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1 / 1)

彆箋 南禺砂糖 3598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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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祥宮的宮人正在添著熏香往薰爐中,淡淡的百合香氣浸滿了整個內殿。

陳意安嫌殿內地太熱,便將外裳褪下,隻穿著薄薄的夏衣。

歲序更替,轉眼竟已經到了夏日。不過數月,陳意安的肚子已經看起來非常大了。

她撫著肚子,由姣姣扶著她走向靠椅,躺到靠椅上後,姣姣方歇了一口氣。

陳意安眉眼又潤了些,因著孩子的緣故,她看起來豐韻十足,但是四肢依舊纖瘦,隻是臉略略圓潤了些。

皇後方才過來一趟,賞賜的東西就擺在殿內。陳意安卻無瞧得上眼的,慕容晉賞賜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隻是,她微微蹙眉,就如她之前所想,孩子啊孩子,你來的似是時候,又不是時候。

為了不影響心情,她沒有再召見沈域,可是這並不妨礙她時時聽說,沈香官又升職了,因為為自己煉出奇香的緣故,陛下對她讚賞有加。

一個高興,便將她調入了太醫院。

陳意安眼前又浮現了當年那女人的臉,她眉眼漸漸浮出狠意,死了一個又來一個!賤人!

她微仰了仰眸,嬌聲道,“去,將那沈禦醫傳過來,本宮頭有些痛,需要她瞧瞧。”

姣姣道:“是,娘娘。”

————黎家。

黎朝顏從祠堂出來,膝蓋跪的好疼好疼,可是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每次母親好似刻意在打壓自己,黎朝顏不明白為什麼。

每次用竹條打完自己,白玲芝又會將傷藥教人送來讓自己敷上,不留疤痕。

黎朝顏剛踏入自己房中,卻見白玲芝又在自己房中,她不由一凜。

“母親,您怎麼來這裡了。”她道。

白玲芝聽見聲音,轉過身子看向她,眉眼間卻難掩嫌惡,“怎麼,這黎府都是我掌家,哪一處我不能在!你也倒好,質詢起你呢母親來了,嗬!”

黎朝顏急忙辯解道,“不是這樣的,母親,您聽我說,我隻是問一下…”。

白玲芝抬手道,“彆說了,日後不要挑釁我的心情,不然有你好果子吃。還有,你一個女子,這些書就不要讀了,遲早是彆人家的東西。”

黎朝顏欲要張口辯駁,可眼見麵前的白玲芝一臉不屑,她隻好又閉上了嘴。

“是,都聽母親的。”黎朝顏低眸道。

“嗯…。”白玲芝拂袖大步向前,離開了黎朝顏的小院。

黎朝顏默默將書放進櫃子裡,收了起來。她心底一直有所懷疑,可是卻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要不是她查遍府中上下,她都要信了自己不是白玲芝的親女兒了。

可是,都是一樣的親生子,為什麼白玲芝對自己和對黎修遠完全不同呢。

黎朝顏想不通。

她落寞的坐在書案前,心裡突然生出另外一個主意來。

府中還有一個角落她沒去過,據說那裡之前住著一個瘋子。

可黎府怎會容忍一個瘋子存在呢,黎朝顏幼時去過那裡,那個女人明明很溫柔,可白玲芝卻一臉怒意的將自己拉走了。

從此之後,她不再被允許經過那裡了。

黎朝顏想了想,喚道,“芝芝。”

下一刻一個素衣丫鬟便進來了,“有什麼吩咐嗎,小姐”。

黎朝顏道,“我想去祠堂再懺悔,勞煩通稟母親一聲。”

芝芝道,“是,小姐。”

從祠堂那裡走過兩條小徑廊再拐個彎就到了,黎朝顏說走就走。

沈域今日右眼皮又跳了。她實在困惑,可沒過一會子,陳妃那邊又來人喊她。

沈域心中暗自叫苦,右眼皮跳本就讓她心神不寧,如今陳妃又派人來傳喚,這深宮之中,每一次被召見都不知是福是禍。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衣衫,跟隨來人朝著陳妃的寢宮走去。

一路上,她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揣測著陳妃此番傳喚的意圖。入宮半年,陳妃看起來和善,可沈域總覺得她看起來不對。

踏入陳妃寢宮,沈域福身行禮,“臣妾給娘娘請安。”陳妃慵懶地靠在榻上,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沈禦醫,今日本宮聽聞陛下又誇讚你了,可是真的?”

沈域心中一緊,不知陳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能恭敬答道:“回娘娘的話,臣隻是小小手藝,陛下高看臣了。”

陳妃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沈域起身,“本宮這幾日煩悶,想去外麵走走,賞賞花,散散心,你可願意陪著本宮一同?”

沈域連忙應下,“能得娘娘青睞,是臣妾的榮幸。”陳妃站起身來,身後的宮女們立刻圍上去,為她披上披風,整理妝容。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禦花園走去。沈域走在陳妃身旁,小心翼翼地陪著笑,心中卻忐忑不安。她覺得陳妃此番突然到訪,絕非僅僅為了賞花這麼簡單。

到了園中,陳妃漫步在花叢間,不時停下腳步,欣賞著那些盛開的花朵。

“沈禦醫的容色堪比後宮諸位佳人啊。”陳妃突然說道。

沈域躬身謙遜道:“娘娘過獎了,微臣蒲柳之姿,怎配與娘娘們相較。”

正說著,一隻蝴蝶翩翩飛來,落在了一朵嬌豔的花朵上。陳妃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這蝴蝶倒有趣,你們誰去給本宮捉來。”宮女們立刻圍了上去,想要捕捉那隻蝴蝶。

沈域站在一旁,看著這混亂的場景,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了寧靜,“啊!娘娘,有毒蛇!”眾人紛紛驚慌失措,陳妃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向後退了幾步,突然抓住沈域的手,竟將自己往外推去。

沈域心中一驚,右眼皮跳得愈發厲害,她忙去拉陳意安,人卻已經摔倒在地了!“啊!來人呐,本宮的肚子好痛!”

陳意安淒厲的叫聲瞬間劃破庭院的寧靜,驚飛了枝頭休憩的鳥兒。

沈域慌忙與眾人去扶,她滿心焦急卻在陳意安下一句話出口後如墜冰窖,陳意安邊哭邊叫道,“沈域!!你為什麼要推我!??”

陳意安邊哭邊叫,臉上的淚水與憤怒交織,指控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沈域。

沈域一時有口難言,隻覺天旋地轉!她就知道有詭計!今日這局麵怕是難以善終了 。

周遭的宮女太監們瞬間噤若寒蟬,目光在沈域和陳意安之間來回遊移,誰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陳妃娘娘,您先彆激動,容我解釋!”沈域聲顫道,可陳意安卻根本不給她機會。

“解釋?這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想狡辯?本宮腹中可是龍種,你竟然如此大膽,蓄意謀害!”陳意安捂著肚子,聲淚俱下,那模樣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很快,消息就傳到了皇帝耳中。慕容晉聽聞寵妃遇險,龍顏大怒,即刻宣沈域上殿。

金鑾殿上,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沈域跪在殿下,望著高高在上滿臉怒容的皇帝,心中五味雜陳。

“沈域,你可知罪?”皇帝的聲音冰冷刺骨,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

沈域連連磕頭,額頭撞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陛下,微臣冤枉啊,臣從未推過陳妃娘娘,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陳意安被宮女攙扶著,柔弱地靠在一旁,哭訴道:“陛下,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與沈才人不過是賞花閒聊,不知何處惹她不快,竟遭此毒手。若不是臣妾命大,這孩子……”說著,又泣不成聲。

沈域本心急如焚,此刻卻漸漸冷靜下來,她看向皇帝誠懇道:“陛下,微臣對陳妃娘娘敬重有加,怎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暗中布局,想置臣於死地!陛下您仔細想想,微臣實在沒有理由對娘娘下毒手!”

皇帝眉頭緊皺,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審視,一時難以決斷。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皇後緩緩開口:“陛下,此事關乎皇家血脈,不可草率定奪。依臣妾看,不妨先派人徹查此事,也好給陳妃和沈禦醫一個公道。”

慕容晉思索片刻,微微點頭:“皇後所言極是。來人,傳大理寺卿,務必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大理寺卿不敢懈怠,即刻展開調查。沈域被暫時關押入獄,等待真相大白。

大獄內陰暗潮濕,沈域蜷縮在角落裡,心裡實在矛盾。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熬過這一劫,也不知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顧嘉珩一聽到消息便趕到了大獄裡去找沈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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