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梅在專心提升自己的武藝的同時順便當行俠仗義的女俠,她見了惡事便去管,見了慘事便去幫,再加上她之前在驚怖大將軍一案中揚的名,很快在江湖上有了俠女的名聲。
她對那些外號沒什麼想法,愛叫什麼便叫什麼,彆人的嘴她也管不住。
隻是見世間有這麼多蕩不平之事,心中難免沉重。皇帝糊塗,奸臣當道,官員狡猾,百姓民不聊生,好人束手束腳,又要等到何時才能海晏河清,天日昭昭?
不過殷紅梅也很善於自我調劑,並不叫這些凝重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修行,而且有些事就怕對比。
文雪碧跟在文張身後做他的小吏,皆是行助紂為虐之事。每日手中過賬寫是金銀,實際上卻是皚皚白骨。
先前給文雪碧彈過琴的林蘭姑娘死得悄聲無息,藝名轉頭便給了另一個姑娘用。她有個在後廚打雜的妹子,文雪碧原先托牡丹姑娘給了銀錢,好叫她生活能寬裕些。
不過後來他瞧著,怕是原先預想不成了。
牡丹姑娘得魯大人喜愛,她身邊多個侍女也是常事。隻是那姑娘長得有幾分似林蘭。
文雪碧估摸著林蘭原先應該也是牡丹的人,與無師門關係匪淺,這才會有被衙役搜找的人跑來藏到林蘭的屋子裡。
隻是人命如浮萍,林蘭不巧碰上李公子心情不好,死得非常慘,聽說皮也被扒了作畫。菊紅院吭都不敢吭一聲,草草埋了,隻當沒發生過。
也許隻有牡丹和林蘭的妹子還記得曾經有那麼一個善調琴的姑娘存在過。
於是玩家覺得這樣不行,這樣還沒等成名提高知名度,就要在這鎮子裡憂鬱死掉了,立即係統調節把所有感性相關數值降到最低。文雪碧變成空蕩蕩的木頭人,學著文張行事,媚上欺下之後才生活才得以見好。
文張對自己兒子不至於像對彆人一樣毫不留情。
他雖工於心計,而且太過工於心計,在官場鬥爭中害過不少人,但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寬容許多的。
就像他對文雪岸,雖不滿他不聽自己的話,大好官途不走,科舉不過,世故人情不練,卻去練江湖險道,學邪門武功,他們父子二人素來不和。
可終究文張是覺得這個兒子有些像他的,在文雪岸歸家後一向看重他,正因看重他,所以才不滿他不聽自己的話,走那些邪門歪道,還欲對自己的姐妹動心思。
但在怒火下將文雪岸趕出家門時,他仍掛念文雪岸出走江湖的安危,給了他一筒魔針。
文張見文雪碧一點就通,再加上漸漸傳來文雪岸在江湖上混得不錯,很快便成為了道上的煞星,武林中的奇人,文張也頗為自得,逢人便讚。
文雪岸雖出了遠門,可跟文雪碧並未斷了聯係,時不時有信寄來,從一開始在少林中挑水擔泥打下的入門基礎,到後來什麼青城彭家雁蕩派的,文雪岸去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人,吃了很多苦,不過他在信中寫的簡略,隻是偶爾提一嘴到了哪個地界,氣候跟彆處又不太一樣雲雲。
像是閒聊,也像是報平安。
直到後來殺了武功高強,能將任何武功都吞沒融化的天藏王何時,他自此嶄頭露腳,名動天下。
文雪岸雖未曾用本名去闖蕩江湖,但文張聽描述也知道這出了名的人是他的好兒子,他自然高興。
文張見了文雪碧便想起文雪岸,見這兩兄弟都有成才的模樣,態度慈和,經常跟文雪碧多講些官場鬥爭中的瞬息萬變,好叫自己這個兒子於官場中更敏銳、更狡猾些。
文張很快又得到了晉升的機會。
骷髏畫一案中,文張先是從頂頭上司李鱷淚李大人派人去搶來的神威鏢局護送的官銀中分得一杯羹,後李玄衣與冷血破了案,文張則抓住機會傳遞消息給傅宗書。
傅宗書為要緊消息滅了李鱷淚的口,勢要再提拔一個得力手下,他對文張在骷髏畫一案中的表現高看一眼,給了文張信重,叫他當了大官。
文雪碧在青田鎮收拾細軟時,想起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隻覺得這世道之荒謬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事情結束之後文張走馬上任,文雪碧落後一步。他才從林蘭妹子口中得知李玄衣死了,牡丹姑娘也死了。
李玄衣並非死於李鱷淚文張等人之手,他死在冷血劍下,可他的死也不得不說是傅宗書和李鱷淚算計之下的推動。
李玄衣是捕王,名動八方,威震九州,冷血也是要叫一聲前輩的。
傅宗書也重視他,李玄衣當年也信任傅宗書,他把自己的兒子交於傅宗書,希望可以讓李惘中能夠過安閒富貴的生活。
富貴確實是富貴了,可也成為了他人的棋子。
直到李玄衣要殺唐肯,唐肯大喊出聲,林蘭的妹妹才知道原來殘忍殺了姐姐,殺了那麼多犯人做成骷髏畫的李惘中是李玄衣的兒子,而不是李鱷淚的。
李玄衣知道黑白是非,也懂得輕重,可兒子的仇怎能不報。他要殺了那個殺了他兒子的人,唐肯。
冷血自然出手阻止,可誰知此時關飛渡的弟弟也想要骷髏畫,他想投文張,獲得更多的利益和權勢,卻被牡丹姑娘發現了,他毫不猶豫殺了牡丹。
李玄衣看到了,他飛身去攔,沒攔住,不過也了卻了關飛渡弟弟的性命。
但李玄衣也死了。死在冷血劍下,因為冷血誤以為他要殺唐肯。
林蘭妹子跟文雪碧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表情也很迷茫惆悵,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事情已經結束,卻還是發生了這樣的慘劇。
她沒有要文雪碧的錢,她說是非已了,牡丹姐姐死了,她在這裡也沒什麼留戀的,本來她想直接離開這裡,但是最後想了想,還是想見一見文雪碧,看看得到姐姐喜歡的公子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失望了嗎。文雪碧問她。
林蘭的妹妹搖頭,柔聲告訴他沒有,她覺得姐姐眼光很好。
官場風向變得極快,文張扶搖直上,周圍人也都湊了過來,像聞到死人肉味的鬣狗一樣迫切。
原本李鱷淚手下的兩位義子福慧雙修為了功名利祿火速轉頭文張陣營,對文張俯首帖耳,聽從吩咐。
恰好文夫人病死了,升官發財死老婆,文張春風得意,火速政治聯姻續娶一位夫人,又得了一好助力。
趁著文張替文隨漢的官位打點關係之餘,文雪碧買了個宅院,托詞身體不適,稱病在那裡休養,這才喘了口氣。
文雪碧的生活遍是壓抑和苦澀,他明明討厭雨,不喜歡潮濕陰冷的天氣,自從年少時被文隨漢等人取笑揍斷了骨頭之後便一直沒長好,每每陰雨天都叫他發冷,刺痛無比 ,可天意弄人,他卻漸漸與這不見光的陰雨交融,寒意入骨。
殷紅梅對此也隻能是一聲歎息。
畢竟相隔太遠,又無生死問題急需解決,玩家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能讓文雪碧生活輕鬆點。
有了一號馬甲文雪碧打底,他們其他幾人也沒法說自己過得不好。
二號馬甲蘇濯枝出生自應州蘇氏,現在的頂頭上司是他堂兄,蘇夢枕為人自有英雄氣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說相信兄弟便絕不猶豫遲疑。蘇濯枝武學天賦高,身體也健康,蘇夢枕有意培養他做繼承人,金風細雨樓其他高層均無異議。
三號馬甲殷紅梅,雖幼年不幸被拐,但很快被救出,恩人收養了她作為妹妹,待她以誠,教她家傳武學,說是千金大小姐一般被養大也不算錯。現在又找回了自己的親生妹妹,看她所嫁良人,幸福指數比其他馬甲都要高不少。
四號馬甲溫夢師承嶺南溫家死字號,用毒思維天馬行空,很快有了“好夢銷魂惹人醉”的外號。隻是溫家人心散,內部鬥爭嚴重,溫夢的養父溫趣又不是多看重權利的人,雖用毒高超,但麵對溫家刁難,難免捉襟見肘。
尤其是在溫夢拒絕使用他自製的毒去殺一個人之後,溫家更是有理由發難了。
溫趣覺得那人是俠士,溫夢不忍下毒沒什麼問題,可溫家不這麼想,溫家覺得那人是溫家的敵人,你作為溫家的一份子不出力是想乾嘛?
於是溫趣隻好找了離開溫家成為自由人的老友,叫老友帶著養子離開嶺南,躲開溫家的刁難。
雖然諸位各有各的難處,可要說身不由己,那還是文雪碧首當其衝。
說回正題,殷紅梅此番出門,除了意外認回妹妹,繼而摻和進驚怖大將軍一事以外,其實一開始隻是散心,順便還想替卷哥找找大夫。
馬甲中修習醫毒二道的人並不是沒有,隻是三號馬甲蘇濯枝雖有心幫忙,但傅紅雪偏科,所以作為傅紅雪的弟子,蘇濯枝更擅長識毒解毒,卷哥是舊傷未愈,逐漸成疾,跟毒倒是扯不上關係。
而蘇夢枕的病情之所以得到緩慢抑製是因為有醫術高超的樹大夫,但樹大夫是禦醫,蘇夢枕自己都不便多請,遑論是請他給彆人治病。
四號馬甲溫夢借著養父溫趣的人情從而拜師溫絲卷,溫絲卷離開老字號溫家成了自由人,不受死字號的約束,以毒攻毒救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隻是溫夢本人對救人一說不太興趣,他更喜製毒施毒,用毒救人對他來說如元十三限練習錯亂顛倒的山字經,再加上他自己定不下心來救人,覺得用毒殺人更有趣味,由此作罷。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溫夢隸屬溫家死字號,雖然現在他跑路了,但溫趣可沒脫離溫家。嶺南以外其他勢力的人肯定不會輕而易舉讓以下毒聞名的溫夢看病,找他來跟找來一個叉燒沒有任何區彆。
派不上用途的叉燒被拋在腦後,殷紅梅一邊尋著名勝古跡,一邊還探著民間傳聞,看能不能找到鄉野小鎮中隱居的大夫。
不過在這方麵要讓她失望了,鄉野中的大夫大多是一紙藥方走天下,死了就死了,活了就活了,很多甚至鎮子裡也沒有大夫,全靠走貨的郎中來才能看得了病。
殷紅梅也不懂醫術,不過其實現在很多的病都是營養不良造成的,遠些時候張角的符水也不全是水和紙,熬點米,加點藥,因為本身底子太虛了所以顯得效果立竿見影。
近些時候就說小七,他身體一開始也不怎麼健康,磨娘子還擔心他會長不大,但是後來不知道小六從哪整來的肉和饃饃,所以他才能活這麼久。
至於哪裡來的,小七不敢問,也從不問。
殷紅梅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見到了就是見到了,布幾天摻樹皮一起熬的粥水,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
一來自己良心無愧,二來玩家也需要馬甲提高知名度,雖然不多,但螞蟻肉也是肉,能多穩固玩家的存在感一點是一點。
她就這樣一路布施過來,偶爾還正個骨治個骨折啥的,習武之人在這方麵還是有所擅長的。
“殷姑娘,我家這孩子,你看還有救嗎?”
“先嘗一碗水,慢慢喂,一口一口來,然後等會我再看看。”
“欸!好嘞!”婦女忙不迭接過糙碗,抱著孩子走到一旁去,一口一口給自己懷中的孩童喂著。
殷紅梅忙起來恨不得自己跟哪吒一樣有三頭六臂,這邊可以給孩子看病,那邊可以給人舀水,還有一邊可以回答彆人提出的各種問題。
她忙得暈頭轉向,終於空閒下來一會之後,她走到婦人身邊去看她的孩子,先摸了摸關節,然後用內力探了一下。
殷紅梅總結道:“沒大問題,就是餓昏了。這碗水喝完了,再填半碗,不能多喝,如果一下子多喝反而容易嘔出來。”
婦人連聲道好,小心翼翼喂著那半碗米水。
“李娘子也是苦命人啊。”一老者在一旁搖頭歎息,顯然是知情人。
“他們家男人原先是個有本事的,在這片水上闖出了個名聲,叫浪什麼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對鄉裡鄉親也幫襯著,但是誰成想好日子沒過多久,一夥人稱是朝廷命官,要我們出人出力從水路運送貨物,是送給什麼龍爺的生辰綱。”
“龍八爺。”傅相身邊的紅人,當朝的一品官龍八。殷紅梅補充。
“對,就是這個名字。”老人連連點頭。
“第一回我們運了,本來以為就完事了,誰成想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回回都要我們出青壯勞力,時間還長,可我們還有自己的地要種,要是這麼走幾回,莊稼還要不要了。”
“小李有本事,也有豪氣,帶人拒絕了官爺們,說明了我們的難處,一開始還攔回去了,但是沒過多久,官爺們差人來請大家夥過去,他們雖不知緣由,但也去了。”
“第二日早上,官府就貼了告示,說他們犯了法,偷了錢貨,要關到牢子裡去。”
“李娘子上門去求,他們家還有孩子,少不了小李那麼個勞壯力,結果第二日晌午就在河裡找見了他們的殘軀,頭和石頭一起裝在麻袋裡,天可憐見的,屍首都收不全!”
老人說著,情緒激蕩,淚眼縱橫。枯瘦的手指抹去淚水。
“我們隻得再出人出力,家裡還讓官爺們搜羅了好幾回,老鼠都不樂意來我們村了。”
殷紅梅歎息,很多事情上她都無能為力,隻能暫做安慰,行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但即使這樣,也足以得到百姓們感恩戴德、涕淚連連了。
百姓事有百姓事苦,江湖遊有江湖遊難。
殷紅梅入杭州後,先去了一家路邊的茶寮,吃了碗茶,跟老板對了兩三句暗號,取得溫夢製好的藥。
溫夢的師父是溫絲卷。溫絲卷雖已離開溫家,成了自由人,但其人不可小覷。
早年身為溫家死字號供奉時,江湖上對他的稱呼是毒行其是,跟溫家溫文的一笑祝好毒殺人如出一轍,而非是現如今他自稱的八無先生。
他與另一位同樣離開了溫家的溫米湯各自都有自己的勢力。
溫絲卷賣茶,蹦大碗等等落腳歇息的茶寮都有可能是他的地盤,地方雖小,可溫絲卷為人講義氣,交好友,影響力大。溫米湯經營住店,生意做的相當好。旁的不說,京城的名利圈客棧就是溫米湯的,名利圈的掌櫃名喚孟將旅,外號七好拳王,有他看場子,一向沒人敢來生事。
不過人在京城,總要有個靠山,就像金風細雨樓搭上神侯,六分半堂靠上蔡氏兄弟一樣,屬於你可以不拿出來放進牌局裡玩,但是手裡一定要有的必備項目。
溫絲卷雖算不上必備項目,但也是重要項目,茶寮受他庇護,做好自己的生意,一些方便之處自然行得,何況溫夢隻是想要寄放東西這點小事。
見老板打量她的模樣和對她說話時帶著幾分討好意味的口吻,想來對方是將她當成了溫夢的紅顏知己。
殷紅梅不以為意,取了藥後就告辭離開,繼續她的旅途。
溫夢的製毒造詣很高,彼此同為馬甲,溫夢也不藏私,給殷紅梅留著防身的藥是他的得意之作,是當初溫家要他用自製的毒去殺人的那種毒的變種,也是他外號好夢銷魂惹人醉的由來。
這種毒在毒發之前沒有任何味道,香味也好,異味也好都不存在,隻有在毒發之後,中毒的人才能聞到淡淡的香氣,隨後,這種香氣會侵入他的大腦和神經,讓他在幻想中度過最想要過的人生,在夢中大醉,也在夢中死去。
中毒而死的屍體會散發出馥鬱的香味,是清甜的,帶著果香,就像葡萄開始腐爛,內部開始發酵一般。
“想喝酒了。”
聞著這樣的果香,溫夢感慨。
“難以理解你的想法,我現在聞到葡萄酒的味道就倒胃口。”
某人評價道。
客觀的來說,溫夢的毒是好用的毒,但對喜飲果酒,尤其是葡萄酒的人來說可能就不那麼好了。
並不是所有人在將清甜的果酒跟死去的屍體聯係在一起之後還有興致品酒享樂的,至少溫絲卷沒有。
他甚至多少有點慶幸自己因為果酒太甜了所以不怎麼喜歡喝。他更喜歡喝茶。
“還不如溫家當時想要你用的那種毒,至少沒有味道。”
“就是因為那種毒太沒有特點了,我才加了些佐料,這些比較醒目,而且有標誌性,不會再叫他們起了想借我的毒去討好蔡京的心思。”
溫夢哼了一聲。
溫夢是死字號的,擅長下毒,但同時他還喜歡製毒,他在這方麵有一種隨隨便便的天賦,一如他生身母親有一種隨隨便便的美,哪怕從布袋中剛被救出,眼眸半閉,發髻散亂,也美得驚心動魄。
他想製什麼樣的毒就能做出來什麼樣的毒,他如魚得水,這方麵從未遇到過阻礙,就像殷紅梅在習武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停滯過一樣。
但是生活在人心最散的老字號溫家,並不是說隻要在看家本領上拿手就好,人情世故,金錢權勢,這些樣樣都得考慮。
溫家人,可不會因為同樣姓溫就手下留情,也不會因為同樣姓溫的人死去後而兔死狐悲。
在很多人看來,溫夢有天賦,性情桀驁古怪,但仍不失為一個好拿捏的年輕人。
蔡京當權的如今,有很多人為了功名利祿而心動,他們想要討好蔡黨,討好蔡京,得到賞賜和看重。
蔡京對能夠控製人心智表現的毒念念不忘並不是什麼秘密。
仁宗年間,臭名昭著的夏侯四十一受蔡京一黨命令,找上溫家,想要一種毒,最好能一吃下就涕淚連連隻會認罪,或者是口不能言隻得露出一副心虛懺悔的模樣好叫他們的劊子手砍掉頭顱。
死字號擅長下毒,可也不是個個都沒有骨頭,願意放下原則去討好權官。
夏侯四十一在這之中做了很多惡事,但終究還是沒能為自己的主子找了能夠叫人唯命是從的毒藥。
這對於蔡京是惋惜的。直到現在,洛陽王溫晚是他的敵人,但對於其他願意投靠他的溫家人,他仍是歡迎的,並且資助他們研究毒藥。
溫夢的毒讓有些人看到了希望。
好夢銷魂惹人醉。
能夠叫人死得無聲無息,如同在睡夢中一樣安詳地死去,還沒有半點跡象的毒藥……這樣的毒怎麼能不叫人眼熱呢?
那些人想讓溫夢殺了得罪蔡黨的硬骨頭,溫夢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拒了。
可這也同樣大大得罪了這群想要討好蔡京的人,他們認為溫夢不識抬舉,所以想要磋磨磋磨這年輕人的硬骨頭。
視他如親子的溫趣自然不願,他抓住時機,將溫夢連忙送到了早些年的友人溫絲卷身邊以求庇護。
溫絲卷可不簡單,十三歲時已闖出名頭來,二十一歲當上“死字號”的小龍頭,二十六歲已成供奉,三十一歲成了供奉大老,後雖因救人一事離開溫家,成了流離在外的自由人,可威懾力還是在的。
在溫絲卷身邊,若非真的付出一些代價來,否則沒人會來打擾到溫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