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匆匆而過,北方的諸樹上,枯葉還剩一杈。
隻是南方氣候卻依然溫和,人們反倒是渴望冬雪降臨。
湯潘湖上。
船家對著官艙裡喊道,“官人,快到岸口了。”
船艙裡麵道,“知道了船家!”
即時出來一個文雅官人,和一個美貌娘子。
那官人道,“如今到了過渡地段,一會兒草木便都是枯萎的模樣了。”
娘子道,“奴家盼了多年,終於可以看到真正的雪了。”
那官人將她攬進懷道,“日後我們長住,包讓鈺娘看個夠!”
“官人說得對!”鈺娘歡喜道。
船登了岸,仆從帶著行禮在後方,許錦州同娘子走在前麵。
這一路上風塵仆仆,他們已是累極。
許錦州便花了好大一筆銀子,用最快的速度得入京城。
“官人,聽說富貴迷人眼,你日後會拋下我嗎”望著繁華京師,鈺娘突然開口道。
許錦州朝她搖頭道,“不會。”
“娘子與我,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情人,我斷不會違背我們的誓言。”
他說的極為慎重,好似永不違背,鈺娘幸福的窩在他懷裡,眼眶濕潤。
許錦州撫摸著她的發絲,他的鈺娘總是患得患失,可是他以為,大丈夫行於世間,其他尚且不論,可父母之恩,夫妻之情,正常人都不可能背棄。
他心道,許錦州隻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此生心願也隻有一個,那便是同鈺娘攜手同行,此生白首不棄。
馬兒跑的很快。
許錦州吩咐理事的將東西安置好,便和鈺娘一同上了樓。
啟祥宮。
“沈香官,今日的香,本宮聞著很是不錯,本宮心情甚佳呢。”陳意安悅聲道。
“多謝娘娘稱讚,臣必儘心竭力,不負娘娘所托。”沈域俯首道。
“不必如此見外,本宮瞧著沈香官格外親切,好似故人呢。”陳意安眸中閃爍道,“快起來吧”。
沈域聽命起身,恭敬道,“多謝娘娘抬愛!”
陳意安眸子依舊帶著笑意,她溫和的走下來,竟拉住了沈域的手,“本宮以後喚你沈域吧,更親切些。”
沈域低首道,“是,臣全憑娘娘吩咐。”
陳意安看著沈域的臉,笑容依舊和善。
“娘娘,總管將小貓送過來了。”姣姣福身稟道。
“來,小東西,快過來。”陳意安柔聲去哄小貓道,可是籠子中的小貓卻叫了好幾聲,蜷伏在籠中不肯出來。
陳意安若無其事道,“許是幾日未見,小貓便將本宮忘的一乾二淨了。”
她拂袖道,“罷了,也是沒良心的東西!”
看著蜷伏於籠內的小貓,沈域眸光深深,片刻後她便躬身道,“必是小貓見臣是生人,才不肯從籠子裡出來,娘娘不必擔心,臣這就退了。”
陳意安看了沈域一眼,道,“也好,你便去吧。”
沈域躬身行完禮便轉身離開了。
陳意安目光看向她的背影一秒,隨即又吩咐姣姣道,“將這死貓快丟出去,晦氣!”
姣姣憐憫的看了眼小貓,趕忙將籠子提起來行禮走了出去。
冬間啟祥宮後殿偏遠處的陰麵雪積得極厚,經久不化。
姣姣兜起衣裳上的毛領,將貓兒丟在雪中。她看了眼它被弄開的肚皮,搖頭歎息著走開了。
書房內。
顧元享摸著胡子,揚揚道,“管事,老爺我又做成了一筆生意喲。”
管事的恭順低頭,“老爺厲害,實在是天才計劃。”
顧元享眯著眼睛,細細道,“次輔吩咐的事,我定是將它辦的極好。”
“你知道地方,便替老爺我跑一趟吧。”他吩咐管事的道。
“是,奴婢這就去。”
“不,你先等等,我怕你和上次一樣,又找錯地方了。”
“老爺放心,這次奴婢一定小心,謹慎的很。”
見管事的打保證,顧元享便將東西塞給他道,“快去快回。”
管事的說道,“是,老爺。”
酒樓窗外的梅花開的極好,鈺娘便親自下去摘了好幾枝。
她興衝衝的拿著東西去找許錦州,卻發現房內無人。
人會去哪兒呢?
鈺娘轉了好幾轉,都不見許錦州的人影。她隻好坐下等他回來。
身為廬江縣尊,許錦州平日極忙,朝廷下達指令,許錦州終於得以升遷成了京官。
蕭鈺娘很是為夫君高興,可也擔憂他官途。
平白無故的升遷,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錦州告訴她,這也算好事,不必憂心。
鈺娘將梅花插進瓶中,目光望著門口,等待她的夫君。
京師繁華,近日雖雪落,但卻無礙出行。
許錦州等待在茶館。
此次他的直係上司顧元享命他在此聽候調遣。
許錦州心有疑惑,卻也照做了。
他從七品的小官升到如今的五品主官,正是這位大人所舉,所以他十分好奇,不過他還是保留,因為自己才華橫溢才讓兵部尚書看中的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