈺,也看著淩越下廚,妄想學會點什麼,但見她揮舞菜刀的動作,感覺…涼颼颼的。
“第一次見宰殺甲魚的全過程,好血腥,這老板也是狠人,眼都不眨一下。”張家鈺小聲震撼。
隻見淩越將切好塊的甲魚放在一旁,切點老薑加油爆香,加大蒜,爆到兩種調味有些許焦褐感。
今天要做的是紅燒甲魚,最普遍的一種做法,像甲魚這樣原食材昂貴的食物,不需要過多修飾。
還是那句話,昂貴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法。
最淳樸的做法,吃的就是一個火候味兒,所以淩越兩灶同時開火,大火和中火。這樣在烹飪的過程中,可以不需要手動調節火候的大小,節省時間的同時還能保持食物的最佳口感。
撈出薑蒜放一旁備用,中火甲魚煎香,切換大火加醬油,在高溫中產生焦化,加點二鍋頭去腥味兒,此時一束橙紅色的火花燃起,在場幾人視線集中於廚房。
火花直至淩越的麵頰,與她平齊,在場沒點廚藝知識的人紛紛焦急。
而淩越卻依舊麵不改色,單手顛鍋,左手甚至酒瓶子都未曾放下。
隨著飯館內來人越來越多,鄧一珩便從花匠,轉變為服務員,按順序記錄下每一桌客人點的菜品,然後交予路仁計算價錢。
“客人坐下等著吃就好,咱們淩老板十七年老廚齡,請相信她的實力。”
昨天老板說過,她三歲學廚。
沒誇大。
淩越剛剛的那一番“玩弄”火苗的操作正巧被新顧客見到,他的眼神中有七分震驚和三分擔憂。
“好,謝謝你。”
新客便是路仁的老爸路譽,他震驚的是淩越小小年紀,這烹飪的手法竟是如此精湛。
看來他女兒在這飯館工作,應該能學到不少,而且這都是年輕人,更有共同話題。
這樣想來,便放心許多。
廚房香味傳出,路譽的思緒被打斷。
隻見到白色的瓷盤裡,是裹著赤紅醬汁的甲魚,鄧一珩端著菜從他身邊經過,甲魚的香味久久揮散不去。
路譽不由得叫住鄧一珩:“服務員?這道菜給我也來一份吧。”
鄧一珩麵帶抱歉:“客人,這是咱們飯館的三千元套餐,每日僅一份,先到先得。”
路譽聽聞,一臉遺憾,“原來是這樣,太可惜了。”說完看著紅燒甲魚,想吃的心情在臉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他視線轉移到張遠明和張家鈺爺孫倆,越看越眼熟。
這不是?
“遠明叔?”路譽不由得叫出聲。
這是家有傳媒的創始人啊,旗下眾多當紅明星,最近聽說老董事長退休了,由孫子繼任,想來,就是眼前的年輕人了。
正要美美吃甲魚的爺孫倆,同時轉過頭,是一位西裝革履的大叔。
而忙碌的路仁這才發現自己老爹不知不覺來到了飯館?而且還跟人聊起天來。
“路譽?”張遠明已經很久沒摻和公司的事情,但是陸譽,他一直是有印象的,這人在商界雷厲風行出名的,脾氣還犟,誰的臉色也不看。
倒是沒想到能跟他在同一家飯館遇見,而且,對著他桌麵上的甲魚虎視眈眈?
“是我,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
長海很大,有些人好幾年都見不到,但又很小,能在一間飯館內偶遇。
看來這家店的菜,確實很有水平。
這見著麵,不招呼一頓好像也不太合適,“坐下一起吃點?”
張遠明邀請。
“不太好吧,我也點了兩道菜,那就一起拚桌!”
路譽:想拒絕,但胃不肯!
張遠明爺倆:身體倒很誠實。
於是三個男人一桌,不喝酒,光吃菜。
甲魚肉酥裙糯,再配上一口甲魚湯,味美,雖然是紅燒,但依舊能吃出個原汁原味。
“好吃!”張家鈺已經全然忘記一個小時前的血腥場麵。
“這野生甲魚本就稀罕,再配上淩老板這廚藝,果真是物儘其用!”張遠明比自己的孫子要更會說一些。
陸譽:說啥呀,吃它!
三人所在的位置一時間隻聽得到咀嚼的聲音,不遠處的路仁一臉羨慕,她爹居然先她一步吃上了!
淩越看著路仁一臉渴望的模樣,嘴角扯出笑容,輕聲道:“想吃甲魚,下次再買到一定喊你來店裡吃。”
路仁轉過頭,眼神亮晶晶:“越越,你真好,我要一輩子待在真好吃!”
說完,手上乾活兒的動作更加認真。
【越越,你也是有點畫餅天賦在身上的。】
許久沒說話的小美突然出聲。
淩越冷哼一聲,繼續下廚。
野山椒脆肚,青二荊條和紅小米辣點綴,像拉滿了飽和度濾鏡,白色的豬肚泛著點點油光。夾一筷子入口,酸辣味道侵襲,嚼一嚼,豬肚脆得不行,靜下來聽,還能聽見“哢滋哢滋”的聲音。
涼拌蒜苔,花椒的味道突出,明明隻是一道什麼配菜都不加的涼菜,但卻有著多種不同的口味,鹹、鮮、辣。
蔥油翹嘴,翹嘴魚切好擺盤,放入蒸箱蒸八分鐘後即可拿出,放入切好的三絲,均勻地澆入用大蔥煉製出來的蔥油,五成熱就好,吃起來口感才是最好的,當然,彆忘記撒上一些蔥。
萵筍炒山藥,清淡有營養,菱形狀的山藥和萵筍,食客們不知道淩越是如何做到的,總之心中隻覺得好吃,不夠吃!
四道菜,釣足了食客們的胃。
此時,同一城市不同地方,一棟大廈內,一男子望著樓下車水馬龍,內心愁苦,桌邊是一堆還未處理的工作郵件。
他已經兩天!!兩天沒有去真好吃用餐了,疑似失去所有力氣。
這個班就非上不可麼?
馬文義回到辦公椅坐下,仰頭望著天花板,傷神不已。
他明明是公司董事,卻沒有“人身自由”。
他不是沒叫人去真好吃打包,但每次都差一點,人到了,老板也在炒菜,但菜已經售空。
正當他要繼續處理文件時,辦公室的門被扣響,緊接著他聞到一陣似有若無的飯菜香味。
馬文宣悄咪咪打開辦公室的門,“哥?”
“妹妹?你怎麼來了?”馬文義從椅子上騰起,高興地望著馬文宣,手上的食盒,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我給你打包真好吃的美味飯菜來了,省得你每天回家都無精打采的。”
果然如此!!
馬文義一瞬間感覺世界充滿色彩,淩老板做得菜,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妹妹,你還是心疼哥哥的,以後哥哥每天都替你晨跑!”
“那算了,我現在十點之前必須起床,趕上真好吃營業時間,真好吃實在恐怖,短短三十分鐘,菜就已經被全部訂光,接下來就全是淩老板的廚藝大賞時間。”
馬文義已經聽不到自己妹妹在說什麼,他被桌邊的這道山椒豬肚硬控,有脆嫩口感的同時,還能保持鮮辣感,菜雖然冷了些,但也不纏牙。
在咀嚼的過程中,辣椒的味道慢慢迸發,很溫柔地麻痹著口腔、舌尖。
脆豬肚白顏色,但味道,卻火熱得很,吃久了,慢慢開始上頭。
“太好吃了我能吃下三碗飯!妹妹,明天再打包菜來的時候,記得多舀幾勺米飯,不夠吃。”
雖然馬文萱隻打包這一道菜,但馬文義卻已經是一臉滿足,甚至脆肚的湯汁都要扒拉乾淨。
敲門聲響起。
秘書帶著文件走進辦公室,因為他是後來的,所以鼻子非常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的菜香味。
隱約有點像他家鄉山城的特色菜。
雙椒脆肚,這味道這酸辣的氣味,絕對沒錯!
秘書已經全然忘記自己是來送文件的,開口就是:“哥,你這菜哪家店買的?”
兄妹倆:???
這都能聞到?這道菜香味挺淡雅啊,沒有重油重辣味。
“曹秘書,菜是在一家新開的飯館買的,春熙路十三號,名叫真好吃。”
好自信直白的名兒,曹銳暗自記下,想著下班搓一頓,誰曾想馬文萱接下來的話讓他夢破碎。
“但現在飯館休息,真好吃目前每天的營業時間在上午11點到下午2點,每道菜限量,不出半個小時,絕對售空。”
“什麼?”曹銳第一次聽到營業時間如此荒謬的飯館,飯館不應該白天全天營業?
這老板是兼職吧?
“你沒有聽錯,愣著乾什麼?文件給我。”馬文義將辦公桌的狼藉收拾好,再忙兩天,他就解放了。
曹銳這才想起來正事兒:“不好意思啊,哥,您先簽著,我出去哭一會兒。”
想家了。
辦公室內兄妹倆麵麵相覷:莫名其妙的曹秘書。
然而。
不僅曹秘書思鄉哭泣,陰國某公寓樓內,一半頭白發的老爺爺也歸家心切。
胡彬看著手裡的照片,饞。
身旁保姆一臉莫名,帶著疑惑的語氣:“胡,你已經連續兩天看著手機上的照片了,這道菜就這麼好吃麼?”
胡彬聽聞,一點不帶思考地說:“安妮,我的國家隨便一個路邊攤1p的素肉粉,都比咱們家樓下65p一碗的拉麵好吃,當然,我更想吃這照片上的鬆鼠鱖魚。”
圖片正是前兩天張家鈺所發給他的。
胡彬本就是個愛吃酸酸甜甜口味的小老頭,如今見到這明度十足的鬆鼠鱖魚,思鄉的淚水從嘴角流了下來。
七十歲,正是熱血的年紀。於是,他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
“安妮,幫我收拾行李,我要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