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集團內部誰不知道大老板祁先生最喜歡喝手衝咖啡,經常有想走歪門邪道升職的小職員苦心專研手衝咖啡想討祁夜歡心。
有些總裁愛紅酒美人,有些總裁愛豪車名表,祁夜喜愛喝咖啡這個愛好還挺樸實無華的。
祁氏集團的大本營在M國,作為跨國大公司雖說沒有什麼實體主業,但跟風M國富豪在加拿大買下了一塊地專門種植高品質咖啡,把控每一杯咖啡的品質,從生產源頭到咖啡杯裡,保障公司核心人員的咖啡供給完全沒問題。
祁夜接過冰涼的咖啡杯輕泯一口,伊藤誠選擇了冰衝的方法,通過熱水與冰的配比,瞬時冷卻咖啡液,口感醇厚飽滿,冰冷的咖啡液體順著喉管流入食道。
祁夜放下咖啡杯,意有所指的讚歎道,“我還是第一次品嘗伊藤君的手衝咖啡,味道果然醇厚,就算一杯小小的咖啡也能如此用心,伊藤君的專業讓人佩服。”
伊藤誠站在祁夜對麵,不卑不亢接受了他的讚美,“中國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為俊傑,祁先生不愧為俊傑,這麼快看清了未來形勢,以雷霆手段為集團謀劃,在下佩服萬分,在今後的相處過程中,願效犬馬之勞。”
伊藤誠並不是祁夜傳統意義上的手下人,更像是祁夜的合作夥伴,他在祁氏集團握有的股份僅次於董事長祁夜,高學曆高智商讓集團內部一眾精英分子唯他馬首是瞻。
兩個人的性格差距太大,祁夜想他大概永遠不能和伊藤誠做朋友,但是也絕對不想成為伊藤誠的敵人。
“伊藤君言重了,我信重你的能力和人品,集團因為有你存在我才能高枕無憂呀。”
伊藤誠臉上仍舊掛著溫和的笑意,含笑的眉宇間帶有幾分書卷氣息,所謂的君子如玉應如是。
一個冷如冰,一個溫如玉,兩個美男子共處一室讓單調的辦公室蓬蓽生輝,一股蓬勃的力量從他們二人身上散發出來。
伊藤誠用溫柔的聲音說,“祁先生,今天難得大家都有空閒,我們一起去芙蓉樓吃頓便飯吧,集團好久沒有聚餐了,剛好可以約上相熟的幾位老總互相拉近感情。”
祁夜沒說拒絕伊藤誠就當他是同意了,慢慢退出了會議廳,“祁先生自便,我去聯係其他公司的老總順便在工作群裡發通知。”
想在國內做生意,結交穩固的人脈網就必須要談點酒桌文化,祁夜儘管不喜歡,但也隻能隨大眾。
王漢民在地下車庫的車裡已經等很久了,見祁夜下了電梯走過來,他趕緊打開車門恭迎祁夜上車。
這段時間集團情況穩定,祁夜的工作自有他人分擔,少了些忙碌,多了自己的休閒時間。
王漢民在公司微信群公告裡看見了芙蓉樓聚餐的提醒消息,他猜測祁夜多半是去芙蓉樓的,但為了不出錯誤,還是問了一句。
“先生,咱們是去芙蓉樓嗎?”
祁夜一字一句開口,嗓音如冬日的雪花一般冰冷淡漠。
“是,去芙蓉樓。”
自從上次被大學生舉報交警貼罰單事件後,王漢民把國內交通法又好好溫習了一遍,現在開車講究一個又穩又快。
性能極好的勞斯萊斯曜影迅捷如飛豹,很快就到了芙蓉樓地下停車場。
“先生,已經到了。”
王漢民下車拉開車門,彎腰行禮態度十足謙卑,祁夜冷著臉大長腿一步跨下了豪車。
王漢民清楚,接下來不需要自己跟著了,他向祁夜告退混入大廳的人群中等待聚餐開始。
晉江市上流社會最有名的聚餐場所就是芙蓉樓了,這芙蓉樓是近幾年新建成的建築,和古詩中的芙蓉樓同名,華國文化複蘇,對古老的東西追捧得厲害。
芙蓉樓完全采用仿古建築,五層樓高的大樓通體采用仿木質磚牆,雕梁畫棟一派盛世風度。它建立在遠離鬨市區的郊外,除非有熟人帶著,嫌少有人知曉這個地方。
能來芙蓉樓聚餐是對身份的一種肯定,也是對賓客的一種尊重。
祁氏集團上下百來號人,不可能全部都邀請來芙蓉樓聚餐,隻有集團內部核心人員才能拿到聚餐資格。
祁氏出手闊綽,大方豪爽,給全公司的人放假一天用來聚餐,雖然沒邀請全集團的人都來芙蓉樓聚餐,但包下了公司不遠處一座食樓作為普通員工的聚餐場所,兩邊各得歡喜。
祁氏集團有限公司剛轉入國內,在晉江市成立不足半年時間,內部核心人員這段時間忙得要腳不離地,好好吃頓飯的閒工夫都少有,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到芙蓉樓吃飯。
樓中一步一景,山水畫和珍惜盆栽處處皆是,看得人賞心悅目,更是引入了一處山泉直接流入樓中,從三樓傾瀉入大堂,宛如一道銀色的瀑布,在燈光的照射下美輪美奐,美食美景動人心,來此享用美食的人無不醉心其中。
怪不得一道拍黃瓜都能賣出幾百塊的高價,這吃的是菜嗎?吃的明明是文化和審美呀。
芙蓉樓采用熟客推薦模式,能拿到芙蓉樓入場券沒點人脈很不容易,光是這布景都能值回票價。
可憐祁夜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沒見到什麼好東西,他沒有旅遊的習慣,平生隻在緬北和M國生活過,到其他的地方隻是出差,哪有閒工夫賞景?緬北是一片文化荒漠,M國也大差不離,此時麵對如此美景,他一時驚歎,瞳孔都睜大了。
伊藤誠比祁夜先到,他一眼就瞧見大堂裡的祁夜,他笑著走過來打招呼,“祁先生也覺得這裡的景色非比尋常嗎?芙蓉樓是根據中國古典建築大師設計的建築圖紙建造而成,有著獨特而迷人的東方審美,您的養父母都是華國人,對東方審美應該情有獨鐘吧。”
伊藤誠熱衷追求東方審美,家族裡收集了不少華國的古董寶藏,當年趁著戰亂,伊藤家族大肆掠奪華國古董,一些內行古董玩家都說要看真正的華國古董得去日本。
祁夜很快回過神來,他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人造瀑布,“我很早就入了M國籍,隻能算華裔,對古老的東方審美接觸的少。”
伊藤誠的聲音溫柔中帶著感慨,“祁先生應該多看看傳統的東方審美,在我們日本上下都很崇拜美輪美奐的東方文化。”
祁夜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深深看了一眼伊藤誠,M國政治正確很少談論日本侵華罪行,他在國內讀完了小學算是接受了完整的小學學段義務教育,對於日本侵華這段曆史自然是清楚的。
麵前這個男人是戰犯伊藤家族的後代,和自己這個華裔國際罪犯談論華國文化,真是讓人感到好笑。
祁夜轉身上了樓,伊藤誠原地不動看著他的背影,半分鐘後選擇跟了上去。
祁夜當然不可能和集團的員工在同一個地點吃飯,就算這些人是集團的核心員工畢竟和集團首腦位置不同,沒有資格踏上祁夜的飯桌。
能和祁夜在同一張飯桌吃飯的人,除了伊藤誠和少數幾個集團部門負責人外,就是受邀前來的其他公司話事人了。
伊藤誠長袖善舞,喜歡和這些商賈名流打交道,是祁氏集團的社交代言人,他一進入三樓包廂場麵就熱鬨了起來。
大家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間談得很儘興,祁夜流落海外的小小孤兒,白手起家在M國混得風生水起又眼光獨到選擇回國發展的勵誌故事讓很多公司老總對他讚不絕口,一致公認他的能力很強,人品很好。
隻是他臉上冷得很,沒混熟之前大家都怕熱臉貼他的冷屁股,混熟了他們才發現祁夜並沒有想象中的難相處,他的情商還挺高的,相處過程中雖然話少了一點但有禮有節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在場的都是熟人,一輪喝下來,大家都有些熏熏然,在場這些身價不菲的人隻有伊藤誠和祁夜最年輕,大家都喜歡看這兩個年輕小夥多喝酒,伊藤誠不勝酒力,躺在沙發上假寐,大家見把他喝倒了一起哈哈大笑。
“伊藤先生這麼年輕不會喝酒可不行,咱們做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談成的,能喝是基本功啊。”
“各位老總饒了我吧,我們公司要數祁先生最能喝,你們要是把他喝倒了才算真有本事。”
伊藤如玉的臉上一片緋紅,溫柔的聲音有些沙啞,看得幾位老總咽了咽口水,沒想到男人也有這麼誘人的時候,他們放過了他。
這一招禍水東引用的高超,祁夜淡漠的表情沒有破功,伊藤誠回了他一個無辜的微笑,黑色的瞳孔亮閃閃一片。
伊藤誠和祁夜是天生的壞種,是犯罪方麵的天才,在M國相識後伊藤誠選擇帶資加入祁氏集團就是和祁夜惺惺相惜,他們追求充滿刺激的事業,世界的黑暗麵對他們有無限的吸引力。
他心裡惡意地想,自從認識祁夜後還沒見他變過臉,什麼時候能讓他這張冷酷的麵具破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