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之親(1 / 1)

浪漫專列 玉米星空 4600 字 2個月前

蔣林高的到來,很快打破了夏夏和這位“前男友”在小區大門口警衛亭邊的對峙。肖天行這樣無利不起早的“聰明人”,在發現討不到便宜和好處後,也不再戀戰,狼狽地找借口溜走了。

回到溫暖的室內,夏夏才意識到,剛剛隻穿了一件針織衫就出去了,現在凍得瑟瑟發抖。

蔣林高今天穿了一件薄款外套,因為從外麵趕來,又在小區門口站了許久,身上帶著一些寒意。

“剛剛是那個人來糾纏你是嗎?你應該多穿點衣服出去啊,天快黑了都,外麵現在挺冷的。”蔣林高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跟那個肖天行已經分手很久很久了,而且當時就是因為他出軌。我真沒想到他會找到我家來,我是實在不想讓他進家門,才急匆匆沒穿外套跟他出去對峙的啊!”夏夏的聲音已經不知不覺提高了八度,其實今天的事情有些讓她覺得有些後怕。

屋內一時無言,陷入了並不愉快的沉默。

夏夏帶著一些不快,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摁著電視機的遙控器,實際上根本看不進去每一個電視頻道正在上演的內容。

蔣林高察覺到氣氛掉入了冰點,但是自己和夏夏前幾天還在因為電梯偶遇學妹的事情冷戰,今天又因為在小區門口撞見前男友來糾纏的戲碼而如此尷尬。想來想去,蔣林高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也實在想不出如何開口。

夏夏原本在準備晚餐的,肖天行敲響那該死的門之前。

蔣林高推開廚房的推拉門時,映入眼簾的是蒸鍋裡已經準備好的清蒸魚,還有備好料還沒有下鍋炒的西紅柿牛腩。

蔣林高用最快的速度把牛腩湯燉好,把仍然熱乎乎的米飯盛出來。然後抬步邁回客廳。來到了夏夏坐著的沙發旁邊。

夏夏正用右手托著下巴,把手肘放在膝蓋上,百無聊賴又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

蔣林高坐在夏夏身旁,把胳膊放在夏夏肩上,握了握夏夏瘦弱卻挺著的肩。“我們先吃飯吧,好嗎?有什麼事都吃完飯再說,你的胃本來就不好,不及時吃飯會胃疼。” 蔣林高微微彎腰,他的目光在找尋夏夏的眼睛,想看看夏夏的天空現在究竟是什麼天氣。

“我不想吃,你去吃吧。”夏夏扭頭躲避身旁蔣林高的眼睛,語氣並不憤怒,但也沒什麼情感的波瀾。剛剛蔣林高的話裡,好像有什麼是不太對勁的,好像有什麼是他不該知道,他卻了如指掌的。

“夏夏,今天我在小區門口,看到有個男的拉著你的手,而且你好像不情願,當時我承認心裡很不舒服,但是我更擔心你。剛剛我也沒有指責你的意思。還有上次電梯裡那個學妹,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跟我住一棟樓,但是不重要,什麼都不會發生的,我保證。”蔣林高一股腦說了很多話。

夏夏從沒聽到過蔣林高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低聲下氣,甚至有一些懇求。

她抬頭看了一眼右手邊正努力求和的男朋友,心裡軟了一下又一下。這時蔣林高突然低下頭,把腦袋擱在夏夏的肩上。

他像是勞累了許久的旅人,要帶著全部的虔誠和貪婪,去嗅聞心上人身上的味道和安寧,那裡有一片安寧和歸屬感。

蔣林高伏在夏夏肩窩處,雙手仍不忘環抱著她。

一室的冷寂與劍拔弩張,突然變作了旖旎與溫存。好安靜。

夏夏感覺右肩裸露的皮膚麵積越來越大,不僅如此,蔣林高的鼻梁觸碰著她細膩的肌膚,熱熱的鼻息也不斷觸碰著她的感知。

夏夏心裡突然覺得有些緊張,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不知為何,夏夏感覺今天的蔣林高有些不一樣。像一頭饑餓已久的野獸,在與他早已認定的獵物,耳鬢廝磨。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夏夏也嚇了一跳。

好在夏夏的小脾氣和小委屈,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兩個人一起吃了晚飯,夏夏去洗了個手的功夫,回來就看到男朋友彎著腰在洗碗筷。廚房暖黃的燈光打下來,蔣林高的頭發顯得毛茸茸,他的皮膚在男孩子裡稱得上白,從側麵看去,他的眼睫毛靜靜垂下洗著碗,下巴、頜骨線、鼻梁、眉骨,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

“看傻了你?”這個靜靜洗碗的帥哥,一開口卻又變得討打了。

夏夏伸手錘了蔣林高的胳膊一下,卻發現他的胳膊上肌肉是硬的,一拳下去疼的是自己。

不僅如此,夏夏伸過去攻擊的拳頭,被蔣林高精準握住,他一使力,就把夏夏整個人拉了過去。

“啊!”夏夏禁不住驚叫一下,發現自己整個人已經被蔣林高困在懷裡。

他的掌心好燙,這熱度燙得夏夏的後腰一下子出了一層薄汗。但夏夏卻無處可躲,她的一隻手在蔣林高的大手裡被細細摩挲,大腿被蔣林高的膝蓋頂開,腰也被他控在手中。

“寶貝,你該給我點兒報酬了,我的活兒都乾完了。” 蔣林高直直向夏夏眼睛裡看去,這目光裡分明寫著攻城掠地。

夏夏的臉一熱,她想自己可能已經臉紅透了。

走神的幾秒鐘,蔣林高的吻已經鋪天蓋地砸了下來。夏夏被動地承受著他熱切的交流,先是下唇被輕輕啃咬,後來如果不張大嘴巴迎接更大的洗禮,就會熱到無法呼吸。

直到夏夏忍不住在蔣林高懷裡開始嚶嚀,放在他結實的肩膀上的白嫩的小手忍不住揪緊了他的衣服。蔣林高才允許她休息了幾秒。

但下一秒,夏夏就一下子被打橫抱起,她還來不及驚呼,就被扔到了客廳柔軟的沙發上。

蔣林高拿起茶幾上的半杯紅酒問夏夏喝不喝。

夏夏像是忘了怎麼說話,隻是看著他搖頭。

蔣林高聞言隻是摸了摸夏夏鋪開的柔軟的長發,而後將半杯紅酒一飲而儘,低頭將紅酒用嘴巴渡給了夏夏。

夏夏感覺越來越熱,她自己也是,周圍也是,蔣林高的體溫更是。在蔣林高的手從她的臉頰一路下滑,路過她的脖子,她的鎖骨,繼續蜿蜒而下時,夏夏已經找不回她原本的聲音,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婉轉,變成了撒嬌般的延綿。

“如果這杯酒非喝不可,我應該選擇自己喝的,而不是他來喂。”夏夏身在一團火焰中,身上的衣物被焚燒殆儘前,她這樣想著。

夏夏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她的半個身子完全被蔣林高納入懷中,原來這就是肌膚相親。夏夏正在咂吧嘴巴裡的絲絲甜蜜味道,蔣林高卻已經被工作電話的鈴聲吵醒。

他的眼睛由睡著時的混沌,恢複清明,一邊赤著緊實的上身在床上接聽電話,一邊還不忘摸了摸夏夏的腦袋。惹得夏夏又害了羞。

打完電話,兩個人又軟語溫存了好一會兒,直到請了半天假的蔣林高,必須起身去洗澡收拾自己。

浴室傳來嘩嘩水聲,夏夏懷著雀躍的心情,趴在床上翻看著手機上最近拍的照片,小腿歡快地翹起擺來擺去。

這時蔣林高放在床頭的筆記本電腦傳來了郵箱提示音,夏夏沒有在意,打算等他一會兒出來後提醒他來了郵件。

等到兩個人都收拾好自己,吃過了午飯,蔣林高已經有些來不及了,他用手掌輕輕托著夏夏的腦袋,吻了她的額頭,而後匆匆出了門,甚至忘記了還被放在床頭的電腦。

“我記得你今天不用去雜誌社,下午如果你去常去的那家咖啡廳,我可以下班去接你。”蔣林高匆匆撂下一句臨彆語。

“你知道我最常去的是哪家咖啡廳嘛?如果離你公司很遠怎麼辦?”夏夏聞言,存了逗弄蔣林高的心思,於是回道。

“哈,不就是夏語cafe,還能是哪家。”蔣林高下意識懟了回來,似乎是要證明自己。

這是他關上家門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句玩笑話。

這句話卻讓夏夏覺得奇怪了。

夏語是她學生時代最喜歡去的咖啡廳,那時她還不認識蔣林高,印象裡她也從來沒有跟蔣林高提到過夏語cafe,為什麼蔣林高好像早就知道,如此篤定?

“叮鈴!”臥室傳來郵箱提示音,打斷了夏夏的思緒。

不一會兒,到達工位的蔣林高給夏夏打來了電話,“啊,不好意思,寶貝,你可能要幫我查收一封工作郵件。半小時前客戶發到我郵箱的,我走的時候忘記帶走電腦了。”

夏夏按照蔣林高的提示,幫他找到了郵箱收件箱的報價表。做完一切後,夏夏正要關閉電腦的郵箱界麵。

鼠標卻在無意間略過了他郵箱的草稿箱。

蔣林高的這個郵箱應該有些年頭了,而且是一個很小眾的服務商開發的,夏夏依稀記得,她剛上研究生那年,是這個郵箱剛推出最火的那一年。

郵箱的草稿箱容量很大,且能保存很多年,是它的特色之一。

鬼使神差的,夏夏操作鼠標來到了草稿箱。好像有一種隱隱的感覺告訴她,這裡麵的潛藏著巨大的秘密,必須由她親手揭開。

點開後,映入眼簾的內容,卻如同一隻大手,一點點攥緊了她的心臟。

三年前:“今天又在圖書館見到她了,她穿的毛衣跟第一次見麵那次一樣。”

“我發現她總是在圖書館一個固定的位置自習,也許她也是一個很戀舊的人。”

“兩個月沒見到她來圖書館了,我隻要自習就一定來這個區,指望著能遇到她。今天她終於出現了,看起來很憔悴,她在圖書館走廊跟爸媽通電話,進來後一直捂著肚子,像是胃疼。”

四年前:“我本以為再也不會見到她了。今天跟項目組老師約在學習附近的夏語cafe見麵,卻在那裡遇到了來自習的她,心裡狂喜。想過要不要想辦法認識她,但她身旁坐著一個男生,有說有笑。”

“這幾天夢到她了,再有半年我也要畢業,像離開項目組的師兄們那樣,各奔東西,去完成自己的一份平凡普通的工作。離開學校,也許再也不會見麵了。”

五年前:“班長說演講比賽沒人了,非要讓我來充數,論文的數據跑不出來我已經很煩了,傻坐著當評委真是讓人受不了。但是這堆小選手裡,有一個低一級的學妹,我留心注意了她的資料,叫吳夏夏。她是今天所有選手裡,唯一一個鮮活的、彩色的人,不像那些木訥的機器,嘴裡叫囂理想,臉上全是麻木,這種人我見多了。”

“今天居然在食堂南區,見到了吳夏夏小師妹。她比演講比賽時更漂亮了,跟身邊的朋友有說有笑。她好像很喜歡馬尾,說笑的時候馬尾在腦後一甩一甩。食堂的湯圓總是排長隊,今天有人插隊,彆人都不吱聲,隻有吳夏夏出聲製止了。當時我已經做好準備,如果插隊的人要為難她,我就立馬衝上去幫她。但是什麼都沒發生。”

“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昨天晚上我夢到了媽媽,不,也許我叫阿姨會讓媽媽更高興。”

……

最新的一條草稿停留在去年年底,“蘭心劇院真是我的福地!再次見到她!”

這些草稿好像一記記重錘,敲著、喚醒著夏夏的記憶,一開始以為這些“她”是蔣林高的某個前任,甚至是白月光。可現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