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了。”崔明澤的朋友叫裴東宇，裴東宇喜歡到酒吧，還談過好幾個女朋友。裴東宇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女朋友，那些女朋友也算是跟裴東宇好聚好散的，沒有鬨得很難看。

崔明澤對於裴東宇多交女朋友的事情不感冒，那是裴東宇的私事。兩個人認識多年，個人私底下感情的問題，沒有多說的必要。他們更多的是兩家家庭條件不錯，彼此來往，多少有一些好處。

人都不是完美無缺的，不是說崔明澤不跟裴東宇當朋友，他的其他朋友就會是好人。

“看上那個唱歌的了？”裴東宇道。

“你彆招惹她。”崔明澤想到了裴東宇的花心，裴東宇這個人喜歡漂亮的女人，崔明澤想帶著麵具遮擋半張臉的蘇玉茹一定長得很漂亮。

“好奇一下。”裴東宇輕笑，“看來，你是心動了。”

“是，心動了。”崔明澤沒有否認，他不是那種不敢承認自己心動的男人，也不是那種會眼睜睜地看著彆的男人去追求心上人的人。

“還說，要是你沒有心動，我去追追看。”裴東宇開玩笑道，“看她姣好的身材，她的臉……”

“這跟你沒有關係！”崔明澤冷聲道。

“好，沒關係，沒關係。”裴東宇心想自己遲早能看到那個女歌手的臉。

這一會兒，葉小舅舅已經去送蘇玉茹，隻是他們剛剛走到酒吧門口，蘇大哥就過來了。蘇大哥親自過來接蘇玉茹，這是他的親妹妹，他得確保自己親妹妹的安全。

蘇玉茹跟蘇大哥一起走著，走在路上的時候，蘇玉茹拿出崔明澤給她的錢。

“小舅舅給的？”蘇大哥好奇。

“不是，是一個聽眾打賞給我的。”蘇玉茹看著那兩百塊，又把兩百塊遞給蘇大哥，“大哥，你幫我看看，這錢是不是真的？”

蘇大哥拿著錢摸了幾下，又放在燈光下照一照。

“是真的。”蘇大哥道。

“今天唱的時間長，小舅母給我一百塊，加上這兩百塊，就是三百塊了。”蘇玉茹十分開心。

“不少了。”蘇大哥驚訝，他沒有想到妹妹一個晚上能賺到這麼多錢，“你這樣賺錢，彆說媽，就是我跟爸，一個月也賺不到你賺的這些錢。”

“大哥。”蘇玉茹接過了蘇大哥遞過來的錢，蘇大哥不可能扣下妹妹的錢。蘇玉茹突然想到一點，“大哥，你跟爸一定要多注意，現在什麼人都有，創業是好，就怕遇上騙子。”

“放心，我跟爸心裡有數。”蘇大哥想要伸手揉揉妹妹的頭，又想到妹妹已經長大了，就收回來了手，“剛剛創辦的工廠，訂單還不多，短期內可能還不賺錢。”

“等以後賺錢就可以。”蘇玉茹道。

“為了開工廠，家裡借了不少錢。”蘇大哥道，他跟蘇父都離開原來的工作單位，出來辦廠的。

曾經，蘇大哥和蘇父想的是兩邊跑，他們還在原來的單位上班。實在不行的話，那就是蘇父離開原來的單位，蘇大哥兩邊跑，蘇父懂得更多，能把事情做得更好。

可開工廠不是秘密，哪怕是跟人合作開工廠，不是單獨開工廠。也有人跑去廠裡領導麵前說蘇家人開工廠，說蘇家人是不是要偷盜工廠的機密，那是迫害公家財產，蘇家人都是自私鬼……

於是蘇大哥和蘇父雙雙從工廠離開，若是他們有人還待在原本單位，好歹還有一個穩定的收入。他們沒有待在原本單位，創辦的工廠沒有這麼快盈利，他們還借了不少錢，手頭就緊張一點。

蘇父和蘇大哥都沒有說讓蘇玉茹把錢給他們，當蘇玉茹聽到蘇大哥說家裡借錢，她把錢給蘇大哥。蘇大哥哪裡可能要蘇玉茹的錢，家裡借錢，這又不是秘密。

“你自己賺的錢，你自己拿著。”蘇大哥道，“我跟爸借的錢，我們自己會還。再說了，你剛剛去小舅舅那邊沒有多久，你又不是每天都賺這些錢，就算每天賺這些錢，你知道我們欠了多少錢嗎？那不是一筆小數目，最重要的還是把工作弄好。”

“嗯。”蘇玉茹收起錢，沒有繼續塞給蘇大哥。

蘇父和蘇母每個月還有給蘇玉茹零花錢，他們不覺得大學生不需要零花錢，大學生才更需要零花錢。大學生有更多的時間在外麵跟其他人接觸，這意味著大學生可能更喜歡攀比一點，比中小學生會攀比，他們會看到彆人的不同。

“彆以為你賺了這些錢，就不注意了。記住，還是得注意一點，知道嗎？”蘇大哥提醒蘇玉茹。

“記著了。”蘇玉茹點點頭，“我沒有亂來的，在小舅舅的酒吧是帶著麵具的。”

“你當彆人沒有手嗎？”蘇大哥道，“彆人可以衝上來，直接掀開你的麵具。”

“知道啦。”蘇玉茹道。

萬家，這一天晚上萬麗沒有住在學校宿舍，而是住在萬家。萬麗跟孫華處對象了，他們兩個人早就認識，兩家人也熟悉。這麼熟悉的話，也不用處對象很久，萬麗和孫華打算過兩天就領證。

這是萬麗跟孫華商量後的結果，萬麗擔心時間長了，會發生變故。要知道孫華本身就不喜歡她，要不是她這一次拿出兩百塊，孫家人不一定會允許孫華跟她在一起，還有一點就是孫華沒有工作了，孫家人才有這個態度。

“想好了嗎？”萬父問。

“想好了。”萬麗道，“我跟他們說了，他們就給個六十六塊當聘禮就行。”

“六十六塊？”萬母錯愕，她是萬麗的後媽，還想著萬麗出嫁的時候能多要一些聘禮。萬母還有彆的孩子，她不可能多為萬麗考慮，更多的是想著她自己的孩子。

“對。”萬麗點頭，“就是六十六塊，你們沒有聽錯。”

“現在的人，一個月工資，都能上百。你就要六十六塊？”萬母道，“你是多廉價的貨物？”

萬母對此非常不慢，附近就沒有女人要這麼少的聘禮的，這麼少的錢還不夠塞牙縫的。

“我是人，不是貨物！”萬麗強調，“我要嫁給誰，要多少彩禮，還輪不到你一個後媽管。”

萬麗從小就不喜歡萬母，小時候，那是沒有辦法，她得多看後媽的臉色行事。而現在，萬麗已經長大了，她擁有自己的思想，也能自己養活自己，不需要靠著萬家人，她敢這麼跟萬母說話，不怕被萬母趕出去。

“後媽？”萬母嗤笑，“是，我是當後媽的，惡毒的後媽，我不管這些。”

萬母清楚地明白萬麗不可能把聘禮錢給家裡，那她不多管了。

“沒錢，你也彆指望家裡出錢給你辦喜酒。”萬母道。

“不辦喜酒就不辦喜酒。”萬麗道，“喜酒又不是必須的。”

“萬麗！”萬父皺眉，他沒有想到女兒會這麼執拗，“你媽媽也是為了你好。”

“我媽早就沒了。”萬麗道，“她不是我媽，不是，她不是！”

“老萬，你聽到了吧。你女兒壓根就沒有把我當長輩，得，我不管這些，不管。”萬母翻白眼，“你們商量，當我是根木頭。”

“我的事情，本來就不歸你管。”萬麗道，她轉頭看向萬父，“爸，我跟孫華過兩天領證。”

“這麼快？”萬父問。

“不快了。”萬麗道，“我們兩家人都很熟悉的，知根知底的。爸，您也不用擔心我嫁過去吃苦，我嫁過去了，至少我跟孫華還有單獨的房間住，我過的日子隻會更好，不可能差。”

“孫華不是沒了工作嗎？”萬父不是很想讓萬麗嫁給孫華，萬麗到底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她完全可以找一個有穩定工作的男人，而不是孫華這樣的人。

“爸，你聽過一句話嗎？”萬麗道。

“什麼話？”萬父道。

“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萬麗道，“孫華現在是沒有工作了，但這又怎麼樣。天底下又不隻是有一個可以工作的單位，孫華可以去做彆的事情，他照樣能賺錢。就棉紡三廠那樣的廠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辦不下去，又得要讓人滾蛋。孫華還還年輕，他現在去做彆的事情也好，青春正好。”

萬麗認為孫華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他遲早會找到屬於他自己的路。孫家人也不可能不管孫華，隻要孫華願意去工作，一切都不可能太差的。

“……”萬父見萬麗說孫華的時候雙眼放光，萬麗太喜歡孫華了。

在萬麗去小學當老師的時候，她還經常給孫華送她做的吃的，有的時候是糖醋排骨，有時候是水餃。萬麗就是要讓孫華知道她有穩定的工作，她有廚藝，還勤勞能乾，她比蘇玉茹強非常多。

“爸，孫華真的很好。”萬麗道，“孫華也算是你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他是一個不錯的人。我跟他在一起，很開心。”

“他……”

“他不是喜歡蘇家的姑娘嗎？”萬母說了一句。

萬麗瞪了萬母一眼，“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他跟蘇玉茹不可能在一起。”

“也是，蘇家人看不上他，也就你看得上他。”萬母壓根就不怕萬麗冷漠的眼神，她又不指望萬麗給她養老，“你就跟他好好在一起，在一起一輩子。”

“當然，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萬麗聽到這話，她想到了她跟孫華白天遇見蘇玉茹，蘇玉茹也是說類似的話。這些人是不是都不看好她跟孫華？萬麗眼神陰沉下來，臉也拉了下來，“孫華很好，你們隻是不夠了解他。”

“剛剛還說我們看著他長大，知根知底，現在又說我們不夠了解他。”萬母再一次翻白眼。

“不用你說，你就是瞧不得我好。”萬麗咬牙切齒，“你還是管管你自己的女兒，管管你的兒子。”

萬麗厭惡萬母，萬母給萬父生了一個兒子，萬父很多事情都是順著萬母的。

“爸，我已經決定了，就算你們不同意，那也沒有關係。”萬麗道，“左右鄰居都知道我有一個後媽，有了後媽就有後爸，我……”

“老萬，你還是同意吧。”萬母道，“你要是不同意，你女兒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對她不好，我們對她惡毒。”

萬母心想孫華可不是一個好東西，孫家人也沒有那麼好相處的，萬麗非得要嫁給孫華，那就嫁吧。萬母想自己也沒有想著非得要為難萬麗，她是想要多一些彩禮錢，是想著要把彩禮藏起來一點，但能出得起多一些的彩禮人家，那人家的家庭條件也好。

萬麗現在就是上趕著嫁給孫華，萬母都沒有去說萬麗幫著孫華賠償的那兩百塊。街坊鄰居都知道這一件事情了，彆人也都跟萬母說，說萬麗的好日子要來了。

這裡說的好日子，是指嫁人的日子。

萬母聽那些人說話，她覺得這些人都是在嘲諷萬麗，哪裡有女人這麼上趕著的。也就是萬麗非得上趕著要嫁給孫華，還要為難娘家人。

“事先說好，以後，你那邊要是出事情，可彆想著我們幫襯你。”萬母道，“這是你自己挑選的人，你自己要嫁過去的。”

“不可能會出事。”在萬麗的眼裡，孫華是頂頂好的人，彆人都不可能比得過孫華的。

萬母不多說了，她織毛衣，趁著天氣暖和的時候，多織兩件毛衣起來。孩子在長身體，去年的衣服，今年就短了，半大的小子，總不能不給他穿衣服。萬母本來是想著把袖子拆一下，織長一點，但是新織的跟以前織的還是有差彆，能看得出來。

為了不讓孩子在外麵被人嘲笑，不讓孩子不高興，萬母乾脆給她兒子重新織過毛衣。

萬父沒有說不同意，萬麗死心眼非得要嫁這麼一個人，他沒有絲毫辦法。

清早，蘇母還沒有出門，有人拎著一隻雞過來，“自家養的，送給你們嘗嘗。我那個女兒，真不能留在廠裡嗎？你們也是知道的，她很勤快，你們之前不是還說她表現得很優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