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還是把我殺了吧(1 / 1)

哈利·波特的確是鄧布利多最喜歡的學生(之一?),他不需要緊張被留堂。

但我不是,雖然鄧布利多是我最喜歡的教授之一,我還是害怕被他單獨叫去辦公室。

尤其是,這是在麥格教授宣布本學期由於攻擊事件而沒有期末考試之後,大禮堂裡裡外外(除了赫敏)都充滿了歡樂的氣氛時,斯內普從我身後幽幽飄過,告訴我晚宴結束後去校長辦公室一趟。

他聽著像要把我剮了,細細炮製成疥瘡藥劑,再塗到巨怪屁股上。

*

鄧布利多的校長室很奇妙,各種形狀古怪的精致銀茶具,假裝打盹、其實會偷偷翻起眼皮的曆任校長畫像,幾個漂亮的籃子,裡麵裝滿了各類糖果。福克斯站在架子上,它的羽毛已經逐漸長出來了,金紅相間的,很美。

我沒有等很久。鄧布利多很快就從旋轉的樓梯上下來了,看到我時微微一笑。他的手裡有一本封皮破爛的書,被鎖鏈鎖住了,儘管如此,它仍然散發出強烈的不祥氣息。我並未見過這本書,儘管我相信我應該知道它的名字——《尖端黑魔法解密》。

“你好,溫斯蒂。”他將那本書放進抽屜裡,溫和地抬起頭,指了指我旁邊的一把小椅子,“很高興這次我們不是在醫療翼見麵,雖然我聽說,這學期開始以來龐弗雷夫人對你很不滿意……”

“哈哈教授說笑了,我其實不太喜歡喝那的飲料。”

一陣略尷尬的沉默。我假裝對福克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小鳳凰和我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鄧布利多打破了沉默。他輕輕地說:“我聽米勒娃說,石化事件剛開始時你曾經找過我……很多強大得多、明智得多的巫師都受過他的蠱惑,我想你沒有抵擋住他,這是無可厚非的。彆忘了,我們之前還探討過你缺失的靈魂。

“我隻是想知道,關於湯姆·裡德爾,關於哈利,你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

老者明亮的眼睛透過半月形鏡片向我望來,麵對這雙眼睛,如果你足夠明智,就會意識到說謊是一件愚蠢的事。我猶猶豫豫地放開絞在一起的手,最後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很多事,教授,比如哈利的預言,比如裡德爾的——”我看到他點點頭,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我是說,我有一種奇異的能力,比起特裡勞妮教授的天目預言,我的能力讓我能在某些情況下知道一些過去的、不為人知的事,如果要打個比方——呃,就像加強版的閃回咒?”

快馬加編。你總不能真指望我說,教授,這是本書的世界,我連黑魔王和你的底褲都能扒下來,你下一秒要給格蘭芬多加多少分我也都知道。且不說鄧布利多會不會世界觀崩塌,不崩塌又會不會相信我,單說這兩年以來的變化,我也很難說這個世界會不會按照原著走下去。而比起預言,經過今年的事件,我倒更傾向於說自己是“在了解曆史秘辛的前提下”做出了合理推斷。比如,拿到裡德爾的日記,我沒有上當受騙(“?:(”),而是借助上麵強烈的某種魔法痕跡看到了他放蛇怪的過去——這樣很扯,所以我不敢隨便告訴教授,但是仍然會向自己所知的最強大的巫師求助,這件事才能勉強合理地揭過。

鄧布利多思索著,我抬頭四顧,發現旁邊牆上掛著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的畫像,還不等畫像校長詫異地揚起眉毛,就把手放到了他的畫框上;過了一會,我在老老老校長不屑的注視中放開手。

“布萊克校長,原諒我的無禮,你的某個私密部位是不是長過瘡?*”

一陣沉默,長久的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的那種沉默。

如果畫像能打人我此刻大概已經死於非命。鄧布利多大概也沒想到我會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他銀白的胡須微微抖動著——然後,輕輕地點頭。

嗯嗯嗯校長你可以不用憋笑的你在我心裡的形象很高大的。噢對您還要和布萊克校長朝夕相處來著是我失算了抱歉。

“啊,一份奇妙的天賦饋贈……撥開迷霧看未來的能力固然值得注意,但我們不得不說,現在和未來的一切都壘在名為過去的基礎上。”他慢慢地說,雙眼顯出沉思的神色,“也許我可以知道,你的這份能力使你知道了——任何能幫助我們麵對那個也許終會回來的人——的曆史嗎?”

周圍又沉寂下來。我注意到是那些曆任校長的畫像,原來他們一直在竊竊私語,其中可能不包括菲尼亞斯·奈傑勒斯。

我點點頭。

“我相信您已經注意到了。經過昨年的事情,您已經意識到了,靈魂可以被分離出碎片,靈魂也可以被暫時存放在某些容器裡——儘管活生生的大片靈魂不能接受——而,如果我們思考,把小片的靈魂切離、存儲……”

“魂器。”鄧布利多神情嚴肅地接道,“你看到了他製作他們的曆史?”

“日記本,一隻戒指,還有的似乎和四個學院有關。”我儘可能給出了模糊的提示,這幾個都是死物,然而納吉尼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有些棘手(還沒被做出來);至於哈利更不必說,我的曆史再好也不可能現在就知道這種秘辛,“我的能力也並沒有那麼強大,隻是一些模糊的回憶與指向。不過,我在看到那隻戒指的時候,注意到他似乎用上了一種讓他很得意的詛咒,可能是因為日記本的製造曆史和它很接近,所以我能看到更多戒指相關的事情。”

又是一陣沉默。與之前不同的是,那些畫像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間或夾雜驚歎和憂慮;阿芒多·迪佩特——那個我在裡德爾的幻境裡見過的老頭——焉焉地塌在椅子上。鄧布利多陷入了沉思。良久,他那銀白眉發下的眼睛轉向我。

“曆史啊。”他慢慢地說,“天賦的饋贈,溫斯蒂,我們必須感謝這種奇妙的命運,也許我們許多為探尋秘密的犧牲都可以省去……”

哈哈。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教授,我可以走了嗎?這學期的選課延遲了,我還得去看看能不能跟哈利他們儘量選一樣的課。”

“噢?噢,當然!看來我幾乎有些忘了你還是個學生,原諒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吧。”他笑眯眯地說,一隻手指向門邊的糖果籃,“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帶走一些糖果。”

滋滋蜂蜜糖確實很無害,但教授,我已經看到那裡麵混雜的咬咬糖了。我轉頭準備走下石像鬼樓梯離開校長室,鄧布利多卻又狀似無意地提起另一件事。

“溫斯蒂,有關靈魂,我們還有太多的不理解,而不理解的事情,往往伴隨著機遇——與危險。你要小心你的心。”

我頓住腳步。

“是的。教授。”

*

剩下的夏季學期在一片耀眼的陽光中度過。洛哈特被送進聖芒戈,黑魔法防禦課取消,所有人都在為此感謝梅林和他的百變衣櫃;盧修斯·馬爾福被踢出校董會,哈利說起這件事時還提到了那隻叫多比的小精靈,同時很愉快地看到德拉科·馬爾福陰沉著臉擠過一片嘲笑的人群;選課單下來時赫敏慎而又慎地在我、哈利和羅恩震驚但尊敬的目光裡勾上了所有科目。

“這可會影響我們的未來!”她對我們的注視表示了不滿。

“我隻想放棄魔藥課。”哈利悶悶地說。

“不可能。”羅恩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著選課紙,“這些都是必修。”

“如果你想擺脫魔藥課,至少得等到O.W.L.S拿不到O。”我聳聳肩,思來想去還是在占卜課打了勾,“斯內普隻收O的學生,我很愉快地發現他給過我的最高評價是A。”

“噢,我也沒拿過O。”哈利興奮地說。

“這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赫敏板起臉。我和哈利對視一眼,默默開始假裝對潔白的選課表產生了興趣。最後我們和羅恩都選了幾門新課,理由淺顯易懂:互相取暖。

“我們的口號是‘沒有人能先完成所有作業,除非他是為了眾人的利益’,OK?”

我壓低聲音對哈利和羅恩說,還沒等他們倆回以會心的微笑和讚同的頷首,就感覺腦袋後麵挨了一下;然後,哈利和羅恩的腦袋也被斯內普狠狠按了下去;接著我就被提起領子,鵪鶉似的拎到了斯萊特林長桌。

欸我去。

學期的最後沒有期末考試,所有人都自在地享受起他們大段大段的空閒時光。尤其是高年級。我不止一次在走廊上看到韋斯萊雙胞胎堵住過路的學生,向他們神神秘秘地掏出什麼東西,湊近一聽才發現是:

“小子,飛路粉兩西可一勺,一半的顛倒旅行就能買你至少一個學年課堂上隨心所欲的睡眠。”

“買不到吃虧買不到上當,隨貼紙附贈我們的新產品糖果。”

“更有美瞳改良版、認真上課神色版、教授彆抽我厭世版等多種選擇。”

那個格蘭芬多狐疑地看了笑嘻嘻的雙胞胎一眼,似乎還有些猶豫。

“我敢說你是不敢用。”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拍拍袍子一撈頭發,打著一副盛氣淩人的經典找抽斯萊特林模樣走過去,假裝驚訝地看了他們一眼,“不會吧,以勇敢著稱的格蘭芬多居然在這種事上怯懦?我打賭你連洛哈特的草包課堂都聽得津津有味。”

“嘿!誰說——”

“得了,不用解釋。”我掩唇而笑,“沒關係,做你的好學生去吧,我可不浪費我的精力陪你上這些無聊的課了。”

我轉身離開,特意從兜裡露出之前那幾張假眼貼紙的一角。我拐進旁邊一間空教室,果然,不一會雙胞胎就興奮地推開了教室門。

“猜猜他買了多少東西?”

“換算成飛路粉至少能夠我們三個環遊蘇格蘭半周!”

“Yikes!”

無利不起早三人組快樂地擊掌,慶祝他們過人的智慧與偉大的財富——對不起拉文克勞女士,但誰說著眼物質不是一種智慧?

轉眼就到了乘霍格沃茨特快回家的日子。我看了看被鐵三角、雙胞胎和金妮擠得滿滿當當的車廂,在被擠成肉餅、被吊在車廂頂和大變無痕伸展咒嚇死所有人中果斷選擇了選項D,順手從哈利那滿當當的零食堆裡拿了兩盒酸味劈啪糖、無視雙胞胎“嘿你怎麼不從我們這兒拿糖”的抗議,直奔特快最後一個車廂。

“糖,這次絕對不是我吃不完的。”我把其中一盒甩給好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達文,一屁股坐在他對麵的位置。他旁邊放著一個精致的黑色罐子,上麵刻的紋路似乎和我的聖誕禮物很像。

他垂著頭,拿出魔杖輕點了一下,杖尖亮起微光。那代表他接受對話。

“我就是故意的。”他在說羅恩那件事。

“你還是閉嘴吃糖吧。”我真誠地建議,拆開一包糖紙,“你要是把眼疾換成啞疾,交際圈至少能擴大三到四倍。”

“可能我們之間的交流讓你產生了誤解,我必須申明我對擴大交際圈一事毫無熱情。”他把那盒糖塞進我曾見過的那個行李箱的最上層,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看到了上學期我隨便扔的那些糖的包裝紙。一隻歪歪扭扭的紙折青蛙從縫隙裡跳出來,看花紋像是滋滋蜂蜜糖的,還不等我看清,達文就把它按進去,麵色平靜地坐回原位。

“折紙應該不簡單吧?”我把糖放進嘴裡,被劈裡啪啦的糖果酸得一陣麵部扭曲。

“蟾蜍死了,貓死了,紙折的動物應該不會死了。”

“……”

“怎麼了。我把那些過期的糖扔了,這些紙都是洗過的。”

“所以我給你的那些你一點沒吃?”

他毫無波瀾地點頭。我看了看手上新開封的酸味糖,在他似乎還想說什麼的瞬間扳住他的下巴給塞進去,愉快地看到他的五官也扭在了一塊。

“好,我們沒事了。”我坐回原位,忽略他的乾咳,“小馬爾福找麻煩就給我寫信。”

*

霍格沃茨特快到了站,我提著行李箱在人群裡四處找塞德裡克和他父親阿莫斯的身影。朦朧的蒸汽間人潮湧動,我聽見學生們嘰嘰喳喳的聲音,聽見家長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談,聽見箱輪滾動,聽見腳步匆匆。

/* 你假期寄宿在巫師家庭?*/

……

“嘿!溫斯蒂!”塞德裡克的聲音穿過人群傳來,很快我手裡的行李就輕了許多,“好久不見,你打算怎麼過這個暑假?”

/** 你敢從我後腦勺長出來或者讓我流離失所就死定了。**/

/*( */

/** 哪學的這麼抽象的符號表情?**/

/* )*/

手指橫在額頭上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我糾結一會,最後還是抬頭對塞德裡克露出微笑。

“跟我練決鬥和高年級魔咒吧,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