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麼大一個?(1 / 1)

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巫師經過謹慎的魔咒追溯,終於確認那具在禁林外緣被發現的屍骨是失蹤已久的魔法部官員巴蒂·克勞奇。凶手據推斷應該相當凶殘,不僅使用了足夠使其當場斃命(即某種不可饒恕咒)的魔咒,還在擊斃受害者後使用了化骨咒……而據初步調查,行凶者應為霍格沃茨校內人士……以下是本報對於霍格沃茨學生的相關采訪:

“她她她她她不光會索命咒還會化骨咒?!”一位斯萊特林四年級女生對此表示驚惶。她說,嫌疑犯不僅長期不合群,還疑似有暴力傾向,在二年級時對同院同學大打出手,這麼一想,極度恐怖,她不得不慶幸魔法部迅速將疑犯拘留。本報記者嘗試追溯采訪上述那位不幸同學,但受到了對方的拒絕,想必是慫了。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一位路過的赫奇帕奇同學發表了他的意見。本報記者義正辭嚴地向他解釋了本報揭露真相的正義立場,但並未收到對方的正麵回複,畢竟默默走掉不算回複。

本報記者的同院好友、大難不死的男孩主動表示他想要對此事發表意見。這是我們將自動寫字羽毛筆交給他記錄下來的話:

“我隻想說我相信我的朋友……因為……喂、等等、這支羽毛筆為什麼自己在寫字!咒立停!”

同時,我們也找到了斯萊特林中據稱與嫌犯最為熟悉的同學,這位同學由於身體殘疾,難以正確使用本報記錄用品,所以本報記者代其總結後將大意歸結如下:

(請輸入口令“我莊嚴宣誓……”查看,注意防偷窺)

傻逼魔法部。

感謝收看本期《霍格沃茨:一段笑史》!本報記者Fun&Joke將繼續為您帶來對本事件的持續關注!

*

我跟把報紙遞給我的小精靈大眼瞪小眼。我說這份報紙是兩個紅腦袋送你的嗎,小精靈睜大了網球似的眼睛說多比隻是想給身陷囹圄的奧布傑特小姐一些信心,畢竟奧布傑特小姐肯定很希望聽到朋友們的聲音!

報紙標題上還有個滑稽的漫畫小人取下帽子向我鞠躬,我仔細看了眼總覺得其人頗似三筆畫康奈利·福吉。想來是韋斯萊兄弟繼簡筆斯內普和西裡斯後的又一傑作。

多比又開始撲閃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折起報紙放到瘸腿凳子改的小桌子上,拍了拍他的大腦袋。

“謝謝。我很高興。”我說,“你要跑路費嗎?”

小精靈快樂地蹦躂起來。

“不不、多比是自由的小精靈,願意自由地收取費用!”它說,“奧布傑特小姐是哈利·波特的朋友,多比願意免費(for free)讓朋友高興起來!”

送完這份幾乎不算報紙的報紙,多比禮貌地鞠了個躬,打著響指消失了。我坐在那張隨便搭起來的鐵架床上,對著報紙上那個鞠躬的簡筆畫福吉,發呆。

老巴蒂·克勞奇,死了,屍體在禁林邊緣被發現,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堆白骨。死亡時間差不多在斯萊特林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之前,那沒人管我的五天中,他們全去調查老巴蒂的死亡了。而屍體之前之所以沒被發現是因為凶手用了化骨咒,還把一堆珍稀植物種在上麵,最後……被去禁林外邊挖藥的斯拉格霍恩挖開。

而至於我,康奈利·福吉的宣判書下得無比草率,就措辭嚴謹度、證據充分性和懲罰力度來看完全不像一份合理的逮捕書。就目前來看其中最嚴重的懲罰居然隻是開除——開除,甚至沒有像海格那時一樣撅斷我的魔杖。

其時我不僅震驚也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多比受赫敏之托把一份《預言家日報》帶來,我才在頭版新聞裡窺見一絲端倪——“三強爭霸賽前夕霍格沃茨出現命案,疑犯已被逮捕”,底下是國際魔法交流司的新發言人呼籲“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及其國家魔法部應立刻停止對霍格沃茨及英國魔法部的無端懷疑,三強爭霸賽的準備天衣無縫。”

敷衍的替死鬼。如果不是這群人身在國外不能了解具體情況不會過分糾纏,加上康奈利·福吉好歹不是個下狠手的,我估計一早就被抓進阿茲卡班蹲大牢了。現在還能蹲在霍格沃茨地牢……我搖搖頭,卻又想到電影裡老克勞奇被發現時麵色灰敗的屍體,還有小克勞奇被捕時癲狂的笑。

……沒人願意替這個人,冒著搞砸近在眼前的三強爭霸賽的風險糾纏。

“是的,我的兒子剛通過了終極巫師考試……成績很令人滿意……”

“……我很為他驕傲。”

老人對著樹瘋癲般自言自語。

“沒有我!不是我乾的!父親,救救我!”

“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一錘定音,青年怨毒恐懼的目光追隨著審判席上的父親。

無解之結。一切早在多年前就被定下。

我看著地牢外透進的一抹光,久積的灰塵讓它看上去也不再那麼清澈。

/* 你感到難過。*/

/** 你說話我就難過。**/

/* ……偉大滋生嫉妒,嫉妒滋生謊言。 */

我閉上眼睛,不再搭理腦中的聲音。報紙捏在手中,上麵的印刷字擠成難以閱讀的一團,照片上老巴蒂的骨頭鬆垮垮地滑到相片邊緣,下麵寫著一行小字:1994.10.25。

算算日子,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要來了啊。

三強爭霸賽……三強爭霸賽……我可不能就這麼被困於囹圄。我歎了口氣,看著手中展開柔軟翅膀的小飛賊,那略微的褪色的金屬殼裡藏著寫有我名字的紙條——這還是上次拜托多比幫我帶來的,雖然魔杖之類不能被帶入地牢,但如果說這隻是個紀念品玩具,還能勉強睜隻眼閉隻眼。

既然我現在是被開除的狀態,不屬於霍格沃茨,那隻要想辦法把名字放進去,就百分百會成為勇士了。

雖然三強爭霸賽可能因此成為五強爭霸賽;霍格沃茨沒準會在教育界名譽掃地;但我不能就這麼因為這個陰謀被排除在本學年的重要劇情之外——小克勞奇想抓替罪羊?抱歉,就算被順水推舟到了槍口上,我也不是待宰的羊。

不過……那個索命咒,難道就是為了這個嗎?

*

十月三十日的傍晚,哈利和其他霍格沃茨同學一起站在城堡外等待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到來。他們看到遙遠的天邊飛來布斯巴頓美麗優雅的天馬;隨之而來的德姆斯特朗的巨船破水而出,漆黑的桅杆上高高飄揚著他們的旗幟,那舷窗閃爍著幽靈似的微光。

“酷。”他聽到羅恩興奮的低語,“你看……克魯姆!”

“拜托,他不過是個魁地奇球員。”赫敏在旁邊說,立刻被羅恩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住了。拜托,那可是世界上最好的找球手,真沒想到他還是個學生——哈利!你看!他聽到羅恩在叫他,正想回答,卻感到身後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在意一個魁地奇球星。”達文·普利斯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斯萊特林的隊伍擠了過來,麵無表情,他的杖尖閃著微光。哈利皺起眉,但還是儘可能禮貌地回了話。

“你來乾什麼?”他說。

“提醒而已。”普利斯特懨懨地揮了揮魔杖,“羅伊娜·拉文克勞,你在找她留下的一切信息。”

“你?”哈利的聲音提高了一點,他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盲人少年,但隨即想到溫斯蒂曾對自己提過他那種特殊的探測魔法;而且,鄧布利多也在假期時也偶然提過他在斯萊特林的傳聞。

“我不理解,教授,你曾對特裡勞妮教授的……”

“啊,哈利。命運與先知總是深陷迷霧之中,然而詛咒與刻痕卻有跡可循。”

白發長須的老者神色平靜。

“你很忙吧?想打開幽靈的心扉?運氣不佳?”哈利從回憶中抽離,普利斯特還在說話,“我建議你先忘掉她,這學期你該忙的可不是這個幽靈。”

哈利忍不住打斷他:“抱歉?我覺得不需要你來告訴我要做什麼。”

普利斯特搖了搖頭。

“我不是為你而來。”他說,“我隻是希望一切恢複正軌……我走了,波特,這學期好好學習。”

他靈活地鑽進往禮堂湧去的人流,水一樣消失了;哈利被身後的人推了一下,他看到李·喬丹正在格蘭芬多的隊伍前麵上躥下跳,試圖把下麵經過的克魯姆看得更清楚些。羅恩也伸長了腦袋,隻有赫敏站在他身邊,皺著眉看向普利斯特消失的方向。

“他跟你說什麼了?哈利?”她憂心忡忡地說,“你要完成鄧布利多交給你的任務……沒問題吧?”

哈利從一瞬間的怔愣裡回過神。

“沒問題。”他決定把這段奇怪的對話先放到一邊。他們從門廳走回禮堂。羅恩的目光不住地追隨著一個銀發的布斯巴頓姑娘,她和許多同伴一起坐在了拉文克勞長桌;哈利則在拉文克勞長桌上看到了他們學院那個美麗但憂鬱的幽靈,她正和旁邊一個黑發的東方姑娘小聲地交談著,他知道那個女生,魁地奇隊的秋·張,很漂亮的女孩。

雖然鄧布利多要他找到可能的拉文克勞遺物信息……拜托,他根本無從下手啊!他苦惱地想到這些天毫無進展的行動。要不去問問秋·張吧?都是魁地奇球隊的,再怎麼樣也說得上話吧?她可是拉文克勞呢……

然而,禮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哈利轉過頭去,看到鄧布利多站了起來,麵容嚴肅。

“這個時刻終於到來了。”他說,“三強爭霸賽就要開始了——”

他舉起左手,那個閃閃發光的杯子立刻燃起了火焰;哈利知道,那就是選擇勇士的時候。火焰先後三次變紅、變烈,分彆吐出德姆斯特朗的威克多爾·克魯姆、布斯巴頓的芙蓉·德拉庫爾和霍格沃茨的塞德裡克·迪戈裡的名字。火焰重新落下時,在場全體師生,尤其是旁邊的赫奇帕奇,都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掌聲。

真好。他也像旁邊的同學一樣鼓著掌,真心實意地為他們感到興奮;然而,還不等掌聲完全消失,那冷色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燒起來,他看到所有人一瞬間停下了,都呆滯地看向那團火焰裡再次噴出的一張字條。他看到鄧布利多驚訝地抓住了那張字條,低頭打量了好一陣,然後,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大聲念道:

“溫斯蒂·奧布傑特!”

接著,他又清了清嗓子,在一片安靜中看向門口的管理員。

“費爾奇先生,麻煩你拿上鑰匙,去禁閉室把這位小姐叫來。”

*

“你就是那個把名字悄悄投進火焰杯的案犯?”

“我明明一直在地牢,怎麼把名字投進火焰杯?”

身著德姆斯特朗沉重黑色大衣的卡卡洛夫咄咄逼人,我無辜地攤了攤手,在屋子裡環視一圈,順著鄧布利多站的位置過去,靠到牆邊一個周圍沒什麼人的書櫃上。

“啥?”

對麵的盧多·巴格曼看上去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被當年那些遊走球徹底打壞了,他用小指掏掏耳朵,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是什麼意思?鄧布利多?”卡卡洛夫臉上掛著冰冷僵硬的微笑,不善地把目光投向鄧布利多,“我們反複研讀的那些條例,莫非在你們霍格沃茨眼裡就是一紙空文?”

馬克西姆女士把她戴著許多蛋白石首飾的巨手放在芙蓉·德拉庫爾肩上,綴黑天鵝絨的領結隨著胸脯劇烈起伏:“我不同意,這對我們兩方學校都極不公平——而且,天哪!”她大聲說,“難道你們魔法部連這麼重大的案件都辦不好?”

芙蓉·德拉庫爾美麗的麵容輕蔑地抬起,不遠處的克魯姆也沉著臉望向盧多·巴格曼。

一位站在黑暗裡的爐火邊、著莊重魔法部製服的女士立刻說話了:“出於人道的考慮,案犯的管理由霍格沃茨負責、傲羅辦公室輔助,我不允許您將汙水肆無忌憚灑向魔法部——合作交流司為你們那些要求竭儘全力,隻求三強爭霸賽和平交流的目的能夠完美達成。”

“您是什麼意思?指責霍格沃茨?我必須告訴您——”站在鄧布利多旁邊的斯內普冷漠開口,但鄧布利多隻是伸出一隻手,他隻好閉嘴。

卡卡洛夫的語氣變得油滑起來。

“當然,我們對貴司沒有任何怨言……隻是,”他仿佛咬了咬牙,“二位客觀、公平的裁判,想必也不能容忍這種荒謬,破壞公平、甚至正義的事吧?”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都投向了那兩位魔法部的代表。盧多·巴格曼拿出手帕擦擦臉,那位頂替老巴蒂·克勞奇的國際魔法合作交流司的女士則皺著眉垂下頭。現場陷入一陣沉默。我把目光轉向房間另一邊一支忽明忽暗的魔法蠟燭,燭淚在火光近處落下,然後又瞬間回流,隻是不知為何那魔法好像有些衰弱,那一角也比房間其他地方更黑,大概也因此沒什麼人站在那邊。

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出現在那個角落。我稍稍抬起眼,隻見塞德裡克憂心忡忡地看著我。他之前沒和其他兩位勇士站在一起,我沒第一時間注意到他。

啊,當然會遇見。勇士……正當我思考怎麼回應他時,他卻收回了目光。

“當火焰杯吐出選手的名字時,一個隻屬於他們和火焰杯的牢不可破誓約就形成了。”就在這時,那位合作交流司的代領導人慢慢說話了,盧多·巴格曼立刻如釋重負地點頭,好像問題已經順利解決似的,“所有人都必須參與這場競爭,為火焰杯——永恒的榮耀——獻上爭鬥,否則他們將被視為違約。”她嚴肅地打量了一圈在場其他幾個參賽選手和他們的校長,“至於牢不可破的誓約被打破有什麼後果,在場的諸位應該都很清楚。”

“特洛伍德女士已經把局勢分析得不能再清晰了!”盧多·巴格曼響亮地說,“而至於,奧布傑特小姐的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火焰杯裡,這個就要交給傲羅辦公室……”

卡卡洛夫的表情難看極了,他看上去還打算接著糾纏,但接著門外就傳來了噔噔的腳步聲。砰的一聲,“穆迪”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後,臉上疤痕和陰影糅在一起。

“我聽說那個疑似黑巫師的學生要參加三強爭霸賽。”他叫道,“沒問題!她絕對是黑巫師——哪怕不是,也一定是某個強大的團夥的成員!”

他這番話好像嚇了所有人一跳。隻有鄧布利多平靜地看向他。

”阿拉斯托?”他說,“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穆迪”正常的那隻眼睛神經質地瞪向所有人,他粗聲粗氣地說話了:“想要欺騙火焰杯這麼一個法力高強的魔法物件,使它忘記隻有三個學校、三個人參加爭霸賽,無疑需要掌握極其強大的混淆咒!而這個學生能夠用出索命咒——即使她本人被監禁不能親臨火焰杯投名現場——儘管我懷疑這一點,但毫無疑問,有人希望她能借由爭霸賽的名義擺脫審判和監禁……又有什麼人會費儘心力做這些?哈!”

他突然伸出手在空中狠狠虛抓一把,敵意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看向我。

“我絕不同意她參加三強爭霸賽!”

該說不說演得還挺好哈。我轉過臉腹誹。在場到底誰是黑巫師團夥的一員啊……

但不知是被他這番推論震撼了,還是突然理清了幾分其中利害,卡卡洛夫和馬克西姆女士突然相互對視了一眼,特洛伍德女士也沉思著垂下長滿銀發的頭顱,盧多·巴格曼又開始拿手帕擦汗。良久,還是鄧布利多最後發言了。

“阿拉斯托,感謝你的意見,但最終調查還是交給傲羅辦公室的同事們吧。”他說這話時看向房間裡每個人,“然而,這個局麵的出現,我們誰也不知道為什麼。火焰杯做出了選擇……那我們恐怕彆無選擇,隻有接受。”

“噢。”馬克西姆女士嘟囔道,但她沒有說更多。穆迪好像還想說話,但被鄧布利多用眼神警告了。特洛伍德女士環顧四周,似乎意識到所有人不管情不情願,都已經達成了一致,於是清咳兩聲,從包裡拿出羊皮紙卷,念起三強爭霸賽的賽前指導來。我默默聽著那點早就爛熟於心的信息,心裡卻不管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廢話當然不對勁啊!!我那麼大一個參賽的哈利·波特呢??今天晚上我們不該一起在這裡被其他兩所學校的校長指著鼻子痛罵嗎??我連這時候怎麼跟他同病相憐同仇敵愾都想好了啊??他為什麼不在??

難道是小克勞奇沒乾好活?不對啊,這人純純老伏骨灰粉,比親爹還親的老板讓他乾活他敢不敬業?

難道火焰杯有什麼內置設置,隻留了一個多餘的席位做備用,我占了坑它就塞滿了?這麼有用的保險機製,你怎麼不升級一下,做成“吐完三個名字立馬自毀”呢?

怪異,非常怪異。我緊緊盯著還披著穆迪皮的小克勞奇,卻沒看出他除了偷摸喝口錫鐵酒壺裡複方湯劑之外的任何異常。就在這時,房間裡的人突然動了起來:馬克西姆女士摟著芙蓉·德拉庫爾走了出去,兩人用法語不斷地說著什麼;而卡卡洛夫也沉著臉示意克魯姆跟自己離開,特洛伍德女士婉言謝絕了鄧布利多的邀請,拉著還有點依依不舍的盧多·巴格曼說他們必須去為這次突發事件協調賽事安排。

“穆迪”也離開了,臨走前還向鄧布利多表示溫斯蒂·奧布傑特此人斷不可留;斯內普也在鄧布利多示意後揮袍轉身。房間徹底隻剩下了爐火劈啪的聲音。

老人銳利的藍色眼睛從鏡片後望過來,那一刻我差點以為自己把名字投進火焰杯的事實被發現了。

“啊,溫斯蒂,塞德裡克。我建議你們回去睡覺。”然而,他隻是輕輕說,仿佛歎息的聲音從那堆銀色的須發下傳來,“為未來做好準備,一個好覺是你們迫切需要的。噢,當然,溫斯蒂,你得回那間禁閉室。塞德裡克,你是級長,麻煩你儘協助教授們的職責。”

“好的,教授。”我這才注意到塞德裡克居然也沒走。他從那個光線昏暗的角落走出,麵色仍然有些發白,對我點點頭。於是我們一起走出去。

禮堂已經不像我被費爾奇叫來時看到的那麼熱鬨了,四張長桌邊空蕩蕩的。空中飄著成千上百根飄忽閃爍的魔法蠟燭,我們沒有看它們,而是徑直走入了向下的廊道。

“好了,就這裡吧,塞德裡克。”我看了看下麵滿是灰塵和蛛網的台階,“鄧布利多教授隻是想讓我們一起出來而已,你犯不著真的去禁閉室。”

然而塞德裡克隻是注視著我。

“不,沒關係。”他說,“我很擔心你。”

我搖搖頭:“霍格沃茨早就不用酷刑了,下麵隻是多了點老鼠蜘蛛,在魔藥課上我們都見得多了,不是嗎?”

然而這話似乎並沒有打消他的顧慮;不,那顧慮反而更深了,他皺起俊秀的眉毛。

“老鼠?蜘蛛?……不,算了。”他放輕了聲音,“我隻想說,我相信你,你決不是什麼可疑的人……而且。”他頓了頓,憂慮地說,“不管是誰把你的名字放進去,他決不懷好意。三強爭霸賽非常危險——他把一個十四歲的孩子送進去,和謀殺沒有兩樣。

“我希望你——如果可能的話,能不能儘量找我幫忙?教授們被告知不能向勇士提供任何幫助……”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青年神色真誠懇切,石牆上火把的光溫暖地映在他眼裡。

“好嗎?我希望你可以平安——結束這場比賽,然後,那些傲羅肯定也會調查出真相……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我幾乎要覺得自己其實聽不懂英文了;然而事實確實如此,塞德裡克在說,他相信我,同時,他希望我能尋求他的幫助?

哈利在原著大概沒有這個待遇吧?

“噢,呃,啊。”我乾巴巴地說,“謝謝。有人不懷好意?嗯,是這樣……”

“對,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塞德裡克點點頭,似乎遲疑了一下,才把手放到我肩膀上輕柔地拍了拍,“我一直在。”

說完之後,他抽出魔杖念了句不知是什麼的咒語,頓時我突然感覺到周身被一股暖意包裹,禁閉室下麵升起的那種潮濕的寒氣徹底消失了。

“晚安。”他收回魔杖,終於露出今晚我見他以來第一個柔和的微笑,“溫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