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芩舟看著屬下呈上來的密信,心中若有所思。
當初他留下的那句話給那嬰孩,顧芩舟相信如果沈域真是那個孩子,一定會有所動作的。
他希望她是,又希望她不是。
“公子呢。”顧芩舟放下信,詢問部下道。
“回大人,公子進宮了。”
又是去看那個沈域了吧。顧芩舟想了想,決定親自去走一趟。
他沒有帶其他人,一個人悄摸的來到了皇宮西麵的小院子裡。
站在院門外,顧芩舟遲遲未進去。
院子裡麵。
顧嘉珩正在幫沈域挪東西,累的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沈域卻過來一把將東西扛過,看了他一眼,“謝謝。”
顧嘉珩頓時覺得自己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被踐踏了!!
他忙追上去,“阿域,我其實很有力氣的,你看我的胳膊,特彆粗壯,就是剛剛岔氣了,真的!!”
沈域:“…………”。
顧芩舟在院子外麵聽著自己的傻兒子一番話語,不由得抹了一把臉。
他終於還是推開了眼前的這扇大門。
“吱呀——”已經廢了十多年的木門被推開,顧嘉珩和沈域都聽到了有人進來的動靜。
顧嘉珩道,“誰呀。”
沈域以為是薑諸來催她,便想將手中事情乾完再出去。
卻沒想到竟聽到顧嘉珩喊了一聲“父親!”。
沈域忙扭頭,隻見正是上次在宮道上碰到的那個緋袍老頭。
顧芩舟!
她掩了掩眸,清聲問道,“顧大人怎麼過來了。”
顧芩舟咳了咳,道:“本官來尋逆子。”
顧嘉珩辯解道,“我不是,你又壞我名聲!!”
顧芩舟目光看向沈域,嘴中卻仍舊罵著顧嘉珩,“逆子給沈香官添麻煩了。”
沈域搖頭,“無妨,顧大人客氣了。”
沈域眸中情緒深深,師父說的仇人近在眼前,可她卻不知該如何動手。
她腦海中浮現師父說的每一句話,不由抬眸重新打量顧芩舟道,“顧大人想說什麼便說吧,沈域奉陪。”
顧芩舟此刻隻覺嗓子格外沙啞,他顫聲道,“上次姑娘說自己是個孤兒,本官隻是想問,姑娘還記得自己的父母嗎,或者說沈域這個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沈域從心裡“嗬”了一聲。她看著顧芩舟,眼神清明道,“我的名字,是母親臨終告訴師父,師父用了域字。”
顧芩舟心頭一顫,“你的母親也姓沈嗎。”
“是!”沈域斬釘截鐵的說道。
顧芩舟此刻卻連抬頭的勇氣也沒有,他隻是重複道,“沈域…沈域,她是在怪我葬送了她嗎。”
“顧大人的惑可解了?”沈域定聲道。
“我…”顧芩舟不知從何說起,他半晌突然沉默。
沈域此刻卻覺得他格外好笑,顧芩舟默然離步,卻又被沈域的話留下,“顧大人,你沒有什麼想問的了,但是我有!”
顧芩舟回頭看她。
沈域暗自憋了一口氣,她聲調冷清道,“顧大人,改日再見。”
顧嘉珩在一邊看的十分莫名,他心頭百般疑惑,見父親丟了魂似的離開,他更是迷茫至極。
顧嘉珩突然想到了書房的畫像,他腦中突然浮現許多猜想。
可他剛要開口,卻被心上人攔住,“顧公子,請回吧。”沈域輕道,隻見她眼眸中儘是冷意。
“我有空便來看你哦 阿域!”顧嘉珩說著便飛快跑出去了,他想去找顧芩舟問清楚。
沈域環顧著空蕩蕩的小院,寂然仰眸,這段時間的相處,都快讓她忘記了,顧嘉珩是她仇人的兒子。
顧芩舟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他一臉無辜的樣子,到底是誰欠了誰,明明是他心狠手辣,此刻倒顯得沈域是惡人了。
沈域眸中冷肅,隻想要手刃仇人,幫滿門之仇。
可是沈氏生前被嫁禍的冤情,她尚未查清,便隻好讓這人多活幾日了。
那個生前同秦家有聯係的小官竟已然無蹤,沈域懷疑背後有個大陰謀。
可是她如今人微言輕,隻希望這次試藥成功,陳妃看重她,能保她在香藥局更有地位。
她心裡想著,手中更有力氣了,直將那沒用的大件兒摔在地上。
顧嘉珩追著父親出去,又快跑了數步,終於趕上了顧芩舟的馬車。
“父親,你和阿域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顧嘉珩問道。
“和你沒關係。”顧芩舟語氣很輕,他從沒這樣溫和的對顧嘉珩說過話。
“父親,你怎麼了”顧嘉珩擔心道,他感覺很不對,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
“嘉珩,你日後便要好好聽你母親的話,不要讓彆人給你收拾爛攤子了。”顧芩舟道。
“不是?!到底怎麼回事,父親,您能跟我說說嗎?”顧嘉珩大聲道。
“你想聽,我便給你講一個故事吧。”顧芩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