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你是學醫的嗎(1 / 1)

新概念賽博神醫 鴻驚 4055 字 2個月前

林寒溪站在列車人堆的角落裡昏昏欲睡,習慣性抬起手腕查看信息,看見十幾分鐘前發送過來兩條的好友添加提示,正安靜地趴在那裡。

“AAA軍醫部陸副”添加您為好友。

“陸魚不是鱸魚”添加您為好友。

林寒溪看著這兩個形神兼似的賬號發出沉思,思考得出答案:“這確實是我導的大號和小號對吧?我導還真的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啊...”

還沒等副係統回應,“陳皮泡茶消暑”便適時發來消息:“老師有大號和小號,有什麼話在小號上說。”

“寒溪是寒冷的小溪”:“好的師兄。”

林寒溪迅速通過了老師的好友,點了個熱情而不失尊重的表情包過去。對話框另一側的陸導四個大壓縮包零幀起手,網絡瞬間卡頓了幾秒。

“陸魚不是鱸魚”:“這裡是部分學習資料,你抽空看一下。”

林寒溪看著正在下載到本地的資料,擦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立刻回複。

“寒溪是寒冷的小溪”:好的老師。

陸導好像在忙,發了這一句就沒蹤影了,連陳師兄也沒了聲音。

林寒溪深吸一口氣,在腦子裡哀嚎:“幫我查查...軍醫部跟不上學習進度會怎麼樣...不是...到底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啊...”

副係統一本正經地淡然回應:“作為天才治愈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如果您是學習一些沒有用的知識,我支持您的導師在海底撈您,可您是治愈係啊,那我隻能支持導師對您應掛儘掛。”

人總會在某些時候被自己扔出去的回旋鏢正中眉心。

林寒溪垂死掙紮:“不是,我...”她回想起之前自己在每一個醫學生的哀嚎貼下一半幸災樂禍一半真心實意地回複:

“學醫的啊,你都不及格,我怎麼放心你為我看病啊...”

“醫者,國之棟梁,支持應掛儘掛。”

“你老師叫什麼名字?說出來,我給他寫郵件告你狀。”

......

曾經的話語都化成鋒利的回旋鏢,林寒溪往後靠在車廂上,感覺自己的眉心都快被紮穿了。

她垂死掙紮:“不...我絕不懺悔...學醫的,就是要這樣。”

副係統聞言大喜:“很好!我就說您是一位有風骨的人!就是要像您這樣平等對待包括自己的任何一個學醫人,才能扛得起我們天才治愈係的大旗!”

林寒溪情不自禁地捂住胸口咳了一聲:“你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彆再偷看我腦子裡的洋柿子小說...我謝謝你。”

副係統貼心回答:“不客氣!”還撒了堆像素紅心出來。

林寒溪沒再理他,伸手不甚熟練地把光屏扒了出來,打算正式熟悉一下光腦的功能。沒想到剛把光屏拉出來,焦躁的嘯叫聲就塞滿了耳膜。

“...我導到底發了多少資料,給我卡成這樣嗎?怎麼還有這種副作用...不對!”

林寒溪悚然一驚,那尖銳而規律的叫聲以最快的速度被解構分析,大腦在一秒內給出確定無疑的答案:蟬鳴。這座城市現在還是能凍死人的寒冷冬天!哪裡來的蟬鳴聲?

副係統的提示在下一秒響起:“警報!前方停靠站檢測出不明汙染物!請儘快采取措施!”

伊甸的聲音在十幾秒後姍姍來遲:“尊敬的各位乘客,前方車站檢測到突發情況,後續列車已經到達,我們無法後退,異能管理部已經在處理中,在下一站,我們將緊閉車門車窗,加速通過。請您佩戴好光腦,我們將為您保證最大限度的安全。”

“有需要到下一站下車的乘客,請您在列車後續停泊的站台上下車,而後自行步行前往。重複,前方車站檢測到...”

周圍的人群裡惶惶不安的氣氛還在發酵,人們從列車的左邊擁到右邊,又從右邊擁到左邊,試圖找出一個安全的角落來。

林寒溪在這樣焦躁的氛圍中皺起眉,在心底問副係統:“光腦能夠阻擋汙染物對人體的汙染?”

副係統飛快地彈出了兩份報告來,給出了它的判斷:“微乎其微。”

為了推行佩戴式光腦的使用,生產者們在宣傳時往往會在人們平時用不到的功能上誇大其詞。如果用戶在遭遇汙染物的時候沒有被汙染,那麼就說明產品的功能確有其事。

倘若用戶在和汙染物的遭遇中被汙染了,那麼已經成為汙染物的用戶,至少不會在商品售後的界麵上打差評。

倘若拋開道德底線,這確實是個值得一笑的地獄笑話,但林寒溪看著身後那群擠來擠去的、瑟縮而恐懼的人群,她實在笑不出來。一個小女孩應該是被擠到了,哇的一下哭出聲來,很快被媽媽捂住了嘴巴,連哭聲都變得憋悶起來。

母親竭力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滿臉都是大禍臨頭的恐懼。

林寒溪幾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邁出步子,走向人群的最前方。

“我不建議您這麼做。”副係統的聲音十分嚴肅:“此次汙染物並不會對您造成重大威脅。但幾分鐘之前伊甸向它所有的果子發送指令,將大規模排查所有攻擊性異能超標的人群,您如果在這裡暴露的話,會很危險。”

林寒溪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喪:“...我知道了,我糊弄一下先,彆急。”

另一道年輕而修長的身影比從車廂的連接處閃了過來,擋在了她的前方,看了一眼她胸前的銘牌後出聲:“軍醫部?是治愈係吧!”

林寒溪飛快地點點頭,對方喜形於色:“太好了,等會兒我衝前麵,你給我抬一下血量,彆讓我死了就行!”

來不及做更多溝通了,代表下一個停靠站的光點開始閃爍,列車如伊甸所說並不減速,所有的車窗車門已然鎖死,一路向前方疾馳而去。

規律而尖銳的蟬鳴聲驟然拔高,林寒溪繃緊了神經,站在臨時戰友的側後方,眼看著臨時戰友用手掌護在心臟前,掌心隱隱有電流閃過。

原本嚴實的隧道壁已然破碎,露出大片的線路和棱角鋒利的混凝土塊來,無數橫生著猙獰黑色紋路的透明蟬翼狠狠刮擦過車體,車體被波及後劇烈地搖晃了兩下。

雖然隻是列車加速中的一瞥,林寒溪還是看清楚了,那是無數個背生蟬翼的人類,帶著某種麻木而猙獰的神情,正撲上來啃噬堅硬的車體。

他們的麵部已然生滿了猙獰的刺吸式口器,身體卻枯瘦如柴,車體被向內戳進密密麻麻的金屬變形。

林寒溪和她的臨時戰友如臨大敵,幸好列車並沒有發出傾翻,幾秒後這節車廂重新進入隧道,無數人體被擠壓刮擦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將為您關閉車廂燈光,請勿驚慌。”

伊甸出聲的下一秒,整條列車的光源便都熄滅了,隻剩下遙遠的車頭處,有一點點風中燈燭似的微黃。

然而正是在這微黃燈光與黑暗的交替閃爍中,林寒溪清楚地看見了那生著蟬翼和刺吸式口器的人型生物是怎麼一塊塊消失的。她原本應該閉眼,但這樣的環境下她實在沒辦法閉眼,於是她睜著眼睛看完了全程。

等到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車窗外隻剩下一大片帶血的透明翅膀了。翅膀的末端纏著血肉,血肉向外探出觸須,極力攀爬,像是在尋找下一個用以寄生的人類。

車窗依舊關閉著,全副武裝的治安人員把火焰噴在那片翅膀上,翅膀和它末端的血肉很快一起燒成灰燼。

車門終於打開了,人群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氣氛,大家都急哄哄地擁下列車,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離危險遠一點。

危險終於解除,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分鐘。林寒溪的臨時戰友轉過臉來跟她打招呼,她的個頭然已經抽條了,但看起來還是孩子的年紀。年輕而英氣,有張清秀的臉。

“你好,軍校一年級生,我叫齊英傑。以後應該要經常見麵,多關照啊~”

林寒溪笑了笑,伸出手和她相握:“軍醫部林寒溪,這種經常見麵還是不要了,保護好自己。”

“嗯嗯。”對方急促的點頭,扭頭看到車門即將再次關閉,於是立刻跑了下去,轉頭拋來一句:“今天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

最後那聲再見被車窗關在了外麵。

林寒溪想了想,召喚副係統:“副係統,給我查一下這個齊英傑,我總覺得她沒那麼簡單。”

副係統:“好的,即刻為您服務。不過您懷疑她的依據是?”

林寒溪皺皺眉頭:“你忘了嗎?X1就是這種陽光小狗並肩作戰假裝受傷然後騙人的劇本,我承認我可能犯了疑心病,但如果沒查清楚她,我很難放心。”

副係統沉默了一瞬:“...但是在掃描下我確定齊英傑是個女性?”

林寒溪在心底繼續她的推理:“我看伊甸的思維比你開闊,我要是伊甸,彆管什麼友情親情愛情,能試的我全都試一遍。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嗎?一個人之所以還沒有被騙,隻可能是她還沒有遇到量身定製的騙局。”

副係統回應:“雖然在此時此刻,您卡牌暴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必須承認,您的話語存在著一定的科學性,我將即刻為您展開調查。”

林寒溪在心底嗯了一聲。列車關閉了車門車窗後重新發動,再往後一站,就要到今天早晨出發時的原木旅館了。

副係統向林寒溪發出疑問:“您不是打算去那個站台嗎?”

林寒溪靠在車窗上,盯著對麵那些被戳變形的、密密麻麻的形狀:“我是要去,但不是現在。”

她冷笑了一聲,餘光掃向隔壁車廂正低頭操縱光腦的男性:“你沒發現嗎?後麵有不止一條尾巴在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