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學破案居然恐怖如斯3(1 / 1)

第三章【保育園遇襲事件】

伴隨警鈴聲響起,周圍升騰起一片濃稠的白霧。

【這是怎麼回事?我之前居然沒有任何覺察!】

諸伏景光瞳孔收縮,緊緊捏住手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觀察完全變了樣子的環境。他不認為搞出這麼大動靜的狀態,會沒有其他人發現。

這所保育園被包圍在老式一戶建的建築群中,平日裡孩子們玩耍得稍微激動一些都會被某些不友善的鄰居投訴,如今又是警鈴聲又是如此煙霧騰騰,絕不可能無人發現。

【怎麼辦?是等待救援還是先與老師會合?】他警惕地向四周張望,希望看到一些其他人的動靜。無論是需要幫助的孩子也好,還是來幫助他的人,甚至是遇到做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比如今什麼都不明的情況好。

四周的大部分地區都被如雲團一般的白色霧氣所籠罩,進入其中也隻會走回原地。唯一清晰的地方是一處如同棋盤的台麵,上麵遍布著反扣的紙箱,隻有少數幾個被蛛網纏住無法動彈的物品及棋盤正中心唯獨的四個沒被纏住的物品。

諸伏景光覺得這畫麵像是某個朋友玩過的小遊戲,他試著伸手,接觸到了台麵上的物品。棋盤格子上的物品無法被拿下來,但可以在格子中移動——如果它沒有被纏住或者遮蓋的話。而相同的道具能合並起來,形成新的道具。當周圍有道具合成,被紙箱遮蓋的格子也會被打開,顯示出其中的真容,而被蛛網纏住的道具會接觸鎖定的狀態。

此時,在諸伏景光的移動下,兩份一塊的木板被拚成了一份兩塊的木板。

【這是什麼消除類的遊戲嗎?】

諸伏景光心中焦急,並不認為現在是適合做遊戲的時間。但他並沒有其他選擇,隻能繼續拚湊道具。兩份兩塊的木板拚在了一起,居然隻合成了一份三塊的木板而非2+2=4的正常進程。

【可惡,拖延時間嗎……】

如果不是無法離開霧氣,而棋盤上的蛛網和紙箱逐漸被打開,破解局麵有了可能性,他幾乎都想要試試其他方法了。

最初刺耳的警報聲讓他非常在意,但一旦想要退出,冥冥之中又會用上一種糟糕的預感,讓他不得不停止退出的動作。

如果中途退出就會發生不想遭遇的事,那便隻有一個選擇。

隻能拚命通關了!

著急起來,諸伏景光意念一起,台麵上的道具居然也如他所想那般在格子中移動起來。人的思考速度可比手動速度快多了,整個遊戲仿佛開了三倍加速一般推進起來。

移動物品的過程中,他注意到台麵的上方懸浮著幾個圖標,也許這就和那些需要合成出某些物品的遊戲一樣,讓他把台麵上的物品合成出更高級彆的、特定的物品。

正是卡通圖案表示的芝士蛋糕、章魚燒和竹竿,三種道具對應甜品、料理和日常用品。

【是竹竿嗎?】諸伏景光在合成之餘多少也對這些道具感到疑惑。

此時棋盤上的道具逐漸穩定,以三種來源產出道具。一種由行李箱開出來的木板、金屬零件、按鈕。金屬零件已經逐步合成為一口湯鍋,開始產出食物,按鈕合成為烤箱開始產出甜食,木板依然還是木板,合成隻會增加它的數量。

可以推測得到,這三種任務物品正對應三個來源途徑。

【煩死了!儘快升級這些道具……趕緊解開這東西,離開這裡!】

諸伏景光的操作熟練起來,他集中精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些道具之上,台麵上的道具像是小小的棋子,瞬移著在台麵上移動、合成,越到高級,所需要的基礎道具數量就越多。兩種食物的產出速度非常快,飛快就合成出了圖標所要求的物品,圖標因此而消失,最終隻留下了狀似竹竿的綠色圖標閃爍著。

有了兩次成功,後續的操作便駕輕就熟起來。隻是木板的生成過於緩慢,這才拖延了這般久。諸伏景光已經不再觸發其他道具,隻等著木板產出。

這使得他的大腦有餘裕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高科技的歹徒能使用這種方式限製援救的到來。

是的,諸伏景光認為,這是歹徒利用了某種科技手段,在圈定範圍以外無差彆阻礙警方的行為。

這邊思考著,台麵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隨著木板的數量增加,它的形象終於發生了變化,變成了木質結構的半框架,又從半框架升級成一根晾衣竿。雖然毫無邏輯,沒有什麼能解釋一堆木頭組成的框架結構是怎麼變成一長青綠色的製晾衣竿的。

晾衣竿合成出來的時候,男孩不自覺地伸出手,略微用力地拍了一下它,多少帶了點兒怨氣。這東西實在浪費了他太多時間,如果真有什麼緊急情況,可能就因為耽擱這麼一會兒而無法挽回。

晾衣竿由竹子製成,手感微涼,外表光滑,像是剛從竹林裡砍下來,還散發著新鮮的竹子香味。

這就更無法解釋了,明明之前合成的道具都是木質的……

罷了,之前的甜品也好,料理也好,也同樣無法解釋前一項和後一項有什麼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這晾衣竿是最後一個任務物品。

隨著它的提交,任務完成,白霧立時散去。諸伏景光正準備拔腿跑向房間,揮出的小手忽然一重,這最後的任務物品竟出乎意料地出現在現實世界中。

意料之外的情況,讓男孩沒能注意到一行字跡隨著白霧散去:【獲得道具“晾衣杆”】。

六歲的兒童,如果做好準備,認真想要拿起一根竹製的晾衣竿倒也並非完全不可能。隻是他猝不及防下毫無防備,這晾衣竿竟有了勢不可擋之態。三米有餘的粗長竹竿順著地心引力向下一帶,讓諸伏景光踉踉蹌蹌往前了幾步,歪歪扭扭地跌進了孩子們所在的房間裡,激起一片哭泣與驚呼。

諸伏景光剛進房門就倒在了榻榻米的地板上,保育園內的設施本就考慮到孩童可能會有磕碰,有為了防止孩童摔倒受傷而進行特殊設計,因而他本身沒受什麼傷。隻是聽到晾衣竿竹製的杆身與什麼東西撞擊在一起,發出有實感的悶響。讓男孩心中不由一緊,急忙爬起身,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受傷了。

確實有人受傷了,但不是他預料中的任何一人。

本該整齊坐在位置上等待吃飯的孩子們如同鵪鶉般在房間的角落擠作一堆,保育員老師中的一人倒在旁邊生死不知,另一位則被綁住了手腳,嘴巴也被死死封住,臉上更是被打得腫了起來,不知身上是否還受了其他的傷。

更糟糕的是,有個孩子衣服被扒了一半,半赤//裸地被丟在房間中間的桌子上,正哭得不能自已。

房間中唯一的不速之客,正是被晾衣竿砸倒在地、滿身酒氣的男人。他被打到腦袋之後就保持著被壓在竹竿下的動作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毫無動靜。倒地的過程中,桌上的點心與午餐被打翻在地,被男人壓得七零八落,醬料與湯汁灑了一地。

諸伏景光大腦空白了一瞬,身體本能地動起來。

他飛快衝到被綁住的保育員老師身邊,給她解綁,跑過去的途中還記得脫了外套,將還在桌上哭得直抽抽的孩子罩住。隨後小心翼翼靠近倒在地上的男人,看他沒有醒來的樣子,手腳麻利地一抽晾衣繩——這是保育園裡常用的,把人結結實實地給綁上了。

他不過離開房間幾分鐘,怎麼就發生了這種始料未及的事情,難道他被困在奇怪的白霧中很長時間嗎?抬頭瞥了眼時鐘,與他往日去廁所的時間並沒有相差多久。現在沒空思考這些,他先向保育員老師詢問:“老師,還好嗎?能報警嗎?”

年長的老師已經在撥打報警電話了,她同時求助了救護車,一邊護著桌上還在抽抽搭搭的孩子,給她扣好扣子,安撫她的情緒,還掛念著去看倒在地上神誌不清的兒媳。

諸伏景光限製住歹徒的身體後就將人丟在原地不再管了,他跑到年輕的保育員老師麵前探查傷情,觸碰她的頸動脈。

【還在跳動……】

女人的脈搏還挺有力的,諸伏景光鬆了一口氣,倍感安慰。

雖然額頭上有明顯的血痕和腫起,但生命體征相對平穩,四肢骨骼正常,脊柱也沒有問題,可能有部分軟組織損傷和內傷,這些都需要到醫院才能夠檢查。隻是知道她如今性命無虞,就已經是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將傷員擺成舒適一點的姿態,保證她呼吸道通暢,然後……然後就得忙著去安撫發現危機解除開始哭得此起彼伏的孩子們了。

孩子們身上基本沒有傷,他們早早地被凶手趕在了一起,互相抱著瑟瑟發抖,隻有幾個被嚇得狠了摔了碰了的,皮膚上有些許淤青和紅腫。

身體雖然沒什麼大的創傷,精神上卻都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從桌子上被解救下來的孩子更是遭受了恐嚇、被扒衣服的可怕遭遇。此時她還不明白對方到底要對自己做什麼,隻是看到對方被欲望扭曲的臉孔,便嚇得瑟瑟發抖,哭得一抽一抽,上氣不接下氣。

這種人渣敗類讓人恨不得再踹上一腳。諸伏景光忍住心中的怒火,從老師手中接過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孩子,用手帕細細給女孩兒擦臉。

小姑娘哭得眼睛都腫了,肉嘟嘟的小手拽著他的衣角不放,拽出了個明顯的褶皺來。

諸伏景光一遍遍給孩子擦去眼淚,見她哭得這般可憐,心口便疼了起來。他托起孩子的小臉蛋,在額頭落下安撫的一吻。

小孩兒奇跡般地不哭了,紅著眼睛抬手摸摸自己額頭,眼角還掛著淚珠呢,就這一下便安靜下來了,她主動窩進大孩子的懷裡,撒嬌求抱抱。

這一下,引得房間裡的孩子將視線集中到了諸伏景光身上。一點點地,毫不掩飾地,徑直圍在了諸伏景光周圍,一個個撲閃著水靈靈的眼睛——是真的水靈靈,還被眼淚浸濕著,求親親抱抱舉高高。

諸伏景光一手抱著一個,茫然四顧看著一群還想要他抱的,隻能磕磕巴巴地說:“排好隊哦……一個個來。”

於是等警察來的時候,便看到一群小孩子排隊讓一個大點兒的孩子親親額頭,然後就主動撲上去又是抱又是蹭,完了還不肯走,人越來越多,幾乎把同樣小小的身影整個兒掩埋了起來。

好容易把埋在最底下的諸伏景光扒拉出來。男孩長舒口氣,拍拍懷裡抱著的女孩兒,不忘時不時安撫她一下,同時口齒清晰條理明確地把事情經過敘述清楚,算是當場做了個筆錄。剩下諸伏景光不知道的部分則由其他孩子和清醒著的保育員老師來補充。

小孩子們不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就是咿咿呀呀蹦幾個詞兒出來,還有說不清事情發展全貌隻能用擬聲詞,一會兒“轟隆隆”一會兒又“咕嚕嚕”,各種說不明了。

和諸伏景光出口成章,能直接用於報告書的表述相比,哎,還是彆比了……

刑警是個留著胡茬的大叔,從身體內部透出野性與疲憊。但諸伏景光有理由懷疑這位警官是沒時間刮胡子,和自己過去特意留的小胡茬不是一個狀態。

大叔摸著諸伏景光的腦袋,誇他有做刑警的天賦,還用一副誘拐小孩的怪叔叔語氣問,“以後想不想做警察呀?”

感情是想從學齡前開始抓刑警苗子。

諸伏景光靦腆地笑著,嬰兒肥的小臉染上一層紅暈,用力地、鄭重地點頭,“想!”

對方哈哈大笑,像是看到幼鳥第一次展翅翱翔,麵對天空表現出向往與恐懼,可躍下的動作一往無前。他說著什麼“好樣的”,把諸伏景光的頭發揉得一團亂。

他並不知道,同樣是成為警察,諸伏景光點頭的是完全不同意味的承諾。

是在殉職後毅然決然踏上相同道路的堅持。

是遭遇失敗後,依然願意賭上性命的堅定不移。

【不過……】諸伏景光沒注意到自己亂翹的頭發,用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觸到一手滑嫩的肌膚,頗為不適應地放下了手,【既然是第二次,這回更應該在曾經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吧。把以前沒學會的技能學起來吧。】

小手暗暗握成了小拳頭,給自己加油鼓勁。

這天保育園裡的孩子們都早早回了家,家長們不少請了假直接去保育園將孩子接回家的。他們噓寒問暖,生怕這可怕的遭遇給孩子們留下糟糕的心理陰影。

諸伏高明是小學畢業班,這天有補習,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補習班結束後,天都黑了。聽到弟弟居然碰到了這種可怕的事情,心中一驚,連忙看向諸伏景光。

然而此時諸伏景光坐在桌前,正在父母的誇獎下小臉微紅,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更專注於與媽媽獎勵給他的漢堡肉戰鬥中。

諸伏高明洗了手坐上餐桌。受弟弟影響,也咬了一口看上去非常多汁的漢堡肉,隻是叼在嘴裡嚼了半天也沒咬下來,隻好囫圇將一大塊吞了下去,差點沒把自己噎著了。終於知道弟弟到底在和什麼“殊死搏鬥”了。

身為美術老師的父親一邊誇獎兒子救人的壯舉,一邊又擔憂孩子遭遇這種事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嘴上說著“危險”“害怕”,但看諸伏先生與太太臉上掛著的笑容與驕傲,顯然對小兒子的舉動持讚同的態度。

“以後要不要報個防身班呀?空手道、跆拳道什麼的……”媽媽居然也和諸伏高明有一樣的反應,隻能說高明哥不愧是媽媽的兒子……

“男孩子在外麵也要保護好自己才行。”

話題不知不覺轉向了奇怪的方向。

諸伏高明在父母的對話中抬頭,看到弟弟與他對視的眼睛,閃亮中透著期冀,便也矜持地點點頭。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讚許道:“做得不錯,景光。”

諸伏景光的臉更紅了,趕緊埋頭吃飯,嘴角卻忍不住揚起。

【看來,確實是景光啊。】諸伏高明心中暗忖,【明明一模一樣。】

笑起來的時候格外可愛。

雖然是陰差陽錯,雖然奇怪的第二次人生中又增加了更多的未解之謎,諸伏景光依然為能夠拯救保育園中的人們而欣喜。

【爸爸媽媽會支持我成為警察的吧?在抓住外守一的時候,也一定有為我感到自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