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傑拉德先生,這些藤蔓是否與約翰先生的異能相同?”鐘離詢問起了身旁的Guild首領。
菲茨傑拉德蹲下身仔細觀察了一番,手指抵在下巴上,說:“性狀有些相似,不過也有不同的地方。”
白術也在菲茨傑拉德身邊蹲下,查看葡萄藤蔓的情況。
作為一個給人治病的大夫,白術算不上精通植物病症,不過鑒於對草藥的熟悉和時常上山采摘的經驗,也能簡單看出一些。
眼前的葡萄藤蔓在他看來顯然有些營養過剩,考慮到它們可能是異能的產物,那麼就是約翰身上的異能在大量釋出。
要是本人的意誌還好,萬一不是,對異能力者本身來說是存在一定危險性的。
就像是普通人的勞動過度或是運動過度,會引發勞損甚至造成死亡。
隨後菲茨傑拉德站起身,對另外兩個璃月人士說:“再往深處走吧。”
鐘離和白術點了點頭,三個人逆著藤蔓的延伸方向,繼續尋找約翰所在的地方。
行走了一分鐘後,鐘離聞到了一些新鮮的葡萄汁液的味道,便把這一發現分享給菲茨傑拉德和白術,帶領著他們往氣味發出的方向前進。
很快地,他們就到達了氣味發出的地方。
這裡比之前的地方更加黑暗,鐘離把幾顆夜光石丟向四處,才使得菲茨傑拉德和白術勉強看清了四周的情況。
葡萄藤蔓的數量明顯比一開始那麵牆更多了,顏色也顯得更為深沉。
而在藤蔓的中心,赫然是已經失去意識的約翰·斯坦貝克。
他也像那些老鼠一樣被緊緊地纏繞著,隻是被吸食的不是血肉,而是異能。
菲茨傑拉德立即上前,想要把自家組織成員從那些失控的藤蔓中解救出來。
可當他剛踏出一步的時候,葡萄藤蔓突然躁動起來,尤其是纏在約翰身上的那些。
緊接著,從原本的部分藤蔓上生生抽出了新的枝蔓,眨眼間就掛上了晶瑩剔透的葡萄果實,然後果實變大成熟,呈現出一副豐收的景象。
不過異變到這裡還沒有結束,結了果實的枝蔓伸到了放在旁邊的木桶上,然後果實們進行了對自己的“絞殺”,流出汁液全部進入了木桶裡。
與此同時,被困住的約翰本能地開始了劇烈的掙紮。
菲茨傑拉德眼疾手快,強化身體完畢後上前扯斷了約翰身上的藤蔓,把人運到了鐘離和白術所在的地方。
白大夫一刻也沒有耽擱,催動元素力配合一些來之前配備的藥物著手進行治療。
察覺到能量源被奪走,滿地窖的葡萄藤蔓都向這裡聚集,瘋狂攻擊起了幾位闖入者。
那看起來薄薄的岩壁適時出現,呈現出半圓形的狀態,將幾個人圍在其中,免得它們打擾白術的動作。
菲茨傑拉德亦做出了反擊。
不過還沒等他徹底撕碎這些變異了的異能產物,僅僅過了幾分鐘,失去了能量源的葡萄藤蔓急速枯萎,不一會兒,就隻剩下滿地乾巴的死藤了。
要不是那一桶桶的葡萄汁液還在散發著果香,這十幾分鐘內發生的事簡直就像一場詭異的幻夢。
確認周邊的威脅已經不存在後,鐘離才撤去了岩壁,看向綠發的青年,說:“白術先生,約翰先生的情況如何?”
“異能力進入枯竭狀態,身體也快達到極限了。”白術說:“我做了急救,已經把各項數值拉回及格線,隻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能慢慢恢複。”
“與謝野小姐的異能對這種狀態有幫助嗎?”鐘離問。
雖然作為敵對方,與謝野晶子應該不會出手救治,前段時間還襲擊了偵探社普通社員的Guild成員,但是做不做與能不能,在很多情況下是兩件事。
“身體狀態或許可以,異能方麵就有些困難。”白術給出了同為醫生的結論。
鐘離聽出了白術沒說出口的意思,如果不是同步進行恢複的話效果不大,不如用最穩妥的辦法。
為了能儘快把傷者送回去,他們並沒有在現場停留太久,隻是簡單收集了一些死藤和桶中的葡萄液就離開了。
回到璃月,白術把約翰送進了在異能特務科控製下的醫院,並為他定製了長達一個月的休整方案。
菲茨傑拉德則先回到白鯨,等候著後續的消息。
而在約翰進入醫院後的第二天,甘雨找到了畫家高度相關線索。
鑒於其他與之相關的線索透露出的古怪,她特意安排了鐘離與魈一同作為前去探尋的搭檔,免得在需要的時候不能發揮出完全的實力。
另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港口mafia和Guild受到異常力量的影響,兩家組織的行動沒有那麼頻繁了,武裝偵探社那邊也暫時鬆了一口氣,讓中島敦跟他們一起去看看。
根據甘雨的線索,畫家並非是住在什麼難找的小旅館或者人員成分複雜的聚集區,而是獨自一個人住在一個還算繁華的街道上的房子裡。
為了避免突然的登門造訪太過突兀,鐘離還準備了一份見麵禮。
到達目的地後,中島敦上前敲了敲門,然後靜靜地聽著屋內傳來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有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將門拉開了一條縫。
那是位皮膚蒼白,顯得有些營養不良的女性。——這是畫家給中島敦的第一印象。
但在鐘離看來,事情卻並非如此。
在見到對方的一瞬間,他就理解了為什麼商人認為畫家是位女性,而店裡遇到的前衛青年認為畫家是男性了。
因為在這兩者看來,畫家那獨特的氣質都與自己不屬於同一性彆。
對於本體並無性彆之分的前岩神來說,畫家卻介於這兩者之間。
於是他選擇了模糊稱呼,說道:“你好,請問這裡是畫家巴斯的住所嗎?”
對麵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說:“我是巴斯,但畫畫可不是我的主業。”他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接著說:“我隻有在不得不創作的時候才會畫點什麼。”
“我們之前見過你賣出的兩幅畫作,它們都有著強烈的風格,兼具獨創性和哲思,因此多方打聽到創作者的消息,冒昧前來拜訪,想購入更多的畫作。”鐘離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起了畫家的反應。
“那可真不巧,我還沒有開始新的創作……不過如果你們也對雕塑感興趣,可以進來看看。”巴斯說。
還是需要生活費的個體戶,並不會排斥前來上門求購的潛在客戶。
“那便打擾了。”鐘離說。
得到畫家的允許後,三人走進了那間屋子,然後中島敦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不知道為什麼,屋子裡的氣溫明顯比外麵低上許多。
鐘離按計劃拿出了他的見麵禮——一支無論是外表還是材質都非常優秀的畫筆——送給了畫家巴斯。
嘴上說著“隻有在不得不創作的時候才會畫點什麼”的巴斯,難掩高興地接過了那份見麵禮,對幾人的態度也變得真誠了許多。
隨後,他將三位訪客引進了自己的工作間。
如他所言,裡麵雖然擺放著不少繪畫的工具,但沒有一副完整的畫,僅有的幾張紙上,也就是一些顏料相互混雜的狀況,並不具備成為畫作的資質。
除此之外,工作間裡擺放了許多個性鮮明的雕塑。
它們和巴斯的畫一樣怪誕,幾乎每一個都有著令人難以忽略的觸手元素。
照畫家本人所說,這些雕塑和之前的畫,都是他夢中的產物,得通過創作的激情促發才能實現。
其中一個讓鐘離最為在意的,是有著章魚般的腦袋,延伸出栩栩如生的觸須,身驅龐大,且長著一雙翅膀的雕塑。
不僅僅是因為它有著與魚人相似的綠色,還因為它與洛夫克拉夫特的某些特征的吻合。
跟隻是感覺到些許異樣的鐘離和魈不同,中島敦在畫家身後走進工作間,一次性見到了這麼多奇怪的雕塑後,很快升起了難以忽視的暈眩感。
整個工作間就像是浸泡在了海水中,就連正在為雕塑們進行介紹的巴斯,看起來也像魚嘴般開合。
就在他看到那些雕像開始無外力自動,簡直像是要活過來的時候,他聽見了鐘離的聲音:“敦。”
中島敦轉頭看向那位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的青年,與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對視。
海水在一瞬間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讓魈陪著中島敦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之後,鐘離繼續跟巴斯進行交談,一邊與他交換對這些雕塑的藝術見解,一邊表示會購入一個會去擺放。
但最核心的話題,還是希望能獲得巴斯的新畫作。
畫家麵色為難地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們能幫我找到一幅畫,說不定我會產生靈感。”
“哦?是怎樣的畫?”鐘離問。
“我也說不清,大概就是描繪著海之主的畫作。”畫家一邊思考一邊說:“我的夢裡總是無法看清祂的樣貌,但我知道魚人中的‘藝術家’,曾畫下過類似的畫像。那幅畫就放在一間位於半山坡的古舊房子中。”
“找到它,應該能夠解決我們雙方的問題。”他最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