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盒飯攻擊(1 / 1)

銀劍深深沒入蛇怪的上顎,哈利感到自己全身都在為此顫抖;熱乎乎的蛇血淋透手臂,他卻突然感到胳膊肘傳來鑽心的疼痛。一隻毒牙深深插入了他的手臂,隨著蛇怪痛苦地扭動掙紮與轟然倒塌,斷掉了。

他趕緊把它拔出來;但為時已晚。密室在他眼裡逐漸開始模糊;代表福克斯的金紅遙遙地飛來,輕輕地蹭著他的傷口。然而,就在他感到自己的傷口似乎逐漸不那麼痛時,隨著一陣打槍般的巨響,福克斯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在哈利驚恐的注視下變成了火焰、火焰又燒儘、灰燼裡鑽出一隻虛弱的雛鳥。

“啊……我想我的記憶回來得很是時候;鳳凰的眼淚有療傷的效果……”哈利迅速回頭,發現剛剛還很模糊的裡德爾此時已經變得非常清晰,仿佛幽靈下一秒就能重返人間,此時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哈利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那個仰麵躺著的女孩,絕望地發現她幾乎已經沒了呼吸。“看來還是有點遲……不過,這樣正好,隻有你我,哈利·波特……”

他舉起了魔杖。哈利知道自己彆無他法了,他撐起自己尚還顫抖的身體,忍著疼痛和無望,堅定地舉起了魔杖。

*

怒濤卷起狂風狠狠擊打漆黑的高牆,又在瞬間破碎殆儘。雷雲在高空凝聚著暴風雨的威勢,旋渦高高地聚起;幽靈似的看守者拖著殘破詭譎的身軀巡視,它們的集群裡彌散出冰冷、恐懼與絕望。

此地為阿茲卡班,此地應棄絕希望。

“溫斯蒂·奧布傑特。據查證,在霍格沃茨求學期間曾多次使用黑魔法威脅、折磨同學;曾參與小漢格頓麻瓜謀殺案並試圖以記憶修改魔咒脫罪;於1954年使用奪魂咒闖入魔法部傲羅辦公室,嘗試銷毀犯罪記錄並解除魔法部的合法監控;參與1963年蘇格蘭大規模黑巫師集會並使用極其邪惡的黑魔法造成大量人員傷亡——經威森加摩與法律執行司審判——

“——阿茲卡班終身監禁。”

陪審團漆黑的長袍與監牢冰冷的石牆逐漸重疊;法官高聲的宣判如海洋風暴的驚雷轟然炸裂;撲麵而來的不止是尖嘯的狂風,還有某種絕望與血腥混雜而成的張揚的黑霧。我慢慢地抬頭,阿茲卡班永無天日的囹圄被粗暴地炸出一個巨大的缺口,但漏進來的並非天光,攝魂怪簇擁著某個黑色的人影緩緩落下。他已經麵目全非、改名換姓;但我還是認得他。

“裡德爾,好久不見,你似乎已經掌握了攝魂怪和大部分魔法部;為什麼還要來打擾一個半死之人的平靜?被我那把厲火燒掉的你的小朋友還不夠多嗎?”我聽到自己虛弱的身體極儘全力發出譏嘲聲音,“為他們報仇?啊,我認識的你可沒有這麼高尚……你麵目全非啦?魔法變形變掉了你的容貌,不應該把你的腦子也一並變壞……”

他沒有說話;但我清晰地看到他非人眼瞳裡閃過一絲危險的猩紅。他輕輕抬起魔杖,我就感到自己的身體被粗暴地拖拽了過去。攝魂怪漆黑的袍子近在眼前,裡德爾——或者,用他自己取的那個名字——伏地魔以一種尖利的聲音說話了。

“你不該違抗我的。”他仿佛毒蛇吐信般說道,“我毀掉了你的底線、我造就了你……你的魔法自那以後非常強大……可你沒有感謝我;你把它們用在我身上,你用我教給你的東西反抗我。無恥、無恥啊,溫斯蒂·奧布傑特……

“我想我應該給你一個殺戮咒?就像對待那些所有反抗者——不、不、我是珍惜我的舊友的,所以我想,我可以給你一個寬大處置的機會……”他小聲說,魔杖順著我的脖頸緩慢地向下,掠過肩膀、鎖骨,最終停留在手臂,饒有興趣地畫了個圈,“你看,我可是來救你了;作為回報,你為什麼不將你的生命、忠誠、還有靈魂一並獻上呢?過去的一切可以既往不咎……”

那根停留在手臂上的魔杖閃著危險的光;仿佛有什麼烙印要從那裡刻進我的靈魂。

“你覺得這樣就可以摧毀我?用你信奉的暴力、恐懼、以及一時興起的好意?Dumbass?”我慢慢地揚起一個大概非常狼狽的微笑,“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淪落至此嗎——”

他頓住了。

“‘愛’?”他的語氣中有了一絲不確定;他從鄧布利多那裡知道這種他難以理解的力量,但他不覺得那有什麼過人之處。

我輕輕地搖頭。

“唯有我是我自己的君後。*”

隨著最後一個單詞出口,我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巨大的衝擊讓我嘴裡充滿鐵鏽的味道。伏地魔的臉扭曲了,有趣的是我幾乎能在其中看到一絲他年輕時的樣子。他冷冷地看著我,然後舉起一隻手,那隻一直巡遊在旁邊的攝魂怪興奮地隨他一起俯下身,腐爛的氣息幾乎就要拂到我臉上——

“君後?隻有我才是眾人的統禦。”

年輕的、十六歲的裡德爾輕輕地說道,他的麵容占據了我全部的視線。周圍的一切再次消溶進我曾見過的黑暗。

“真可惜;如果你不願意為我獻出自己,那我隻好親自來取了。”

*

又勉強躲過一道詭異的綠色咒語,哈利強忍痛苦迅速發射了他所知最具威力的繳械咒;但對方隻是輕輕一揮魔杖,那道魔咒就被半空中出現的小銀盾擋住了。他們的硬實力差距太大;哈利急促地喘著氣,思索著到底還有什麼破局之法。

“你堅持得倒比我想得更久一些……也許你能活下來也並不是全憑運氣?”裡德爾無所謂地說著,他又看了一眼身邊幾乎死去的女孩,還有她腦袋邊放著的自己的日記,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噢,原來是……不過,待會再解決就好了……現在讓我們回歸主題,哈利·波特——”

日記。就在裡德爾偏過頭的一瞬間,哈利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無需猶豫,無需思考,他一把抓住剛剛拔出的蛇怪毒牙,用儘全力大喊了一聲“除你武器!”——卻在裡德爾慌忙又甩出一道幾乎瞬間破碎的銀盾時徑直衝向那本日記,狠狠用毒牙刺穿了它。

裡德爾手裡的魔杖飛了出去;他的身體湧出一股古怪的、墨水似的液體。他的臉扭曲了,呈現出痛苦的樣子,但並沒有完全消失——“你真的還以為我完全依靠那本日記存活嗎?哈利·波特?我早已半步複活——”

他突然停住了;因為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微弱的聲音。

“回詛前咒。*”

隨著一聲可怕而持久的尖叫,哈利震驚地看到原本還能夠站立的裡德爾一下子倒了下去,身體迅速地變黑、消融,而那個女孩勉力坐起來,看著他掙紮著、憤怒地溶解,咬著唇若有所思;她手裡是哈利剛剛打飛出去的裡德爾手裡的魔杖。

他支撐著站起來,把魔杖揣進兜裡,然後匆匆地開口——他想說,你還好嗎?還有,剛剛發生了什麼?但是,他還沒說出口,她就轉過臉,湖藍的眼睛注視著他,用一種糾結的聲音開口了:

“哈利,你覺得我現在拿格蘭芬多寶劍自刎會不會讓霍格沃茨倒閉?”

……?哈利覺得自己今天受過夠多的驚嚇了,他應該把這句話當作幻覺。

“算了。”她頗為苦惱地撓撓頭發,左右看了看,突然注意到了灰燼裡的雛鳥福克斯,好像很難理解地眨了眨眼睛,然後發出一聲尖叫。

“怎、怎麼了?”哈利困惑地問,“那是鄧布利多教授的鳳凰,呃,我想它應該沒事。”

“沒有鳳凰!哈利!我們待會怎麼出去?”她絕望地抓住了頭發,“你有自信徒手爬出下水道嗎?”

*

事實上,他們的確沒有自信徒手爬出去。雖然羅恩看到他們活著走出來,哈利手裡還拿著莫名奇妙的一把長劍,肩上待著一隻小鳳凰時發出了不知所措的叫聲,但他堅持不認為是自己的叫聲引來了慌亂的教授們——哈利在臭著一張臉的斯內普身後看到了羞澀的桃金娘。

“哎呀,哈利,真遺憾你沒有死。”她幽幽地說,“我很歡迎跟你共用廁所的……噢,你旁邊的那個討厭鬼就算了,你又想拿魔咒害我嗎!”

他感到自己身邊的溫斯蒂尷尬地撓了撓臉。

他們被帶到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一看到他們,麥格教授就揪住了胸口,大口大口地抽著冷氣;而旁邊站著一位神情雖然略顯疲憊,但仍然和藹的老者。哈利感到自己肩上的福克斯歡樂地蹦跳著,一下子就到了鄧布利多伸出的手上。

哈利把所有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包括他聽到的古怪的聲音、赫敏得知資料後前往桃金娘盥洗室的行跡、他曾經和這個日記本幾乎著魔的交流、羅恩和溫斯蒂在禁林裡去找阿拉戈克得到的線索、得到這線索後,他對日記本產生的懷疑,從他曾經給他看的回憶裡找出了蛛絲馬跡……

所有人都聽得很認真。

最後,他說完了自己拔出格蘭芬多長劍殺死蛇怪、把蛇怪的毒牙插入日記本,然後溫斯蒂給了裡德爾一個魔咒——他下意識將它歸結為昏昏倒地之類的魔咒,看到了溫斯蒂略微放鬆的表情——於是他也莫名地高興起來,結束了自己的講述,看向鄧布利多。老者淡淡地微笑著,向他點了頭。他向仍然有些不安的羅恩和哈利頒發了特殊貢獻獎——以及每人兩百分的高額加分。

羅恩的臉一下子變得像玫瑰花一樣紅,就連和溫斯蒂一起把傻樂的洛哈特帶出去時仿佛還冒著泡泡。

哈利看到羅恩出去時還好奇地回看了一眼,而溫斯蒂則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

“你是鄧布利多最喜歡的學生,不要緊張被他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