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三蹦子的核心是(1 / 1)

新概念賽博神醫 鴻驚 4957 字 2個月前

林寒溪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她睜眼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老板蔣姑娘趴在她床邊熬了一夜,現在眼下好大兩個黑眼圈,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都有點尷尬。

還沒等林寒溪問,蔣姑娘率先開口:“沒想到我昨天剛一倒地你就衝出去了,嚇到你了哈哈...”

那我昨天親眼看著你倒地的悲痛欲絕算什麼!算我生性敏感熱愛生命嗎?

平白被騙了滿腔複仇烈火的林寒溪一邊內心瘋狂吐槽,一邊躺在床上裝啞巴,綠草盈著流光從指縫裡長出來,蔣姑娘愣了一下按住她的手:“我沒事,我真沒事,你不用催生異能為我治療..."

林寒溪:“哦。”

我沒有催生異能為你治療!隻是我控製不住!這是草啊!是草!

蔣姑娘還在繼續:“....哦昨天晚上你睡這兒就不收你錢了,沒想到你還挺能打的嘛。”

她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昨天那些血糊拉碴的東西就全浮現在眼前了,林寒溪沒忍住,撐住床頭就開始往外吐。

吐了半天也隻是乾嘔,什麼也沒吐出來。這具身體秉承著這個世界的粗糙傳統,大概每天隻吃些營養液度日。蔣姑娘歎了口氣,親自給她端了杯水漱口。

林寒溪吐了半晌終於停下,蜷縮起來把自己悶進被子裡,示意自己要繼續休息了。

毛絨拖鞋噠噠噠的聲音遠去,林寒溪麵無表情地躺在那裡,聽著房間裡的另一個呼吸聲。

幾分鐘之後那個呼吸頓住,是雙子的其中之一,又冷笑了一聲才開口:“我還真有點好奇,那個人算是骨頭比較硬的了,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他招的那麼快?”

林寒溪拉下自己的被子,隻露出雙眼睛來盯著對方的臉,聲音裡含著威脅:“你確定你想知道嗎?”

對方哽了一下:“脾氣還挺大,回頭就讓老板把你趕出去。”然後摔摔打打地走了。

林寒溪正在思考,腦子裡突然蹦出來一道聲音:

“能量點達成初步收集,副係統上線。我是副係統A0897,由於主係統宕機,由我來為您提供服務。”

係統的聲音平板,沒什麼情緒。然而那聲線卻如同冰雪簇擁的玫瑰與王冠,有種冰冷而華麗的美感。

林寒溪:“?”

她的問號剛剛彈進腦海裡,意識便驟然一空,下一秒她發現自己站在某個純黑的空間內,麵前樹立著宏偉的卡牌陣,卡牌的背麵繪製著接天的巨鯨,看上去支離破碎。

其餘的卡牌都呈現出灰色的不可查看狀態,隻有那麼一張泛著微微的華光,正好停留在她的身邊。

“請觸摸您的卡牌。”

林寒溪依言走上前去,指尖觸碰上那卡牌虛影的一瞬間,她被巨大而明亮的光華淹沒了。

光華消散後,那張卡牌翻轉了過來:卡牌上開滿了曇花叢,潔白柔軟的花瓣簇擁著雪亮的刀刃,卡片上的林寒溪閉著眼睛,把短刀橫在自己的身前,虛幻而純潔的白中,她臉上的血跡是唯一一點殷紅。

卡牌的正麵也布滿了透明的裂縫,於是那卡麵也被分割得七零八落,真.破碎感。

這本來應該是個很具美感的畫麵,但林寒溪驟然和自己貼那麼近不太適應,沒忍住往後麵退了兩步。

“恭喜您解鎖“破碎的卡牌”。”

“恭喜您解鎖異能“不熄的烈焰。”異能等級:未知。火焰將庇護著您,為您燃儘前路的一切阻礙。但也請您小心,力量的背後可能蘊含著隱患,切莫自焚。”

“恭喜您擊殺殺死自己的凶手,解鎖武器“複仇的利刃。您可選擇適合自己的兵器,它將為您所用,直到您的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林寒溪又看了兩眼自己的卡牌,沉默幾秒理了下思緒,冷靜發問:

“你再說一遍我的異能是?”

係統難得的卡頓了一秒:“...不熄的烈焰。”

“我不是治愈係嗎?”

“...這裡有0個存在跟您說過您是治愈係。”

“那我手裡這團草怎麼解釋?你看,它現在還在長。”

“...我查詢了相關情況,它應該隻是”係統委婉地停頓了一下“您內心對這個世界不滿的具象化。”

“其實就是在說我心底罵人吧喂!行吧長草也算合理,不對啊,那你怎麼解釋它有治愈的功能呢?”

係統這次停頓的時間更久了些,過了良久它才回答:

“我從您的記憶中找到了答案:臟話說出來,心裡就乾淨了。”

“......”

“......”

林寒溪決定放棄糾結這個令人無語的問題,繼續開口發問:

“卡牌是什麼?它怎麼是碎的?它怎麼沒有介紹說明?”

“卡牌破碎意味著力量的殘缺,說明會根據後續的修複進程陸續解鎖,現在正好有一次修複的機會,請問您需要使用嗎?”

“你沒有回答我它是什麼。”

“權限不足,暫時無法為您提供定義。重複,現在有一次修複的機會,請問您需要使用嗎?”

這種一看就很重要的東西,又是本命又是殘缺的,能修複就儘量修複,林寒溪毫不猶豫:“使用。”

一縷瑰麗的紅線憑空出現在這裡湧進了那張卡牌,卡牌發出細微的光芒,邊緣某一道細微的裂縫漸漸愈合。

係統的提示音再度響起:

“破碎的卡牌,修複等級1,卡牌的伴生異能初步解鎖:“複製”。當您殺死某一位異能者的時候,您將獲得使用他異能三次的機會,但等級限製在您的異能等級之內。”

林寒溪動了動手指,那瑰麗的紅線婉轉地隱沒在了她的指間,她感受著操縱的範圍和威力,繼續開口問:“那我的異能等級是?”

係統回答:“您未曾正式測試過異能等級,那份錄取隻是一個”它頓了頓“偽劣的仿製品。”

“錄取通知?什麼錄取通知?”

係統以文字的形式呈現了答案,大意是原主曾經通過了一個異能等級測試,被一所叫做維爾哈的軍校錄取了,錄取資格被人覬覦,原主被騙出來一刀斃命,錄取通知書也被人搶走了。

“假的?”林寒溪大吃一驚,她沒想到這份為原主招來殺身之禍的錄取通知居然是假貨。

係統並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繼續發出提示:

“恭喜宿主解鎖道具“偽造的錄取通知。”它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將某個倒黴蛋送進了那裡,那裡可不是天堂,您要一起去看看他的未來嗎?”

“先等等,你先等等,我捋一下。原主搞了個假的錄取通知出來,然後因為這個假貨被人覬覦一刀捅死在街頭,然後就是我這個倒黴蛋過來,她是被人騙了,還是和那個被送進去的倒黴蛋有仇?”

係統回答她:“我目前不具備查看前後劇情的權限,確切地來講,您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您不知道的,我也不清楚。我之所以明白它是假的,是因為在您昏過去前的最後一秒,它還在您身上,有著細微的偽造痕跡。”

“當然,做的還算精細,想要離開這裡是夠了,但是如果想要真正地去往那個地方,恐怕瞞不過去。”

係統適時為她投影出那份文件的影像:潔白柔軟的信封泛著微光,露出了某個典雅而古老的徽章。

林寒溪回手摸索向自己的側腹部,腰腹側邊纏緊的繃帶被粗暴地劃開了幾道深口,觸感略微寬鬆,很明顯曾經有什麼東西曾經藏在這裡,然後被搶走了。

原本林寒溪就不明白,這種東西在學院那邊應該有備份,要麼你手眼通天直接修改學院數據庫,你單搶走一個學生的錄取通知書有什麼用?

現在謎團又多了一個:這份錄取通知居然還是假的。

“如果您想要了解事情的起因,我建議您可以回到原主自己的家去探查一番,但是要快。”

“有人要去毀滅現場了是吧?二次滅口的人遲遲不回去,那邊起疑了。”林寒溪腦子轉的很快,她伸手掀開身上的被子翻身下床。

“您很聰明。我昨天通過對時間線和畫麵的二次剪切,為您偽造了那位殺手的行蹤。他目前定位是在一家常去尋歡作樂的地方。但再過幾個小時,對方就該察覺到了。”

林寒溪竭力忽略掉重傷之後的心裡虛弱,應聲:“明白了,路遠嗎?路線給我導航一下,遠的話你看能不能幫我“借”個交通工具過來。”

“立刻為您規劃。”

“左轉三百米再右轉,從那個欄杆翻出去,再前行四百米右轉,第四個雨水窪處進小巷,小巷出口是為您的準備的交通工具,路線,規劃完畢。”

一條藍瑩瑩的路線鮮明地出現在腦海中,林寒溪依言匆匆奔過去,看見一輛——破舊的三蹦子。

雖然這輛三蹦子鑲嵌了極具賽博風格的明藍裝甲板和五顏六色的大燈,但它依然是輛三蹦子的架構,上麵還貼著極具衝擊力的攬客橫幅,紅底金字:“回收垃圾,高速載客,子彈拋光,義肢製作。”、

林寒溪一臉一言難儘地坐了上去握住把手,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爭分奪秒地吐槽了一句:“營業範圍真廣啊啊啊啊啊啊……”

賽博三蹦子的操縱感太親切了,使她沒能意識到那個外表猙獰的動力源意味著什麼。

三蹦子一把彈射起步衝上半空,林寒溪險之又險地避開突出的屋簷,後半句吐槽化為一聲收不住的尖叫。

那聲尖叫穿過兩條建築鱗次櫛比的街道,傳到形容散漫的警衛耳朵裡。兩名警衛整了整身上的裝備,和身邊的同事對了個默契的眼神,心照不宣地忽略它。

林寒溪人在高空極限操作,賽博三蹦子緩緩降下低空,一路向腦海裡那個藍色的終點駛去,一路上和好幾輛差不多形容的三蹦子相遇,高速行駛裡狂風呼嘯的相遇間,幾句零散的咒罵還是傳到了林寒溪的耳朵裡。

七拐八拐的小路儘頭,林寒溪謹慎地把賽博三蹦子停下來,仰頭看著這座畸形而臃腫的大垃圾堆。說是垃圾,也是賽博垃圾,各種廢棄的設備被亂七八糟地傾倒在這裡,偶爾還有呲呲啦啦的電流作響。

垃圾堆上橫七豎八地向外延申出各種質感的搭建物,迎風招展的支架上掛著衣物,很顯然這裡也有人居住,而且不止一個。

原主死於非命的那條小巷已經足夠破爛了,但至少還有基礎的設施,而這裡看上去更加糟糕,完全就是刻板印象裡的那種貧民窟,或者說,窮人的地獄。

林寒溪熟練地跟隨腦子裡的指引繼續七拐八拐,在認證虹膜之後,擰開了一扇外表破舊的門。

門內是一個寫滿了貧窮、但是被精心打理過的家。

屋內的主人看起來已經窮到要回收破爛為生,狹小的客廳裡堆滿了奇奇怪怪的元件,占據了大半位置,但擺放的很整齊,隻在邊緣有些散落。

用於保鮮的儀器裡還剩下兩包營養液,上麵挨個標注著使用日期,最近的日期寫在了昨天,還畫著簡單的三筆笑臉,彎彎的眉眼,笑著的嘴巴。

客廳的桌子上放著向下的相框,林寒溪伸手把它拿起來,看見一張合照。

也是個女人,裹著寬鬆的工作服,背景是堆成山的廢棄物堆,她的手上戴著厚實的手套,還扯了幾根線在手裡,正對著鏡頭露出個笑來。

一個小女孩正在她的背上,並沒有緊緊地摟住她的脖子,而是大膽地直起腰來,雙手比了兩個耶在女人的頭上,笑容燦爛。

客廳的另一側是兩扇相近的門。

林寒溪疾走幾步,擰開其中一扇,一股久無人住的氣息撲麵而來,床被白色的床單整個罩住,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擺放著個相框,相框的前麵散落著了小小的紙船,巨大的黑白照上,是女人麵無表情的臉。

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