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月快速來到沈長顏的院子,隻見葉斯硯胳膊被人架起來跪在青石地板上。
她路過葉斯硯,在沈長顏和沈宜麵前停下行禮後問道“師母師姐,發生何事了?”
沈宜鄙棄的看了一眼葉斯硯,難掩怒氣“方才我欲換衣之時,察覺有人偷觀,待我出門後就見他站在門口。”
季舒月難以置信轉身望著葉斯硯,眼中也沾染上憤怒之氣。
葉斯硯看著她,微微搖搖頭,那眼神似乎想急切的告訴季舒月相信他。
季舒月麵色冷淡,全然不理會他的動作。
沈長顏神色莊嚴,同葉斯硯開口“讓你進來是小何苦苦哀求,萬沒想到你是這般忘恩負義之人,更甚是存了這般心思,最可笑的是你不承認,來人,先上刑。”
兩個下人聞音便拿來指夾,禁錮葉斯硯的那兩人鬆開他的胳膊,強硬的掰過他的手指,將夾板套在細長的手指上,隨後慢慢拉緊夾板,不多時,葉斯硯的手指流出血來,他難耐的低哼幾聲,胸口起伏不斷。
受此刑的人會不自主的產生一種害怕和絕望感。
季舒月望著他,竟然荒誕的覺得他有一種極其破碎的美感,她好想親自折磨他。
葉斯硯依舊沒有求饒,沈長顏開口“是個能忍的,你可認罪?”
他將目光轉向這邊,因為疼痛隻能斷斷續續的說“未…做…之事……為何…要…承認。”
沈長顏輕笑幾聲“你的意思是小宜看錯人了,真是好笑。總有人犯錯狡辯,不用刑他怎麼會招呢,你說不是你那你又有何證據,口說無憑隻會更加坐實真相。”
沈長顏抬起手示意停下,葉斯硯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她繼續說“關入刑房,先打五十大鞭,何時招何時停下。”
葉斯硯被拖了下去,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季舒月身上,直至消失。
季舒月轉身“師母師姐,莫要生氣,或許我可以去逼問他,這人多留一日就是禍患,待他招了再狠狠處置。”
沈宜仍處在憤怒之中“萬沒想到這人如此下流,人不可貌相,看著無辜,簡直人麵獸心。”
季舒月從沒見過沈宜生這般大的氣的時候,往常沈宜總是端莊的姿態。
“放心,小宜,你今日所受委屈阿娘會討回來的,時候不早了,都歇息吧。”沈長顏安慰沈宜並對季舒月說道。
等到時間差不多,季舒月帶著一腔怒火去了刑房。
夜深人靜,刑房內隻有值班的兩個人。
季舒月走進來,裡麵昏暗無比,隻有幾盞點燃的火燈。
季舒月看到葉斯硯被綁在刑架上麵,纖細的手腕被拷在鐵圈上麵,五十大鞭已經結束,他的身上傷痕累累,上衣也是不堪入目,裡麵的肌膚露出來,此刻他的頭歪倒在左側,暈倒過去。
她走近,毫不猶豫朝他臉上打了一拳,又用水將他徹底澆醒。
葉斯硯輕輕搖搖頭,水順著眼角滑過鼻尖流下去。他眨了眨眼睛,水珠打濕他的睫毛,看見季舒月,他薄唇輕啟,艱難開口“小…姐。”
季舒月掐住他的嫩白的脖頸,怒意不減半分“你到底要乾什麼,連狗都做不好嗎?”
葉斯硯急促咳嗽幾聲。
而後,他薄唇輕啟,聲音沙啞“小姐…相…信我。”
季舒月眼神狠戾,她一隻手用力捏著他兩邊的臉頰,咬牙切齒道“你真是令人作嘔的廢物,碰你我都嫌臟,你告訴我怎麼敢相信你。”
葉斯硯眼角微微發紅,任人宰割地望著季舒月,沒有回答。
季舒月難解憤意,她鬆開手,一巴掌用力扇過他的左臉。
瞬間,葉斯硯的臉歪向右側,左臉浮現出通紅的巴掌印,明顯比右臉腫脹,嘴角也溢出血來,隨之而來的是火辣辣的刺痛感,此時他的身體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全身都疼。
沒等葉斯硯反應,季舒月又把他的臉掰正,葉斯硯的眼眶濕潤,豆大的淚珠聚在眼眶,模糊他的視線,季舒月微微一愣,無視他的神情“你不是很能耐嗎,怎麼此刻受不了了,你不說話那就是承認了。”
一滴清淚順著臉頰留下“不是…我。”
“證據呢?”季舒月粗暴地將他的淚珠揉碎。
葉斯硯閉上眼睛,沒有回答。那時望見季舒月的衣衫,一時衝動失去頭腦,導致他現在落入圈套,他在思考如何自救。
季舒月掃視他全身,目光定在葉斯硯的手上,他的雙手無力的垂下,上麵血痕遍布,此刻還在不止的滴血,昔日細長如玉的手已變得麵目全非。
她鬆開他的脖頸,向他的右手靠近,隨意勾起他一根手指“好慘。”
葉斯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突然意識到什麼,急忙開口,聲音依舊低微“小姐…我可以證明。”
季舒月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
葉斯硯繼續解釋“我的手,那時我…剛在廚房挑完水,我的手一直…是流血的狀態…你可以根據血滴判斷…我的軌跡…我從未進過沈小姐的院子。”
他說完這些話呼吸聲音大了幾分,眼睛微微合上,又睜大試圖保持清醒。
季舒月雙手叉腰,來回踱步,他說的不無道理,畢竟他被發現到現在從來都沒離開過,根本偽造不了。
“你的意思是你被陷害?那你都知道些什麼,可看清楚那人是誰?”季舒月問道。
葉斯硯慢慢搖搖頭。
季舒月看出他的隱瞞“這樣吧,你告訴我你進沈府的目的,如果你說的證據是真的,或許我會幫你留在沈府,如何呢?”
葉斯硯的眼睛亮起來,神色認真又溫和“我想留在小姐身邊。”
季舒月麵上不悅,又譏笑道“這不是目的,是你身為狗的本能。”
葉斯硯微微低下頭,輕輕開口“我懷疑蕭何,我猜測會有…一個局。”
季舒月內心一怔,和她的預感一樣,一切看似都恰到好處,又順水推舟,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背後有人等著入局呢。
至於蕭何,那日他的確不在場。
季舒月神情嚴肅,看似疑問,實則肯定“是不是從你的心頭血開始?”
葉斯硯點點頭。
季舒月勾起笑容“但是一切都針對的是你,我為何陪你趟渾水呢?”
“小姐,我的心頭血隻是…工具,那日我被抓走偷聽到吳婉兒在與一人討論…季莊,我不知背後是誰。”葉斯硯說這句話時又吐了一口血。
季舒月一驚,威脅感油然而生“你為何不早說,蠢豬。”
“因為小姐的恨。”當時葉斯硯是覺時機未到,而現在已出露馬腳。
“我恨你,也不會迷失自我。”季舒月回答他。
季舒月走近與他對視“一步步來,我既答應你,便會做到,反正在身份有你好受的。”
葉斯硯鬆口氣。
“現在我就會去看你所說的證據,你最好祈禱血跡還在。”季舒月說完便離開了。
她先來到出發,趁著月光,果然發現了半乾的血跡,不遠處就有另一處,順著血跡幾條經過小路最後停在沈宜的院子門口,誠如他所說。
第二天,沈長顏再次將葉斯硯帶來審問。
“你可知錯。”沈長顏神色凝重。
葉斯硯跪在地上,語氣輕緩“我…可自證。”
沈長顏一驚,示意他繼續回答。
正在這時,季舒月快速趕過來“師母,昨夜我去刑房,按他所說的話去求證,證實了他的清白。”
季舒月將事情原委講述一遍,而後補充“師母,不必懷疑我袒護他,我比任何人都厭惡他,但事實如此,請師母決斷。”
“阿月,師母相信你,看來另有他人了,來人,徹查昨夜沈府上下人的所有蹤跡,找出漏網之魚。”
沈長顏又看向葉斯硯,淡淡開口“你起來吧,若你早些說出證據便不用受皮肉之苦,昨夜我就告訴你嫌疑之人不受刑是不肯說實話的,你若還想留下就接著乾些雜活吧。”
葉斯硯叩謝,艱難站起來,身形顫抖,他看了一眼季舒月,被人扶著一瘸一拐的帶下去。
季舒月望著他,說不上來的滋味。
沈府上下的人都在被調查,季舒月忙完後來到蕭何的住處。
推開門,發現蕭何還躺在床上。
蕭何聽到開門聲便睜開眼睛坐起來,麵露喜色“月姐姐,你怎麼來了。”
季舒月直擊主題“昨夜,你在哪裡。”
蕭何臉上不解“昨日染上風寒,回來我便早早躺下了,一直到現在,看來這身體還是太虛弱了。”
季舒月走近看著他“是嗎?”
蕭何眨了一下眼睛,回應她“對啊,怎麼了,月姐姐。”
季舒月轉身“沒什麼,葉斯硯被人誣陷了。”
蕭何大叫一聲“啊,怎麼回事,月姐姐。”
季舒月不想和他說這麼多“一會你就知道了。”說完她就推門離開。
蕭何立馬下床,來到桌前將拳頭重重砸下去,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