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沒有挖對人。”被問的人回答。

這些開酒吧的人都是競爭關係，他們都不想彆人的酒吧更加紅火，大家都做一個行當的。彆人酒吧的客人多，他們酒吧的客人就少。

“那你的意思是再挖一次？”那個人道，他腋下夾著一個皮包包，手裡還拿著一根煙。下一刻，他狠狠地踢了眼前人一腳，“你去挖啊。花那麼多錢，一點小事情都辦不好。”

被踹的人不敢說話，隻能彎腰低頭。

蘇玉茹不知道這些人要去挖人，她唱的是第一場，不是唱第二場，不是壓軸的。

一般情況下，葉小舅舅的酒吧是八點左右開第一場，第一場三四十分鐘結束，再間隔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開始第二場，差不多九點多第二場，十點多快十一點第三場。

有三場，那已經很了不得了。

要知道一些小一點的酒吧，沒有三場，能有兩場就已經很不錯。有的酒吧就是一個歌手，在那邊唱，沒有輪換的歌手。

葉小舅舅想要把就把開好，就想著要做得好一點。之前那個唱得不大好的歌手，被葉小舅舅安排在後麵的場次，他本人想直接辭退人的，又想著歌手不好找，那個人要價不高，就先留著。

到了傍晚，那個唱得不大好的歌手找葉小舅舅要加工資。

“什麼？”葉小舅舅睜大眼睛，掏掏耳朵，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加錢。”安辛月道，她手頭缺錢，本身就想著駐唱能多賺一點錢，“有人要讓我去彆的酒吧駐唱，他們給我一百塊一場。條件就是我在那邊唱了，就不能在你這邊唱。而你給四十塊一場，我……”

“去，你過去。”葉小舅舅被安辛月的話給氣笑了，什麼叫彆的酒吧給一百塊，安辛月就要自己加錢。

要知道安辛月唱得不好，還引得客人要走。要不是自己的外甥女救場，事情也就不可能輕易就解決。自己沒有開除安辛月，還讓她繼續唱，而這才幾天啊，安辛月就開口說要加薪。

一開始，他們說好的，先讓安辛月唱一陣子，要是安辛月唱得好，後麵就給加錢。

“你……”安辛月沒有想到葉小舅舅會這麼說，“新來的，一場都能五十塊，我……”

“你覺得你能比得上她嗎？”葉小舅舅道。

“我是音樂學院畢業的。”安辛月不覺得自己比不上蘇玉茹，她甚至覺得蘇玉茹唱得不是很好，音準不好，氣息也不是特彆穩，蘇玉茹不是專業院校的，而是自己是專業院校的，有通過係統的學習。

“你當你還在學校嗎？”葉小舅舅道，“你去，他們給你出一百塊一場，你就去他們那邊。我供不起你這一尊大佛，給不了你這麼多錢。去吧，去吧。你今天晚上就可以走。”

挖牆角的人之所以想著挖安辛月，那就是因為安辛月在蘇玉茹的後麵出場。有的人早早過來聽蘇玉茹唱歌，來的人不少，在蘇玉茹唱歌結束後，他們沒有離開，繼續待下來，還有人後麵過來的。這也就讓人誤以為是後麵的歌手吸引住那些客人的，而不是蘇玉茹吸引住那些客人。

“你們彆後悔。”安辛月道。

“不後悔。”葉小舅舅揮揮手，“你走吧。”

葉小舅舅都是當天跟這些歌手結賬的，這些歌手要去彆的酒吧，他也阻止不了。安辛月要走就走，葉小舅舅想這樣也好，也就不用自己辭退安辛月。自己就不該心軟留下安辛月的，音樂學院畢業的人，那又如何，太過高傲了，一副彆人不懂得欣賞她的歌曲，聽不懂她的歌曲的樣子。

安辛月是來打工的，不是來當祖宗的。大家不可能捧著安辛月，要是她有很大的能耐，那麼大家捧著她一點也不是不可以。

不遠處，葉小舅母看到這一幕，她沒有想到安辛月竟然好意思在這個時候說加薪，還說彆人給一百塊一場。

等安辛月走後，葉小舅母走到葉小舅舅的身邊，“我看她心裡怕著呢。彆人挖她過去，彆人也不是傻子，要是她表現不好，也不可能給那麼多錢。歌手，都是當天結賬的，表現不好，下一次就不要她的。她就是想要給我們給她加價，不加到一百，加到八十九十，她也願意的。”

葉小舅母去菜市場買過菜，豈會看不懂安辛月的那點小手段。

“不能給她加。”葉小舅母道，“要是她表現得好，加也就算了。你不是說了，彆人不喜歡聽她的歌，你就不該留著她。”

“我這不是想著她是專業院校畢業的，她……”

“我們這些人都不是專業的人。”葉小舅母打斷葉小舅舅的話，“我們需要的是能唱出打動大家的歌的人，而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

葉小舅舅曾經跟葉小舅母說過安辛月的事情，他當時猶豫是不是還要讓安辛月繼續唱。葉小舅舅又想著酒吧生意好一點，一個晚上歌手唱三場歌，不同的三組歌手，這樣能更好地帶動酒吧的生意。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蘇玉茹過來葉小舅舅的酒吧。葉小舅母把蘇玉茹叫到旁邊，酒吧缺了一個歌手，臨時去找人，一下子不好找人，說好三場的歌，今天得少一場，那就隻能延長另外兩場歌的時間。

葉小舅母有點不大好意思地跟蘇玉茹說要延長時間的事情，“一百塊，你多場二十分鐘，合起來五十分鐘到一個小時這中間，可以嗎？”

“可以啊。”蘇玉茹點頭，原先唱三十多分鐘四十分鐘給的五十塊，現在要她唱快一個小時，這也不是不行，“小舅母，是不是出事了？”

然後，葉小舅母說把安辛月被挖走的事情說了。

“就她那樣的，還要一百塊一場。”葉小舅母道，“有這個錢，倒不如給你。”

葉小舅母想還有人問蘇玉茹會不會繼續過來唱歌的，她昨天也聽了蘇玉茹唱的歌。蘇玉茹唱的歌，很能觸動人的情緒，讓人感受到歌曲所要表達的情緒。葉小舅母不管蘇玉茹是不是專門院校畢業的人，隻要蘇玉茹能留住客人，這比什麼都重要。

“這錢，我就收下了。”蘇玉茹道，“小舅母，你們是不是還要請歌手？”

“你有推薦的人嗎？”葉小舅母問，她想的是不能再找跟安辛月這樣的人。一個不知道感恩的人，不過這也沒有什麼感恩不感恩的，工作而已，不在這裡工作，安辛月還能在彆的地方工作。

葉小舅母就是氣憤安辛月應該知道她自己的水平，安辛月自己都害怕到其他酒吧唱不好，這才威脅他們要漲錢。葉小舅母想安辛月臨時撂挑子，他們要去找人，也不好找，要找一個合適的人，還需要一些時間。

“沒有。”蘇玉茹連忙搖搖頭，“我就是一個綜合性大學的學生，我學的是中文，我的那些同學，要是讓他們寫歌曲，他們或許可以。要讓他們來唱歌，不行。”

蘇玉茹有一個很好的朋友，那個朋友就喜歡寫一些詩歌之類的，還說要寫歌詞。蘇玉茹當然是支持朋友的，不要怕寫得不好，多寫幾首，不斷寫下去，一首歌不好聽，一百首歌，可能就有一首好聽的歌曲，甚至是好幾首好聽的歌曲。

說起來，蘇玉茹這幾天都沒有去學校。主要是小學期可以自主選課，蘇玉茹早前就修了很多門院選課，小學期選的課程就是一個星期上一次課，蘇玉茹就選擇一門功課，還不是選擇好幾門功課。

蘇玉茹的家距離學校比較近，早就申請走讀，沒有住在學校裡。學校宿舍六個人住，有諸多不方便的地方。一開始，蘇玉茹還沒有恢複前世記憶的時候，她還想住在學校宿舍，後麵知道學校宿舍的情況，就不想住在學校宿舍了。

學校有安排晚上的課程，一個星期有一天是晚上的課程，蘇玉茹遇上晚上的課程的時候，她家裡人就會去接她，生怕她在路上發生意外。一些鄰居就說蘇玉茹嬌生慣養，說蘇玉茹都那麼大了，還要人接下學。

“也是。”葉小舅母點點頭，“你能唱那些時間嗎？”

葉小舅母擔心蘇玉茹的嗓子撐不住，唱歌也需要耗費精力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唱的。葉小舅母想到這裡，她就覺得那些人太坑了，那些人就是想著自家的酒吧開不下去。那些人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外甥女這麼會唱歌，有外甥女在，一定沒有這麼容易開天窗。

“今天晚上能，但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唱那麼久。”蘇玉茹道，“小舅母，你們還是得找人的。”

蘇玉茹後麵還要上學，不可能每天晚上都有時間。要是蘇玉茹晚上沒有過來，就另外一組歌手唱歌，人家總不好直接唱兩個小時，太辛苦了，偶爾一天還好，次數多了就不好，客人也不一定喜歡。

時間很快就到了蘇玉茹上台，蘇玉茹在那邊唱《失戀陣線聯盟》。蘇玉茹沒有失戀過，但想一些不好的事情，還是能唱出情緒來。

早就過來聽蘇玉茹唱歌的崔明澤，他聽到蘇玉茹唱失戀的歌唱得那麼投入，他不禁想蘇玉茹是不是失戀了？

要是蘇玉茹失戀了，也不是不可能，她那麼優秀，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她的。

崔明澤看著蘇玉茹，他想要是自己，自己就不可能讓她失戀，他一定會對她好好的。

失戀的話，要是她沒有失戀，哪裡輪得到自己？

那麼……他還是得上去，要是他不上去，彆人趁虛而入，那怎麼辦？

崔明澤靈光一閃，他媽那些人去聽戲曲的時候，還有人直接拿著錢塞到人家的帽子上的。他媽那些人說這行規，那些唱戲曲的人還非常高興。崔明澤不禁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先打賞，讓蘇玉茹知道自己很喜歡聽她的歌，讓她對自己有一個深刻的印象。

要一個深刻的印象，這錢就不能少了，太少了，不好看。要是給太多，這人會不會瞎想，會不會以為他要做什麼？

要不就一百塊，一百塊太少了，兩百塊吧，兩百塊比較合適。

崔明澤在心裡演繹他走到蘇玉茹麵前的樣子，這一次，一定不能慢，不能等到蘇玉茹走了，自己再想要上去，那就來不及。

還沒有結束嗎？

崔明澤看看手表，要是昨天的話，這個點已經結束了，之前也是這個點結束。崔明澤坐座位也就隻是坐了一小部分位子，他想著要起來，一定要起來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人離開。

等蘇玉茹唱完歌之後，她準備走的時候，崔明澤同手同腳走上去了。

“崔明澤？”在崔明澤走過去的時候，他的朋友看到他的時候還十分驚訝。要知道朋友不知道崔明澤來這個酒吧了，朋友知道崔明澤不愛來這樣的地方，就沒有讓崔明澤過來了。

崔明澤沒有聽到他朋友的聲音，他徑自朝著蘇玉茹走過去。

當崔明澤走過去的時候，他手心微微出汗，手裡還抓著兩百塊。那兩百塊被崔明澤折疊好了，他還想著要怎麼給，插在蘇玉茹的頭發上嗎？

“你乾什麼？”葉小舅舅站到了蘇玉茹的麵前，他怕外甥女出事，時時刻刻都盯著的。

蘇玉茹聽到她小舅舅的聲音，轉頭看向崔明澤。

崔明澤看著帶麵具的蘇玉茹，心想自己總不能把錢插在麵具上。

“給……給你。”崔明澤有些緊張，語氣不大自然，“唱得很好聽。”

崔明澤想要直接把錢給蘇玉茹，可是葉小舅舅站在那邊，他隻好看向葉小舅舅，他攤開手，露出手上的錢，“給她的。”

葉小舅舅見此，鬆了一口氣，他直接從崔明澤的手裡拿過錢。然後，葉小舅舅把錢塞到蘇玉茹的手裡，這錢是客人打賞給蘇玉茹的，葉小舅舅自然不可能獨吞，就是分一點，那都不可能，這些打賞就該全部都給蘇玉茹。

“謝謝。”蘇玉茹看到了手裡的錢，熟悉的感覺。

曾經，蘇玉茹也被人打賞過，不隻是直播的時候被打賞。蘇玉茹前世也不是一開始就那麼出名，還是混了幾年才能那麼出名的。

“你的聲音很好聽。”崔明澤有點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裡，偏偏葉小舅舅還站在中間，他都不能多靠近蘇玉茹。

“我就在這個酒吧唱歌。”蘇玉茹道，“沒有去彆的酒吧。”

“好，我就過來這邊。”崔明澤的臉頰微微發燙。

“我先走了，明天晚上再來。”蘇玉茹道。

“好，好……”崔明澤道，他看著蘇玉茹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崔明澤的朋友猛地拍了一下的肩膀，“怎麼，瞧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