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1 / 1)

宿問微張著嘴,雙眸染上了些許迷離,說出來的話有些含糊:“我、我沒有過。”

雲藏月點點頭,低頭親了親他的鼻尖,呼吸交融間,她輕聲:“算算真乖。”

她思索了一下,又問道:“欸?你之前在金陽秘境的幻境裡麵我沒有跟你接吻嗎?”

宿問如遭雷擊,他愣愣道:“你怎麼……知道?”

雲藏月沒忍住笑了一聲:“原本是不知道的,今天早上你跟我說那一堆的時候突然想到了。”

她撚了撚宿問滾燙的耳垂:“所以當時沒有嗎?”

宿問紅著臉,慌亂地想轉過頭去,又被雲藏月捏著下巴扳回來:“說話呀,小師弟。”

這句“小師弟”實在是讓宿問有些羞.恥,他支支吾吾道:“有親過。”

雲藏月挑眉,明顯不滿意:“隻是親嗎?”

她回想起先前宿問不敢看自己的模樣,還以為做了什麼彆的事情呢。

宿問瞪大眼睛:“師姐!”

“好好好,我不說了。”她許是站累了,抱著宿問的脖子跨坐下:“沒事,師姐教你。”

她湊上去,鴉羽般的睫毛緩緩閉上,她吻住了宿問的唇瓣。

唇瓣相觸的那一瞬,電流穿過兩人的身體,宿問下意識收緊攏在雲藏月腰上的手臂,讓她離得更近,兩人幾乎緊緊貼在一起。

他昂著頭,青澀地張著唇回應著雲藏月。

感受到他有點喘不上氣,雲藏月微微放開他,將額頭抵上他的,看著他略顯迷離的雙眼,雲藏月又湊上去親親他的眼睛。

宿問睫毛微顫,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也始終放在雲藏月的臉上。他收緊手臂,將雲藏月向下帶了帶,聲音有些啞:“想親。”

雲藏月笑著用手勾勾他的下巴:“在幻境裡你也是這樣嗎?”

要是這樣的話,雲藏月就有點遺憾了。

當初的親他的人不是自己,確實是一件憾事。

宿問喉結滾動了一圈,道:“沒有,當時……隻顧著震驚你會親我了。”

雲藏月長長“哦”了一聲:“原來那時候也是我主動親你啊,你怎麼都不主動的?”

這般情景,宿問哪裡還有心思回答問題,一心隻想著繼續,勾著脖子想去吻她。

雲藏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靜了片刻,輕輕吻了一下雲藏月的手心,低聲道:“之前不會,現在我主動,來得及嗎?”

雲藏月偏頭笑了一下,又揶揄道:“那你學會了嗎?”

宿問點頭,湊上去啄了啄雲藏月的指尖,又趁機躲過她的手去吻她的唇瓣:“會了。”

他聲音有些低,手臂環繞著雲藏月的腰身,抬頭咬住了她的唇瓣,唇齒廝磨間,他用舌尖緩緩地探入了她的唇。

窗外風聲漸起,帶著風過石縫的嗚咽。如宿問所說,今夜怕是的確有些涼意。

但屋內溫度稍高,倒是沒什麼冷。

雲藏月壓倒他,指尖如羽毛般刮蹭著他的皮膚,笑得有些奸詐:“我覺得你可能還不太會,沒關係,師姐慢慢教你。”

她吻上宿問的耳垂,身下的人一聲悶.哼。

雲藏月又是一陣輕笑,她與宿問鼻尖相抵,聲音輕飄飄地幾乎要將宿問的魂勾走:“算算,你真的好敏.感啊。”

她微微使力,宿問又是一陣輕哼,好聽極了。

雲藏月笑得花枝亂顫,她親了親宿問紅得滴血的耳垂:“會了嗎?”

宿問張著唇,緩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聲,翻身壓下。

屋外有說書人道:“正所謂‘□□斜抱天邊月,玉手輕彈水麵冰。’這感情上了頭啊,總會有這麼一出……”

一旁,似是怕住客覺得冷,老板在每個屋子裡都安了一個壁爐拱燒火取暖。

柴火燃燒的聲音劈裡啪啦的,顯得格外有些刺耳,但又莫名地好聽。點燃的火光裡,木材碰撞的吱呀聲傳入兩人耳中。

雲藏月抓著扔在一旁的衣料,暈乎乎地想。

看來去天音寺得推遲到後天了。

……

翌日。

雲藏月一睜眼,入目的便是宿問漂亮的下巴,他還在睡著,呼吸間睫毛輕顫。

她微微一愣,過了幾秒才意識到現在什麼情況。她閉上眼睛又裝死了片刻,才輕輕起身,小心地越過宿問熟睡的身體下來。

已是晌午,一樓的大堂裡坐了一堆前來吃午飯的人,雲藏月揉了揉太陽穴,下樓問小二有沒有什麼早餐。

那小二了然地點點頭,從後廚拿了幾個包子和打包好的粥遞給她:“是不是睡過了啊?咱們店裡啊經常有睡過的客人,所以總是備著一點早飯。”

雲藏月道了謝,順手又塞了個銀元寶才上了樓。

她剛到門口準備開門,卻沒想門從裡麵猛地拉開。

雲藏月微微一愣,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隻見宿問雙眼通紅,抓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抱著,他胸口劇烈地起伏,像是被嚇狠了。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輕聲呢喃:“……我還以為你走了。”

聽見他聲音裡明顯的後怕,雲藏月笑罵:“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人嗎?”

她安慰地拍拍宿問的腦袋:“先進去吧。”

宿問也不放開,就這麼黏糊糊地抱著她進了房間。

雲藏月哭笑不得:“我真沒準備走,再說了,都已經跟你確定關係了,我怎麼可能又突然變卦逃走?”

宿問沒說話,隻是手又收緊了幾分,他下巴擱在雲藏月肩膀上,然後重重地蹭了雲藏月兩下才放開她。

他看向雲藏月的眼睛還濕漉漉的:“好,那你不能騙人。”

雲藏月點點頭,認真道:“我保證不騙人。”

她把小二給她的早飯放在桌上,一一打開,又突然覺得不對勁:“不對,敢情我在你心裡一直都是個騙子嗎?”

宿問看了她一眼,小聲道:“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雲藏月踹了他一腳,宿問終於笑了出來,他清了清嗓子:“光是你出門在外是另一幅麵孔的樣子,就已經算是個騙子了吧?”

“我那能叫騙嗎?”雲藏月頓了一下,自己反駁了自己:“不對,我那確實是騙。”

她喝了一口剛打開的粥,咽了下去才氣道:“要不是為了騙過天道,我至於這樣嗎?”

宿問垂眸,笑容淡了下去,竹製的筷子輕輕滑動著粥湯:“之前在天音寺大家指責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很害怕?”

雲藏月微微一愣,思緒又回到了那天。

十年對她來說不算很長,那時的情景對她來說,就發生在月前。但雲藏月明白,就算自己再經曆多少事情,那時候的恐懼她永遠都忘不了。

她頓時覺得有點吃不下了,敲了一下桌子:“你能彆在吃飯的時候說這個嗎?”

宿問有些慌亂,他小聲道:“對不起。”

看著他一臉愧疚的樣子,雲藏月也沒指責他,但這飯她確實吃不下了,便放下筷子。

見狀,宿問更緊張了,他也把筷子放下,小聲哄道:“我不說了,繼續吃吧。”

雲藏月擺擺手,她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不至於逮著這一件事說,隻是道:“不想吃了,我出去走走。”

說完,便站起身來。

宿問站得比她還快:“我也去。”

雲藏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有沒有覺得,你真的好黏人啊。”

宿問耳根泛紅,但還是堅持:“那、那我也要跟著。”

行吧,雲藏月也不在意,任由他跟著自己出了客棧。

街上倒是依舊熱鬨,宿問猶豫了兩秒就黏黏乎乎地湊上來,指尖擠入雲藏月的指縫。手拉著手幼稚地逛了會,就轉到了上次的糖膏店。

宿問還記得雲藏月說這家糖膏挺好吃的,他拉了拉雲藏月的手:“欸,你等我一下。”

說完,指尖眷念摩挲了一下雲藏月的手心,才鬆開她向那家店裡走去。

雲藏月倚在一旁的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宿問在店裡挑了幾包不同口味的糖膏。

他很快跑回來,獻寶似的將滿懷的糖膏遞給雲藏月。

雲藏月沒忍住偏頭笑出了聲:“這麼多?我吃到什麼時候?”

宿問愣了一下,他隻顧著挑看上去好吃的,沒想過要吃到什麼時候,他紅著耳根嘴硬道:“我慢慢吃,我今天吃一包,明天吃一包。”

雲藏月憋著笑點頭,接過他手裡的糖膏放進儲物袋:“好吧,那慢慢吃。”

宿問剛準備接話,卻沒想身後猛地一記劍風襲來。

他目光一凝,迅速避開,仰山出鞘,撞在那把藍白的劍身上。

那動作熟練的,似乎是早已習慣了。

雲藏月挑眉。

來者竟然是簡知行。

他麵色冷淡,眼裡容不下他人,死死盯著宿問,劍鋒如疾風驟雨一般襲向他,招招帶著殺意直擊命門。

雲藏月找了個凳子坐下,好整以暇地托著腮看他們兩打架。

畢竟過去了十年,兩人的修為都上漲了許多。

宿問畢竟是得了自己的靈力,又有仰山為仗,他進步神速倒是在雲藏月的意料之中。

但簡知行這邊就不一樣了。

雲藏月看著他出手的招式,帶著上古的痕跡。

她頓時了然。

簡知行這是徹底消化傳承了,而且看起來,似乎已經將傳承所得融入自己的劍招之中,使得他每一個招式都異常強大。

雲藏月欣慰地點點頭,有一種家有小兒初長成的奇妙感覺。

她看了一眼周圍躲避著偷看兩人打架的百姓,又看了一眼早就蹲在攤位後麵的商販,歎了口氣。

她靈力化劍,橫在兩人中間,劍速飛快地將仰山擊落,又瞬間卸去飛弦的力道。

隻一瞬,兩人便停了一下。

簡知行猛地轉頭,看到了雲藏月與十年前彆無二致的臉。