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無用,無能(1 / 1)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殘影,魈瞬間竄了出去,以驚人的速度俯衝而下,準確無誤地咬住了那支飛馳的箭矢。

“等著,”江雲冷冷地說,他快速摸出一把匕首,三下五除二在雪地上挖出一個淺坑,把一個煉金陷阱安放了進去。

眼看著追兵越來越近,江雲閃身躲在一顆鬆樹後,隨手投擲出兩枚煉金炸彈,炸彈在空中炸開,雪星四濺,頓時擋住了追兵的視線。

看著江雲這一連串行雲流水的操作,澤米娜幾乎要看呆了,看她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江雲皺了皺眉頭,用手拱了拱她,催促道:“還不快走!”

她總算回過神來,跌跌撞撞地從雪地上爬起來,向一條被樹木遮蔽住的偏僻小道跑去。

江雲他們剛剛拐進岔路口,隻聽後麵又是轟隆一聲,樹木劇烈搖晃,大量積雪從樹梢滾落,應當是追兵踩到煉金炸彈引發了再次雪崩。

眼看來時的道路徹底被滾落的積雪所堵死,澤米娜擺了擺手,重重地喘著粗氣,依靠著一處樹樁坐了下來。

見狀,江雲停住了步伐,魈晃了晃翅膀上沾到的雪粒,輕巧地收起翅膀落到了他的肩上,

魈冷聲問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應當是夢之魔神最精銳的騎兵,僅次於夜叉的部下。你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能讓他派出這麼珍貴的兵馬來抓你一個小小祭祀?”

澤米娜朝魈投來的目光:“您是?”

江雲介紹道:“他是仙獸,魈,因為一點原因,隻能保持現在的模樣。”

澤米娜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這樣啊,其實對夢之魔神而言,那應該並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但對我來說,那是需要用性命來守護的物品,畢竟,那是赫烏莉亞大人權柄的一部分。”

“赫烏莉亞的權柄?”江雲驚呼一聲,立刻明白了為什麼夢之魔神對這個女祭司窮追不舍,魔神的權柄是法則的一部分,哪怕能量再弱也絕不可輕視。

澤米娜正色道:“若非萬不得已,我是絕不願意告訴諸位這個秘密的。”

他看了一眼江雲,神色肅穆:“您是岩神的子民吧,我聽說那位大人還有一個彆名,契約之神。既然如此,您二位是否可以發誓,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將與我之間接下來的對話告訴旁人?”

江雲想了想,點了點頭:“我對鹽之魔神並沒有惡意,我可以以摩拉克斯大人的名義發誓,不將你我的對話告訴彆人。”

澤米娜轉頭看向了魈,等待他的回答。

魈猶豫了一會兒,也點了點頭:“我……也願意以摩拉克斯的名義發誓。”

“好!”澤米娜點了點頭,小心地從懷裡取出了一把石尺,從外表上看,似乎就是由最簡陋的青石製作而成的,刻度線微微凹陷,已經有了些許磨損,除此之外沒有絲毫異常,就如這世上每一把最普通的尺子一般。

“諸位請看,”說著,她把石尺插入了泥土之中,緊接著,地麵上已經慢慢綻放起了潔白似雪的鹽花。

“此尺名為‘豐收之鹽’,這把鹽尺一旦插入地麵,土壤之上就會如漲水一般被鹽覆蓋,這也即是鹽的‘豐收’。”

江雲蘸了點地上冒出的白色粉末,小心地舔了一口,淡淡的鹹味提示他,那確實是沒有最純粹的鹽。

他看著手指上的鹽粒,狐疑地問道:“這麼珍貴的東西,赫烏莉亞竟然就讓你們這樣隨身攜帶?”

澤米娜搖了搖頭:“諸位有所不知,夢之魔神不知從何得知了這個秘密,以要與我部進行大批量的食鹽貿易為由將我們誆騙到此處。”

她慘笑一聲:“大批量的食鹽運輸損耗極大,如今又是冬天,車馬行進困難,我本打算在夢之魔神部落的不遠處施展神跡,節省一些物力,可誰知道,隨行人員裡竟然有叛徒存在,除了我以外,商隊竟無一人逃出生天。”

說著,她狠狠地咬著牙,攥緊了拳頭:“我的安危倒無所謂,我是隻擔心,大人權柄旁落,力量虛弱,部落裡的叛徒會不會趁此機會謀殺大人?”

江雲陡然站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啊,”澤米娜點了點頭,但她無奈地看著自己癱軟的雙腿,苦笑道:“我隻恨自己沒有力氣,竟然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掉了鏈子。”

江雲的神色古怪了起來:“所以,你停下來隻是單純跑不動了,而不是為了和我們交換情報?”

魈蹲在江雲的肩上,不動如山:“真是無能。”

澤米娜一愣:“諸位不願意接受我這個委托嗎?”

江雲嗤笑一聲,挑了挑眉:“這個問題好解決得很,”說著,他從背包裡翻出了一瓶淺藍色的藥劑,遞了過去,“喝了它。”

澤米娜心一橫,打開瓶塞一口氣灌了下去。辛辣的味道刺激地她不斷嗆咳,但緊接著,她突然感覺到四肢開始發熱,體力在快速的恢複,精力重新旺盛起來,她輕輕揮了揮手,隻覺得身輕如燕。

她驚訝著看著自己的雙手:“我聽說璃月有仙人出沒,這就是仙家的靈丹妙藥嗎?”

江雲撇了撇嘴:“煉金術,沒聽過?”

看著她迷茫的眼神,江雲歎了口氣:“算了,你就當是仙丹吧,不過不能白喝,到時候把這把尺子借我研究幾天。”

他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雪沫和鹽屑,站了起來。江雲抬頭,透過密林看了看天色的變化。

“夢之魔神的力量在夜晚會得到放大,如果你所說屬實的話,他們大概率會在太陽落下後才開始襲擊。離天黑還有兩個小時,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他轉頭安慰了一句:“彆放棄,隻要太陽還沒落下,我們就還有機會。”

“是,”澤米娜緊緊握緊了手中的石尺,咬了咬牙,“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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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穀繞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寬闊靜謐的河流。

大雪並沒有將河流封凍,清澈的河麵上漂浮著大大小小的冰淩,碰撞間發出叮叮咚咚的脆響。

順著水流的方向眺望,可以看見依河而建的聚落,房屋上冒著長長短短的炊煙,隨著微風的吹拂輕輕搖曳,與昏黃的天空交織,最終融入到暮色之中。

突然,不知從那個方向冒出的小小的花球輕輕砸中了江雲的膝蓋,女孩稚嫩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澤米娜姐姐,你回來啦!”

“雲朵!”澤米娜看著女孩跑過來,驚喜地蹲下來,將她摟在懷裡。

“雲朵,這是姐姐帶回來的兩個客人,你先幫我招待行嗎?姐姐有事要見赫烏莉亞大人。”

“好嘞!”雲朵脆生生地應了一聲。

澤米娜看向江雲,略一點頭:“麻煩諸位稍等片刻,我先去稟報大人,其他事隨後再說。”

說罷,邊急匆匆地跑遠了。

雲朵眨著一雙亮晶晶地大眼睛,好奇地看向一人一鳥:“大哥哥,你們也是從外麵來的嗎?”

“也?”江雲問道。

“是!”雲朵用力地點了點頭:“阿媽同我說,現在外麵很危險。總是不讓我們出去玩,但最近有好多外麵的人來我們這。”

她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數到:“文蔚姐姐、許摩卡大叔、海塞姆哥哥……”

看著雲朵一本正經的模樣,江雲突然手欠起來,他趁其不備,揪了揪女童梳得整整齊齊的小辮子。?

“哎呀!”小姑娘緊緊皺起眉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眼看著就要張嘴大哭起來。

江雲趕忙摸出一小粒水果糖眼疾手快地塞進了她的嘴裡。

雲朵呆呆地嚼了嚼,嘗了嘗口中的甜味,總算是破涕為笑。

“喏,”江雲的視線飄到了魈身上,他眨了眨眼,把手攤開,把糖塊放在手上,擺出一副喂鳥的樣子:“要不要嘗嘗水果糖的味道?”

魈叨了他一口,“無聊,”展翅飛到了一旁的樹上。

“哇,”小女孩驚訝地叫了起來:“這隻小鳥居然會說話!”

江雲佯裝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還見過不會說話的小鳥?”

“小鳥都不會說話……”

江雲逗著雲朵,注意力突然轉移到了花球身上。

雲朵察覺到他的眼神,試探的把花遞了過去:“你也要嗎?這是赫烏莉亞大人給我的賜福。”

江雲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接過了繡球,竟真的從上麵感受到了隱隱約約的能量波動。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看到的一本坊間小說,作者考證說璃月結婚扔繡球的習俗是來自於鹽神的聚落,不過很快就被“蒙德羽球起源說”一派打為了異端觀點,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定的曆史價值。

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愧是最仁慈的神啊,”

江雲同雲朵玩著你扔我追的花球遊戲,突然惡趣味大作,把球超蹲在樹上休憩的魈砸了過去。

魈冷笑一聲,“無用,”頭微微一偏,花球打著呼呼的轉擦過了他的翎羽,直直地砸向一名走過來的端莊女人。

江雲的笑意瞬間從臉上消失,看著球就這樣飛了過去,他心中喃喃一聲,“岩王爺,不會吧!”

就這樣,他眼睜睜地看著水紅的花球直直地砸入了女人的懷中,同時響起的,還有女祭司的一聲驚叫。

“大人小心!”

那女子看向江雲的方向,微微一笑,走了過來。

“你好,來自遠方的煉金術士,我是鹽之魔神赫烏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