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學破案居然恐怖如斯25(1 / 1)

第二十五章【隻有雙手】

諸伏景光向著那光走了兩步,又走了兩步,如飛蛾撲火,即使感到灼燒的疼痛依然向著光源不停靠近,如同魔怔了一般。

而那光竟也向著他而來,離得近了,便看清光芒下的臉,正是那個因為事跑出去沒能和他們一起來看魔術的降穀零。

降穀零一臉驚訝的表情,驚訝中帶著驚喜,快走幾步拉著諸伏景光的手,笑得都有些傻了:“hiro怎麼在這裡?”

諸伏景光指了指手機,“我給你發信息了,說會出來看魔術。”

“哦哦,對哦。”降穀零顯然是忘記了信息的內容,被提醒了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zero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看魔術的話,又是為什麼在這裡呢?”

降穀零指指身後一位年紀約莫五六十的女士,“這位是鬆川小千代女士,我們一見如故,聊得很開心,所以在附近散步。”

然後他湊到諸伏景光耳邊,用手捂著嘴與他說悄悄話:“這位女士是日比野正宗的前房東。CROW酒吧最近兩年才有員工宿舍,在那之前,日比野正宗都是住在鬆川小千代女士對外出租的公寓裡的。”

“鬆川女士看日比野先生每天工作那麼辛苦,但依然非常積極向上想要好好生活的樣子,所以對他非常關照,經常給他送食物、關心他的身體。就算日比野已經不在她出租的公寓樓裡居住,鬆川女士依然和他保持比較頻繁的聯係。”

隨後他又恢複了音量,邊向鬆川小千代走去邊與諸伏景光告彆,“我還有事,其他的以後再聊,回見~”

仿佛當年一同潛入組織時互換情報的場景再現,諸伏景光遲了一拍才反應過來,隻來得及對著降穀零的背影輕輕地說出“再見”。

之後場館就到了檢票時間,在廣場上排隊等待著的觀眾們有序入場,將昏黃的路燈留在了寂靜的夜裡。

諸伏景光被父母拉著,隨著人流進入了場館。

他無心觀察整個場館的樣貌,也對一眼就能看出使用手法的魔術表演沒有興趣,看著舞台上時眼神沒有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今天不是第一次見降穀零了,可這一次見麵讓諸伏景光在接下去的整場魔術表演中都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連沉迷進表演中的諸伏先生都隱約察覺到了孩子有些異樣的狀況。

然而在家長還沒來得及詢問出口的時候,居然有其他人先出聲詢問了。

“請問,是覺得這場表演有什麼問題嗎?”小孩兒態度誠懇,似乎是真的想要知道諸伏景光對魔術表演不感興趣的原因。

諸伏景光這才回過神來,也感覺到了自己的些許失禮。

“抱歉,是我自己的原因……”諸伏景光下意識地道歉,但醒悟過來對方又不是在台上表演的魔術師,自己的道歉算是道歉錯了人。

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帶著些許反抗意識地問了回去:“這位……哥哥,為什麼會在意這件事呢?”

諸伏景光這個年齡段是最容易看出成長痕跡的時光,幾乎每過幾個月就竄高不少個頭。問諸伏景光話的男孩比諸伏景光高了不少,臉型中的稚嫩已經褪去,模樣已經接近成年人,看著得有高中生的樣子了。

諸伏景光叫了他哥哥,似乎讓對方一愣,而後那人撓了撓後腦勺,有了些許懷念和不好意思①。

“其實……是我對魔術表演很感興趣,未來也想成為一名魔術師。”陌生的男孩不怕生地說,露出憧憬著未來的璀璨星眸,“所以才想了解一下對於魔術表演不感興趣的人是怎麼想的。如果到我表演的時候能把小弟弟你這樣不感興趣的觀眾也吸引到,豈不是很厲害?”

他指了指一旁掛著的魔術師的海報,“是不是就表示那時候的我比他還厲害了?”

那高中生來看魔術表演都穿了一身西裝三件套,倒像是走上台就能表演一段魔術的樣子。與其他觀眾的談話雖顯羞澀,但從內心中蘊含的自信與表演欲確實無法隱藏的。

他似乎也沒有隱藏的意思,想要上台的躍躍欲試幾乎穿透了他的軀殼,將所有聽到他話語的區域都籠罩,他就差沒明說“我覺得我現在就比台上的魔術師還厲害”了。

諸伏景光有點兒困擾,對方是這麼真心誠意地想要讓他也感受到魔術的神奇和有趣,如此真切地為能夠表演魔術而自豪,而他自己卻隻想到了破解魔術的方法和其他無關的事情。

並不是說“無關”的事是無關緊要的事,而是與當前的魔術表演無關,這對經過了努力訓練才得以站在舞台上表演的魔術師先生多少是有些不尊重的。

被想要成為魔術師的人問到,想到自己忽略了這一方麵,諸伏景光心中感到了些許歉意。

有歉意,但不多。

至少還不到主動跑上去對魔術師道歉的程度,也還不到對陌生人袒露心聲的地步。

他用七分真帶了兩分避重就輕和一分顧左右而言他,胡亂對那人所說的表示了肯定。

陌生的高中生露出了些許無奈的笑來,似乎是看出了諸伏景光的閃躲。

“我一定會做到的。”他強調道,然後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張名片。

名片的底色不是白色的,而是某種有著暗紋印花的馬戲團圖案,上麵理應寫了這位未來魔術師的名字,可諸伏景光定睛一看,卻沒有看到任何表明身份的字樣。

再抬頭時,那高中生已經離開了幾步遠並越走越遠,他甚至沒有回頭,隻是用諸伏景光能聽清的音量說道:“如果能解開名片上的暗號,你就能免費參加我的初次魔術表演show。”

【也未免太自信了吧,我可沒有表現出想要去看你的魔術表演的意思啊。】諸伏景光隨意翻看了兩下名片,暫時沒有心情研究,將它放進了口袋裡。

剛剛轉身,打算跟著父母離開表演場館,突然身下的座椅、舞台、海報都消失無蹤,被白霧籠罩的世界再度降臨。

這次的副本非常“祥和”,隻需要鬆土、播種、澆水、施肥、去除雜草和害蟲、授粉、保果,最後在成熟時采摘下最美味的果實就好了。

諸伏景光根據要求進行著遊戲,幾乎把時間都用在了等待植物生長上,就在最後采摘下果實的那一刻,發現植物根部纏繞著的地方裸露出了什麼,蒼白的、圓溜溜的、有著清晰骨縫的、被植物根係穿透的……。

隻看少數露出來的部分,就覺得像是人類的頭蓋骨。

就算是久經沙場的諸伏景光也嚇了一跳,他手下的動作一頓,看看左上角時間還有得多,便停下了采摘果實的動作。他知道,達成副本通關要求的那一刻,他就會離開副本,那樣就無法探查植物根係下方的蹊蹺之處了。

他戴上係統提供的勞保手套,輕輕扒開植物根係處的土壤。隨著手下的動作,蒼白的骨質越露越多,其形狀也越發明顯。

最後,一顆完整的,僅有被植物穿透的部分有異狀的頭蓋骨被挖掘了出來。植物生長的力量確實強大,但在這裡,它不是因為頭蓋骨覆蓋在它生長方向上而穿透了頭骨,事實正相反,是因為這裡有空隙,所以植物才向著這裡生長的。

此處穿透傷早於植物成長的時間。

【這次的白霧遊戲難道在提醒我,表演場館附近的某處地下埋藏著人類屍體嗎?!】諸伏景光幾乎是卡在倒計時最後幾秒鐘摘下的果實,如以前的每一次白霧遊戲那樣,他立刻回到了上一秒在進行的地方,做著上一秒在做的動作。

隻是麵上原本心不在焉的表情轉變成了擔憂和凝重。

【沒辦法了,先緊急找個借口到附近探查一下。】

他拉了拉爸爸的衣角,“爸爸,我想上廁所。”

諸伏先生麵露難色,這會兒表演剛結束,廁所裡恐怕人滿為患。但他也沒法讓兒子忍一忍,他們打算慢悠悠地閒逛回去,這單程少說也得四五十分鐘,小孩兒哪裡能憋這麼長時間,可彆把人憋壞了。

諸伏太太一指離得最近的廁所方向,“四處去找找吧,整個場館不會隻有一個男廁所的。”

有了這句話,諸伏景光就等於有了自由行動的空間,他留下一句“你們先往前走,我好了給你們打電話”,一路撐椅背跳椅子,撐扶手跳樓梯,話音還在空中縈繞呢,人先不見了。

“嘶,這麼急啊,還好沒讓他憋回家,可不得憋壞了。”諸伏先生感歎,諸伏太太英雄所見略同地點點頭。兩人絲毫沒有察覺異狀,繼續按部就班地跟隨著向外的人群慢慢移動。

另一邊,諸伏景光給降穀零去了個信息。他不是不想給他打電話,但想想入場之前降穀零正和那位女房東談得開心,說不定會有什麼其他人不得而知的情報,生怕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的溝通,隻好退而求其次,試探一下降穀零這會兒有沒有空了。

也許是因為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降穀零已經和房東女士分開了也說不定,他很快打了電話回來。

“hiro,我能做什麼?”他已經從信息的措辭中看出情況緊急,沒有多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我懷疑場館附近埋有屍體,大概率是某種能結果的植物下麵,需要幫忙。”

魔術表演所在的場館在市中心,裝修和設計非常現代化,同時綠化植物並不多,就算有也都是精心布置了位置,絕不在無關緊要的地方多栽種一株花。

所有的植物都是有數的,能葬得下整具屍體的花壇更是不多。諸伏景光戴上了白色手套——他初衷隻是為了收集線索時不隨意將自己的指紋弄在證物上,哪知道這會兒用了手套的另一個作用,保護手。

他沒有其他適合的挖掘工具,隻有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