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也很想報警。
閔盛看著下方跳的像個超級馬裡奧的少年,一時間哭笑不得。
“彆跳了,我現在就下來。”男人說完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臂彎裡,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廊上,兩名獄警靠在一起吞雲吐霧,看到閔盛還想給他發煙,被男人擺擺手拒絕了。
他頓住腳步,回頭看了眼:“你們哪來的煙?”
“從新來的犯人身上搜到的,”一名獄警咬著煙說:“還是名牌,我這輩子第一次抽這麼貴的煙。”
閔盛了然,剛想走,沒兩步又退了回來。
兩人瞧著古怪,“乾嘛呢,這是你的刷新地點嗎?”
閔盛揉了揉鼻梁,淡聲道:“我馬上要下去給藺言開門,你們確定要在小孩兒麵前抽煙嗎?”
“他不是已經十九了?”一人笑著說:“這個年紀也不算小孩了。”
另一人倒是直接掐了煙,對同伴說:“有點公德心,彆帶壞小孩子。”
同伴不以為然,但還是聽勸的將煙滅了,倒不是怕帶壞孩子,主要是怕藺言也給他來一套“三秒療法”。
他脖子脆,受不得折騰。
閔盛這才逃離了無限前進與回頭的循環。
樓下
藺言將自己的外套拿了下來,拍掉上麵的樹葉,重新將自己嚴絲合縫的裹了起來。
夜風微涼,遠處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悶響,天空霧蒙蒙的,隱約能瞧見幾顆星子。
帽子勾在指尖,少年背靠著大門蹲下,等待著好心人把他放進去。
【夏娃:實習第一天,感覺怎麼樣?】
【藺言:比學長們說的好一些,不算太累。】
將自己蜷成一個大福,藺言雙手抱住膝蓋,仰著臉注視著夜空,接下來三個月,就要待在這裡了。
“哢。”
身後的門突然開了,少年失去了支撐,整個人向後倒了一瞬,下一秒“嗖”的彈了回來。
“哇,”藺言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捂住心口拍了拍:“嚇我一跳,前輩你走路怎麼沒聲啊。”
虛驚一場,今天是不倒翁的勝利!
閔盛匆忙伸出的手抓了個空,他比藺言高上半個頭,眼睛一掃就看到了對方脖頸處微亮的細鏈。
下端隱沒在衣領中,多半是項鏈一類的飾品。
收回視線,閔盛問:“傑森呢?他沒和你一起嗎?”
“傑森前輩送犯人A74112號去牢房了,讓我先回來睡覺。”
藺言話落適時的打了個哈欠,蓬鬆的頭發都疲憊的蔫了下去,垂下的腦袋沒精打采的。
“你很困?剛才不是跳得挺開心的?”
“唔…困得一陣一陣的…”藺言心虛的低眸,“好像又不是很困了。”
閔盛沒和他計較,退開一步,讓出了通道:“進來吧。”
少年磨磨蹭蹭的,湖藍的眼珠動了動,偷瞄了眼閔盛:“我不會被機械人打出來吧?”
“不會。”
閔盛催促道:“再不進來你就等傑森回來給你開門吧,這次你就算真的吊樹上我也會假裝看不見。”
說完,男人直接轉身走了進去,隻留下大開的門。
藺言看著他的背影,睫毛上下翻了翻,眼中綻開點笑意,小跑著追了上去。
貼在閔盛肩側,藺言笑吟吟的說:“前輩,我們加個終端好友吧,這樣下次找你開門就不用我爬樹了!”
“沒有下次。”閔盛無聲的放慢了腳步。
“那不找你開門就能加好友了嗎?”
藺言已經拿出了終端,屏幕亮起,屏保是一張合照,兩人都隻有十二三歲的年紀,左邊的孩子呲著一口小白牙,雙眸彎月般掛著白淨的臉上;右邊的黑發孩子懶散的靠在他的肩上,一隻眼閉著,一隻眼半睜,兩人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親密無間。
閔盛不動聲色瞄了一眼,很快移開視線,從懷裡掏出終端解鎖後遞了過去:“你自己來。”
“好——”少年拖長了音調,手動給自己打了備注。
【最喜歡的後輩】
拿回終端,閔盛又沉默了。
這就是社交恐怖分子嗎?
不知道是出於好奇還是彆的什麼心理,閔盛捏著終端問道:“你給我的備注是什麼?”
藺言“嗯”了半晌,眼神飄忽了一下,“AAA烤冷麵批發商。”
啊?
藺言窩囊的低下頭,嘴裡理直氣壯的辯解道:“因為前輩總是冷著張臉,行為舉止也很商務…總之,烤冷麵也沒什麼不好嘛。”
閔盛無奈扶額。
不該多嘴問這一句的。
等電梯的時候,藺言順手對著電梯門中反射的自己拍了張照片,一鍵群發給竹馬、朋友、同學、師長。
配文:實習第一天,感覺自己好酷。
不同的星球時差巨大,鏡環星晚上十點半等於中央星淩晨四點半,隻有寥寥幾人回複了他。
中央星
厚重的窗簾將屋內的一切與外界隔絕,電腦屏幕幽幽的閃著藍光,坐在桌前的黑發少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咖啡,依然提不起精神。
和藺言不同,溫綸選擇了做文職,然而執法隊的文職和牛馬是同義詞。
是誰淩晨四點還在加班,是我啊。
“嘀。”
終端響了一聲,溫綸疲憊的揉了揉眼睛,打開了屏幕。
和藺言如出一轍的合照屏保映入眼簾,溫綸點開彈窗,唰得冒出六條消息。
【希望你幸福:照片.jpgx3】
【希望你幸福:實習第一天,感覺自己好酷。】
【希望你幸福:三選一,哪張最好看?】
【希望你幸福:小獅子捧花.jpg】
溫綸摘下眼鏡,將終端拿近了些,一張張細細的翻看藺言發來的照片。
少年手裡勾著帽子,黑金配色的收腰製服勾勒出纖長的線條,右手手臂上環著一個鮮紅的臂章,他故意裝酷般板著臉,唇角卻壓不住笑。
還是一如既往的三張毫無差彆。
第一步,先誇獎一下,滿足藺言的分享欲。
【溫溫綸綸:拍的真好,下次也給我拍吧。】
第二步,回答問題,不能讓藺言胡思亂想。
【溫溫綸綸:每張我都喜歡,第一張最有氛圍感。】
無論什麼時候,藺言永遠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第三步,發個表情包,證明感情沒淡。
【溫溫綸綸:狗狗尾巴比心.jpg】
溫綸的表情包都是從藺言那裡收來的,他本人並沒有使用這些東西的興趣。
【希望你幸福:這麼晚還回我,你在加班嗎?】
【溫溫綸綸:不加班也回。】
【希望你幸福:含羞草捂臉.jpg】
聊天記錄在這裡中斷,溫綸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少年的下一句話。
拉開窗簾,看了眼外麵漆黑的天色,溫綸突然感覺有些難熬。
三個月,原來這麼長嗎?
電梯內,一一回複了好友的消息,藺言抬起頭,隻見閔盛表情古怪的看著他。
“怎麼了,前輩?”
閔盛晃了晃手裡的終端,“你的照片群發到我這來了。”
藺言絲毫沒有尷尬,反問道:“好看嗎?”
閔盛已經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掌握了與藺言對話的技巧,因此他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的手套呢?”
“給裡德了,前輩,手套可以補嗎?”
藺言看了眼自己裸露的右手,腕骨上綴著一顆細細的小痣,邊緣蹭到了血,已經乾在了皮膚上。
“希望他們的血不要有傳染病,”藺言皺了皺鼻子,嘟囔道:“醫務室的機械醫生好像不太靠譜。”
【夏娃:好消息,牛奶你可以自己喝了。】
【藺言:不要。】
“所有犯人進來之前都會體檢,你可以放心。”閔盛一句話打消了藺言的擔憂。
離開電梯前,他提醒道:“明天讓傑森帶你去地下倉庫拿新手套。”
還有地下倉庫?
藺言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桑德拉不愧是出了名的S級監獄,除了待遇比較不做人之外其他設施都不錯。
重新合上門,電梯繼續向上運行,右上角的綠色數字跳到了6,“叮”的一聲,鐵門向兩側移動。
藺言很快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宿舍,洗漱完畢後,忙碌了一天的藺師傅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收工,睡大覺!
臨睡前,他也沒有忘記人文關懷一下加班中的溫綸。
【藺言:晚安,早點休息。】
與此同時,溫綸和閔盛同時收到了消息。
閔盛挑眉,又是群發?
剛想回個晚安,少年急急忙忙的發來了一大串的解釋,言下之意不是發給他的,是誤觸。
哦。
所以這次是單發。
沉默了幾秒,閔盛刪掉了聊天框裡的內容,關閉終端,繼續看書。
沒多久,男人再次打開終端,回複道:“晚安。”
藺言已經睡著了,枕邊的終端震動了一下,重新恢複平靜。
A區牢房
牧聞的回歸讓犯人們陷入了又一次的狂歡,明秋陽不愛說話,牧聞卻是個嘴巴堪比機關槍的,沒兩句就把新獄警的情況交待了大半。
“他電你了?”克裡斯曼摸了摸下巴,意味不明的扯開個笑容:“什麼感覺?”
燈光斜斜的打過來,英挺的鼻梁在金發男人的臉側投下淡淡的陰影,一道傷口豎在他的眉骨上。
牧聞蹲下身,歪著頭想了一會,受傷的左臂伸直了,像是一隻離體的斷肢般懸在空中。
哪有什麼多餘的感覺,牧聞已經無數次為自己嘴賤買單了。
“不記得了,有點疼,但是好像也沒那麼疼。”
發根的黑色像淤泥一樣向外蔓延,牧聞撇了眼躺在床上背對著眾人的明秋陽:“你們沒問他嗎?”
“他?”克裡斯曼笑了起來,指了指牆角的屍體:“他倒是帶了個驚喜回來。”
牧聞慢悠悠的站起來,走到角落抓起了屍體的頭發,縫合線從額頭一直蔓延到下頷,斜穿了男人的半張臉。
旁邊的犯人雙手插兜,笑嘻嘻的說:“我們拿去嚇新長官,被他重新送了回來,噥,你摸摸,還沒硬呢。”
說摸牧聞還真摸了,捏了兩把,他背對著克裡斯曼,慢悠悠的開了腔:“新長官回來的時候,左手的手套不見了。”
“而且,”牧聞扭頭,對著克裡斯曼笑了笑:“我看到他的手腕上有血。”
克裡斯曼抬起下巴,深邃的眼眸隱沒在暗色中:“有人在巡邏的時候襲擊了他?”
“這就要問明秋陽了。”
牧聞聳聳肩:“我當時可不在場。”
明秋陽依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直到克裡斯曼一腳踩在他的腦袋邊,男人才緩緩睜開了眼。
“喲,醒了。”
克裡斯曼扯了扯嘴角:“我還以為你想和杜良一樣一睡不起呢。”
杜良就是明秋陽帶回來的屍體。
一隻手支起身體,明秋陽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一眾眼中冒著冷光的犯人們,慢吞吞的動了動唇:“有事?”
“你跟著新長官巡邏的時候,有沒有發生意外?”克裡斯曼問。
明秋陽眼眸動了動,看向杜良的屍體,這不就是嗎?
讓他辛辛苦苦縫了半小時針的元凶。
克裡斯曼沒得到回答,低下頭嗤笑道:“不願意說?”
“這才多久啊,你就開始維護新來的長官了?怎麼,想給他當狗腿子?”
明秋陽茫然。
明秋陽思索。
明秋陽恍然大悟。
“不要以己度人。”男人冷淡的說。
跟克裡斯曼這種自我主義的人是沒辦法溝通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閉嘴。
“謔!”牧聞捂住臉,裝模作樣的露出驚訝的表情。
克裡斯曼的臉色直接沉了下去,但明秋陽不怕他,克裡斯曼是霍華德家族的人,他明秋陽的老大還在S區呢。
有本事比劃一下,大不了一起關審訊室喝牛奶。
正好替藺言清一下庫存。
衝突並沒有爆發,克裡斯曼 確實很好奇新來的獄警是個什麼樣的角色,但他對進審訊室沒興趣。
從牧聞口中大概得知了藺言的長相和年齡後,他忍不住低笑了聲:“桑德拉連大學生都招,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沒辦法,誰讓嚴安舍不得花錢。”牧聞說到這個就覺得好笑,嚴安每年吞進去那麼多,一點兒都不肯吐,獄警的數量加起來都沒犯人零頭多。
沒人就算了,機械人也是當年買的,現在都是市麵上不常見的型號,使用了這麼多年,性能大不如前。
要不是惡劣的外部環境,犯人們早就想辦法逃之夭夭了。
而現在,越獄慣犯裡德就在思考自己要怎麼跑。
束縛四肢的金屬扣並沒有收起,裡德躺在手術台上,眯著眼盯著鑲嵌在天花板裡的白熾燈,越看越覺得眼皮發沉。
桑德拉早就不是當年的桑德拉了,時代在變化,桑德拉卻止步不前,隻要能弄到飛行器,一切都不是問題。
至於藺言——
裡德背後泛起了寒噤,緊接著搖搖頭,安慰自己藺言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他難道還能攔得住飛行器嗎?
說服了自己,裡德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說白了,藺言隻不過是個十九歲、沒見過血腥的大學生,等他接觸過殘忍暴戾的S區罪犯之後,裡德不信他不害怕。
偷笑了兩聲,男人再次部署起了越獄計劃,一個人成功的可能不高,最好找個同夥兒,明天放風的時候看看……
裡德想著想著,緩緩閉上了眼。
被陰雲蒙住的日光失去了銳利的攻擊性,溫和的撫弄雙眼,藺言被夏娃叫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沒緩過來。
他呆呆的躺在床上,眸子無神的盯著虛空,眨了眨,又眨了眨,接著沉沉的閉上了。
【夏娃:再睡就遲到了。】
沒反應。
【夏娃:遲到要扣分。】
還是沒反應。
連這都不能影響到藺言了嗎?
調出數據庫中的各類經典賴床案例,夏娃很快鎖定了對藺言最有效的方式。
【夏娃:癡情不是罪過,忘情不是灑脫,為你想得撕心裂肺有什麼結果~如果我是DJ你會愛我嗎?你會愛我嗎?你會愛我嗎?】
“嘩啦!”
藺言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遲鈍的揉了揉頭發,臉上的肌肉還沒蘇醒,做不出表情。
【夏娃:現在是早上七點五十,打卡時間為八點十分,恭喜你成功開機,現在起床還來得及。】
夏娃的聲音在藺言耳朵裡和英語聽力沒兩樣,聽了,但聽不懂。
“…TD。”
說完,藺言再次躺了回去。
【夏娃:如果你不能在八點之前離開床,我會告訴所有人工智能你正式上班第一天就遲到的事,再讓他們告訴你的同學,我們一起背後蛐蛐你。】
怎麼這樣!
太過分了!
藺言再次睜開眼,快步走到衛生間給自己臉上潑了兩捧水強行重啟大腦。
【藺言:我決定討厭你一整天。】
【夏娃:沒關係,我不討厭你。】
【藺言:哦。】
【藺言:那我不討厭你了。】
【夏娃:距離打卡截止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藺言:我討厭你。】
“唰”的一下衝回了房間,少年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製服套上,簡單的梳了頭發,他一手抓起終端一手拿著帽子跑進走廊。
“啪!”
按下電梯按鈕,少年開始了漫長的螃蟹平移之路,往左走走兩步,看一眼電梯上方的數字,往右走兩步,又看一眼,如此反複了幾次,地板都快被他磨出鞋印了。
終於“叮”的一聲,門開了。
藺言和電梯內的男人打了個照麵,閔盛鏡片後的雙眸透出驚訝的神色:“你醒了?我還以為你沒起床。”
藺言走進電梯,貼著閔盛站好,點點頭說:“我不會隨便遲到的。”
【夏娃:真的嗎?】
【藺言:我不跟討厭的人說話。】
【夏娃:我不是人,我是人工智能。】
那就沒辦法了,淺說兩句吧。
“你既然醒了,怎麼不回我消息?”閔盛雙目正視前方,語氣平淡的問。
藺言“啊”了一聲,打開終端,閔盛果然給他發了消息。
【昨晚11點31分
AAA烤冷麵批發商:晚安。】
【早上7:25
AAA烤冷麵批發商:記得八點十分之前去打卡。】
【早上7:35
AAA烤冷麵批發商:你醒了嗎?】
【早上7:45
AAA烤冷麵批發商:我來了。】
每隔十分鐘一條消息,每一條都越來越短,藺言從幾行字中看出了閔盛的情緒變化,心虛的吐了吐舌頭。
那個時候他還在睡大覺呢。
【希望你幸福:謝謝前輩,我起床了,不用過來了。】
“嘀”的一聲,閔盛的終端響了,他掃了眼,表情古怪的看向低著腦袋的藺言:“我們已經到了,不用回複這些。”
藺言抬起眼,小聲說:“不回不禮貌。”
閔盛:“……”
但是麵對麵發消息不是更怪嗎?
這也是中央星的習俗嗎?
早上八點,藺言和閔盛準時出現在宿舍樓底。
“嘀,實習生藺言打卡成功。”
傑森打著哈欠走了下來,看到藺言和閔盛,抬手揮了揮:“早啊。”
藺言笑起來:“傑森前輩,今天還是你帶我嗎?”
傑森點頭道:“放心,不會忘了你的。”
閔盛瞧了眼傑森,提醒道:“今天A區和B區各有五名犯人負責下礦,你們監督的時候記得注意安全。”
十名手握鐵鍬的犯人是相當危險的存在,稍有不慎就可能殞命,哪怕犯人們腳踝上的電擊圈能夠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但對於個彆瘋子來說,一換一穩賺不虧。
“我知道,”傑森笑了笑,對藺言說:“一會兒我們先去底下倉庫給你拿副新手套,再挑把槍。”
藺言驚喜的睜大了眼:“實習生也可以配槍嗎?”
“彆的地方不行,這地兒嘛,不配不行,”傑森聳了聳肩,怕嚇到小孩,又說:“你不用會開,拿著唬人就行,他們一般不會輕舉妄動。”
以桑德拉的醫療條件,中槍了基本全靠犯人意誌力硬熬,有的犯人或許學過點醫療知識,但受傷的犯人也不敢信任他們。
藺言點點頭,保證般的說:“我不開。”
【夏娃: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